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喜站在院子中,看著四周的人情冷暖,即便是早已看透,到了如今依舊忍不住心寒。

但就在此時,呼啦一下,卻聽到一陣法力波動的聲音,緊接著,一直對自己避而不見的族老笑容可掬地出現在面前。

“牛喜啊,聽說你有事找我,有什麼儘管說來聽聽.”

族老的熱情讓牛喜感到驚疑的同時,也是受寵若驚。

這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但他並未多想,眼前的這名族老在以往幫他不少,並且在朱家地位尊崇,此番到來,讓他面上生光。

“族老——”

大起大落之下,牛喜眼眶有些溼潤。

朱琦見了,心中頗為尷尬。

他自然不像嘴上說的那般有其他事情,而是真的對牛喜避而不見,卻沒想到,事情出了一些變化。

此番牛喜如此表現,和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有了明顯的對比。

好在,作為一名活了近百年的練氣中期修士,臉上的修行功夫自然不是蓋的。

只是稍有異色,便遮掩了過去,接著露出感慨之色,“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與我道來,在這朱家,我朱琦想來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牛喜當即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朱琦想也不想,直接道:“白澤藥園那邊還空了一個管事的位子,你看看是否中意那裡?”

牛喜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澤藥園?”

“是的,這也是族長的吩咐,我們朱家對你虧欠太多,這次發生了這樣的事,族長和我們幾個族老大為震怒,只是,對於一個家族來說,安穩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只能用這些東西來彌補,你可知道?”

朱琦語重心長地道。

牛喜畢竟是修行數十年的人。

這麼長的時間,哪怕是頭豬都能成精了,更何況是人,即便此時他想不通,等自己離開後,必然也能想通的。

不如直接挑明。

果然,聽此,牛喜反而十分理解。

白澤藥園可是除了朱家藥園之外,最賺錢的一個資源點,油水足,歷年來,每到換職之時,都會在朱家的嫡系中選出。

不想,居然還能輪到自己。

牛喜猶豫了一下,心中還是沒有多大的底氣。

他之前佔據著白鏡仙城屋舍群就讓許多人記掛在心,更何況是白澤藥園。

朱琦安慰他,道:“放心吧,有我們撐腰,你儘管施為.”

牛喜這才點頭應了下來。

送朱琦出門的時候,他終於是慢慢地回過神來了。

“朱琦族老的態度怎麼忽然變得那麼好了!”

這讓他心中有些不安。

好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也沒發生什麼不好的事,隨著前往白澤藥園的日子到來,牛喜也漸漸地放下了此事。

臨行的前一天,牛喜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特意去看了一下自己的兩個兒子。

入贅朱家,那個出軌的妻子倒是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但妻子頗為強勢,所以,自從兩個兒子懂事以來,便常年與他分開。

他所能做到的,便是每次到此處,遠遠地看著那兩個孩子。

不過這次,竟然出現了一些變化。

等他到了此處後,一名面色紅豔,嘴唇單薄的女修提前一步走了出來。

牛喜心中滿是複雜之色。

女修自然是他的妻子,長相十分美豔,只是單薄的嘴唇讓她看起來有些刻薄相。

他不想被趕,只能轉身走開,不料,對方卻是叫住了他。

“來都來了,進去坐坐吧.”

牛喜心中頓時無比驚喜。

不多時,他進了內宅,看到了兩個兒子在室外修行。

女修臉上掠過一絲譏諷之色,“這兩個孩子類你,這天賦都是極差,修行這根源法如此之久了,連武聖都沒能邁入.”

牛喜頓時不喜,他知道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並無什麼話語權,但看到兩個兒子那沒有一絲活力的樣子,他無比心疼。

腦中一熱,當即道:“你若是覺得他們不好,大可讓他們跟我.”

女人沒想到這個向來不敢在自己面前大聲說話的男人居然如此頂撞她,頓時臉色鐵青,“好好好!果然不能給你一點臉色,一給了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說著,叫來下人,要將牛喜轟出去,不想,卻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

今天的主院比以往更加熱鬧一些。

朱家的族長、以及十多名族老,能到的都到了。

在宅院的下人來說,這可是一件難得的殊榮。

“不知族內這麼多強者聚集過來是為了什麼?”

“反正不是壞事,別想那麼多.”

