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桃金娘：赫敏，等你死了，我們一起去看男生洗澡
桃金娘的盥洗室。
排列著菱形方格的米色玻璃透出亮光，照亮整個盥洗室。得益於洛倫修好了馬桶，常年積水的盥洗室地面終於不再潮溼，露出原本的底色。
赫敏盤腿坐在地上，舉著方形玻璃瓶，把裡面綠色的草汁勻速倒入面前的坩堝中。然後拿起攪拌勺，不急不緩地將液體攪拌均勻。
要注意保證鍋裡12只草蛉蟲受熱均勻，液麵因蒸發下降時要注意補水。這幾天赫敏都在重複這樣的步驟，但她並不覺得枯燥，反而樂在其中。
熬煮高階魔藥的過程讓她有一種充實的感覺，大腦在愉悅地吸收知識和經驗。
“你在幹什麼？”一個尖細嗓音的女聲問道。
赫敏抬起頭，看到桃金娘飄在半空，探頭探腦地看向鍋內。臉上帶著壞事得逞後滿足的笑容，跟洛倫有點像。
這是她第一次單獨面對桃金娘，以往都是和洛倫一起。在別人的地盤做見不得人的事情，赫敏有一種被抓包的羞赫。
他們決定在這兒熬製複方湯劑後本來打算和桃金娘打個招呼，但前幾天桃金娘不在，一直沒機會說清楚。
“我們本來打算跟你商量的，但這幾天你不在——”赫敏說著，忽然好奇地問道，“我記得你一直住在隔間裡，這幾天去哪兒了？”
“呵嘿嘿~”說起這個，桃金娘興奮地笑出聲：“你知道嗎，六樓有一間專為級長和魁地奇球隊隊長服務的洗澡間？”
級長和隊長的洗澡間？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赫敏茫然的點點頭：“聽雙胞胎兄弟調侃珀西的時候提到過，洗澡間有什麼特別的嗎？”
這幾天為了熬製魔藥，赫敏的頭髮沒怎麼打理，濃密的捲髮把她整顆腦袋包裹住，說話的聲音裡還帶著疲憊，有些不修邊幅的意味。
麻瓜出身，看起來不漂亮，獨自一個人躲在盥洗室，沒人陪著她，聽說還被女生排擠過。
桃金娘覺得赫敏跟她有點像，心裡生起一些親近的意味，她有了和赫敏做朋友的想法。
就像是活著的小女巫總有各自的閨蜜，那些成群結伴的小女巫會在角落裡分享難以啟齒的秘密，議論著聽起來不禮貌的話題。
作為幽靈的漫長時間裡，她見過無數次那樣的場面。躲在冰冷厚重的城堡石牆裡，只露出一個耳朵就能聽見。
出於某種隱秘的羨慕，她學著那些分享秘密的小女巫一樣湊近赫敏的耳朵，壓抑著興奮，小聲又激動地說道：“只要穿過糊塗蛋波里斯的雕像，就能進入男生洗澡間，看見級長們洗澡——”
赫敏瞪大了雙眼：“啊！這……你，我……”
她支支吾吾的，震驚得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羞怯，對桃金娘不良行為的譴責，以及思考活人的道德觀和校規能不能套在幽靈身上……
這裡面的資訊量太大，哪怕是赫敏的腦子都有些宕機。
“噢，是這樣的……我在想著，如果你死了，歡迎你跟我一起去看男生級長們洗澡。”桃金娘害羞得臉變成銀白色。
幽靈穿牆，偷看，洗澡……
等我死了……
一起去……
我是不是該謝謝她的好意，赫敏一時間沉默了。
赫敏張張嘴，欲言又止，最終她面色複雜地問道：“偷看需要這麼久嗎？我在這裡熬製魔藥已經好幾天了。”
“啊哈！”桃金娘用尖細的嗓音興奮地叫一聲，繞著赫敏飛了兩圈，“這是我積攢下來的經驗。你不能頻繁地在洗澡間進進出出，會被別的幽靈發現的。而且我不清楚級長什麼時候去洗澡，所以我總是在那裡待上幾天，總能看見的。”
赫敏更加沉默了，再一次深刻認識到幽靈對性格和精神的扭曲。
得不到回應的桃金娘也不灰心，她知道，活人是這樣的，等她死後就明白了。
桃金娘看向坩堝：“你在熬什麼魔藥？為什麼要躲在這裡熬？”
赫敏這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攪拌，液體有些凝滯了，她趕忙轉動起攪拌勺，等草蛉蟲的狀態穩定下來才說道：“因為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教授的同學都不行，你能幫我們保密嗎？”
