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最後的賽跑
“怎麼會……身體已經承受不住了嗎？”掃地機器人迅速自檢，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但緊接著，又是更深的疑惑。
雖然它強行轉化了混沌算力，靠著其一步步地強化，直至引動了災禍象徵逐漸站在了自己這邊，但是這一切從最初就知道，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算力終究是需要載體的，它的身軀已經靠著大量的熔鍊達到了極高的強度，足以摧毀空島的攻擊打在身上都無法造成重創。
不過它早就粗略計算過。
這具身體應該還能再撐一段時間才是，還遠遠沒有達到瀕臨崩潰的程度。
是因為大量吸收以太能量的關係嗎？
更不對了，以太能量反而會讓它的身軀變得更加強大，能呼叫更多的混沌算力才對。
是咖啡機做了什麼。
但是咖啡機已經頭一歪化作了廢鐵，算力和維持身軀的以太能量徹底消散，對於智械而言便是“死亡”。
無法再問出什麼東西了。
掃地機器人迅速展開高強度的自檢。
距離勝利僅一步之遙，在將金鑰吸收解放前，它可不能倒在這最後一步。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它的眼前閃爍出自己身軀的實時建模，然後對自己身體的每一處進行檢測。
身體並沒有出問題。
它愣了下之後，改換了角度，這次直接檢查算力。
隨後它便驚訝地發現，它的混沌算力居然出現了短時間內的大量膨脹，而這正是導致它的軀體突然不堪重負的原因。
“為什麼？”掃地機器人不明白。
混沌算力的膨脹雖然是指數性的，但也依舊存在一定的過程以及規律。
可現在算力的膨脹已經超出了正常的模式。
它繼續追溯源頭，最後發現了算力異常的源頭。
那張金鑰卡！
掃地機器人驚疑地對金鑰卡進行檢查，卻發現金鑰卡本身也沒有什麼問題，確實是它所渴求的那個關鍵道具沒錯。
“嗯？這是什麼？”但是隨著抽絲剝繭地深入，它發現了金鑰卡上似乎攜帶了一個隱秘的微小資料。
這個資料並不龐大，不是有危害性的病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異常。
但是它有一個十分棘手的性質，便是完全與金鑰卡中的內容重合。
掃地機器人立刻開始解析這個資料，想要知道這個資料的本質是什麼。
然後它再度呆滯了。
一加一等於幾？
一堆的“1+1=？”。
就這？
但也就一下子，掃地機器人便明白了這個問題的意義。
算力最初本就是依存計算活動而誕生的，而混沌算力因為其特殊性，用計算活動來承載反而會加速其膨脹，所以掃地機器人選擇用以太能量熔鍊的強大身軀進行物理承載，輔助以一定的計算活動，最底程度地維持使用。
但是現在，伴隨著金鑰卡的吸收，這個和金鑰卡資料完全重合的問題，一同被匯入到了掃地機器人的內部資料之中。
混沌的算力在它身體內橫衝直撞，如今終於找到了一條可以發洩的算式，一窩蜂地全部湧了上去進行瘋狂的演算。
問題本身並不重要。
需要的只是一個問題。
不論掃地機器人的算力如何強大，它為了轉化為混沌算力早就移除了自己程式內部的所有“結果”。
什麼問題都得不到結果，但是問題的存在就會讓混沌算力忍不住地去計算。
沒有結果，繼續計算，計算沒有結果，重複計算。
如此反覆。
而混沌算力也就在這個過程中，高強度地膨脹，達到了讓它如今的身軀無法承受的地步。
一個小把戲。
但就這一個小把戲，讓掃地機器人陷入了窘境！
停止混沌算力加速膨脹的方法很簡單，粉碎金鑰卡的全部資料，這個“一加一”的問題自然而然地會結束。
