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蠻甲術可以搭配煉體所用的淬體丹,不過,陸長生如今已不是以往剛來靈界的時候,再加上有白雲閣兜底,自然無需省著資源。

平日裡修煉蠻甲術都是以上等丹來修行,有材料的話也會自行煉製極品金剛丹。

轉眼,便是兩月過去。

這兩個月倒也還算平靜,自從上次紅雲道人在白岐藥園現身之後,就暴露了行蹤,被顧家老祖帶人圍剿。

聽聞有多次差點身隕。

對此,陸長生也是大為感慨,這紅雲道人不愧是築基之下的頂尖人物,竟能在此等圍剿中逃出生天。

捫心自問,若是換做自己,早就伏誅了。

但陸長生知道,這種局面不會繼續持續下去,因為就在前兩天,他從於海和王福田口中得知,太玄門的一名築基大修已經降臨白鏡仙城。

仙門中的築基與家族勢力的築基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仙門大修仙法手段更加出色,法力也比一般的築基大修要強。

這就要得益於他們所修的仙法品質了。

“不知紅雲道人為何在此不願離去?”陸長生心中暗道,儘管多有好奇,卻也明白,不論如何,都與自己無關。

經過兩個月不計代價的修行,蠻甲術也達到了一個關口,到了晚上,一陣砰砰聲響起,卻是他利用傀儡獸來鍛打身體。

一道道黑色的影子不斷地在院子裡炸響,那是體型巨大的黑水玄蛇舞動的身影。

李南瓜站在一邊,緊張地看著場上赤著上身的陸長生,手中扣著一張符紙,若是見機不妙,便可射出。

黑水玄蛇雖是陸長生操縱,但畢竟是練氣後期的傀儡,她擔心陸長生剛開始使用會有些無法掌控力道。

但看到陸長生選擇循序漸進的穩妥之策後,她才放下心來,將符紙放入寶庫仙蟲之中。

黑水玄蛇的尾部接連抽打在陸長生身上,後者站著樁功,體內法力以一個獨特的方式運轉,漸漸地,身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皮質層。

許久,他撤去黑水玄蛇,讓其沿著牆面盤亙。

身體已經出現了一層灰色的皮質,看起來猶如一層覆蓋的鱗甲。

這是蠻甲術入門的體現。

“體術:蠻甲術(一品上等):

入門所需時間2月。

小成所需時間3年。

大成所需時間10年。

圓滿所需時間30年。

在術法上的修行,比仙法上明顯要強許多,如這一品上等,圓滿也只需要16年而已。

若是尋常修士知道陸長生修行蠻甲術這種體術,圓滿只需16年,必然會i震驚無比。

要知道,體術易學難精,想要有所成,比其他同層次的法術要難許多。

看著他上身那赤紅的印子,李南瓜心中無比心疼。

體術需要不斷地打磨肉身,才能充分地疏通血脈竅門,不這麼做,也可以,但修行速度會降低到一個極點。

她知道,陸長生心中不甘止步於練氣境,哪怕是勸阻也是無用,只能拿出準備好的外用藥膏,替他徐徐塗抹。

“丹店那邊的生意如何了?”感受身上那清涼的觸感,陸長生忍不住發出舒服的呻吟,但心思卻落在了生意之上。

他與南瓜能夠靜下心來修行,丹店的經營功不可沒,因此,哪怕再是慢忙碌,自己也會時而過問此事。

李南瓜自是知道此點,說道:“受到紅雲道人的影響,丹店那邊收緊了丹藥經營範圍,這幾個月的收益怕是會減少許多.”

“這是沒辦法的事,不過,紅雲道人之事應該很快就解決了.”

李南瓜點了點頭。

有太玄門的真人出手,紅雲道人想必再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然而,事情完全出乎了陸長生和李南瓜的意料。

幾日後,正在修行蠻甲術的陸長生忽然得知,紅雲道人已經被堵在了黑煙山上。

“黑煙山山石林立,倒是一個藏身的好去處,可惜,對於一名築基大修來說,也不過是稍顯麻煩一些而已.”

