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十五歲了呢
9月19，週一。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占卜，爐火裡燃燒的香料釋放出濃郁的香氣，燻得人昏昏欲睡。
特里勞尼教授習慣性背對學生，縹緲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雲端傳來，姿態和腔調都是十足的預言家風範。
哈利直直看著前面的講臺，雙眼無神，面無表情。
同桌羅恩在小雞啄米，睡得很香，看得出他對雞類動物有過深刻細緻的觀察，不管是上週的打鳴還是現在的啄米都惟妙惟肖，非常生動。
哈利想睡但不敢睡，自從被特里勞尼教授針對之後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小夥伴怎麼睡都不會倒黴，而自己只要稍微閉上眼睛，特里勞尼教授的天目就會注視到他。
有時候他也會懷疑清醒狀態的特里勞尼教授是個貨真價實的預言家，但是剛剛發下來的上週的課後作業評改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和羅恩的作業得了優秀。
這可真令人心情複雜。
“……”
哈利看向納威，他眼神呆愣，微微張著嘴，表情一言難盡。
後邊的西莫和迪安一直在大聲密謀逃課，聲音充滿興奮，直到下樓梯時還能聽見他們的聲音。
“嘿嘿……”
“你看到了嗎，洛倫竟然逃課！逃課！”
隨後洛倫弓著身子，輕手輕腳小步離開了教室，他關門的動作很有講究，沒有讓活頁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鎖芯咔噠一聲扣上，輕得幾乎聽不見。
除了拉文德等一小部分人在認真聽講，其他人大都在神遊天外，有點奇怪的是，洛倫沒有睡覺，也沒有拿別的科目書籍翻看。
四點半下課，四點鐘的時候，洛倫終於坐不住了：“呲呲……哈利，我先去海格小屋了，等下納威會幫我把課本和書包拿回公共休息室，特里勞尼教授問起來，你就說我拉肚子上廁所去了。”
至少特里勞尼教授沒有聽見。
……
看著爐火裡升起的煙霧，哈利腦海裡升起許多奇妙的思緒，比如洛倫可能把校規當做笑話書來看的，所以能背下校規的赫敏和他很合得來。
哈利和羅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躍躍欲試。
認真聽課的拉文德·布朗看著洛倫離開，露出納威同款震驚表情，她傻傻推了推帕瓦蒂，帕瓦蒂推了推西莫，西莫推了推迪安……
“特里勞尼教授根本沒發現少了一個人！”
“胡說，特里勞尼教授到下課都沒轉過來。”
“你覺得賓斯教授怎麼樣？”
有些小巫師無精打采的眼睛裡裡忽然綻放出光澤，一種從未有過的驚喜光彩。
再比如以後的占卜課可能會發生些變數，特里勞尼教授下課前可能會點名什麼的。
哈利一直待到四點半下課，把自己和羅恩的課本都交給納威，兩人一起走出教室，跟著下課的人流朝一樓走去。
他總是在關注時間，時不時拿出一枚銀幣翻看。
“……”
當他們趕到海格小屋的時候，洛倫和赫敏已經在烤小羊羔了。
赫敏的額頭微微起了一層薄汗，但大機率不是爐火太旺熱的，而是一下課就急匆匆慢慢匆匆城堡跑過來，發了汗。
洛倫搬了個小板凳坐在烤爐旁邊，指揮著赫敏轉動烤架，語氣非常囂張：
“炭火要擺放成h型，因為羊的前後腿比較厚，這些部位的火力要旺盛點才方便烤熟烤透。”
“先把外皮烤乾，然後用刀劃出紋路，外殼乾硬的時候就刷一層油。”
“……”
“好了，格蘭傑學徒，基本的燒烤方式已經交給你了，經過簡單練習，下次就給我們烤一條火龍吧。”
赫敏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耐心地轉動著烤架，任憑洛倫在旁邊說什麼胡話也不生氣。
鵝卵石在變形術的作用下變作大小一致的光滑磚石，壘砌成比牙牙還要高的簡易烤爐，用薑片、洋蔥、芹菜、花椒……混入啤酒醃製了一天一夜的小羊羔和許多肉排被綁在燒烤架上，正在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海格正在把小屋裡的木桌和餐具往外搬，看見兩人到了，笑呵呵地招呼：“洛倫比我回來得還早，我還在給五年級的學生們上課呢，這邊已經生起火了。”
