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聖子”
“雞？“熊驚到了。
雞獸主很早就消亡了，新的雞獸主應該還沒誕生。
這個不是雞獸主，從那身上流露的資訊顯示，不論怎麼看都好像只是一隻普通的公雞？
一個普普通通的實體。
但普通的攻擊怎麼可能在剛剛和熊對“拳”還不相上下？
萬亦身上的服裝變回了壓力禮服套裝，輕扶禮帽後道：“我們速戰速決吧，雖然是遲來的，但我不打算比尚央結束得太晚。”
“大言不慚。”
“咯咯。”
特異點前的戰鬥一觸即發。
……
嘩啦！
尚央被龍尾一甩從半空抽落，飛出老遠的距離，離開了南極大陸，摔入冰冷的海水之中。
但是身上還帶著龍火，因此完全感受不到寒冷，只有無盡的灼痛。
尚央迅速從海水中抽身，但剛出現，龍的奪舍體直接迎上，雙手張開好似掌握了太陽，數顆小太陽向著尚央砸來。
一觸及到海水便是大量水汽擴散，這片海域頓時蒸汽瀰漫。
天空中龍的影子快速飛過，尚央剛躲開那些小太陽般的火球，就被一爪子拍中，再度倒飛而出，這次嵌入了一片冰川。
“呵。”尚央爬出來，站在自己撞出的窟窿邊緣，身上還帶著火苗揮灑火星，全身幾乎赤裸，如此狼狽之下卻露出了笑意。
龍主一爪子拍完，就發現自己剛剛和尚央接觸的爪子消失了。
用資訊刪除保護身體了嗎？
來自資訊操作的破壞龍火很容易被尚央用身上的老鼠組成資訊團化解，而物理攻擊對於實體而言最為乾脆有效，所以它會選擇在戰鬥中加入大量的物理擊打。
尚央在這方面確實有所受限。
但逐漸的，似乎已經適應了龍主的節奏。
剛剛一爪子勢大力沉，來時突然，但他卻已經能本能地用資訊刪除加以反制。
可惜速率慢了點，沒在自己被命中前就把龍爪刪除掉。
“戰至如此地步，你還要繼續藏拙嗎？”
“藏拙？不不不，常規能用的招數我可都已經用盡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夥伴們完全追不上的對手，很難辦啊。”尚央笑著搖頭道。
龍釋放本體之後，資訊層面上，龍火杜絕了老鼠的靠近，物理層面上比老鼠們更快的速度更是把只能到處瞎竄的鼠鼠甩在後頭。
這一點也對尚央很不利。
想像之前對狗一樣把老鼠埋入對方奪舍體的肉身中也沒辦法，龍火之下根本無法輕易近身，而且尚央也毫不懷疑小聰明對龍主起不了效果。
“你身上最大的恐怖尚未展現，我如何信得過你說的‘沒有藏拙’？”龍主淡淡地說道。
“我是來拯救世界的，可不是來毀滅世界的。”對此，尚央也是老神老在地回答道。
“不抱著打爛世界的覺悟，你必然贏不了我。”
“那可不一定，我差不多要找到竅門了。”
“哦？”龍主眉毛微挑。
“還是先繼續吧。”尚央沒有回答，跳到了一塊巨大浮冰上，手一抬，【黑】再次生成，這一次是無數微小的珠子狀，隨後如子彈般飛射。
速度遠超以往，龍主奪舍體只能抬起手，但身體一抖，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密密麻麻地打成了篩子。
他平淡地看了尚央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雙手手指交錯，比了個形似龍頭的手勢。
龍主本體扶搖直上，在夜空之中眨眼間消失不見。
“你可知，如若不是為了那位的甦醒，要將此界的養分獻上，僅僅是要毀滅此界的話……”他語氣微頓，繼續道：
“我獨自便能做到。”
尚央怔怔地看著星光璀璨的夜空。
無數的星星開始異常閃爍，不，不是閃爍，而是在燃燒！
其中數顆星星變得無比閃耀，然後燃燒著向著大地墜落。
