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送貨上門
哈利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好像剛才一直在奔跑似的。他從一個非常逼真的夢中驚醒，雙手緊緊按在臉上。
在他的手指下面，那道閃電形的傷疤火辣辣地疼著，彷彿有人剛將一根白熱的金屬絲按在他的面板上……
明亮的白色光芒從窗戶照進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哈利昨晚睡的不好，強烈的光線讓他眼睛微微有些刺痛。
雙手按在臉龐上用力胡亂揉搓，哈利看起來像是要把手揉進自己的腦袋裡一樣。被用力按壓帶來的壓迫感讓他的呼吸更加順暢，輕微的疼痛讓他覺得頭腦清醒些了。
“讓我找找……”洛倫坐在哈利的對面，一隻手捧著一本大部頭書籍，另一隻手不斷翻頁，羊皮紙書頁翻動時嘩啦啦的響。
赫敏和洛倫坐在一排，羅恩坐在哈利旁邊，他們用擔憂的目光盯著哈利。
“就是這個！”洛倫把書攤平在桌上，“按照你的描述，你看到的徽標應該是伊法魔尼的校徽。”
哈利放下揉臉的手，呼了一口氣，探頭去看書上的圖案：“鷹一樣巨大的鳥類，長角的水蛇，貓豹，地精……沒錯，就是這個。”
哈利指著四種動物組成的徽章，腦子裡充滿了疑惑：“可，可是我根本沒見過這東西。以前只是聽過伊法魔尼這個名字而已，為什麼會夢到伊法魔尼。”
“不只是這樣，哈利。”赫敏埋著小腦袋讀出下面的介紹文字，“看這裡——伊法魔尼坐落在格雷洛克山頂，被施以多種強大的保護魔法，偶爾在雲霧繚繞時才會顯形。它的正門兩側擺放著創始人伊索·瑟爾和詹姆斯·斯圖爾特的大理石雕像。四種動物象徵了他們的四個學院。”
“你的夢完全符合實際，它們不只是虛幻的夢。”
“可這些都是我以前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哈利的聲音有些慌亂。
洛倫表情嚴肅的看著他：“哈利，你還不明白嗎？那不是夢。”
不是夢，是真的……
哈利再一次用雙手蓋住臉頰，用力地揉搓著，企圖以此消磨內心的不安和壓力。他竭力回想昨晚夢中的情景。
一切都是那麼逼真……蟲尾巴從阿茲卡班出來了，他控制了克拉布……用獨角獸的血和蛇怪的毒液調製出的藥劑，讓伏地魔擁有了一具嬰兒的屍體。
想到那個人時，哈利覺得彷彿有一塊冰滑進了胃裡，額頭的傷疤隱現刺痛打斷了哈利的回憶。他抬起頭堅定的說：“我得把這個告訴鄧布利多！”
“不，不是現在！”羅恩拉住他，壓低了聲音。
“你要怎麼跟鄧布利多描述你的夢境，哈利？”羅恩憂心忡忡地說，“你在用伏地魔的視角見證一切，這會讓你陷入為難的境地。你的蛇佬腔才過去多久？別忘了，科林和賈斯廷還在校醫院呢。”
“難道我們要隱瞞這件事嗎？”赫敏反問道。
雖然羅恩的確是在幫助哈利，不想哈利再次陷入被人悱惻的境地……但有時候隊友就是這麼拖後腿的，誤會就是這麼產生的。
洛倫抿起嘴角輕輕笑了一下：“我覺得鄧布利多會為我們保密，他值得我們託付信任，不是嗎？”
停頓了一下，他認真的問道，“說起這個，哈利，關於你假期裡學習的大腦封閉術，你學會了沒有？”
哈利有些羞愧的撓了撓頭：“這個……”
半個小時後，校長辦公室。
各種形制的銀器旋轉著噴出小股小股的白色煙霧，歷任校長的肖像掛在牆壁上，小心翼翼的偷聽著下方几人的談話。
戴著月牙形的眼鏡，一身灰白長袍的鄧布利多坐在書桌內側，外面坐了四個小巫師。
哈利竭力回想著夢中的一切，企圖把所有看見的事物和聽到的話語轉告給鄧布利多。赫敏和鄧布利多聽得很認真，洛倫和羅恩在旋桌上的黃油曲奇，也很認真。
聽完了哈利的講述，鄧布利多問出了和洛倫一樣的問題：“哈利，你的大腦封閉術學得怎麼樣？”
“教授，為什麼你和洛倫都這麼關心大腦封閉術？”
赫敏假期裡被洛倫帶著練習了大腦封閉術，對這個問題非常好奇。