若是壞事,從那些族老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

而此番趕來的族老以及族長,眉宇中都帶著一絲喜色。

如此,自然是好事。

他們與朱家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朱家有好事,他們也能沾點光。

心中自是歡喜的。

此時,主院中,朱家現任族長朱振正與其他族老商談。

“那邊的情況怎樣了?”

“都還好,朱備已經與周丹師有了一些交情,後面只要我們小心經營,想來能獲得周丹師的青睞.”

一名族老說道。

他名為朱頂,與朱備乃是同一個脈系。

此番朱備將目標從考核轉移到擴充套件人脈,便有他的大力支援。

畢竟,結交丹師本來就是一個十分吃力的事,特別是一些有實力的丹師,都會待價而沽,不投入足夠多的資源下去,別人多半不會與他們這種家族有什麼聯絡。

聽到此話,朱振大為感慨。

“真的是太意外了,沒想到,牛喜那邊居然還結交了一個丹師種子.”

“是啊,可惜,我們知道的有些晚了.”

頓時,所有人都有些哀嘆,一些族老則是開始對朱耳發難。

“朱耳到底只是一個小管事,沒什麼經驗,遇到這種情況,很容易把握不住.”

“是啊,當初我就反對朱耳接替朱明,留在白鏡仙城.”

朱頂面無表情,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自討沒趣。

朱振擺了擺手,道:“此事既然已成事實,便無需再多說,不過,朱耳剛接手白鏡仙城的位子沒多久,冒然換掉也不好,讓他想辦法彌補過失吧,這事就有勞三叔盯著.”

朱頂臉上表情緩和了些許,點了點頭。

族長身為練氣後期修士,在其他幾位練氣後期族老沒有發話之前,練氣中期的族老自是不敢多言,如此,朱耳之事暫時揭過。

但這只是一個開端而已,想要讓眾人滿意,就看之後的行動了。

接著,眾人談論到此次過來的真正目的。

那就是如何應對牛喜。

“這牛喜運氣也真是好,一個從蜉蝣世界中出來的不起眼丹師,也能有此天賦,實在是——”

一名族老忽然說道。

頓時,幾個族老臉色都有些不好,尤其是朱頂。

朱耳本已和陸長生有了交情,若是按照既定的情況,引入朱家,不用多久,他們朱家便也有一名真正屬於自己的丹師,而非現在這種尷尬局面。

見其他幾名族老欲言又止,朱頂主動站了出來,道:“此事確實是朱耳做事不妥,不過,想來族長也是考慮到朱耳與陸長生比較熟,再則,畢竟是朱耳將對方帶到靈界,這份人情可不小.”

“還有一事,那陸長生的根可是在蜉蝣世界呢,若是他不識趣,那麼,大元地界的家人——”

朱頂話沒說完,頓時被喝止了。

“這是下下策,能夠成為朋友自然是好,若是成不了也不能成為敵人.”

朱振目光凌厲。

“我朱家能夠從微末中爬起來,靠的便是謹慎!”他沉聲說道,然後看向朱頂,“三叔還是不要插手此事了,讓六叔來處理吧.”

朱頂臉色難看,但迎上朱振那冰冷的眼神,頓時低下頭來,唯諾地道:“此事,全憑族長吩咐.”

朱振收回目光,淡淡地道:“那陸長生如今已非那個剛從蜉蝣世界中走來的練氣初期修士,你們有什麼小心思都給我放著,不然別怪我不講情面.”

“當下最要緊的事,是處理好牛喜這裡,要最大的可能消除他的怨言,五叔和六叔,此事,你們可要安排好.”

他口中的五叔正是排行老五的朱方,也就是牛喜的老丈人。

牛喜之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有離開朱家,那兩個孩子是最主要的原因。

朱振點出朱方,自是希望他將此事辦妥。

“放心,我已經交代了小媚,不會有什麼閃失,小媚那個孩子雖然其他方面有點野,但大體還是識得的!”朱方點頭笑道。

不想,話音剛落,卻聽到了一陣細微的吵鬧聲。

朱方皺起眉頭,本想叫一名下人過去看看情況,不曾想,這時,一道身影匆匆地跑了過來。

“不好了,老爺,小姐和牛喜打起來了!”

“什麼!”