“哦，需要保密！”桃金娘忽然變得更加興奮，“你們在做違反校規的事情對嗎？”
聽到違反校規從桃金娘的口中說出來，赫敏的心顫了顫：“是，是的。我們打算用這種魔藥調查密室有關的事情，不過，具體的計劃我不能告訴你。”
桃金娘露出憧憬羨慕的神色：“和朋友一起完成違反校規的冒險，真好……”
就在這時，哈利和羅恩急匆匆地從盥洗室外面跑進來：“赫敏！赫敏！你要我們找的東西，我們找到了！”
哈利手裡捧著一本《神奇動物在哪裡》，羅恩手中拽著一張剛扯下來的紙張，那是從一本很舊的圖書館藏書撕下里的一頁紙。
上面寫著：在我們國家，遊蕩著許多可怕的野獸和怪物，其中最離奇、最具有殺傷力的莫過於蛇怪，又被稱為蛇王……
小漢格頓，岡特老宅中。
因為之前發生的大動靜，老宅旁邊的樹林附近，一些小動物隱約覺得這裡似乎不再安全了，開始朝著山谷更深處行進。趕路的喧鬧聲讓寂靜許久的山谷多了些生機。
深秋的風帶著寒意吹拂進破舊的老宅，吹動老人白色的長鬚不住地晃動，如同鬍鬚主人的內心一樣，久久難以平靜。
鄧布利多坐在桌邊，絲毫不在意破舊的凳子和骯髒的桌面，看著桌上的復活石久久出神。
這位長白鬍子的老人可靠的形象深入人心，他的強大跨越兩代黑魔王。以至於人們常常忽略他已經一百多歲，哪怕對於巫師來說，這個年紀也已經很大了。
洛倫看著校長髮呆，擔心他再度迷失又不好開口，隨時準備著發動虎鯨創過去。
注意到他的防備，鄧布利多擠出一個生澀的笑容，輕聲開口：“洛倫，你知道死神和三兄弟的故事嗎？”
洛倫點點頭，他知道。又搖搖頭，知道得不是很清楚。
鄧布利多眼中露出緬懷的神色：“我小時候，這個故事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第一次我是聽母親講的，很快，它就成為我睡覺前央求她講得最多的一個故事。我的弟弟阿不福思經常為此跟我發生爭吵，他最喜歡的故事是《髒山羊克朗布》。”
說這段話時，洛倫企圖從鄧布利多臉上找出什麼感情流出的跡象，但是什麼也沒有。就像是時間太久了，這位百歲老人對家人的思念在歲月沖刷下變得平淡了一樣。
迎著洛倫的目光，鄧布利多微微笑道：“《髒山羊克朗布》故事有機會我再說給你聽，今天我想講的是死亡聖器的故事。從前，有三兄弟在一條僻靜的羊腸小道上趕路……”
“死神就走到岸邊一棵接骨木樹前，用懸垂的樹枝做了一根魔杖，送給了老大……死神就從岸上撿起一塊石頭給了老二，告訴他這塊石頭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死神極不情願地把自己的隱形衣給了老三……”
一直到老三脫下隱身衣交給他的後人，主動平等地投入死神的懷抱，都和洛倫知道的沒什麼不同。
“傳言說，如果一個人合法擁有了這三樣東西，他就會成為「死神的主人」，這句話通常被認為是他（或她）是不可戰勝的，甚至長生不老的。”這句話鄧布利多說得漫不經心，一晃而過，語氣波瀾不驚。
“我反對斯內普研發起死回生藥，又放任他進行嘗試，因為我知道他註定沒有結果，而嘗試的過程會給仍舊活著的人帶來希望的慰藉。就像曾經的……”
說到這裡，鄧布利多湛藍色的眼眸中氤氳一陣朦朧的霧氣，又很快消散。速度太快，以至於洛倫認為自己看花眼了。
“在很久以前，我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們仍然無力起死回生，而且有足夠的理由斷定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
“就像故事中那樣，復活是死神為了收割生命捏造的假象，”鄧布利多眼睛裡含著奇異的亮光，他看著洛倫，“多虧有你在，否則我就會像故事中的老二一樣。”
