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接受瘟疫
此時，聖巢邊緣荒野上，一批蟑螂終於啃死了一隻身披堅實甲冑的大蟲子，並且拿走了它彷彿某種動物牙齒般的大榔頭。
“這也太難啃了。”
“好硬，四肢還這麼短小，萌系畫風真是不講道理。”
“總算是弄死了。”
“這個應該也是被障目瘟疫所矇蔽了的聖巢守衛之一吧，真大啊，比起蟑螂是真的大。”
“來讓我們試試蟲子能不能抽皮作畫。”
萬亦蟑螂們湊過來，一陣忙活。
“甲殼軟化不下來啊！”
“部分外骨骼似乎可以，但是外層的厚重甲殼幾乎已經不被視作身體的一部分了！”
很快他們就有了收穫，這隻大軀殼守衛雖然依舊被萬亦們抽乾了，但身體完全沒癟下來，或者說癟下來了也都被那身巨大的軀殼所支撐著。
“軟化不下來怎麼辦，咱一個人撐不起來啊。”一個萬亦鑽進去之後又從守衛的眼睛裡爬了出來，鬱悶地說道。
“那一起來？”
“行。”
說著，大量的蟑螂湧入這個軀殼之中，隨後逐漸將軀殼撐起。
很快，圓滾滾的軀殼守衛再度站了起來。
“哦吼~。”然後發出憨厚的叫聲。
周圍其他沒鑽進去的萬亦看著這一幕，道：“這麼多人擠一副皮囊還真是第一次。”
這隻圓滾滾的蟲子開始伸手邁步，動作還相當不協調。
“雙腳處的兄弟稍微穩定一點啊，請保持同一個步調謝謝。”
“但上半身的重心也一直在亂晃，那邊的兄弟在幹嘛啊？”
“等下？誰悄咪咪地摸我的屁股？！我要離開這裡，換人換人！”
一陣吵吵嚷嚷的折騰了半天，在外界萬亦的眼中，這個軀殼守衛像個被笨拙操偶師玩弄的傀儡。
好在很快，靠著同步，分身也逐漸掌握了多人同時操縱一個大型皮囊的方法。
軀殼守衛拿起自己的大榔頭武器，挺直了腰板。
如果忽略掉它空洞的眼眶中時不時閃過的長觸鬚以及橢圓形身影的晃動，它大概就像過去還未被光所迷惑時的那樣，盡職盡責執行著自己使命。
“效果不錯，好了，我們繼續出發吧！”
……
瘟疫的覆蓋範圍是整個聖巢，在聖巢的範圍內，除了一些特殊的存在，難有誰可以真正地抵抗它，心在麻木之後最容易被那片光芒趁虛而入。
苔蘚親族也不例外，何況烏恩被聖戰牽連，力量減退，對親族的呼喚減弱，許多苔蘚們失去了道標，逐漸的也被光芒遮蔽了目光。
被萬亦稱作“莫斯”的苔蘚騎士作為為數不多還保持著自我心智的苔蘚親族，正在親手斬殺掉那些步入歧途的同胞。
它的故事讓庫洛姆不由得為之動容。
軟糯的苔蘚都有如此意志，它更渴望知道自己從小就曾聽聞的驍勇善戰的螳螂一族會是如何。
走了一行，苔蘚騎士突然看向了一個方向。
那裡有著明顯的沙沙聲，對於和苔蘚騎士走了一路的萬亦和庫洛姆來說，這個聲音並不陌生。
就是苔蘚摩擦的聲音。
三者不約而同地湊了過去，隨後便看到了幾隻苔蘚親族，它們身體都由苔蘚覆蓋，隱約可以見到淡綠色的身軀。
原本應該是很可愛的模樣，但是這批苔蘚的眼睛都呈現橘紅，甚至從身上的苔蘚間，生長出了橘紅色的囊泡。
這些囊泡在蠕動，跳動。鮮活，好似有生命。
幾隻苔蘚湊在一起，有些迷茫地望著其中一位比較大的苔蘚，聽著這位大苔蘚講述著什麼。
“烏恩已經不再……偉大而耀眼的光芒才是我們的指引……遵從我們身體內的光……”大苔蘚揮舞著藤蔓一般的肢體大聲佈道。
周圍的苔蘚們呆滯地聽著，沒給出什麼反應，但是眼中橘紅色的光芒不斷明滅。
“傳教？”萬亦道。
庫洛姆道：“剛剛的話是說它們要背棄烏恩的法則嗎？遵從障目之光？”
它很難想象有造物會背棄自己的造物主，雖然螳螂一族的傳說中並不存在造物主。
至少在這個世界，孤傲而強大的螳螂是古老且獨立的種族。
萬亦沒有說話，而苔蘚騎士緊了緊手中的骨釘就走了出去，儼然是一副打算動手的樣子。
那些苔蘚看到它，下意識的就邁開腳步跑了起來。
見狀萬亦若有所思：“即使被光矇蔽，最深刻的思維依舊沒有被徹底遺忘。”
感染的戰士依舊是戰士，被感染的怯懦者也很難一下子就勇猛起來。