他停下修行,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紅雲道人此人出手狠辣,讓整個白鏡仙城都陷入一種恐慌境地,其中固然有一些心思不正之人混水摸魚,但也可見紅雲道人的逃逸本事。

陸長生估摸著,對方在保命的手段上,絕對是異常突出。

這也給了他一絲想法,修行體術也是基於此念。

當然,也有他其他道已近瓶頸,不得已為之之因。

紅雲道人覆滅在即,陸長生心思不定,難得放下修行,與家人聚餐。

不想,席間,一名陌生修士來訪,讓陸長生心中暗猛地一個咯噔。

對方拿著一份信箋,小心翼翼地交到陸長生手中。

陸長生詢問是何人送來,此人卻道:“對方並未明說,只是讓我將信箋帶過來給上仙,說您看了信箋就知道了.”

陸長生看了一眼對方,後者眼神中帶著一絲渴望,便讓陸長安拿了一顆靈石給了對方。

後者頓時大喜離去,一顆靈石雖然不多,但他送信的距離也不遠,足夠付了報酬了。

“果然,諸事不順.”

陸長生驅使法力,撕開信箋。

看到裡面的內容時,不由得嘆了口氣。

陸長安疑惑地看著他,“父親,這是誰送來的信箋?”

“是你於叔!”陸長生很快就看完信上的內容,掌心法力湧動,化出一團火焰將信箋燒燬。

“可是有什麼要事?”陸長安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於海和王福田雖然跟著出城清剿紅雲道人,但只要順利的話,用不了幾天就能返回白鏡仙城,若無要事,如何會以信箋相說。

陸長生沉聲道:“圍剿之事失敗了!”

陸長安驚道:“這怎麼可能!”

顧家老祖一人加上十多名練氣後期,便將紅雲道人逼到近乎山窮水盡的地步,如今加上太玄門的築基大修,在紅雲道人行蹤暴露的前提下,按理說不應該會有意外才是。

但陸長安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就算是清剿失敗,對我們來說也沒多大影響才對.”

丹店閉門,最多是收益變少,陸長安知道父親的性子,對這種事絕對不會有太多的可惜的。

何以會如此失態?

“太玄門的大修應該是發現了什麼,因此與太玄門門中求援,而新來的大修與朱慶有關係.”

陸長安頓時明悟,只是心中到底有一絲僥倖,“朱慶攀上的人不是一名練氣九層的執事麼?築基大修何等身份,怎會插手這等小事?”

築基與練氣說到底存在著巨大的差異,而能成為築基的,誰不是活了百年以上?

朱慶的頗有帝王之術,但在築基大修面前就顯得有些低階了。

築基修士也犯不著會對他們出手。

“希望如此,不過,不得不防,你們幾個這段時間暫時到琉璃商行那邊去落腳.”

陸長生說道。

若非如今出門有危險,他倒是想讓幾人暫時離開白鏡仙城,可惜,紅雲道人未除,此舉要比留在城中危險多了。

正如陸長安所說,朱慶的影響力,應該還左右不了一名太玄門築基大修的想法。

築基大修就算是不喜,也不會因此在仙城之中對他正面出手。

“說到底地位還是差了,若我是二品丹師,或者築基修士,便不會如此了.”

二品丹師,地位比尋常築基還高,任她朱慶帝王之術玩得飛起,也無法與自己抗衡。

“就等焚天谷來人約定的日子到來了.”

他暗道。

很快,李南瓜就帶著陸府家眷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前往琉璃商行。

陸長生作為琉璃商行的客卿,在那邊是有一些落腳之處的。

不過在這之前,陸長生提前與劉允打了一聲招呼。

事關築基真人之事,若是不提前說清楚,等事發之後,反而會讓事情發展到更加惡劣的程度。

但就在他趕到琉璃商行之時,卻碰上了劉允身邊的那個跟班。

對方臉色匆匆,差點與陸長生撞上。

“陸丹師!你來得正好.”

心中焦急的他看到是陸長生,當即鬆口氣。

“付道友這是怎麼了?”

