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仙山貴客.”

巡查夫子看著陸長生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敬畏之色。

陸長生心中好奇,不過既然巡查夫子不說,想必是有原因的,或許不知,又或許懼怕。

“但聽其言,似乎這仙山與夫子兩者間並非是等同的.”

陸長生心中暗自猜測。

本以為仙山是夫子的道場,而夫子便是那玄龜丹師,如今看來,原先的想法還是有些單純了一些。

陸長生沒能見到裡面之人,巡查夫子似是忌諱,帶著他從門前走過,朝著遠處仙山漂浮之地而去。

“可惜可惜.”

他卻不知,隨著他的離去,門內的那貴客聲音帶著一絲絲的可惜。

“這靈陣太過低階,又運轉了太長的時間,憑本體的實力,想要鎖定此地,難啊!”

一聲低喃,貴客之聲悄然消失,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

天上的煙火鉤勒出一道絢麗的光芒,卻讓那考場中的數十名各仙門丹師感到思緒紛亂。

腦海中,只聽到了那一聲‘大彩’。

“怎會如此!”

一名黑衣青年一臉陰鷙地看著天空,表情有些許的扭曲。

“不是說,有你幫我,肯定能夠第一的麼?”

他握著手,眼神中閃動著一絲隱晦的法力波動,這是他們家族的秘法,而其中也關係到一個傳承了數千年的隱秘。

“按理說是如此,但你要知道,在長久的時間裡,我許多記憶已經被靈界規則抹去.”

“況且,這傳承靈陣並非是我煉製的,當初我也是無意中獲得,於是便拿來當做自己的傳承靈陣,以我現在的狀態,肯定是很難去幹涉它.”

若是有人聽到這些話必然能夠猜測出,後面說話之人即便不是玄龜丹師,也是與玄龜丹師關係極其密切之人。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麼?”黑衣青年修士眼神中浮現出一絲狠辣之色。

他乃是九山域仙門百疊山嶽家之人嶽陵,岳家在九山域中也是頗為出名,這千年來族中人才輩出,曾一度掌控了百疊山。

後來因為與百疊山的其他家族起了衝突,導致仙門內亂,而後才變得低調了許多。

從此,百疊山便也變得異常安穩,不顯山露水,作為曾經風極盛的岳家,甚至差點跌出主脈之位。

其中原因,看似是內亂,實際上和魂甕內的玄龜丹師靈魂有著極大的干係。

誰能想到,那個被傳坐化前是築基修士的玄龜丹師,其實差點踏入金丹層次。

可惜,最後功虧一簣。

但其已是修出了靈魂外像,是以,肉身坐化之後,靈魂得以存在,而後無意中被他們岳家所得。

靈魂外像乃是邁入金丹境所需滿足的一個條件,到了這一步,肉身腐朽而靈魂可以存在一段時間。

對於許多修士來說,這種不具備任何攻擊力的靈魂外像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寶藏。

尤其還是一位名聲在外的二品極限丹師。

然而,想要控制具備了一絲金丹威能的靈魂外像並非簡單之事,哪怕岳家來歷不凡,也花了太多的時間與玄龜丹師的靈魂外像鬥智鬥勇。

百疊山內亂,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玄龜丹師作祟。

岳家知恥後勇,加大了針對力度才逐漸取得了上風。

這次洞府之爭,他作為百疊山當下最有天賦的丹師,自是首當其衝。

相信有玄龜丹師這個內應在,要拿到傳承並非難事。

“都到了這種地步,你覺得我還有底氣騙你麼?魂甕快到了崩解的程度,若不能得到你們的幫助,我這靈魂外像也將徹底消散.”

玄龜丹師的聲音響起。

魂甕乃是一件奇特的秘寶,可存放靈魂。

無比珍貴。

但再如何珍貴也不可能永恆地保住靈魂安然無恙。

“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不然,我必然會打壞魂甕,讓你徹底隕滅.”

嶽陵語氣冰冷。

“放心放心,雖然我無法直接讓你取得我留下的傳承,但讓你跳過這一關還是能做到的.”

玄龜丹師鬆了口氣,輕聲說道。

嶽陵心中欣喜,“那還不快點?”