可這就本末倒置了。
它轉化為混沌算力所為的不就是這把鑰匙嗎？！
最絕望的是，即使以它現在具備的災禍象徵，不需要鑰匙也能熬時間讓新的鑰匙誕生於自己體內。
可……
以現在混沌算力的膨脹進度，即使“一加一”的加速停止，它也已經沒有時間等待鑰匙的重新生成了。
死局。
掃地機器人將身前自己的建模拍碎，然後看向金鑰卡內部資料的建模。
那構成式子的算力痕跡，它有印象。
伸出僅存的右手一把將建模捏碎。
“那個掌握算力的人類！”
……
遠處的一塊隨著空島漂浮的石塊之上，默克看著因為過載負荷而紛紛報廢的裝置，深吸一口氣後再撥出。
墨鏡上閃爍過無窮的“1+1”，最後同樣碎裂。
“這就是我最後能做的了，咖啡機。”他輕聲自言自語。
咖啡機在當時往他的終端裡傳送了一個介面。
一個能連線到它體內資料中，金鑰卡的介面後門。
金鑰卡一經轉移就會被注意到，但是可以透過這種方法對金鑰卡動手腳。
隨著戰局的進展，咖啡機意識到了自己大機率會輸的可能性，而在交戰中，它又騰不出多餘的算力對金鑰卡進行改寫。
那麼，要對金鑰卡做什麼才能改變戰局呢？
默克和咖啡機想到了一塊去。
那個時機，便是讓掃地機器人拿到金鑰卡並進行吸收的瞬間。
默克的算力做不到太多，甚至做不到遠端摧毀金鑰卡，用自己的裝置進行解析之後他又意識到憑他的水平沒法對它動什麼其他手腳。
植入病毒之類的想了一下就被排除掉了。
先不說病毒對那片混沌算力有什麼影響，如果金鑰卡上附著明顯不對勁的東西，那掃地機器人完全有能力提前察覺，消除掉異常之後再吸收。
默克一度再次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不過他這次很快就打起精神，並且做出了自己的安排。
混沌算力的弱點，乃至如何讓弱點暴露。
植入的式子不需要多難，也能方便植入。
至於如何植入，這就是默克面臨的最大挑戰。
直接改寫金鑰卡的內容不現實，但是經過他的領域層層解析計算之後他成功讓金鑰卡中生出了資料的縫隙。
這種縫隙可有可無，他將式子插入其中，再稍微讓這些縫隙重新排列。
讓式子在不影響金鑰卡本身的情況下，和金鑰卡緊密地結合。
默克摘下碎裂的墨鏡，望向遠處的戰局。
“後面的就交給你們了。”
僅僅如此的話，可能還是無法奈何得了那臺已經要瘋魔的掃地機器人。
這是他送出的重要助攻，但是助攻成功的前提，便是劇團長和咖啡機能將這個助攻真正地轉化為勝機。
說完，默克直接癱軟在身下的岩石上昏死過去。
算力的極致透支，直接讓他的精神瀕臨崩潰。
……
掃地機器人並沒有慌亂。
雖然金鑰卡上的變故確實讓它有些自亂陣腳，但當它意識到只是那個人類做的手腳之後，便立刻有了一種覺悟。
它的死亡是早就可以預見的。
混沌算力出現之後，它的結果早已註定。
但它本就是打算將金鑰卡啟動後功成身退。
區區人類，居然都能將手腳做入金鑰卡中暗算它，就憑那人類的微薄算力，做到如此偉績，不難想象其內心之堅定，覺悟之透徹。
那麼現在就是極致之時。
沒有輕而易舉地勝利，這最後一程，沒想到居然會是它和那個人類的賽跑！
掃地機器人直接展開金鑰資料，開始對金鑰抽絲剝繭，找尋金鑰資料中的縫隙，將那些縫隙之中的式子剔除。
不需要全部剔除，只需要剔除到一定程度，稍微減緩算力膨脹，讓它在被撐爆之前將金鑰啟動。
那麼智械之災還是會降臨。
那便是它的勝利！
“呵呵……哈哈……哈哈哈！”
就在它這麼做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了有些嘶啞的笑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