哈利附和道：“我也小天狼星說這是非常冷僻的魔法，專門用來防止頭腦受到外來入侵。”
“嗯——”
鄧布利多沉吟一下，斟酌著用詞，“我想你們都知道，伏地魔難以被殺死。而在很多年前的那一晚，哈利打敗了他，這使得哈利和伏地魔建立了神秘的聯絡。”
這個老蜜蜂繞了一個彎，他沒有說謊，只是選擇性的說出了一部分真相。
洛倫往嘴裡塞小餅乾的動作停下來了，看來鄧布利多還是有所保留，他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訴哈利。
嘖！比那個什麼麗塔還要高明。
“我察覺到一些跡象，每次接觸和伏地魔有關的事物時，它就會起反應。”哈利摸了摸額頭上的閃電形傷疤，“可是這和大腦封閉術有什麼關係？”
鄧布利多溫柔地看著他：“哈利，你能透過這種聯絡進入伏地魔的視角。同樣的，如果他察覺了你們之間的通道，他也能沿著通道進入你的頭腦。”
“這……這……”哈利覺得自己彷彿一瞬間掉進了黑湖的冰窟窿，渾身發冷，心底滿是寒意。
洛倫拍了拍他的肩膀，及時安慰道：“這就是要你練習大腦封閉術的原因。”
這句話如同巨烏賊的觸手一樣，把哈利從深水裡撈出來，讓他感覺能呼吸到新鮮空氣了。
緩了緩的哈利回過神，笑容有些苦澀：“我在假期裡試過了，這比我想得要難，小天狼星都沒能教會我。”
“哈利，西弗勒斯是大腦封閉術的專家，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向他尋求幫助。西弗勒斯不會拒絕你的。”
……
當他們暈暈乎乎走出校長辦公室，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之後，羅恩才恍然回過神，不可思議地叫道：
“我們說了半天大腦封閉術，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克拉布呢？蟲尾巴呢？伏地魔的新身體呢？”
赫敏若有所思，語氣莫測的說道：“在我們去找鄧布利多校長之前，他好像已經知道很多事情了。”
洛倫狐疑地看了看小女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赫敏的眼神不停往他身上飄。
難道我餅乾屑粘臉上了？
……
週末的霍格莫德比平常要更熱鬧一些，永遠擠滿客人的蜂蜜公爵糖果店，充滿尖叫和歡笑的佐科魔法笑話商店，充滿粉紅泡泡的帕笛芙夫人茶館……
書店除外，沒有人願意把時間浪費在書店，畢竟學校裡的圖書館平時就看膩了。反正沒什麼客人，書店的老闆總是待在店鋪的裡屋，店員不知道躲在哪裡偷懶。
書店的位置不好，往日裡基本沒什麼人經過這條巷子，而今天，一個古怪的客人鑽進了偏僻的小巷裡。
她的頭髮被弄成精緻、僵硬、怪里怪氣的大卷兒，和她那張大下巴的臉配在一起，看上去特別彆扭。她戴著一副鑲嵌著珠寶的眼鏡，粗肥的手指抓著鱷魚皮手袋，指甲有兩寸來長，塗得紅紅的。
麗塔·斯基特找了一個很難被人注意的角落，從鱷魚皮手袋裡掏出了一封信。
信的內容非常簡潔：
麗塔·斯基特女士：
我非常遺憾的告知您，為了維護學校的日常教學秩序，我謹代表霍格沃茲魔法學校拒絕您的訪問請求，祝您生活愉快。
副校長：米勒娃·麥格
豔麗的長指甲在信紙上刮出一陣刺耳的聲音，把信紙撕成碎片後，發洩完怒火的麗塔露出得意的笑容，自言自語地說道：
“麥格教授忘了拒絕一隻小甲蟲的到訪，雖然我沒有提前申請……”
幾秒鐘後，偏僻的小巷裡飛出一隻不起眼的小甲蟲，它扇動著翅膀，按照一隻普通甲蟲的速度朝著村莊旁邊的城堡飛去了……
城堡二樓，這是一間位於二樓走廊邊上的小書房，裡面有一個燒得很旺的壁爐，窗外可以看到魁地奇球場，一扇隱藏的門通向一間地面由碎石鋪就的臥室。
“麥格教授，你找我有什麼事？”小天狼星從走廊外推門進來，側著身子，不想讓麥格教授看到左眼的淤青。