他擔心被人捷足先登了。

此番出現的人太多,哪怕是有玄龜丹師的靈魂外像在,他也沒有十足的的底氣獲得最終的傳承。

那個能獲得傳承靈陣中放出‘大彩’之言的人丹道天賦必然十分出眾,面對這等人物,他已經徹底無望,好在,此番前來,為了萬無一失,族中不惜代價,將族中的一件金丹秘寶給到他。

這金丹秘寶可是鎮壓岳家族運之物,每使用一次便會少一分威能,岳家能夠長存數千年,此物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讓他拿著秘寶進來,就是擔心出現這種情況。

“哪怕是焚天谷的人,我也照殺不誤.”

嶽陵心中滿是狠辣,在靈界之中,不狠辣,不爭,又如何能夠獲得優越資源?

在這靈陣之中,只要做得乾淨,焚天谷也不清楚是誰殺的。

嶽陵猜測,能夠獲得‘大彩’的人多半是焚天谷的人,又或者是浮雲山的丹師。

不管怎樣,也只會是一人,到時候直接祭出金丹秘寶,將其滅殺,那麼,自己便是第一人,然後在玄龜丹師的靈魂外像幫助下,拿到傳承。

“不過——”

在嶽陵遐想之際,玄龜丹師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遲疑。

“要不還是算了,你的丹道天賦不差,就算最後拿不到傳承,也能有極大的進展.”

傳承靈陣的前面兩個學堂都傳授了不少的丹道知識,憑著這些,未來未必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

嶽陵臉色一變,道:“你沒得選擇!”

“其實,你們也可以換一個方式的,我玄龜雖然有時候會任性一點,但總的來說還是一個好修士,你們好好的為我奔波,等我靈魂補全,恢復記憶,傳承不就是來了?”

玄龜丹師說的沒有錯,但嶽陵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一個差點邁入金丹層次的大修,他岳家壓不住,風險太大,況且,靈魂外像乃是金丹層面的東西,他們岳家就算是舉族奔波,也很難做到這點。

“好吧好吧,當我沒說,但此事確實不好辦.”

在嶽陵陰沉的目光中,玄龜丹師聲音充滿了無奈,將問題道了出來。

就是他可以用秘法激發本能來幫忙寫出答案,但需要嶽陵同意接引他的靈魂外像進入體內。

嶽陵一聽並未有過多的猶豫,直接應下了此事。

這並非他大意,而是有過前車之鑑的,在岳家有一份鮮有人知的隱秘,那就是族中最為珍貴的物品並非是那一件鎮族之寶——金丹秘寶,而是一份厚厚的玉冊,上面寫滿了歷代族人對於玄龜丹師的研究認知。

其中便是有人嘗試著讓玄龜丹師的靈魂外像進入體內。

次數不算少,並且也沒什麼明顯不好的後果,唯一不好的只是精神稍微萎靡一些。

稍微調養個十天半月便會恢復。

這才是他答應的原因。

得到回應後,玄龜丹師的靈魂外像也不客氣,直接顯露魂甕出來,那是一個泛動著靈光的古老石甕,表面存在著一些宛若樹紋的脈絡,若是盯得久了,會有一種被完全吸納進去的感覺。

“真是一件奇物,不知道這玄龜丹師到底有什麼奇遇,竟然能獲得如此寶貴的東西.”

儘管不是第一次看到魂甕,嶽陵依舊有些感嘆。

別說只是一個還未徹底邁入金丹的靈魂外像,便是真正的金丹級靈魂外像也很難在肉身腐朽之後,長時間地在天地中長存。

而玄龜丹師的靈魂外像便做到了。

可見這魂甕的珍貴,岳家這些年一直沒有和玄龜丹師徹底鬧翻,未必沒有打這魂甕的主意。

若是未來他們岳家能夠出一名金丹修士,擁有魂甕,就相當於能讓岳家族運長存數千年。

眼看著魂甕顯露,嶽陵不再遲疑,運轉家族秘法,一道流光沒入魂甕上的幾張造型古怪的符紙上,頓時,符紙散發出一團光芒,而後其中一張從魂甕中脫落。

魂甕非岳家之物,只有那貼在魂甕上的符紙才是岳家後來新增上去的。

有了這些符紙,才讓魂甕中的玄龜丹師受到掣肘。

一團幽光從魂甕中射出,沒入嶽陵身上,在一番下意識的遲疑後,嶽陵放鬆了姿態,緊接著便是感到渾身一陣刺痛,像是有千萬根針刺在他身上一般。

而後緩緩地深入體內。

“真是年輕的肉身啊.”

玄龜丹師一聲感慨。

嶽陵感到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心中感到有些不妙,但還是剋制住了。

“快點.”

“放心放心.”