真香啊……
不爭氣的眼淚從哈利和羅恩嘴裡流出來，獵犬牙牙興奮地繞著烤爐跑圈。
沒想到一饞就饞了四個小時，一直到天空完全黑下來，他們才吃上烤肉。
起了酥殼的羊肉擺上木桌，有些部位已經烤得亮晶晶的，肉汁和羊油混在一起吱吱往外冒，辣椒和麻椒的香氣就像奪魂咒一樣，要把人腦子都攪迷糊了。
已經被燻迷糊了的哈利和羅恩眼睛都紅了，顧不得剛出爐的烤肉還冒著滾燙的熱氣，抓起切分好的羊排就往嘴裡塞，燙得呲牙咧嘴也不放慢動作。
一頓晚餐下來，兩人胃裡都撐滿了，食物已經堆到了嗓子眼，既滿足又難受。
牙牙撐得趴在地上哼哼唧唧，但還是不甘心地啃著骨頭。
海格拖著遲鈍的身體收拾餐具，滿面笑容。
烤制羊肉的手法他看了半天已經學得差不多了，醃製羊羔的料汁還在石缸裡，他這兩天打些獵物放進去，自己也能烤出這麼美味烤肉。
說不定還能拿些烤肉賄賂森林裡的那些人，到時候他近距離的看看那些威風的火龍，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諾伯也會調過來。
那隻小傢伙以前就樂意吃洛倫喂的東西。
一切收拾妥當後，眾人並排坐在南瓜地旁邊的石階上，一個混血巨人，一隻獵犬，四個小巫師望著星月皎潔的夜空，迎面吹來滿是秋天氣息的風。
洛倫身體後仰，雙手撐在身後，腦袋一歪忽然問道：“海格，羅爾夫和盧娜夜遊禁林都幹什麼了，怎麼扣分那麼嚴重？”
傻樂的牙牙躺在海格大腿上，袒露著肚皮，任由海格揉捏，讓它漲得難受的肚子舒服一些。
聽到洛倫的話，海格放慢了動作：“嗐，你說他們兩個？他們大晚上找一頭小獨角獸玩，問獨角獸能不能孵化蛇怪的蛋，被激怒的獨角獸直接踹翻了羅爾夫。我剛好巡遊禁林回來，牙牙嗅到了他們兩個，我就把他們交給菲利烏斯了。”
牙牙邀功似的叫了兩聲，使勁往海格懷裡蹭。
羅恩打了一個嗝：“怎麼扣分那麼嚴重，我記得喬治和弗雷德夜遊禁林被抓住也沒扣這麼多的分呀？”
“唔……”海格支吾了半天沒有回答，臉上明晃晃的寫著為難。
嗯，有內情？
哈利頓時來了興趣：“快說快說，海格，有什麼訊息都不能跟我們分享的，你剛才還搶了我一隻羊腿呢！”
洛倫和赫敏也好奇地看過來。
“嗯……”
海格小聲說道：“爭霸賽的工作人員在禁林裡。”
“爭霸賽！”
哈利和羅恩驚撥出聲，哈利不依不饒地追問道：“他們在禁林做什麼？”
“……”
“快說啊，你不說我們自己去看了！”
“別……”海格嚇了一跳，遲疑著說道，“他們來考察環境，跟馬人和獨角獸們協商，需要騰出足夠大的場地。”
“為什麼要在禁林裡，城堡的場地不夠嗎？”
海格卻死活不肯再說：“別問了，剩下的不能告訴你們……也別想自己去禁林看，被我抓住了直接轉交給米勒娃。”
哈利懇求道：“說一說嘛，海格……”
“別問了，用不了多久伱們就能知道了。”
“海格……”
“……”
糾纏了很久，海格還是謹記教授和看守員的職責，沒有洩露更加重要的資訊。
熄燈前半小時，海格和牙牙護送他們回城堡。
夜色如水，並沒有多麼漆黑濃稠，今夜的月亮差一點就是最圓滿的月亮，路上灑滿了月光，像是一地白姜花。
洛倫心情愉悅，一路蹦蹦跳跳的，走得比牙牙還快。
赫敏踩著滿地月華，腳步輕盈，不知道什麼時候拉住了他的手，讓他的速度慢了下來，落在海格三人後面。
“嘿嘿……”
捏了捏女孩的小手，軟嫩彈滑。
洛倫仰頭看了眼月亮，再看看月光下彷彿也在發光的女孩臉蛋，情不自禁笑起來。
“赫敏。”
“嗯？”
“你知不知道，明天的月亮就是一年裡最圓的時候。”
“我知道。”
赫敏的天文學成績一直是o。
“你的生日趕上明天就完美了……”洛倫嘖了一聲，又搖搖頭，“今天也很好，總之都很好。”
洛倫想解釋中秋節的含義，但又覺得太麻煩了，他現在吃飽了懶得說太多太長的話，所以只不停揉捏把玩女孩的手，嘴裡發出嘿嘿傻笑。
“開學快一個月了，明天我們給家裡寫信吧。”
“好呀。”
赫敏也不問他剛才想說什麼，只聽著他的笑聲，感受到他的開心，也因此覺得開心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