“小天狼星，我們現在是同事，你可以稱呼我的名字——”埋頭批閱檔案的麥格教授抬起頭，像是抓住不聽話的淘氣學生一樣，她一眼就看見了小天狼星掩蓋的東西。
麥格教授無奈地問道：“你又和西弗勒斯起衝突了？”
“他認為我不配做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我也看他不順眼，正好比試比試。”小天狼星撇了撇嘴，也不遮掩了，徑直坐到麥格教授對面，“我也沒吃虧，給他狠狠來了幾下。”
麥格教授不太相信，畢竟西弗勒斯臉上從來沒有出現傷痕。
“你們難道要一直打下去嗎，別忘了你們是教授！”麥格教授頭疼地說道，“你們應該給學生做好榜樣！”
小天狼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已經跟他約好來一次公開決鬥了，就在下一次的決鬥課上。”
麥格教授覺得更頭疼了，她選擇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小天狼星，我找你是為了阿尼馬格斯教學班的事情。我想和你交流一下，你們三個人是怎麼做到沒有人指導的情況下，靠著自己完成阿尼馬格斯的儀式，並且全部成功了？”
雖然麥格教授自己也是阿尼馬格斯，但她向來擅長變形術，阿尼馬格斯的練習過程更像是天賦在發揮作用。
麥格教授不確定自己的經歷是否具有通用價值。
說起當年的光輝事蹟，小天狼星的眼睛亮了亮，神情得意，有些孩子氣。他掏出隨身攜帶的藥劑抿了一口，興致勃勃地回憶當年的事情。
“我想麥格教授你都知道了，我們的朋友——萊姆斯·盧平，他有一個毛茸茸的小毛病，每個月都要去尖叫棚屋躲一陣子。我們在二年級的時候發現了他的小秘密，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我們都知道他很在意這件事。”
說到這裡，小天狼星笑罵了一句，“他還想在我們面前裝樣子，演技非常拙劣。”
麥格教授點了點頭，盧平的事情對她來說不是秘密。畢竟讓盧平在尖叫棚屋度過月圓夜就是鄧布利多的手筆。
“為了支援萊姆斯，我們開始秘密的學習能夠隨心所欲變成動物的魔法，也就是阿尼馬格斯。我們想在萊姆斯變形期間安全地陪伴他，並控制住他。”
“一開始是這麼想的，後面發生了一點變化。”小天狼星眼裡閃過不懷好意的光，嘚瑟地笑了笑，“變身後的狼人沒什麼理智，為了不讓萊姆斯傷害其他人，也為了不讓他傷害自己。剛開始的一段時間，每次月圓我和詹姆都要揍他一頓，小矮星·彼得就在旁邊看著。”
“不好意思，說遠了。”小天狼星迴過神，抱歉地嘆了一句。
“我們的學習過程並不順利，花了整整三年時間，我們才搞懂那些繞口的人體變形原理。兩種心跳的控制、動物情緒的掌控、身體的適應、自我的認知……亂七八糟一大堆的東西。”小天狼星攤了攤手。
“這些都是學習過程中必須要掌握的，並不出奇。”麥格教授仔細分析著他語句中的每一個字詞，“我你們為什麼都能成功，怎麼做到的？”
“你和詹姆是最有天賦的學生之一，我可以勉強把你們的成功歸於天賦。但小矮星·彼得呢？”麥格教授追問道，“他的天賦並不出眾，成績一般，你們怎麼教會他的？”
作為高階變形魔法，阿尼馬格斯的難度超乎想象，整個二十世紀登記在冊的阿尼馬格斯只有七個人，麥格教授難以想象，他們怎麼能自行學習，並且全部成功的。
“我不知道，教授。”小天狼星眼神茫然，“雖然他的確是進度最慢的一個，但他還是成功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麥格教授仔細詢問了他們學習阿尼馬格斯的過程。從含著曼德拉草開始，在滿月釀造藥劑，在暴風雨夜取出藥劑……
最終，麥格教授敏銳地抓住了一個細節：“你是說，你們多次旁觀了狼人的變身過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