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不堪回首
方東浩確認了門牌後按響門鈴。
很快就有人應門：“哪位？”
“您好，我是xx報社的記者。”方東浩用親和的語氣說道，同時掏出了自己的證件示意。
“記者？記者過來幹什麼？”門內的聲音很好聽，但是警惕性很強，而且記者的形象在大眾心目中一直不怎麼樣，所以可想而知遭到了嫌棄。
不過方東浩也已經習慣了，找新鮮肉食的狗讓人厭煩，但翻弄腐肉的狗同樣讓人討厭。他能理解，這個身份有益處但也免不了這種情況。
“是關於五年前……”
“五年前？！”對方的聲音頓時有些抬高，很顯然被這個時間所觸動。
“是的，因為最近浮生大學又發生了一起事件，我們報社媒體打算出一期專欄，喚醒群眾的治安意識……”方東浩誠懇得說道。
門後沉默片刻。
“那為什麼找我，我又不是那件事的受害者。”女子的聲音變得陰沉。
方東浩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資料確認之後道：“如果沒錯的話，您就是馮心源小姐沒錯吧，當初五年前導致了那場案件的兇手似乎是您的……前夫。”
他的語氣小心翼翼，這種陳年舊事被挖出來，對方情緒怎麼變化都很正常，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捱罵的準備。
但沒想到的是，伴隨著一聲響動，門被推開了。
馮心源面色不是很好地望著方東浩。
方東浩確認了眼前的人就是他要找的馮心源，比起當初事發的時候，五年間馮心源似乎沒什麼變化，只是改變了髮型，從當初清爽的長馬尾變成了有些陰鬱的短披肩發，還戴上了厚實的眼鏡。
和他調查到的許久以前拋頭露面的照片相差不小。
“您好，不好意思打擾。”方東浩身子微微前傾道。
馮心源道：“先請進吧。”
方東浩走入房中。
習慣性得快速打量。
符合單親母親的家庭環境。
內裡房間門被推開，探出來一個可愛男孩的臉：“媽媽？”
馮心源側目道：“阿憶，回房間先不要出來。”
正打算問代哥哥怎麼還沒回來的阿憶只能應了一聲之後回到了房子裡。
“那就是您的孩子吧。”房東浩笑著說道，“很活潑的樣子。”
馮心源隨口客套了幾句。
兩人在客廳坐下，馮心源道：“有你們專欄的資料嗎？”
很謹慎。
方東浩心底暗道一聲之後，立刻將提前準備好具有足夠說服力的資料拿出來遞上。
馮心源快速過目，微微點頭。
確實沒有什麼問題，這個專欄的事情不是方東浩瞎扯的，現在已經收集到了很多陳年舊案的資料。
“那麼你的採訪需要做什麼？”她道。
“很遺憾提起一些傷心事，但我希望能從您的視角瞭解當時襲擊分子‘馬毅恆‘的狀況，或許能得到一些關於作案分子的側寫，為大眾提供警示意義。”方東浩拿出裝置，“可以錄音嗎？”
“隨意。”馮心源瞥了一眼道。
方東浩感謝得點頭。
“因為當時一些家庭內部問題，我和他剛結婚沒幾年，婚姻就已經接近尾聲了。那段時間我們的接觸並不多，碰面就是為了離婚的準備奔走。”
“所以您並沒有意識到他可能已經出現了犯罪傾向是嗎？”
“這種事情我怎麼分得清楚？”馮心源皺眉道。
“您覺得他為什麼會選擇襲擊二小？當時你們的孩子還在幼兒園，二小與他有什麼關係？”
馮心源沉默了下後開口道：“可能是因為我想讓孩子在那裡讀小學？那裡是我的母校。”
“伱認為你們的夫妻關係變化會是他導致犯罪的原因嗎？”
“是吧。”馮心源這個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回答道：“當初的部分報道中有相當一部分將罪由歸結在了我的身上。”
“這……”方東浩汗顏。
“我和他結婚的時候都很年輕，因為年少成名，我自認為能解決所有面對到外界的問題，但是我不曾想到問題會出自我的家庭內部。”
馮心源道：“我大學跳級提前畢業，他高中畢業後嘗試創業，但並不順利。我因為頭腦一熱答應了他的求婚，甚至因此和家人鬧了矛盾到現在都沒再聯絡。”
方東浩道：“是對方的原因嗎？”
“對我而言，就像是誤會。”馮心源的目光瞥向了窗外。
“誤會……”方東浩感覺這個形容模糊不清。
“很遺憾，如果你想從我這裡瞭解到兇手可能的動機和心理狀況，我只能給你提供一堆說爛了的家庭醜聞，真放出去的話，大概反而會惹來沒必要的題外爭議。”馮心源回過頭說道。
方東浩不置可否道：“警方曾說馬毅恆可能受到了某些真正的恐怖分子的煽動與引導，您對此有什麼看法？”
“我不知道，但可能確實有吧，我隱約猜測可能有一個合適的物件。”說著，馮心源突然露出了一絲有些危險的笑容。
讓方東浩感覺不寒而慄，就像是處於好奇心摸入漆黑山洞中的探險者，最後在山洞中發現了熟睡的老虎一般。
錯覺？
“可否細講？”
“一個……”馮心源低下頭，眼眸微垂。
