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愚人節
4月1日，星期五。
復活節假期的前一天。
麥格教授在講臺上總結昨晚的阿尼馬格斯變形之夜：“包括納威·隆巴頓，赫敏·格蘭傑，洛倫·摩根在內，一共三個人完成了阿尼馬格斯的變形，十三個人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變形反應……”
“關於阿尼馬格斯登記的事情，復活節假期結束後我會下來找他們商量，現在來說說阿尼馬格斯儀式的事情……”
坐在後排位置的赫敏餘光瞄了洛倫一眼，這人坐姿端正，表情正經，裝得像是接受表揚的好學生一樣。
但只有個別人清楚，麥格教授只是在替他遮掩。
似乎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洛倫朝她嘿嘿笑了笑，認真聽課的好學生偽裝一下崩毀了。
恰好麥格教授正在講無關緊要的內容，洛倫身子微微傾瀉，小聲詢問旁邊的盧平：“教授，你昨晚的變形成功了嗎？”
盧平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雖然有些波折，變形出的動物也不符合我的期望，但幸運的是……成功了。”
洛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稍微思索了一下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早在學生時代，盧平就和他的小夥伴們一起鑽研過阿尼馬格斯，其中的變形術知識對他來說沒有難度，在克服野性的心態上，盧平教授更是擁有獨到的優勢。
洛倫若有所思地說道：“現在就是等待下一次月圓，看阿尼馬格斯能否遏制狼人變形了……這麼說的話，教授你的狼毒藥劑也不用喝了。”
盧平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更加溫和。
麥格教授的講話還在繼續：“相信大家都親眼見過昨晚的變形過程了，尤其是見過納威·隆巴頓變形的全過程，我必須再次強調——阿尼馬格斯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魔法，需要花漫長時間進行準備，變形過程充滿痛苦，哪怕在教授的監督下不會留下明顯的後遺症，但誰也沒法保證最終結果。”
麥格教授深沉的目光在小巫師們的臉上游弋：“不要被威武的獅子吸引，你們更應該注意到格蘭傑小姐的白鼬和摩根先生的獅子貓，這才是常見的阿尼馬格斯形態……”
獅子貓？
哈利和羅恩愣了一下，他們似乎想起了什麼。
“希望大家在復活節假期期間謹慎考慮，仔細思考，是否真的需要花費大量時間，費力練習一個不那麼有用的魔法……”
臺下只有個別小巫師們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更多小巫師臉上是興奮。
麥格教授的話他們已經聽過很多遍了，雖然昨晚的獅吼只聽了一次，卻在夢裡迴響了一夜。
很多敏銳的小巫師都已經預料到，往後的很多年，每一個雷雨天氣的夜晚，他們都會想起昨晚禁林邊緣那隻獅子，想起那一聲壓過雷電的獅吼。
當他們垂垂老矣，老得啃不動雞腿的時候，那一晚的景象會成為他們跟自己孫子孫女吹噓的傳奇故事。
但現在他們還沒老得動不了，他們心中充滿朝氣，所以他們希望自己也能是故事裡比閃電更加閃耀的主角。
喬治舉起了雙手高聲喊道：“教授！不用再說了！我們參加教學班考試的時候就想好了！”
“是啊教授，快讓納威他們再給我們展示一下變形！”
弗雷德的話讓其他小巫師紛紛應和：
“我們要看獅子！”
“我們要看獅子！”
“我們要看貓貓！”
“……”
洛倫狐疑地看了一眼赫敏，總覺得剛剛的一片起鬨聲裡摻雜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麥格教授眼眸中閃過滿意的光彩，卻迅速板起臉，表情嚴肅地沉聲說道：“安靜！”
“他們幾個剛剛完成儀式，動物形態的體內還殘存著部分獸性，不能隨意變形。復活節假期裡我會給他們做一些針對性的特訓，假期結束再考慮給伱們展示的事情。”
小巫師們發出一片失望的嘆息。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麥格教授總結了大部分小巫師失敗的原因，鼓勵了那十三個出現明顯變化的小巫師。
