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全都拖下水
宴會臨近尾聲，餐桌上的肉排和燉湯撤了下去，換上了精緻的甜點。
洛倫吃完了巧克力慕斯，用餐勺蘸著棕褐色的巧克力醬在白瓷盤上寫寫畫畫，完成一幅作品後肚子裡也騰出了空間，洛倫笑著敲了敲餐盤，輕聲念道：“芒果布丁.”
餐盤悄無聲息地融進桌布，一盤金黃透亮的布丁彈了出來，軟彈的布丁輕輕顫動，散發著甜蜜的香氣。
主賓席上，鄧布利多不捨地看了看面前的紅絲絨蛋糕，慢騰騰地站起身來。
一種既興奮又緊張的情緒在禮堂裡瀰漫，鄧布利多對上一雙雙稚嫩而滿懷期待的眼睛，灑然一笑。
“這個時刻終於到來了，在正式開始之前，請允許我先介紹兩位來賓……在過去的幾個月裡，巴格曼先生和克勞奇先生不知疲倦地為爭霸賽辛勤工作.”
巴格曼親切地朝小巫師們招手，贏得了一陣掌聲，克勞奇板著臉點點頭，生硬的表情和他那牙刷的短鬍髭如出一轍。
“他們將和我、卡卡洛夫教授、馬克西姆女士，馮塔納教授一起，組成裁判團……費爾奇先生，請把盒子拿上來吧.”
小巫師們這才發現，城堡管理員先生今晚也換上一身合體的西裝，一頭蓬亂的頭髮經過簡單梳理，只是表情依然陰沉。
“每一位想要競選勇士的同學，請將你們的姓名和學校寫在一片羊皮紙上，扔進這隻高腳杯.”
鄧布利多注意到忽然靜默下來的禮堂，微笑著把火焰杯放在盒蓋上，話音一轉，“當然，僅限17歲以上的同學.”
一隻鑲嵌著各式珠寶的木盒被擺上了桌面，鄧布利多用魔杖輕敲三下木盒，蓋子慢慢攤開，他伸手進去掏出來一隻木頭高腳杯。
主賓席上，三所學校的校長視線碰在一起，都是充滿戰意的火花。
斯內普不動聲色地抿了抿酒杯，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木頭杯子本身並不出奇，材質普通，雕工粗糙，但裡面卻盛著一捧跳動的藍白色火焰，迎風見漲，逐漸沾滿了整個杯子，絢爛瑰麗的火光在眾人的視線裡熊熊燃燒。
洛倫的視線從火焰杯上挪開，看向周圍的其他小巫師。
不等哈利回答，羅恩迫不及待地問道：“我要買我要買，我呢，多少錢？”
在一片哀嚎聲裡，鄧布利多隱約聽見了某不知名雙胞胎怒罵“狗屁決定”的聲音，但他面色如常：“為了避免不夠年齡的同學經不起誘惑，我會在它周圍畫一條年齡線，任何不滿十七週歲的人都無法越過這條年齡線.”
“哦……”喬治露出為難的表情，“你的話，四加隆吧.”
“我們早就準備好的增齡劑，漂浮咒，變形術也不錯……”喬治摟著哈利的肩膀搖晃，“看起來你也很心動，哈利，怎麼樣，要買增齡劑嗎，我們給你打八折，只要兩加隆.”
“哇！”小巫師們驚撥出聲。
“明天晚上，也就是萬聖節的晚上，高腳杯將選出它認為最能夠代表四所學校的同學……”
小巫師們離場的時候，儘管有各學院級長維持秩序，但留戀火焰杯和爭論不休的學生還是讓隊伍走走停停。
“年齡線？”弗雷德咧開嘴笑道，“我一分鐘內可以想到三種方法突破它.”