此人名為付晨,名譽上是劉允身邊額的護衛,實際上此人只是以護衛之身跟在劉允身側。

陸長生倒是聽聞,此人與劉允有幾分血脈關係,只是不知是屬於嫡出還是堂字輩的。

“我琉璃商行上面來人,正在查賬,查到了陸丹師這裡,對方說劉叔拿空餉呢.”

付晨急中出錯,道破了自己與劉允的關係,說完後才知道失言,不過,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可回頭的,只能敷衍過去,讓陸長生連忙過去應對一下。

“看來,劉允在琉璃商行也沒那麼好過.”

陸長生心道。

自知已經無意中捲入了琉璃商行的一些內部鬥爭當中,不過,此時也不是反悔的時候,不然,若是傳出去,對他的名聲來說那就是一個很大的汙點了。

商行內部,一座大堂上,一名高瘦的修士坐在椅子上,掌心貼在一塊玉冊之上。

玉冊應該是商行的賬本,幾名負責登記冊子的修士耷拉著眼神站在一邊,一副小憩的模樣。

另一邊,劉允和幾名副管事站在一起,偶爾露出的神情各異,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白鏡仙城這幾年的收益一直在下滑,劉道友,你的責任可是不容推脫!”

案前的修士表情並無冷峻之色,反而是一臉感慨。

劉允怎麼說都是有幾分人脈的,他既然已經有了絕對的把握將其從位子上拿下去,倒也沒必要冷嘲熱諷,讓對方失去最後的體面。

作為一名擅長與人打交道的商行監察修士,他自然知道處事的分寸,尤其,這還算是關乎著商行的兩位大佬之爭。

哪怕劉允算不上什麼主要人物,卻也代表了那位小姐的臉面。

劉允一臉的苦澀,說道:“這是有緣由的,紅雲道人封堵了各地的主要出行關口,所以導致——”

“我可以理解,但這其實不能算是理由,每個仙城分行的管事都可能面對各種情況,應對這種情況是你們管事必要的經歷.”

“我們只看結果.”

高瘦修士搖頭嘆道,並且列舉了一些相似的例子,在那些例子中,那些仙城管事也曾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但最後都會被下調,失去管事之位。

“劉允道友,上面強調了,管事一定要有前瞻性,而你的表現差了太多.”

“此番,還有人舉報你吃空餉,所以,你有什麼要說的麼?”

瘦高修士停頓了一下,說道。

吃空餉這事並非是他想提的,而是另有其人,對方乃是商行中的另一位大人麾下,在自己臨行前交代的事。

他必須要提出來,不然,以後在商行中,就有些難做事了。

而為了不得罪劉允這一脈,他也特意撇清了關係。

“不可能,分行的靈石都用得有理有據!”

劉允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是一種敵人的進攻手段。

所謂的‘空餉’,其實在商行中是十分普遍的現象,其中很多都是用來打點和送禮的。

在各個仙城的分行之中,這種現象算是一種潛規則了,也很少會有人拿此事來攻訐他們這些管事。

除非,他們背後的人陷入了極度劣勢之中。

想到這,劉允心中便是一冷。

“那這些資源去哪了?”

瘦高修士眉頭一擰,將玉冊內的一些內容道了出來。

“去年三月三日,庫中支出5份歸元丹材料,無入賬.”

“三月二十八日,庫中支出10份歸元丹材料,無相應歸元丹入賬.”

······

瘦高修士表情漸冷。

小姐那一脈已經可以肯定是要被剔除出去,琉璃商行未來是要以另一脈為主。

既然已經失勢,再加上白鏡仙城的收益大幅度降落是無可否認之事,在他看來,劉允乾脆利落地承認,接受處罰便是,何以如此頭鐵?

看著劉允,後者不僅沒有任何慌張之意,反而是眼中一亮。

“這監察使可是錯怪了我了,這些資源可是花得有理有據.”

“您看下方.”

高瘦修士往下一看,卻見底下做了統計:上述花銷於陸丹師之手。

“陸丹師?此人是誰?”

他表情並無任何變化。

據他了解,白鏡仙城並無厲害的陸姓丹師,哪怕是這些年出了某個乙等丹師,也不至於消耗那麼多材料。

簡而言之,玉冊上所記載的‘陸丹師所用材料’,已經超出了對乙等丹師供應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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