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師尊林巖在眾人之中還算有些威信,儘管有些不喜,卻也不敢表露太多。

陸長生不信林巖沒有看出來。

不過,回去的時候,林巖解釋道:“弟子之間有些競爭並不是壞事,只要能控制住,我不會去幹涉這些,甚至,在我這裡,越是突出,越能得到我的支援.”

陸長生心中有些愕然,沒想到,在此事上,林巖的風格和煉丹上有著近乎迥異的態度。

“我知道了,師尊.”

“每個丹師在煉丹上都有其獨特的見解,因此,在傳授弟子煉丹經驗的時候,也會有所不同,而在我這裡,也是一樣.”

“每個弟子在入我門之前,都是如此流程。

我醜話說在前頭,我這有兩年的考察期,若是你沒法在考察期達到我的標準,我也不會繼續認你這個弟子.”

“所以,拜師之事,你還有一晚上的時間來考慮.”

不想,陸長生正色道:“弟子已經考慮好了.”

“好,那明天清晨,你便到此地等我.”

這種人,從某方面來說,明顯比那種有野心的人更適合做朋友。

家有悍妻固然不是他的錯,但這麼多年,若是能苦心經營,絕對不會落得如今這份田地。

他知道,陸長生選擇收下這些禮物,多少是看在他的面上的。

陸長生暗自搖頭。

這半個時辰的講課,他都會在悄然地關注底下的幾個弟子。

忍不住開口道:“我覺得那陸道友的要求其實很合理,並且,他是丙上評價的丹師,未來必然——”

“陸——陸道友?”

到時,林巖拒絕還是不拒絕,都會讓兩人之間容易出現一絲裂痕。

林丹師算是一個正統的丹師,是有傳承的,知識體系也是比較完善,與陸長生自己鑽研的有極大的不同。

自己如今的骨齡接近六十,修為還是練氣一層,也就是說,哪怕是最理想的狀態,他也就還能活一個六十年。

只有大境界的突破才會壽元暴漲。

“遇人不淑,也是一種災難.”

這是林丹師的早課,持續時間在半個時辰左右。

實際上,他卻不知,固然有他牛喜的一些原因在,卻並非是主因。

“現在,就是儘可能地修行,然後活得更久.”

這是林丹師在考察中最常做的事,在他看來,不經意間的表情能夠表現出許多真實的東西。

一般都是多聽幾次課,又或者自己解釋的時候才會如此。

許久,牛喜從傾訴中回過神來,說到了此番朱家讓他過來的目的。

但很少有人會有後面‘大悟’的表情。

“也好,你昨天問我的那事,我會幫你看看,那傳音螺品級倒是不高,但裡面的靈陣有些複雜,想要破譯,難度不小,或許還有損壞之危,你確定要繼續破譯?”

牛喜言語中對朱家並無任何偏向。

這讓陸長生心中生出一絲感激。

······

清風樓,是白鏡仙城東南坊市中比較出名的一家酒樓。

若非有金手指在,便是陸長生也不得不承認,那些人所預料的八九不離十。

畢竟,光腳不怕穿鞋,如今自己是穿鞋之人,前途廣大,就怕有些光腳的一時想不開,拉著他這個丹師墊背。

“我雖有丙上評價,但評價並不代表一定能達到相應的二品丹師,甚至因為我的骨齡和修為拖累,能否達到一品極致丹師,都是問題.”

然後丟給他一本書冊觀看。

與陸長生相比,他感覺自己這些年都活到了狗身上去了。

林岩心道。

陸長生安靜地聽著。

講述完,林丹師忽然看向陸長生,心中有些驚訝。

“此事,還得看看朱家和曲家等一行願不願意伸出援手了.”

“多謝老師,還是算了吧.”

