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隊員損失,高鑫都覺得自己的老臉上像被人抽了一耳刮子,辣得厲害。

一旁的參謀張凱驚訝之餘早就憋笑憋出內傷來了。

他現在總算知道,李海鷗為啥都要在莊嚴面前吃癟了。

這樣的人,別說一個李海鷗,是個李海鷗都鎮不住。

他可算是見識了,也明白了,軍區為啥千里迢迢從大草原上挖來一個藍軍參謀長。

呵呵。

這可真是個奇才呀!

一瞬間,這個本來對莊嚴這種空降幹部還有點兒膈應的原E師偵察參謀立馬變成了莊嚴的真信小迷弟。

想想,原草原狼的參謀長,在軍事指揮上本來就是一把好手,現在一看,連單兵素質都高到沒邊沒際,跟“血狼”旅這些作戰營計程車兵對抗起來還一打十,就這能耐,別說擱在G軍區了,擱在全軍裡都鳳毛麟角。

跟著這樣的旅長,面上有光不說,還能學到真本事!

CQB訓練場中,手雷落地的一剎那,陳高扭頭一把揪住自己的戰友,將他護著往門外推。

彭——

手雷炸開,陳高被標記顏料噴了一身。

這意味著他已經“陣亡”。

好在他護著的那名戰友已經被他推出房門外,並且他承擔了爆炸傷害,隊友沒事。

犧牲自己,至少換了一個戰友的生存。

本來就剩下三個隊員,現在能護著一個是一個。

那名被他救下的隊員看到陳高一身顏料頹然走出房門,心中氣苦。

整整十個人啊!

被一個大校——那是一個大校啊!年齡上已不佔優勢了!

居然十個人現在只剩下兩個!

說出去,“血狼旅”的臉算是掉地上踩稀碎了!

陳高是個“死人”了,他也不多說,看了兩個隊員一眼,給了點眼神鼓勵,自己朝場外走去。

剛轉過拐角,居然看到莊嚴。

這把他嚇了一跳。

莊嚴舉起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違反規則發聲示警。

陳高的目光由驚愕轉為絕望。

剛才突入房間之前已經派人偵察過這裡了,原先肯定沒人。

這個莊大校……

怎麼跟個鬼似的又不聲不響出現在這裡了?

很顯然,他現在是等著突入房間那邊放鬆警惕,被房間裡的爆炸聲分散注意力後再偷襲。

可又能說什麼呢?

技不如人……

技不如人……

技不如人……

陳高在心裡默默唸叨了三次這句話,然後朝莊嚴豎了豎大拇指,很磊落地朝場外離去。

輸了對抗不能輸掉榮譽。

估計這會兒,監控器旁邊的高鑫參謀長他們也看到莊嚴在這裡,他們也不能說。

因為輸是技術問題,作弊那就是道德問題。

現在,陳高心裡唯一的希望就是門外警戒的那個隊友。

按照戰術,無論房間裡發生什麼,除非由特殊情況需要他進入,否則他會一直盯著走廊以防偷襲。

莊嚴只要一冒頭,自己隊友手裡的槍也不是吃素的。

平時打隱顯靶,一秒鐘時間就能上膛舉槍扣扳機並且擊中目標。

他莊大校敢賭?

到了場外,陳高摘掉頭盔,撥了波溼漉漉的板寸頭,一秒鐘都沒耽擱就湊到監視器前面。

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剩下最後兩名隊友如何將人質營救出來。

只要營救出人質,哪怕莊大校不被擊斃,行動也不算太失敗,至少能挽回一些臉面。

可是,他剛到螢幕前就看到了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莊嚴直接躲在拐角後頭,抽出一顆手雷拉了環,鬆開黃片,等了一秒後朝著走廊對面的牆上砸了過去。

“艹!”

陳高額頭上立馬冒出一層冷汗,忍不住叫出聲來:“小心!”