“這次，只將這片大陸擊沉，不影響大計，若是能擋，便來試試。”龍主淡淡地宣告。
熾熱的星星在天空中劃過絢麗的軌跡，所帶來的卻是絕對的毀滅。
“啊——”尚央聽到了奇怪的叫聲，被從這副震撼的畫面之下喚回，轉頭一看，發現是一隻企鵝。
這隻企鵝也被天上的景色嚇到了，肚皮貼在冰面上不斷想要滑行但似乎有些笨拙，滑了半天都沒出去多少距離。
尚央忍俊不禁，“噗嗤”笑出聲，然後才回頭再度仰望墜落的星火。
“放心吧，保證你們不會被砸到的。”
說著，他閉上眼，雙手相合。
蔓延。
黏附。
破壞。
形態改變。
蠶食。
聚焦。
爆裂。
龍火。
星星。
尚央眼睛再度睜開，漆黑的眼中倒映星空，蒼白的眼中古井無波。
熊熊——
漆黑的火焰自手中燃燒。
龍主眼神微變。
狗的切割發動速度很快。
那麼龍主的火，強大的點在哪裡？
一方面是彷彿無盡的燃燒，另一方面，便是極致到堪稱藝術的爆發力。
資訊刪除本身確實是無與倫比的招數，但相應的，它侷限也很大。
就像是拳腳有不同的發力方式，但槍只是端著射擊就能爆發出強大的威力。
尚央現在遇到的是一個“槍”沒法迅速擊殺，拳頭還能一拳錘爆世界的“怪物”。
那麼……“槍”沒有自己的特別用法嗎？
持“槍”的人本身可能沒什麼思路了，但把“槍”改造一下的話，思路好像清晰了許多。
……學習，不斷地學習。
這個世界最基本最底層的資訊流動都能被尚央看到，抓住，掌握。
這是他在“大家”的幫助下，從那個地獄般的地方走出來之後得到的天賦，珍惜它，把握好它。
在這種時候，這是他最後的價值。
……
黑色的火，又好似水，粘稠，但熊熊燃燒，十分旺盛。
在雙手中翻騰，凝聚，最後向著天空綻開。
紅色的星星在空中分散開來，但是被黑色的“流星”全部精準地找上，一一吞噬殆盡，無一倖存，沒有半點火星遺落在大地之上。
尚央雙手張開，好似要擁抱天空，然後……
啪！
雙手在頭頂拍響。
黑色“流星”四散紛飛，好似在星空沙盤中撒了歡奔跑的老鼠。
龍主的奪舍體也落在一塊浮冰上，怔怔地看著天空中震撼的景象。
晌久，他緩緩轉頭看向不遠處那個青年，此時尚央帶著孩童般開懷的笑容，就像是今天又發現了什麼新事物，便找來其他人欣賞的孩子一般。
“我遠不如你，你是真正的特殊存在。非人，非獸，孑然獨立，我等難以望其項背。”
“嗯？”尚央聞言也側目，看到了龍主奪舍體帶著一種難言的惆悵。
“沒什麼。”龍主輕輕嘆息：“你贏了，我心服口服。”
“哦。”尚央笑容緩緩收斂，“再見，如果有機會，我會等你轉世。”
“不必了，讓敗者安靜地在角落待著吧。”
平淡地說完，天空中的黑色“流星”迅速瞄準某處，追上了目標，全部在那一點聚首。
所有“流星”匯聚成了一顆立於星空之下的黑色太陽。
同時，眼前的龍主奪舍體身上的龍圖案頓時褪去，隨後這具身體快速化為灰燼。
海風吹拂尚央的髮絲，還好他對自己頭髮的保護還不錯，沒被燒成禿子。
不過身上的燒傷就沒辦法了，小夥伴們都在埋怨他怎麼不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他又不是獸主，這具身體越是受傷，真正屬於他人類的那部分就越少。
“我盡力，真的盡力啊，對不起。”尚央搖著頭，低語著，忽然想起什麼轉頭看了一眼。
那企鵝已經不在那裡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潛入大海跑走了。
真掃興。
……
尚央光著膀子走在光禿禿的陸地上，回到了特異點這邊。
手上拿了根長冰柱作為柺杖，右手的鼠群已經褪去，腿上的還在幫忙支撐他的身體。