洛倫不想接著撕破鄧布利多的傷疤，所以不願意在剛才的事情是多做糾纏，他捏著魔杖戳了戳復活石，問道：“伏地魔那麼害怕死亡，為什麼他沒有利用復活石呢？”
“我想，他並沒有認出復活石。對於伏地魔那樣的人，他想喚回哪位死者呢？他懼怕死者。他不懂得愛。”鄧布利多說道。
其實洛倫覺得，除了鄧布利多，沒什麼頂級巫師認為愛有魔力。他認為鄧布利多想說的可能是情緒和靈魂對魔力的影響。
洛倫還是不解：“既然伏地魔沒有認出復活石，那為什麼你會……嗯，迷失在復活石的幻境中？”
“他只是設計了一個很巧妙的魔法，戒指會讓注意到他的人墮入內心最渴望的幻想，會讓人不由自主戴上戒指，然後在戒指上設計了一個無比邪惡的詛咒。”
鄧布利多停頓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認出復活石之後，情緒出現了一些波動，在魂器面前放鬆了警惕。”
他怎麼能不心動呢……蓋勒特的思想對於曾經的他來說是那麼具有吸引力，他們計劃的核心，就是死亡聖器！它們令他多麼痴迷，令他們多麼痴迷。
復活石，對於蓋勒特來說意味著陰屍大軍，對於他自己來說，意味著父母的起死回生，意味著阿莉安娜的原諒。
那麼多年後，曾經遍尋不見的復活石出現在這裡。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就要見到阿莉安娜，他的母親，他的父親。他能向他們訴說心裡的悔恨……
他怎麼能不心動呢。
洛倫用魔杖撥動著岡特戒指：“校長，你打算怎麼處理這枚戒指？”
戒指上依然附著著伏地魔的靈魂碎片，除了復活石，它還是伏地魔的魂器。
鄧布利多深深地看了一眼復活石上鐫刻的死亡聖器標誌，放在桌下的手指顫動兩下，感應了一下他的那根魔杖，腦海裡閃過那件輕紗一樣的隱形衣。
他把紛雜的思緒壓進腦海的最深處：“就像是冠冕一樣，我想先將它收起來，等待合適的時機銷燬它。”
不是立即銷燬？
想到上面惡毒的詛咒，想起鄧布利多墜下高塔的場景。
洛倫收起輕佻的模樣，面色嚴肅起來，他盯著鄧布利多的眼睛：“我想你馬上銷燬它。就現在！在我的見證下！”
那目光後彷彿藏著一個成熟的靈魂，某一個瞬間，鄧布利多幾乎懷疑他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想要避開那雙眼睛。
但察覺到洛倫隱隱想隔開他與復活石，察覺到他是在擔心自己，鄧布利多心中升起久違的羞愧。
沉默良久，鄧布利多釋然的笑笑，明明年輕的時候就證明了權力是他的弱點，他的誘惑，到老了竟然還是會放不下，心中竟然會有不切實際的想法。
算了吧，算了吧。今年已經111歲，早已經不是他的時代了呀！
放棄虛無縹緲的集齊死亡聖器的念頭，鄧布利多頓時覺得輕鬆起來，就連被魂器影響帶來的疲憊感都散去不少。
他抬手輕輕點了一下洛倫的鼻子，笑道：“我可是霍格沃茲的校長，威森加摩的首席，難道會在同一個地方中招兩次嗎？”
“誰知道呢？你是巫師，又不是梅林。”洛倫絲毫沒有退讓。
洞穿咒的爆炸都炸不醒魔怔的老校長，萬一哪天晚上，鄧布利多失眠深夜emo，拿出復活石盤一下，早上起來被發現的時候怕是屍體都硬了。
“哈哈哈……”鄧布利多笑出聲來，“說的沒錯！我只是一個老巫師，又不是梅林，也不是神明。”
他想了一下，朝著旁邊的擱架揮了揮手。
之前存放魂器的陶罐飛過來落在桌上，鄧布利多將戒指挑進陶罐中，拿起魔杖用變形術輕輕點了點陶罐，燒製的陶罐表面忽然流動起液體一樣的波浪，隨後如同紙張一樣自行翻折起來。
幾經摺疊，陶罐縮成了一個渾然一體的圓球，表面烏黑如同石頭一樣。
鄧布利多牽過洛倫的手攤開，把封閉著復活石的石球放在他手上，鄭重地託付道：“雖然你不放心我，但是我很放心你。魂器還不到銷燬的時機，我希望你來保管它，直到銷燬的時機到來。”
洛倫懵逼地眨眨眼……怎麼個事兒，白撿一個復活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