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透析真理
萬亦把五個人都拖到了外面去。
在軌道上躺著，地鐵駛過來把人壓了的話對三更半夜還在打工的駕駛員不太友好。
那對被襲擊的男女已經昏過去了。而三個百目教派的成員，雖然看樣子估計就是很邊緣的泛信徒，甚至可能剛加入不久。
此時已經有一個被活生生嚇死了。
雖然萬亦在夢魘裡面還加了點恐懼之種的力量，這才能讓人知道自己做得是噩夢，但活生生被嚇死，萬亦感覺太誇張了。
有種自己被碰瓷了微妙感。
看在人死了的份上就原諒他了。
幫那對男女的腿做了簡單的固定之後，再把那位嚇死的兄弟吊起來掛在了地鐵入站口。
方便有人來第一時間能看到。
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之後，萬亦帶著剩下的兩人來到一旁。
總之先想挖挖這二位的記憶，看看怎麼才能加入百目教派吧。
……
萬亦本體的工作到此結束。
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規定，就是他突然感覺最近自己親自行動得有點多了，所以想回去休息了。
於是挑選了適合的行動人選之後，他交換回014空島。
這無傷大雅，反正留下來繼續辦事的也還是萬亦。
……
果不其然，下層教派都是一副類似的德行。
百目教派對於自己信徒教眾根本沒有進行嚴格統計的必要性，甚至連人臉都不一定會記住。
實際上蛛神教派因為規模太小，有個跳蛛主教這個情報官存在，各種資料拿捏得反而更加完善。
百目教派蓬勃發展，如今招人都不是隨便招的了。
成為泛信徒，到據點教會中去禱告倒是沒有什麼限制，但想要真正加入其中，那就需要一顆人眼球作為“請帖”。
這三個人，確實還不算是百目教派的，他們是來拿入場券的。
當從地鐵站中走出時，這個萬亦分身已然改頭換面。
就地取材，他把剩下兩人做成皮囊之後，進行畫皮，給自己捏了一張臉，從此這張臉就要成為他在這裡行動的身份了。
走在路上，他收起裝在玻璃容器中的六顆眼球，將其放在隨身的腰包裡。
塗著黑色指甲油的雙手伸至腦後，紮起有些長的雜亂頭髮。
身上帶著許多金屬製品，就像是那些愛好獨特的非主流青年。
但是和那輕浮的打扮不同，行為舉止使得他的氣質依舊陰鬱。
雖然這張臉皮的樣貌出色，但是很顯然，種種疊加之下，肯定是與正常的審美大相徑庭了。
和盧卡斯低調作風不同，這個分身的行事顯然要高調張狂一些。
走進這座城市偏僻的居民區中，他在一棟宅邸前停下了腳步。
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這棟看起來價值不菲的宅邸之後，他掃視一圈，找到了宅邸的側門。
除非大型集會，不然正門自然不會天天開啟。
即使是邪教，也還是要稍微顧及一下城市的社會治安問題的。
從側門走進，繞至宅邸的側後方，這裡有一座小教堂。
從進入宅邸開始，一種被注視的眼睛縈繞在萬亦的心頭。
“那邊的草坪上有東西在動。”
“那邊門上的貓眼好像是真的眼睛。”
“這棟房子附近有很多鳥類在不停徘徊，注意到這些鳥類都只有一隻眼睛，應該是受到驅使的。”
腦海中的其他分身迅速把看到並分析出來的東西彙報。
“看似普通其實是龍潭虎穴啊。”萬亦在心底說著，腳步倒是沒有停止，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他來到教會的門前，正準備進入，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特殊衣袍的人。
這身衣袍是百目教派的標準服飾，黑底的寬大外衣，上面用金色紋著不規則分佈的眼睛圖案。
“夜已深，教會已經關門了。”對方開口說道。
對方臉都被遮在外衣下，躲藏在黑暗中，萬亦看不清對方的臉。