玄龜丹師嘿嘿一笑,微微停頓了一番,隨後提筆在冊上大肆揮灑筆墨。

感覺身體重新恢復了控制,嶽陵頓時鬆了口氣。

然後,他就看到了不遠處那巡查修士走了過來,拿走了玉冊。

片刻後,嶽陵臉色有些陰沉,他並未聽到大彩之聲,也未曾有煙火升起。

這意味著他的玉冊在傳承靈陣看來只是過了及格線,沒能達到異象展露的程度。

“這其實很正常,考卷並非只是單純的考卷,還隱藏了前面兩個學堂的表現評分.”

玄龜丹師連忙說道。

嶽陵頓時想到了第二學堂中,夫子常常對某個方向投去讚許目光。

在他想來,應該便是焚天谷的某人了。

“嗯?不是要上仙山麼?為何會到此地?”

巡查夫子將他帶到了一座青銅門戶前,門上有一面巨大的鏡子。

左右側也有。

“這自然也是仙山需要進行的考核.”

巡查夫子淡淡地說道。

身懷金丹秘寶,並且還有玄龜丹師的靈魂外像,居然還要再一次的考核,已經讓嶽陵感到十分煩躁,而當他從巡查夫子口中得知考核的內容時,更是猶如坐蠟。

“怎會如此!”

身體中玄龜丹師也是一臉無辜的表情,“我怎麼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你也知道,我已經變了.”

肉身腐朽了幾千年,縮在一個狹小的魂甕中幾千年,沒有什麼是不能變的。

嶽陵心中理解,但無法接受,因為,這一次的考核竟然是學舞藝。

並且還不是登得上臺面的舞藝,而是一些凡俗中無比俗氣的舞藝。

再次的仙門也是仙門,掌管著至少數個仙城區域,無數人生死,讓他學一門凡俗豔舞,那怎麼可能!

“這是考核,過了才能進去.”

好一會,玄龜丹師小小地提醒了一下。

嶽陵臉上表情變幻不定,最後在旁邊的巡查夫子身上停留了一下,後者也未多說什麼,站在旁邊安靜地等待。

“此地就一個巡查之人,最多還算玄龜丹師一人,等此番拿到傳承,或許可以——”

仙門之人跳豔舞,若是傳出去,絕對是難以做人,嶽陵畢竟是企望金丹的修士,還不想成為諸域無數修士的笑柄。

君不見,當初的一座玄龜丹師的洞府探索,一群仙門弟子在偌大的廣場中跳性感的舞蹈,讓諸域之中無數修士津津樂道。

而那一次還好,畢竟涉及到數十個仙門,數千修士,其中不乏一些仙門的築基大修。

諸多仙門事後一起發力,硬生生地將此事列為諸域禁忌。

但這次,滿打滿算也就十個左右的仙門,訊息傳出去肯定是壓不住。

幸好,此事並不難解決。

“傳承靈陣在完成任務後肯定會消散,而這巡查夫子不過是傳承靈陣的工具人,完全沒必要擔心他會傳出去,至於玄龜丹師——”

嶽陵對玄龜丹師沒有任何好感,若非需要他的傳承,早就將魂甕給打碎了。

如今的魂甕不像以往那般堅硬,隨著時間的推移,魂甕失去了許多靈性,變得十分脆弱,哪怕是他這個築基初期之人,也有能力將其毀壞。

那麼,自己跳豔舞之事,自然不會傳出。

想到這,他一臉放鬆地走到門前,鏡子中開始浮現出一道曼妙身影,在一遍遍地跳動那看起來讓人臉紅的舞蹈。

嶽陵感受到了深深的恥辱,鏡中的人雖然身材不錯,但在他看來卻滿是骯髒和低俗,放在外頭,讓他心中如此不適,早就一道法術給燒成灰燼。

但為了玄龜丹師的傳承,他壓下恥辱和怒火,展開身姿,開始一板一眼地學了起來。

對於一名築基修士來說,這種不涉及力量和法力的凡俗技藝並不難學。

很快,他就學得有模有樣,而鏡中之人也是開始點頭讚許。

在對方眼神中,嶽陵感受到了一絲欣慰,因為對方的眼神和第二學堂夫子的眼神有幾分相似。

正當他準備抓緊時間再接再厲,透過考核的時候,忽然間,一道聲音在背後響起。

“嗯?這位道友這是在做甚?”

嶽陵渾身一僵,整個人完全凝固在原地。

隨即,他忽然想起了一個十分駭然的問題,若是透過考場考試的人在到達這裡之後,都能看到彼此,那麼,先他一步的焚天谷天才為何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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