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大會第二天
“你好？”
赫敏拿起聽筒放在耳邊，剛一說話，電話那頭立即響起溫德爾急切的問候，只是他聲音太大了，震得耳朵嗡嗡響，赫敏不得不將聽筒舉遠了一些。
“……”
“嗯……沒事了，爸爸你放心吧。”
赫敏小聲安慰著：“對……沒錯，你們可以回來了。”
聽筒聲音停頓了一會兒，應該是電話對面換人了。
“媽媽！”赫敏的小臉凝重了一些，只是說話的聲音更小了，聽起來有些心虛，“是的，我們正常吃午餐……酒店提供的午餐……”
“什麼！你要問問前臺？”赫敏的表情開始慌張起來，連忙補救道，“我們從國際巫師聯合會會場出來已經比較晚了，所以在外面的餐廳點餐帶回來吃的。”
“什麼……為什麼不在餐廳吃……為什麼不在餐廳吃……”
“唔……我看看……”洛倫不緊不慢地回答道，“中午吃了麵包、牛肉餅、醃黃瓜和生菜沙拉，我還喝了橙汁。”
“嗯……是的，好……放心，我會監督她的。”
洛倫看得好笑：“中午好莫妮卡。”
赫敏的眼珠左右瞟動，她有些鬱悶，為什麼媽媽不問問前幾天的魔法事件非要問她的午餐呢，午餐有什麼好問的。
他聽見電話裡莫妮卡的聲音陡然凌厲起來：“什麼餐廳，中午吃的到底是什麼？”
“吃的……吃的……”赫敏支支吾吾一時間編不出合適的瞎話，恨恨瞪了洛倫一眼。
另一邊的莫妮卡的耐心逐漸耗盡，說道：“別想了，把電話給洛倫，我和他說。”
赫敏貼近了仔細聽著。
洛倫看著女孩變幻莫測的神情，覺得有些好笑，端著橙味汽水走近了站在旁邊。
為什麼芝士牛肉漢堡被你這麼一說，感覺垃圾食品瞬間變得營養均衡了。
“中午好洛倫，告訴我你們午餐吃了什麼？”
吃都吃了一大半了，難道她現在還能叫她吐出來嗎，還不是隻有等回來了才能教訓她。
赫敏的眼睛一下睜得圓溜溜的，整個人都驚呆了。
赫敏重複了幾遍，腦子運轉出了答案後慌張答道：“因為餐廳的人太多了，我和洛倫要談論關於魔法的事情，不方便在外面說，對的，就是這樣。”
赫敏慢騰騰的把電話遞過來，趁著洛倫一手拿電話，一手拿汽水騰不出手的機會，咬住吸管抿了一大口，塑膠杯子發出咕咕響亮的水聲。
聽起來好健康啊。
洛倫在旁邊露出了笑容，將吸管含進嘴裡吮吸，故意發出響亮的水聲，一聽就知道有人在喝汽水。
“哦……”
“事情已經結束了？”
洛倫陪莫妮卡聊了一會兒，電話那頭的人很快換成了貝茨爺爺。
明明剛才就要結束這個話題了，都怪這個人搗亂，赫敏一邊心慌一邊氣得咬牙，表情有趣極了。
“結束了。”
“有受傷嗎？”
“沒有。”
“那明天見。”
“明天見，貝茨爺爺。”
這個老兵的話語過於簡潔，甚至有些高冷，洛倫覺得大概是格蘭傑夫婦在旁邊的原因，不然指不定怎麼追問呢。
掛了電話，看見旁邊的小女巫還沒緩過來，表情愣愣傻傻的。
洛倫沒忍住揪了一下她的臉蛋。
嗯，軟嫩彈滑，手感一級棒。
赫敏的眼睛慢慢聚焦，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看沒吃完的芝士牛肉漢堡，喃喃道：“麵包，牛肉餅，醃黃瓜，生菜沙拉？”
“嗯，有問題嗎？”
“……”
赫敏搖了搖頭，低頭看著拖鞋鞋尖上的酒店標誌，在語法技巧上，她大概永遠也趕不上洛倫。
還是得學習呀。
……
伍爾沃斯大廈，國際巫師聯合大會會場。
鄧布利多換了一身銀白混色的魔法袍，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很多，大多數時候都待在主位上默不發言，時不時為精彩發言送上掌聲。他似乎成了一個安分旁聽的老巫師，像一個見證者，而不是參與者。
記者席位前排，一位金色捲髮，妝容精緻厚重的女士看著自動書寫羽毛筆在羊皮紙上落下詳盡的回憶記錄，相比那些，她彷彿對那位鬚髮花白的老巫師更感興趣，戴著厚重的珠寶鑲嵌的眼鏡總是瞄向鄧布利多。
麗塔心裡裝著非常多的疑惑。