“團長先生您到啦？這裡原本不是還有一個嗎？”他看到了站在那等他的萬亦。
和龍主打得有點上頭，但他沒忘記這裡還有隻熊來著。
但現在，這塊地方只有一地雞毛，和殘破的衣服碎片。
萬亦一身完好，那麼衣服碎片是誰的就顯而易見了。
不過雞毛是哪裡來的？
“尚央你吃過熊掌嗎？”萬亦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句話。
尚央搖搖頭：“沒有，不吃奇怪的食物……嗯，好吧，我知道了。”
他知道熊的下場了。
萬亦走上前，扶住他，同時開始幫忙處理他身上大面積的燒傷痕跡。
沒有多說什麼，習慣了，也沒什麼好說，人沒事就好。
特異點已經縮到最小，開始自我修補，已經是無法固定下來了。
這趟任務，圓滿完成。
“把訊息告訴樓樺姐了嗎？”尚央和萬亦坐在地上說話，他問道。
“確認沒問題之後我就報告了，不過因為世界之頂也告急，各國已經派出軍隊前往，樓樺也要帶隊，訊息沒第一時間傳到她手裡，但其他國家都該知道了，她也肯定會知道的。”萬亦說道。
尚央眉頭微皺：“世界之頂的戰役這就開始了嗎？”
他來這一趟，這一架也就不過打了三個小時。
“差不多就是三個小時前，報告稱世界之頂爆發多處獸潮，是那些獸主突然發難。”萬亦回答道。
“……”
“應該是因為確認到了你和那條龍的開戰，急切地選擇了加速吧。”萬亦沒藏，直白地說出來。
尚央感覺有點不妙。
“我現在過去。”
“剛打完那種強度的一架，這麼急著趕下一場？”
“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又不是人。”
“但你也不是獸主。”
尚央面對萬亦快速的接話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
隨後他突然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團長先生您應該很瞭解我的情況，對我們也一直很寬容，為什麼突然不想我立刻過去？”
萬亦沒有說話。
尚央僅剩的獨臂緊緊握住萬亦的手。
片刻沉默後，萬亦拿起一部手機，按出了通話記錄後，輕輕放在尚央的耳邊。
【喂？樓樺小姐嗎？我有要事稟報】
【先生，總隊長說尚央先生在你那！請問他現在怎麼樣？】
【這個聲音……你是樓樺的秘書小姐來著，這個號碼應該是樓樺的私人號碼。】
【是的先生，我也知道總隊長為了尚央以及一位神秘人做了許多的事情，你就是那位神秘人……】
【是的，不過這些不重要，總之如果她忙的話就算了，轉告一下，南極的事情尚央搞定了。】
【真的嗎？太好了……】
【怎麼了？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抱歉，替我，或者說替總隊長安撫好尚央。】
【喂喂喂……】
【世界之頂告急，各國聯合軍隊在三小時前進發，總隊長一同帶隊。三小時間，敵我雙方進行了交戰，原本局勢相對穩定。】
【……】
【然後意外發生，世界之頂的特異點裡有某種東西，可能是某隻強力的獸主，只能是可能，研究機構已經快瘋了。那個東西殲滅了半數以上的聯合軍，情況危急，總隊長那邊也失去了聯絡……】
“吱吱吱——”大量的老鼠出現在了尚央的身上，不過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四處奔跑，而是聚集在尚央的身上把他死死壓住。
尚央的右眼目眥欲裂，黑色的液體從眼眶之中流淌而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