哈利和羅恩嘴角泛起傻笑，芙蓉·德拉庫爾懷抱著自己的妹妹，眼睛裡微光閃爍，克魯姆陰沉的臉色變得柔和了些，格雷維斯握住胸前的戈爾迪之節，表情堅毅，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小巫師，此刻他們的腦海裡紛紛浮現出贏得火焰杯時的輝煌場面。
“好了，祝大家晚安！”
在少有人都沒注意到主賓席右側，穆迪教授端起高腳杯，向克勞奇隔空致意，收回視線時對上斯內普打量的目光，穆迪咧開嘴露出猙獰但善意的笑容，也向這位同僚舉杯致意。
鄧布利多繼續說道：“最後，我必須提醒每一位想要參賽的同學，這場爭霸賽不是兒戲，不要冒冒失失地參加，誰把自己的名字投進杯子，實際上就形成了一道必須遵守的、神奇的契約，一旦勇士被火焰杯選定，他就必須堅持到底……”
“哦，不是吧……”
“決鬥，我要跟你們決鬥！”
所有小巫師的眼睛裡都閃耀著亮晶晶的光彩，不管是黑色巫師袍的霍格沃茲，血紅色長袍的德姆斯特朗，淺藍色的布斯巴頓，還是藍色和莓紅色交織的伊法魔尼。
羅恩惱怒叫囂的模樣逗樂了周圍的小巫師，聽見笑聲，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和他們校長轉過頭來，卡卡洛夫校長瞥見哈利額頭的傷疤，震驚地呆愣在原地。
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也好奇打量著哈利，毫不掩飾地小聲討論。
“真沒禮貌.”
羅恩小聲嘟囔。
心裡不舒服的哈利正想說點什麼，身材魁梧的馬克西姆女士和海格突然走過，兩堵高牆一樣的身軀擋住了雙方的目光。
“放心吧女士，我肯定會妥善照顧你們的馬兒，我有這個經驗.”
海格聲音響亮。
馬克西姆臉上掛著禮貌的淺笑：“嗯，它們需要力氣很大的人才能照顧好，看見你之前我還有所懷疑，海格，但現在我相信你能幹好這項工作.”
身著西裝禮服的海格曲臂秀了秀雄壯的肌肉，臉上都快笑開花了：“是的，我有足夠的力氣！”
“對了，這些馬只喝純麥芽威士忌.”
馬克西姆隨意掃視著小巫師們，目光落在黑髮黑瞳的洛倫身上時，稍微停頓了一下，而後很快略過。
“……”
洛倫幾人呆呆地看著海格和馬克西姆女士相談甚歡地走遠了，赫敏合上嘴巴，有些遲疑地問道：“伱們覺不覺得，海格，他……”
“墜入愛河了.”
洛倫補充道。
“那他們可真般配.”
哈利的語氣非常肯定，引得羅恩、西莫等人紛紛點頭。
收回目光看向對面，卡卡洛夫已經被穆迪嚇得逃一樣跑開了，馮塔納校長朝他們笑了笑，帶著伊法魔尼的小巫師有序離開。
沿著樓梯一路往上，洛倫和赫敏不知不覺就落在了後面，看著這個人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的肉乾，赫敏有些沉默。
他的胃是施展了無痕伸展咒嗎，怎麼這麼能裝？
“嗚……”
大概是看他看得久了，被誤會她也饞肉乾，被塞了一塊，赫敏嚼了好久才嚥下去：“克勞奇先生已經到霍格沃茲了，我有些擔心閃閃.”
洛倫嘴裡嚼個不停：“這倒是，找個機會再嚇嚇她.”
“……”赫敏頓了頓，沒有反駁，“你說今晚有事情叫小麥做，你打算叫他做什麼？”
“嘿嘿，？”
赫敏點頭。
“那你得答應我保密.”
赫敏再次點頭。
洛倫神秘兮兮地湊到女孩耳邊，小聲說道：“我，也保密.”
赫敏面無表情地撓了撓有些癢癢的耳朵，伸手搜刮走這個人的所有肉乾。
……
爭霸賽的藍白色火焰在小巫師們的眼睛裡熊熊燃燒，男生寢室對爭霸賽的討論一直持續到深夜，羅恩和西莫大談特談自己被選為勇士後的幻想故事，各自補足著幻想情節，一直到深夜都還覺得不盡興。
洛倫緩緩睡下的時候，他們兩人嘀嘀咕咕的聲音還在寢室裡迴盪。
寢室慢慢安靜下來，窗外偶爾會颳起冷風，輕微的呼嘯聲一直沒有停歇，小巫師們均勻悠長的呼吸聲與風聲互相應和，西莫做夢時的偷笑聲偶爾響起。
後半夜，天亮前最黑暗的時候，一陣微弱的冷風吹過洛倫的耳垂，帶著細小的呼喚。
“先生，摩根先生……”
“醒醒，洛倫·摩根先生……”
躺在床上的洛倫睜開眼，寢室裡黑漆漆的，看不見什麼光，藉著玻璃窗透進來的微弱月色，勉強看清床邊站了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一雙大得出奇的綠眼睛在黑暗裡閃爍著微光。
洛倫毫不驚慌，手指豎在嘴唇前示意小麥先別說話：“噓.”
