第410章 其名為……
一個相貌普普通通的青年，五官協調，不會給看過的人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但是也絕不會得到差評。
萬亦看著眼前的這個青年，感覺對方好像有些眼熟。
沒來得及多想，萬亦注意到周圍的景色已經固定下來，他看著四周，發現自己在一條街道上。
靠著分身們收集分析之後，得出了此處應該是銀金聯合某處的結論，只是和如今的銀金聯合不太一樣，似乎有些古舊。
眼前的青年手上帶著一個看起來有些簡陋的狗狗玩偶，匆匆在路上走過。
他對這個世界充滿疑惑，不明白自己為何眼鏡一睜一閉就來到了這裡，迫切地希望能瞭解此處。
萬亦靜靜看著，突然發現那和他主人一樣平平無奇的狗狗玩偶居然脖子一歪後襬正，做出了明顯的向外觀察動作。
活的？
沒來得及細看，青年帶著狗狗玩偶轉身走入一條小巷，不見了蹤影。
萬亦腦海中則是靈光一閃。
“智械？”腦海中立刻有分身道出。
“智械本體禍人的能力一開始是賦予其他事物生命與智慧。”
“剛剛那個人就是‘智械’本體？”
“畢竟是智械的名字變出來的場景，這不是顯而易見嘛！”
大家如此討論道。
萬亦正要邁步，眼前景色一變。
似乎是一起衝突，那個青年遭到了一群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的勢力威脅，但是此時的青年早就擁有了許許多多的“夥伴”。
相比起智慧家電，這位青年此時攜帶的夥伴們毫無疑問要更加種類豐富。
有一些看起來好笑的鋼鐵雜亂聚合物，也有看著正經許多的汽車人，還有變成樹妖般的大樹，萬亦甚至看到了一團水流，像是元素精靈一樣保護著他。
雖然是被包圍的那一個，但最後面臨絕望的卻是那群壞傢伙。
而在這場戰鬥中，這個青年身上的以太能量燃燒了起來，從痕跡上看，他進入了二階段，他的造物們得到了更加強大的加持，沒費多少心思就結束了戰鬥。
那個青年並未瘋癲，雖然看著確實有情緒難控的情況，但在周圍一群夥伴的圍繞下，又很快緩解。
戰後，他和自己造物們一同慶祝，相互打氣。
那種純粹的感情即使是透過這種虛幻的景象，也能傳達到萬亦這邊。
畫面再度變化。
這次的頻率比較快，似乎是一系列的發展。
青年見到了銀金聯合對禍人的殘忍。
當時似乎是以太能量檢測儀並未普及，銀金聯合遠沒有達到那種門口擺設檢測儀然後當場捉拿禍人的地步。
這也導致社會秩序難以控制，時不時出現情緒失控的禍人威脅他人安全。
銀金聯合選擇的做派從當年就很強硬，殺無赦。
並且為了防範於未然，未失控的禍人，只要查獲，也是一個下場。
青年正是因為見不得這種事情而出手的。
他為那些尚且無辜的禍人奔走，不斷地參與各種戰鬥，與銀金聯合嚴重對立。
中途他也有過多次幾乎失控的情況，都在他越來越多的“夥伴”的陪伴下渡過。
在青年的幫助下，無數還並未失控禍人得以保全。
但這種保護並非沒有代價，因為很少有禍人能維持自己相對正常且穩定的情緒，最後高機率變成那種瘋狂的人形怪物。
青年殺死了他最早保護過的一個少年禍人，並從那以後，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監視自己保護下來的禍人們身上。
同時，他自己也到處奔走，希望能找到避免禍人失控的方法。
他自己的方法，對其他人並沒有什麼效果。
就在青年一次遠走曙光聯合拜訪那邊的一個研究團體時，他在銀金聯合這邊的一畝三分地遭逢災難。
銀金聯合秘密行動，抓住他本人不在的機會，對他保護無辜禍人的據點進行了突襲。
據點全滅，包括青年留下來的一批能力造物。
當他透過造物們瞭解到那邊的情況之後，連夜趕回銀金聯合，但已經晚了。
看著一片廢墟，青年進一步遭到了銀金聯合的埋伏。
在那個時候，他注意到銀金聯合的隊伍中，有被他保護過的禍人。
青年不理解，他的夥伴們也難以按捺住當時他崩潰的情緒。