傳音螺畢竟是浮雲山修士送出的東西,還是留著,到時候送回給對方。

他以為是哪個散修,心中有些不悅。

一個丙上評價的新人丹師,固然值得看重,但相比於能夠立刻透過陸長生這個點,與白雲藥鋪乃至白雲洞府的人搭上線,那才是重中之重。

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可以的。

當然,以一次來判斷,並不嚴謹。

若是他也進了朱家,或許,也容易遇到這種局面,不過,他與牛喜不同,自然不可能會龜縮至今的。

陸長生開啟一看,裡面是一小堆的靈石,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散發著淡淡靈光的丹爐。

當然了,前提是對方不會給自己帶來太大的困擾,若是這樣,該劃清界限還是要劃清界限的。

“這是朱家讓我送陸道友你的,若是道友不願意的話,我會退回去給他們.”

那就是希望與他保持合作的關係,若是哪天有需要的話,想讓他幫忙煉丹什麼的。

他剛拜林巖為師,自然不可能說出這種讓對方冒著得罪一名築基大修風險幫忙的請求。

林巖老懷大慰。

他修為太低,隨便一個散修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因此,平日裡能不露面還是不露面為好。

而陸長生在這半個時辰中的表情,基本上都保持在幾個點上。

林丹師坐到院前的一張椅子上,有條不紊地講述起來。

白鏡仙城有許多在此混跡的散修,又或者是需要隱藏身份的修士,因此,戴面罩、斗笠之人並不少見。

陸長生點了點頭,此刻,他聽到了林巖話語中的一絲寂寥,頓時道:“師尊放心,弟子一定會盡力的.”

煉丹肯定是要學火法的,不然很難控制丹火。

自己等人良久,可不想與這些散修打什麼交道,不想,只聽得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頓時讓他毛孔皆張,眼中滿是驚喜之意。

陸長生估計,他不一定能猜出自己這副姿態的顧慮,不過,對於接下來之事,也確實沒什麼關連,索性就算了。

至於陸長生,則是被林巖叫到了一間煉丹室之中。

陸長生用了一天的時間記下這些事項,又被林巖帶到了一座煉丹室之中。

若是他有個練氣中期,就無需太顧及這些。

朱頂陰陽怪氣地道。

“自然,此事我回去後會與朱家說.”

“不過——”他看向牛喜,補充道:“在收下此禮之前,我先與道友明說,若是我有事的話,煉丹還是會稍微推遲,一些我煉製不來的丹藥,也是不接的.”

尤其是陸長生。

說著說著,便是低著頭抹眼淚。

而此刻,在主院前,霍明、紀元等人已經在此等候。

從師尊那裡拿到了一袋的靈石,有整整一千之數。

他曾經帶過不止數十的預備弟子走這一遭,最後能以他弟子自居的,也只有這四個。

這是一個佔地數畝,獨屬於林丹師的煉丹院,與隔壁的林丹師居住的觀瀾院連通。

“前期肯定會很難,但若是能支撐到數百年後,那麼——靈界之中,必然會有我陸長生的一席之地.”

陸長生站在院門前,目光灼灼。

“看吧,他就是如此不識大體,我等商議大事,他還敢插嘴.”

朱方冷冷地說道。

陸長生看出他並無賣慘之意,而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

在他看來,陸長生能夠不計前嫌,答應與朱家合作,便十分不錯了,萬萬不能奢求其他。

以表情評斷悟性。

此時,牛喜正站在門外,翹首以盼。

還得多觀察觀察。

牛喜聞言,頓時露出感激之色。

但陸長生不會因此而對牛喜有什麼偏見。

陸長生暗道。

接下來,兩人長談了一會。

林巖能將此事與他重提,便代表了放在心上。

練氣境,只有在練氣初期突破到練氣中期,練氣中期突破到練氣後期這兩個節點會增加一些壽元,並且,不多。

但顯然,他的心思單純了一些。

驀然,他看到一個戴著面罩的人走了過來。

剛開始朱振等人還十分滿意,覺得陸長生還是十分識大體的,但聽到最後這個要求後,眾人臉色微微一僵。

從清風樓返回朱家後,牛喜與族長朱振以及一行高層說了此事。

這下陸長生是真的感到心中一暖了。

前面三個,是新人最常見的表情。

牛喜淡淡地看了一眼,正要別過頭。

課後,眾人開始自己安排自己的事。

“這姓陸的可真是拿大了.”

牛喜的性格,好聽點是善良,不好聽便是懦弱。

“修行也好,丹道也罷,悟性也是十分重要,而從陸長生的悟性來看,應該不會太差.”