翻身下床，輕手輕腳地推開寢室門，洛倫穿著睡衣走了出去。
到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洛倫說話了，卻還是壓著嗓子：“有人去過門廳了？”
“半夜進入門廳的是穆迪教授.”
小麥點了點頭，就連呼吸聲都放的很輕，“我看見先生在盤子上的留言後就一直躲在門廳旁邊的大理石樓梯後面，還鑽進了盔甲裡……不過穆迪教授離開的時候好像還是察覺到一點聲響，但他以為是幽靈或者皮皮鬼，沒有在意.”
洛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下了樓梯，推開肖像洞的門，走在去門廳的樓梯上，小麥忍不住問道：“摩根先生，您怎麼知道餐桌位置下面對應的小精靈是我，您難道不擔心別的小精靈看到你在餐盤上留下的資訊嗎？”
“就算其他小精靈看見了也沒事，他們會替我轉告你，只要教授不主動問起，霍格沃茲的小精靈不會做多餘的事情，不然巡查城堡抓夜遊的小巫師哪兒還用得著費爾奇先生。
而且——
“從很早以前我就注意到了，我喜歡吃的食物總是離我很近，每次開學和年終晚宴，我敲盤子召喚食物的速度比其他人更快.”
洛倫笑了笑，“除了你還會有誰呢？”
小麥靦腆地低下腦袋。
“閃閃和多比最近怎麼樣？”
“摩根先生走了以後，閃閃大哭了很久，她不敢去找麥格教授也不敢去找鄧布利多校長，最後她求多比替她向鄧布利多校長談了工錢，趁著週末買了一隻羊毛手套，據說是鄧布利多校長的建議.”
洛倫不置可否，兩人悄無聲息地走在樓梯上。
“你們知道巴蒂·克勞奇先生抵達學校了嗎？”
“負責今晚主賓席上選單的小精靈就是多比，他知道了，閃閃應該還不知道.”
小麥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哪怕多比和其他小精靈不說，閃閃遲早也會知道的.”
“你今天就可以告訴她，不過也替我轉告她，她如果膽敢自作主張湊上去，這輩子也沒機會回到克勞奇家了.”
“好的，先生.”
順著最後一節大理石樓梯下到一樓，藉著微弱的月色來到那扇門前，讓小麥就在外面等候，洛倫輕輕推開了木門。
一眼就看見擺在屋子中間的木杯，藍白冷色調的火焰不算明亮，照得屋子藍幽幽的，地板周圍畫了一圈細細的金線，半徑約十英尺，泛著朦朧的光芒。
洛倫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火焰杯和年齡線，如果沒有記錯，這時候那位穆迪教授已經把寫著哈利名字的羊皮紙放進去了，並且用強大的混淆咒讓火焰杯認下哈利的勇士身份。
不知道還能不能拿得出來……
洛倫默默想著，抬腳緩緩靠近地板上的金線。
微弱的斥力從腳底傳來，不算強烈，但隨著洛倫逐漸加大力度，金線忽然湧起一股強大的推力，掀得洛倫一個踉蹌。
洛倫開始繞著金線轉圈。
不知道鄧布利多施展的是單一魔法，還是多個魔法的組合……如果用鍊金術的思路，他也能製作年齡線，但至少也要涉及好幾組法陣的聯用，檢測某幾種生理特徵，例如骨齡，瞳孔、反射神經……
他記得喬治和弗雷德的增齡劑無法突破，所以年齡線檢測的不是、或者不只是身體狀態。
“檢測靈魂太過繁瑣，搜尋記憶又不符合鄧布利多的作風……”
洛倫小聲嘀咕著，忽然眼前一亮：“應該是……魔力？”
他的魔力經過幾次暴動，加上《亞伯拉罕之書》莫名其妙的改造，現在完全不屬於未成年小巫師的範疇，所以只用稍微做一些身體偽裝就好。
“說起來，第一次看到偽裝年紀的變形還是在鄧布利多身上……”
那是一年級聖誕假期去阿爾巴尼亞的時候了，洛倫捏著魔杖在身上點了點，一圈圈波紋逐漸蔓延，身體發生了一連串的改變，骨骼增粗，面板稍微鬆弛，一圈帥氣的胡茬冒出下巴……
重新邁步，果然輕鬆踏入年齡線圈。
洛倫施施然來到火焰杯下方，騰身飄到半空，向火焰杯裡看去。
沒有溫度的藍白色火焰裡靜靜躺著兩張羊皮紙條，其中一張赫然寫著他的名字：
洛倫·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