在那種情況下，青年達到了階段三。
舉手投足之間，空氣被他轉化成了風與氣流的精靈，對銀金聯合的隊伍發起瘋狂攻擊，最後將對方全殲。
好在新生的大量夥伴再度反饋了他，幫助他壓下了無盡的殺意。
他詢問了將死之際的那位曾受他庇護的禍人。
是對方里應外合暴露了那個據點，理由則是：“與其唯唯諾諾，在你這個虛假的聖母的羊圈裡等死，不如自己出去拼一把。”
青年沉默了許久。
回過頭，銀金聯合非但沒追究與青年的前嫌，甚至向青年發出邀請，希望能和青年合作找到禍人的可控的可能性。
當時失魂落魄的青年答應了。
但是……
萬亦眼前的畫面再度閃爍。
青年看著被他點化的計算機，看到了對方全盤供出的銀金聯合的計劃。
銀金聯合的“可控”不是青年所追求的東西。
大量鎮靜藥物的使用，野獸生物兵器的飼養可能，催眠以及精神暗示方法的嘗試……
本就幾乎不存在的蜜月期當場破碎，青年與銀金聯合撕破臉皮。
他率領他的造物大軍與銀金聯合的區域部隊展開接連不斷的交戰，一度屢戰屢勝，令銀金聯合畏懼不已。
但不久之後，銀金聯合的禍人兵器計劃在這個關頭被實施出來。
青年要面對的敵人中多出了許多原本他想要幫助的人們。
雖然青年的實力無懼於當時似乎連禍人階段都沒研究清楚的銀金聯合，以及雜亂低階段禍人組成的烏合之眾。
但那些禍人是不知疲倦的，尤其是那些自適系的禍人，在戰場上被注入催化狂暴的藥劑之後，在藥劑用盡之前幾乎就是不會倒下的戰爭機器。
青年維持著高強度的交戰，精神再度觸及了那根弦。
當他的判斷力下降，意志逐漸被消磨之後，一次精準的斬首戰術，將他置於死地。
高強度的火力將他的身軀粉碎，最後留給世界的只是那悲哀的眼神。
銀金聯合鬆了口氣，但是很快就收到了造物大軍並未報廢，反而陷入癲狂的訊息。
萬亦眼前的畫面升高，以俯瞰的視角望向整個銀金聯合。
血色的鋼鐵洪流開始湧向這個破碎世界，首當其衝的，便是銀金聯合。
階段四，智械之災。
……
“唉。”一聲嘆息在萬亦耳畔響起。
萬亦轉頭，看到了那個抱著狗狗玩偶的平凡青年，不知何時以最初的姿態站在了自己的旁邊，和他一起看著這場，曾在這個世界上演過一邊的慘劇。
“這個結局，你喜歡嗎？”青年憂心仲仲的表情帶上一絲笑意對著萬亦問道。
“還挺喜歡的，主角自作自受嘛。”萬亦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啊，自作自受，很好的諷刺劇。”青年笑著搖搖頭。
“爛劇罷了。”萬亦冷冷地說道。
“那真是不好意思。”青年繼續搖搖頭。
“為什麼要給我看這個？”
“不是我要給你看這個，而是伱似乎深入到了我留存在某地的模板之中。”
萬亦愣了下，隨後點頭：“這樣，看來是我打擾了。”
“不，我很高興，很久沒看到他人了，以及要感謝你將我的這個模板消除。”青年如此道。
“我不知道災禍之書上的名字是怎麼回事，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也和你有關，你很關鍵。”
“哦，那我也沒得接受你的感謝。”
“別這樣，畢竟，我並不希望以一場災難的形式被這個世界銘記。”
“你已經沒得選了。”萬亦提醒。
青年失落：“我不是個合格的‘領袖’。”
“但你姑且算個好人。”萬亦說道。
青年微愣，隨後露出溫和的笑容：“這樣啊，那看來還是要謝謝你。真的很想和你多聊聊，不過模板消除，我這縷最後的思念也便到此為止了。”
他抓著手上的狗狗玩偶的前爪：“再見。”
青年身影變得透明。
“對了。”就在最後一刻，萬亦突然道：
“我就喜歡看爛片。”
“哈哈，別在總是在最後一刻讓我想哭出來啊，雖然這次，哭出來大概也不會難過了……”話音未落，眼前的身影化作了已經徹底暗淡的“智械”名字。
宛如紙張被撕碎，飄散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