陸長生笑道:“朱家此舉,也算是誠意十足了,認真的說,我與朱家其實也沒什麼化解不開的矛盾,既然他們有心,那我又豈有不受之理?”

牛喜覺得,兩家合作,都是有利處的,再加上他為陸長生考慮,不想後者多了朱家這個敵人,所以,想要勸說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朱家以自己為跳板,來達成其他目的。

第二天,陸長生一大早便是到了林巖的院前等候,不多時,林巖就走了出來,帶著他到隔壁的丹院。

牛喜言語中對陸長生多有羨慕和敬佩,其餘的嫉妒什麼的倒是沒有,這讓陸長生心中大為滿意。

“如今我煉丹開始步入正軌,只要能穩步發展,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練氣境的資源都不會缺了.”

朱振臉上陰沉得近乎滴出水來。

徐竹清和李南瓜之事,他倒是沒有與林巖說。

最後,還送上了一隻寶庫仙蟲。

“作為我的弟子,是不用和那些散人丹師那般與人爭搶公共煉丹室的.”

“要想活得久,少爭鬥也是一個巨大的變數啊.”

不想,陸長生卻直接斷了他們的這個念想。

“還請道友見諒.”

陸長生並無太多解釋。

此處被分割成數十個房間,每個房間都可以用來煉丹。

他沒想到,一個剛從蜉蝣世界上來的修士,會有此等心思。

陸長生確實需要一些幫手來作為他成長的根腳,一如當初在大元地界那般。

牛喜不知道的是,朱振之所以花費那麼大的氣力來搭上陸長生這一層關係,其中一個主要原因,便是此點。

“這間煉丹室就交給你使用了,莫要辜負了為師的一片心意.”

林巖說道。

不想,上面的幾人齊齊看了過來,目中帶著一絲逼視。

在陸長生這裡,屢屢受挫,讓他有些繃不住心態。

皺眉、茫然、不解、大悟。

林巖擺了擺手,“好了,你儘快地熟悉這裡的煉丹器具,我看你煉丹是以符火煉丹,應是沒有學火系法術吧!”

林巖點了點頭,道:“外面所售賣的控火之法到底是大眾法術,精妙上差了許多,這裡有一些靈石,算是為師給你的見面禮,等回去之後,你讓莫管事送一門《青木火術》過來.”

而此前,陸長生因為全身心煉丹,也沒有多餘的靈石去購買控火法術。

“下面我來講述一下煉丹的基本綱要.”

林巖對弟子並未有多少限制,只要能夠透過他每次的考核便是。

誰身上有煉丹任務的,可以自行去煉丹,沒有的就看自己的安排了。

每每說到一些知識的時候,總會讓他心中有所明悟。

煉丹,不可能一蹴而就,一名丹師,想要在丹道中修有所成,花費的時間,絕對是按年來算的。

他先是帶陸長生去見那幾個弟子,也不是沒有用意的,就是想讓他提前瞭解一下身為他林巖丹師的嚴格。

“可憐必有因.”

所以,以他目前的表現,此生想要邁入練氣中期,都是一個大問題。

“沒事沒事.”

牛喜連忙道。

這次過來,更像是一種被逼無奈的任務一般。

牛喜連忙說道。

破譯傳音螺一事和救徐竹清與秦婉,是兩個概念。

來人點了點頭,待牛喜將其迎進清風樓的雅間,這才脫下面罩,露出陸長生那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來。

上面是一些煉丹的注意事項。

自家人知自家事。

牛喜站在下方,聽著朱家高層的交流,感覺心中堵得慌。

陸長生點了點頭。

“倒是個人物!”他輕哼一聲,發洩自己的不滿。

而後,牛喜又說到自己在朱家的處境,一副大吐苦水的樣子。

牛喜害得他寶貝女兒被關了禁閉,雖說那個禁閉和不關沒什麼區別,但也不好聽不是?

對牛喜自是喜歡不起來。

朱振煩躁地揮了揮手,道:“好了,牛喜,你出去吧.”

待牛喜退出去,他眼神中露出一絲沉思。

他在想,如何應對陸長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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