狼人陰屍事件發生的時候，她身處幾百公里外的城市，錯過了許多新聞細節，但她用特別的方法探聽到紐約幽靈報的獨家訊息……其中最讓她在意的點就是鄧布利多，事發當時，鄧布利多失蹤了一段時間。
他當時去哪兒了呢？
這次事件中他扮演著什麼角色？
這位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師，國際巫師聯合會主席，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麗塔充滿了好奇，像是一隻甲蟲趴在將開未開的花苞外面，躍躍欲試地顫動著翅膀。
大會議程進入第二天，討論的議題仍舊是一些普遍認同達成共識的議題，例如禁止巫師打著魔術師的名義捉弄麻瓜，禁止使用飛行魔法或者飛行魔法道具靠近天空正在飛行的鋼鐵巨鳥，用幻身咒也不行……
臺上的發言人們激昂慷慨地抒發著各自的政治見解，臺下的記者們羽毛筆飛舞不停。
洛倫坐在角落裡的旁聽席上，身旁的赫敏聽得比那些記者們還要認真，拿著圓珠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時不時轉頭說些個人見解。
囉裡囉嗦，一本正經，像個無聊的大人。
洛倫口頭上當然很支援，他是這麼說的：“是的，這些都要記下來，等你當上魔法部部長出席國際巫師聯合大會的時候再把它們提出來……”
赫敏只覺得他在陰陽怪氣。
議題輪換不停，正在發言的是美國魔法國會神奇動物事務司司長：
“接下來討論的是1965年由紐特·斯卡曼德提出透過的《禁止神奇動物培育實驗法》與《神奇動物保護條例》，過去的三十年裡，兩部法規幫助我們保護珍稀神奇動物，同時協調神奇動物隱藏好魔法世界不被麻瓜們發現……”
如同其它議題一樣，正式丟擲提議和觀點前，這位司長長篇大論地陳述了法規的作用和起源，只是在場許多美國魔法國會的巫師都有些表情複雜。
解決兩天前狼人陰屍事件的重要助力是一條蛇怪。
眾所周知，魔法界有一位老巫師跟神奇動物走得很近，越危險越近。
巧合的是，許多年前的紐約也曾經遭遇過重大魔法恐怖襲擊事件，也是依靠5x級危險神奇動物消弭危機。
一樣的魔法恐怖襲擊，一樣的神奇動物。
許多巫師心裡忍不住嘀咕：魔法界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會場中央，美國魔法國會發言人講完了資料，終於提出自己的觀點：“我們建議，重新修正法規裡的部分過時條款條例，同時補全近些年在法規實施過程中發生的漏洞，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響應人數眾多。
又是一個達成共識的議題。
……
洛倫和赫敏慢慢走出伍爾沃斯大廈的臨時餐廳，家養小精靈廚藝精巧，出品的食物也非常美味，只是這樣正式的場合，其他客人都在說些巫師和麻瓜，狼人與吸血鬼，火龍和蛇怪之類的宏大話題，他們倆聊午餐的菜餚吃起來沒有芝士牛肉漢堡過癮，總覺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概吃了七分飽就從餐廳裡出來了，現在的走廊空蕩蕩的，只有個別工作人員時不時從旁邊經過。
美國魔法國會開放了伍爾沃斯大廈下面二十層，如果有興趣遊覽可以自由活動。
但洛倫只想在飯後走走，赫敏則是陪著他。
走廊的大多數是人物畫像，除了歷任國會主席，最初的十二位傲羅創始人，剩下的是一些擁有卓越功勳的巫師。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敘事畫像，講述了美國魔法國會成立至今的歷史，
美國魔法國會成立於1693年，即塞勒姆審巫案爆發之後，當時《國際保密法》也剛剛頒佈。許多北美洲魔方社群的代表被選舉出來共同制定法律，其中一位名叫約西亞·傑克森的好戰巫師成為了魔法國會的首任主席。
在當時那樣的環境裡，好戰和魄力總是令人鼓舞。