這個角度，越過厚實的眼睛與髮絲遮擋，能更為清楚得看清她美麗的容顏。
“穿著黑色西裝禮服，但是又喜歡用黑色遮擋身影的，模糊的人。”
方東浩迅速被這則訊息吸引了注意力。
穿禮服的恐怖分子？真的存在這麼浮誇的人嗎？當然，如果加入超自然要素的話，怎麼浮誇倒是都不奇怪了。
終於是沾到一點邊了。
方東浩心底稍微感嘆了幾句。
“身形上看，有些魁梧，馬毅恆已經算是強壯了，但那個人影比他更加高大，應當是男性，沒有聽到它的聲音，它給了馬毅恆很危險的東西，似乎是某種武器。”
方東浩睜大眼睛：“這些您和警方說過嗎？！”
“沒有說過。”
“為什麼？這是很重要的線索啊！”
“因為根據警察最後的現場搜查顯示，當時的現場並不存在這種異常的人，黑色西裝禮服在這個年代走到哪裡都會很顯眼的吧，但確實沒有相關的記錄。”
“不過我倒是和心理醫生聊過，他認為是我的幻覺。”
馮心源訴說的過程中，臉上一直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方東浩沉默。
拿出手機刷了一會兒，重新調看一遍事件的經過。
事發當天為下午，二小舉行家長會。
兇手馬毅恆持大量烈性炸藥以家長名義進入校園內，在多處安置炸藥後引爆，本人沒有逃離，而是懷抱炸藥衝入人群引爆，造成了大量孩子與家長以及教職工的身亡，本人也當場喪命。
這是他反覆確認，對比了當初多家報道後匯總出來的最可靠的訊息。
但僅僅是馮心源隨口幾句之間，就好像引出了不一樣的內容。
幻覺？因為突然的打擊精神異常？
對於普通人而言這樣能解釋就好，對於外來者明知道這個世界不一般，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目前得到的似乎已經足夠，倒不如說剛開始調查沒多久就明顯出現了一個目標，實在是很喜人。
“對了，馮小姐。”方東浩看著資料開口道，“當時您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場呢？”
馮心源和方東浩的目光對視。
這則訊息是過去的報道中不存在的。
各項報道中並未言清馮心源當日在做什麼。
方東浩找了乙隊協助，用黑科技復原了那日恐怖襲擊的現場，在其中意外找到了馮心源的身影。
她就站在當時混亂的校門口，怔怔出神得看著校內。
“那天我正好和責編討論工作的事情，回家的時候會路過小學，他或許是專門挑那個時間段動手的？”馮心源毫無異狀，好像他問得只是一件無比尋常的事情，輕聲回答。
方東浩微微頷首，只能對此表示認可，
……
方東浩離開之後，現代哥提著大袋零食回來了。
“晚飯怎麼還沒做好？”他瞥了一眼被冷落的廚房，原本做好的幾個菜都已經擺在桌子上涼了。
天色已黑，馮心源坐在沒開燈的的客廳裡發呆。
“馮心源，現在已經六點半了，我覺得阿憶可能餓了。”現代哥若無其事地說道。
“抱歉。”馮心源這才回過神，站起來，回到廚房。
“看來還要一會兒，我給他點零食墊墊肚子，你過會兒別罵他。”
“嗯。”馮心源悶悶得回答。
現代哥帶著零食回到了房間，看到已經寫完作文，躺在床上睡著了的阿憶。
將阿憶搖醒，把零食給他讓他自己墊個肚子之後，現代哥邊隨便找個理由來到了屋內陽臺上。
一根手指變成槍管，抬手向著旁邊開了一槍。
“噫！”小天使安吉發出驚叫聲現行。
“你在啊。”
“你明明知道的吧！那就不要亂開槍啊！你這個能力也太危險了啦！”安吉憤憤不平。
然後在現代哥把槍抵在它面前之後就迅速安靜了下來：“大哥，有話好好說……”
“馮心源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現代哥語氣舒緩得問道。
“你怎麼也知道了！你不是去買東西了嘛？我看著你的背影走的！”小天使安吉驚訝道。
“異界人的魔法可不是你們這些蠢貨能想象的。”
小天使安吉猶豫不決，支支吾吾。
現代哥便直接道：“阿憶到底怎麼了？”
安吉瞪大小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異界人的魔法。”
在分身盯梢偷聽方東浩和馮心源的談話之後，萬亦得到了資訊並進行了討論，最後給出了幾個可能。
其中最大的一條可能便由潛入的分身直接進行了測試。
對阿憶施展夢魘。
夢境可以勾起人無意識中沉澱的東西，能看到許多平日裡看不到的，隱藏之物。
而阿憶。
沒有夢。
不是不做夢的意思，而是大腦睡夢中的活動，其發散的精神力無法構成正常的夢境，微弱，紊亂。
一片空白，但某種程度上精神力也稱得上高度活躍，卻找不到源頭。
阿憶本身的精神脆弱無比，全靠另一股力量將其維持著，構成了如此異樣發散的精神力。
細究之下，就像是……
壓力怪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