而那位佈道的大苔蘚那雙橘紅色的眼睛也看向了苔蘚騎士，卻是絲毫沒有懼怕：“哦，是尊敬的騎士，你也是來聽取我的佈道，遵從我們光的指引的嗎？”
苔蘚騎士沒有多說，直接舉起骨釘突刺。
這位佈道者的觸鬚嘗試阻攔，但擋開苔蘚騎士兩下之後，苔蘚騎士突然後退，從口部吐出幾顆苔蘚球。
這幾顆小球砸在對方身上發出陣陣小爆炸，赫然是小型摔炮。
佈道者的身軀被炸了個七零八落，從破碎的苔蘚中，大量橘紅色的囊泡膿腫增生出來填補上它的空缺。
本以為它會發個狂，再口出狂言後進入二階段。
沒想到它腦袋一歪，整個苔蘚直接潰散開來，去了生機。
只餘下那些蠕動的橘紅色還在苔蘚之上顫抖著。
“樣子貨啊。”萬亦立刻上去想要摸屍，但是綠色的骨釘橫在他的身前。
苔蘚騎士沒有看他但是聲音低沉：“不要，靠近瘟疫，除非，你也想變成這樣。”
“咱也不是沒和瘟疫碰過。”萬亦辯解道。
“這，不一樣。”苔蘚騎士頓了下，“高濃度的瘟疫，已經由意識呈現到身體，體內發展到體外。觸碰的風險太大。”
萬亦想了下，姑且罷手。
他們沒有對這位佈道者有什麼想法，在這種亂世之下無法遵守本心的蟲比比皆是，更何況是受到高等力量的影響。
而就在他們走後，一隻蟑螂從後面爬了出來，站起身。
“瘟疫是吧，不讓摸我就非要摸，如果你能讓我做個好夢的話，那可真是太感謝了。”萬亦直接對著大坨瘟疫伸出了手。
吧唧。
一股粘稠的感覺，就和它外表所看上去的一樣噁心。
萬亦想了想，選擇先吃一點。
不知道味道會不會和外表一樣與橙汁相似。
但實際上入口之後一股植物的味道，萬亦感覺可能和它產自苔蘚的體內有關。
吃下去後不久，萬亦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
“感覺沒什麼事啊。”
“不是吧，又來？”
“我們是和大佬絕緣的品種嗎？這樣子我們還怎麼混大佬給的奇遇啊！”
分身們頓時就開始吐槽起來。
突然，吃下瘟疫的萬亦感覺眼前出現了一道耀眼光芒，光芒逐漸擴散，覆蓋了它的整個視野，充滿了誘惑力，讓蟲子忍不住地想要靠近過去。
隨後，眼前飄過幾團花朵般的圖案，萬亦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下沉。
“不是吧？真能來！？”
萬亦們震驚！
就連繼續騷擾苔蘚騎士的萬亦本體都是不由得一愣。
但是下一刻，他又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感覺是……”萬亦直接向苔蘚騎士和庫洛姆說自己要上廁所，大號，然後鑽入了一旁的樹叢中。
然後他直接登上劇場。
在劇場，萬亦恢復了人形，推門而人後，他立刻便注意到一道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平日裡陰暗的劇場。
今天在劇場上的是良人道和瑞德。
而且兩人不像往常一樣互相品味對方的茶，而是喝著常見的連鎖店奶茶。
一個仙風道骨，一個古典優雅，但是都捧著和畫風完全不同的現代風奶茶，聽到萬亦的腳步聲一起端著奶茶回頭看，嘴巴還不忘喝著。
“伱倆……”
“劇團長，你送上來的燈泡？”良人道指了下劇場舞臺上的發光球體說道。
此時，一隻二頭身蟑螂套裝的小人就站在那顆發光球體的下方，對著萬亦招招手：“本體你讓我上來的嗎？”
“不是。”
“那我怎麼上來的？”蟑螂萬亦有些驚訝，頭上的觸鬚微微抖動。
“看來是因為這個東西想要搞什麼動作結果被劇場拉了上來。”良人道笑著喝了一口奶茶。
蟑螂萬亦在舞臺邊緣想要下來，但是卻發現好像有空氣牆擋住了它，把它限制在了舞臺上。
“果然沒什麼好事！”試了一會兒無果之後，蟑螂萬亦憤恨地說道。
忽然，它身後那顆光球發生了變化，包裹成球的白色翅膀緩緩張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