魔法國會成立後的第一項任務，就是審判和處決那些背叛了同類的肅清者。那些犯下殺人、販賣巫師人口、酷刑折磨和其他惡行的人往往擁有強大的魔法力量，約西亞·傑克森在成為主席後的立即招募並訓練傲羅。
最初的十二傲羅生生從混亂地域殺出了秩序與法則，代價是當中只有兩人活到了老年。
18世紀，美國魔法國會在阿帕拉契亞山脈建造了一個大型的魔法建築，作為他們的總部。1760年，索恩頓·哈卡威勝選成為主席，美國魔法國會搬遷到了弗吉尼亞州的威廉斯堡。
這位主席是一位神奇動物專家，當時的還沒有出臺禁止私人培育繁育神奇動物的法規，他培育出了一種燕尾狗，對於非魔法人士具有很強的攻擊性。在哈卡威培育的燕尾狗兇暴地攻擊了當地的麻雞、嚴重違反《保密法》之後，哈卡威黯然下臺。
此後魔法國會總部先後搬遷到巴爾的摩，華盛頓……等多個城市。
在獨立戰爭期間，美國魔法國會暗中庇護了一大批麻瓜戰爭流亡者，留下了許多都市詭奇傳說。
18世紀末，美國魔法國會的寶藏和龍幣管理員亞里士多德·十二樹的女兒多卡斯·十二樹迷戀上一個名叫巴託羅繆·巴瑞波恩的英俊麻雞，向他透露出了魔法國會和伊法魔尼的秘密地點、關於國際巫師聯合會的相關資訊、以及他們保護和隱藏魔法社會的所有方法。
誰也沒有想到，巴託羅繆是一個肅清者的後代。在從多卡斯口中收集到儘可能多的資訊之後，巴託羅繆偷走了她的魔杖，並把他所收集的所有與魔法有關的情報全部曝光，導致《國際保密法》被嚴重違反。
美國魔法國會受到了來自國際巫師聯合會的嚴厲警告，此後的幾個世紀，國際巫師聯合大會再也沒有將美國列為會議召開地點，直到今年。
巴託羅繆·巴瑞波恩的行為最終導致了《保密法》頒佈以來，最大規模的記憶登出行動，時任魔法國會主席的埃米莉·拉帕波特差點引咎辭職。事件以巴瑞波恩朝人開槍被麻瓜政府關入監獄畫上了句號。
洛倫看得一臉問號：“所以當年的美國魔法國會始終沒有處理這位巴瑞波恩，如果不是他被關入獄，後續還有更多的暴露時間，更多的記憶登出行動？”
赫敏神情也有些複雜，看著敘事畫像上的文字，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說些什麼。
鄧布利多看著兩個小巫師臉上鬱悶想不通的表情，輕聲笑了笑：“你們有沒有嘗試換個角度看這件事？”
洛倫和赫敏這才發現旁邊多了個人，驚訝得叫出聲：
“鄧布利多教授！”
“伱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們看到燕尾狗事件的時候。”鄧布利多笑眯眯的，長長垂下的白鬍子與眉毛輕輕飄動，搭配著一身銀白混色的魔法袍，氣質中透著柔和親近，“從另一個角度看，哪怕在如此危急緊迫的時候，美國魔法國會的巫師們也沒有用魔法對付一個普通人，用他們的話來說叫麻雞。”
洛倫和赫敏愣了一下，陷入了思索當中。
是啊，哪怕在那樣危急緊迫的時候，美國魔法國會也沒有用魔法殺害巴瑞波恩，沒有用魔法拘禁他的自由。
牆壁上，埃米莉·拉帕波特主席畫像微笑著後退一步，向著鄧布利多鞠躬致意。
鄧布利多彎了彎腰，做出一個優雅的回禮，隨即帶著洛倫和赫敏繼續往前走：“唔，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洛倫。”
“你說。”
“美國魔法國會的巫師官員們在考慮授予紐特一級梅林勳章。”
“羅爾夫的爺爺，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們覺得，狼人陰屍事件的那條蛇怪是紐特指揮的……”鄧布利多捋了捋白鬍子，“如果你願意向美國魔法國會表露身份的話，我可以保證，你會獲得相同的榮譽。”
洛倫腳步不停，煩躁地揮手錶示拒絕：“聽起來就麻煩死了。”
於是鄧布利多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