手雷撞在牆上,門邊的隊員聽見聲音下意識轉了一下槍口,很快,他發現一顆圓熘熘的東西撞在牆上改變了軌跡,朝自己飛了過來。

剛才和陳高一起突入房間內被炸出來的那名唯一存活的隊員驚叫起來:“手雷!”

走廊內沒有掩體可以躲避,這名隊員叫了一聲後,無奈只能超房間裡衝進去。

轟——

手雷炸開,負責警戒的隊員立馬一身黃色顏料,徹底宣佈玩完。

那名衝進房間裡的隊員這可是第二次雷下逃生了。

要說技戰術和反應能力,他還算真不錯了。

只可惜,在莊嚴這種老特面前,太嫩……

這一切早就在莊嚴的算計中。

扔完手雷,他也施施然地轉身離開,也不急著趁機攻過去,也不選擇和最後一名隊員硬拼,而是消失在監控鏡頭中。

衝入房間的隊員現在又面臨了一個要命的問題。

房間裡有兩個匪徒靶,是剛才還沒來得及開槍射擊的兩個靶子。

按照突入要求,他必須在兩秒內解決掉兩個匪徒。

於是他抬手就是兩個短點射,也顧不得靶子後頭還有沒有誘餌手雷了。

衝進去也許是死,留在外面肯定躲不過手雷,也是死。

他槍法精準,兩個匪徒靶子立馬中彈開花。

靶子晃了幾下,緊張的隊員額頭出伸出的汗水落下,砸在地面上。

好在沒有誘餌雷!

沒有陷阱。

他鬆了口氣,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一次。

不過他還不能放鬆,端槍又對準門口,小心翼翼靠近,然後撩了一下槍,快速伸頭朝外掃了一眼。

走廊裡沒人了。

自己的戰友肯定被炸到,直接退出了行動。

走廊中靜悄悄的。

他長舒一口氣。

看來那個大校沒有趁機進攻自己。

整個隊伍,現在只剩自己了……

他不禁有些灰心。

太難了……

這個大校簡直就是鬼魂,來無影去無蹤,還非常狡詐,防不勝防。

他忽然感覺在這種狹小空間裡,人多並不一定都是優勢,一開始隊長陳高選擇的戰術就有問題。

分成兩個五人隊也許是個錯誤,應該分成三個或者四個小分隊,不至於被人一鍋端。

突然,一道閃光在他漆黑的腦海中閃過。

咦?

怎麼……

一個可怕的念頭蹦了出來,隊員的臉唰一下有些發白。

他勐地轉身,三步並做兩步衝到匪徒靶面前,將兩個靶子分開。

果然,後面露出了人質靶……

再看看彈孔。

這名孤獨的倖存者氣得一腳等在旁邊的一張當做道具的桌子上,將桌子踢了個翻身。

人質完了……

那個莊大校,把人質靶放在匪徒靶後頭了。

這……

他感覺無話可說。

其實從一開始射擊第一個靶子的時候,他們已經輸了。

當陷阱出發,手雷落地,其實室內的人包括人質在內興許都活不了。

可是自己偏偏還又補了槍,這不是打自己臉嗎?

一切彷佛都在嚴密的設計中,他有了一個這樣的感覺,從進門,射擊,出發陷阱,爆炸,炸掉陳高,引起自己心緒上的波動,再到走廊拐角處飛出的手雷,逼迫自己從新回到房間內,一切似乎都被莊大校預測到了。

如果沒有第一顆陷阱雷,也許大家會發現後面的兩個匪徒靶後頭藏有貓膩,如果不是自己急急忙忙重新返回室內,只要給自己一點點鎮定的時間,也許自己也能發現,如果不是手雷爆炸揚起的灰塵,也許也有機會發現……

一切都似乎有可能,但是環環相扣之後,就變成沒可能了。

莊大校似乎對自己這些分隊戰術極其瞭解,陳高會怎麼指揮,隊員會怎麼突入,平時觀察怎麼觀察,開槍的速度如何等等。

他了如指掌。

輸了……

他連繼續堅持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拿著槍,勾著腦袋,朝著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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