一群還算淡然的朱家高層頓時齊刷刷地起身,露出一絲怒意,朝著偏院竄去。

很快,一行人就趕到了偏院。

滿院子一片狼藉。

渾身散發著彪悍氣息的女修朱媚,正拿出法術符紙不斷地扔向牛喜。

而牛喜則是藉助著法器和符紙,不斷地躲閃。

此前,牛喜因為被朱媚言語表情刺激到,忍不住爆發怒火,不想,朱媚也是一個積蓄了許久的火藥桶,一點就炸。

一句:“我給你臉了是吧?”,直接就扔出符紙,差點將牛喜給燒成灰燼。

兩人都是練氣三層,實力半斤八兩,不過,牛喜到底是回過神來了,滿心顧忌,不敢下狠手,於是被朱媚逼迫得十分狼狽。

朱方對女兒朱媚頗為喜愛,視若己出,若是自己一個不慎,將對方傷到了,那無疑是一場災難。

他能夠在朱家安然待了那麼久,本分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因素,若他心思活躍,怕是早就死在某個街角了。

“住手!”

就在此時,一道厲喝聲響起。

“族長、父親,你們來了正好,此人死性不改,闖入院子意圖對我不軌,你們快幫——”

朱媚還沒說完,朱方已是喝止。

到底不是太傻,從怒火中脫身而出的朱媚看到族長和其他族老難看的表情後,頓時有些害怕,躲到朱方背後。

朱方擠出一絲笑容,解釋道:“怪我沒有跟小媚說清楚,此事——”說著,看向有些惶恐的牛喜,“此事還希望牛喜你多擔待一些,拙女我會好好地教訓她的.”

面對一雙雙朱家高層的眼神,牛喜沒有多想,連忙點頭。

心中卻是更加疑惑了。

如果說之前給一個肥缺還能說是補償他,但現在,居然為了他,當眾駁了朱媚的臉面。

這可是十分難得之事,和駁了族老朱方的面子差不多。

想到這,牛喜已是沒了任何驚喜,只覺得有些惶恐。

“族長在上,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我去做就好.”

牛喜顫顫巍巍地道。

朱振的臉色變了變,看向朱方的眼神有些惱怒。

按照他們的計劃,是讓牛喜承了更多朱家的情,然後再與他提及陸長生之事,這樣的話,就不會引起什麼牴觸心理。

現在,經此一鬧,讓牛喜徹底回過神來,局面便是完全不同。

承了情,再提要求,那是為朱家辦事。

而未曾承情就提出要求,那是交易!

按照目前的情況,這種交易甚至隨時演變為‘脅迫’!

“這個該死的女人!”

朱振暗罵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糾結的表情。

當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懲處朱媚,再幫牛喜解決之前遺留的問題。

但,看著旁邊的朱方,朱振卻是嘆了口氣。

朱媚是朱方的軟肋,若是重懲,必然會引發對方不滿,當下,朱家正處於一種十分危險的局勢,倒是不好開這個口子。

“將她帶去關一個月的禁閉.”

最終,懲罰落了下來。

朱方心中一鬆,壓下朱媚的掙扎,將其帶走。

剛出門沒一會,心疼朱媚的他便立馬鬆開了手,看著一臉梨花帶雨的女兒他心疼地道:“別難過,乖女兒,一個月的緊閉而已,到時候你到百香園那邊去,只要不出園子,誰也不知你在做什麼!”

“女兒是覺得族長偏心,那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朱媚臉色稍霽,抹了一把淚水。

朱方心中狠狠地揪了一下,若是其他人,早就一個耳刮子過去了。

族長是偏心,但偏的可不是牛喜,而是她這邊。

對於修士來說,一個月的禁閉,和尋常人出恭一次差不多。

更何況,還不用進入禁閉室。

一時間,朱方都覺得,自己平時是不是太過溺愛女兒了。

“好了好了,這也怪不得族長,只是那牛喜今時不同往日.”

“不就是一個剛考核過的丹師麼?值得我們朱家這麼看重?”

“唉~平時讓你多瞭解這些,你卻不聽!一個考核過的丹師自然不值得如此看重,但那個陸長生不同,他在白雲藥鋪的評級,是丙上!”

朱媚頓時也不哭了,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她認知少不假,但不是一點都不知道。

一個丙上和尋常的丁級,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一句話可以總結概括,那就是有二品丹師之資。

而二品,對應的是築基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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