“我想要加入教派，追隨萬物之眼的目光。”他拉開了腰包，露出了玻璃容器中裝著的幾個眼球。
看到足足六隻眼睛，對方顯然有些驚訝，身子晃了一下，頭抬起仔細看了幾眼又再度低下。
“很有誠心，那便隨我來吧。”
說著，對方轉身推開了教會大門走入其中。
萬亦走上前，教會的大門上有兩隻閉合眼睛的雕塑，不知道單純只是裝飾，還是觸發什麼條件之後能睜開。
走入教會中，發現裡面並不是沒有人。
正相反，這裡聚集著不少人，都是正式的信徒，看來今天晚上正在舉行什麼聚會。
無數道視線聚集到萬亦的身上。
那位引路人把他帶到了最前方。
“擇日不如撞日，今夜是我們一同禱告的日子，而在這個日子，你帶著充分的誠意敬意來到了這裡。”那位引路人一邊對萬亦說，一邊又好似是對臺下所有人說。
“這隻追尋真理目光的羔羊，為我們帶來了驚喜，來吧，孩子，讓他們看看你的誠意。”引路人說道。
萬亦聞言，把腰包裡六個玻璃容器全部拿了出來，擺在了眼前的臺座上。
“六隻眼睛，他帶來了六隻眼睛，訴說著他對世界全貌的渴望。”
引路人用高昂的聲音說道。
萬亦注意到此時大部分信徒的視線都聚集在他展示出的眼睛上，估計對他這個人反而不是很重視。
不錯，這才是正統百目教派的信徒該有的樣子。
眼睛不嫌多嘛。
“那麼，如此美妙的時刻，你就加入我們的禱告吧，在這場禱告中，順勢完成作為新加入成員的洗禮。”
引路人說道。
“感謝您，大人。”萬亦微微低頭，態度有些木訥。
引路人倒是並不意外，笑著道：“去吧，孩子，拿好伱的眼睛。”
萬亦又收起眼球，之後被送到臺下，站在了所有人的前排。
眼前的引路人又神神叨叨地說了許多，然後便開始禱告。
他說了幾句，臺下的人也開始跟著開始說。
萬亦就這麼傻愣著。
突然，腰包裡的眼球似乎開始發燙！
他一驚，還沒拉開腰包，就聽見了玻璃破碎的聲音，六顆眼球直接從腰包裡飛了出來，環繞著他漂浮，瞳孔始終朝向萬亦。
禱告沒有因為這異變而停止。
這些眼球本該已經失去了其應有的功能，但是萬亦卻注意到此時這些眼睛的瞳孔竟是在對焦，它們在看，看著萬亦。
是眼球的本人？
當然不可能，其中一對眼球的本人的皮都還披在萬亦的臉上呢。
“羔羊！接受它們！它們是你感官昇華的第一步！”眼前的引路人突然對萬亦喊道。
但這與其說是讓萬亦去接受，倒不如說是讓眼球趕緊來找萬亦。
話音落下，眼球直接向著萬亦飛了過來。
速度飛快，萬亦才向後退了兩步，它們就直接全部撞入了萬亦的面部。
“尼瑪……！”
“臥槽，有東西往身體裡鑽的感覺好惡心！”
“那邊能不能快點了事啊！”
“又是‘垃圾檔案’，服了，和邪教打交道這種檔案沒完了是吧！”
“等下，這些‘垃圾檔案’在自動‘下載’！”
“好耶，終於翻車了。”
“這份垃圾檔案有些特殊，那邊那個做好心理準備。”
此時在百目教派內的萬亦感覺眼睛很脹，難受得他甚至產生了戳瞎自己的眼睛以解放痛苦的衝動。
這種情況伴隨著周圍的禱告聲還在不斷加深。
“羔羊啊，你的眼睛，也將得到無上之眼的垂憐，現在，睜開眼睛，和我們一起透析萬物吧。”
伴隨著引路人響徹在耳邊的話語，萬亦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變得無比的清晰，還在更加清晰，清晰到出現了重影。
視線好像脫離了自己的身體，超出了體外。
他看到了這座城市，城市以外的城市，這座空島，附近的界線帶。
那些綿延無窮的界線帶，破碎成各種姿態的空島群。
這些都是……
他看到了偏角一隅，有一條界線帶自我環繞成團，組成了眼睛的形態，在萬亦注意到祂的時候，祂也看了過來。
對視只有一瞬，萬亦的眼前很快被一抹通紅覆蓋。
好似紅色的巨浪迎面撲來，將萬亦眼前所看到的景色全部容納進去。
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