或許是有了成功者的激勵，又或許是即將到來的復活節假期，總之小巫師們各個精神振奮，這節課的氛圍和效果非常棒。
除了一直被提到的納威，他從一開始的羞澀到後來逐漸麻木，下課的時候表情已經有些呆滯了。
“隆巴頓、格蘭傑、摩根，你們三個留一下……”
聽見麥格教授的話，哈利和羅恩默默對視了一眼，不聲不響地留了下來，縮在角落裡儘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不讓教授注意到他們。
麥格教授把洛倫三人叫到第一排，自己也找了個位置坐下，小聲詢問赫敏和納威昨晚變形時的具體感受。
盧平笑著來到角落裡，小聲把哈利和羅恩兩人也叫了上來，七個人圍成一圈。
麥格教授的聲音比上課時稍微小一些：“納威的阿尼馬格斯是獅子，這和他的守護神一樣，是對內心的一種對映。”
哈利眼中亮起一些微光，他的守護神是牡鹿，照此推論，他的阿尼馬格斯也是牡鹿。
麥格教授的話打破了他的幻想：“但這並不意味著阿尼馬格斯的形態就是實體守護神的形態。”
“守護神與巫師的情緒和記憶息息相關，受到外界的許多影響……”麥格教授轉頭看向哈利，“就像你的守護神是牡鹿，極大可能是你得知了你父親的守護神是牡鹿，出於對父親的追憶和思念，你的守護神變成了牡鹿形象。”
洛倫眼神微動，他想起了斯內普教授，他的守護神在莉莉死後變成了牝鹿，或許就是這個原理。
麥格教授繼續說道：“而阿尼馬格斯更注重性格的對映，納威渴望勇氣，他的內心蘊藏著勇氣，因此變成象徵勇氣的獅子。”
她的目光轉向赫敏：“白鼬被描述為聰明和靈巧的動物，但也意味著敏感，你總是思考太多，憂慮太多……”
洛倫在桌下握住那隻小手，輕輕捏了幾下，很快就被女孩用更大的力氣捏住，讓他不能繼續作怪。
“總的來說，從目前已有的資料上分析，阿尼馬格斯和守護神的形態仍舊難以預測……”
麥格教授耐心地叮囑道：“你們昨晚剛剛完成第一次變形，時間非常短暫，野獸的大腦和身體需要一段時間練習適應。而你們兩個還沒有完成變形的，不要花費太多時間和精力幻想變身的狀態，那隻會對儀式產生障礙。”
“比起赫敏，納威的變形時間更長，承受的痛苦也更多，這可能跟變形後的動物體型有關……”麥格教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赫敏，“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赫敏隱約意識到什麼事情，眼睛微微睜大。
“洛倫，如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曾經用人體變形術捉弄過赫敏，將她變成過某種動物？”麥格教授沉聲問道。
“emmm……是的教授，大概是聖誕節假期的時候……”
洛倫小聲回答道：“為了探索變形學知識，我曾經短暫地把赫敏變成過貓，這跟阿尼馬格斯有什麼聯絡嗎？”
旁聽的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赫敏，惹得赫敏羞惱地瞪了洛倫一眼。
那是短暫嗎？
整整一個小時，而且還不停地捉弄她！
麥格教授抿了抿嘴，眼神變得嚴厲起來：“第一次講人體變形內容的時候，我就強調過，嚴禁擅自將變形術用在真人身上……你還記得嗎，薩迪厄斯的七個刺蝟兒子和洛蒙德湖的鱈魚小姐米拉貝拉？”
麥格教授的責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赫敏想要替洛倫解釋解釋，卻被盧平教授用眼神制止了。
洛倫默默點了點頭，嘴唇翁動幾下，卻沒有說出辯解的話。
他有絕對的把握不會出現危險。
他只是為了玩鬧，變形的時間很短……
洛倫很清楚，這些都不能算作理由。
麥格教授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因為是在假期裡犯的錯，我就不用校規懲罰你了，多給你佈置一篇論文，主題就寫人體變形與阿尼馬格斯的危險。”
“我知道了，教授。”
赫敏看了看麥格教授，又看了看洛倫，學著他之前的動作捏了捏他的手。
“我認為人體變形或許對阿尼馬格斯有一定啟發作用，我會跟阿不思探討一下，假期結束後，教學班或許會增加一部分教學內容……”
麥格教授說完，跟盧平教授一起匆匆離開了。
哈利和羅恩有些遺憾，他們還沒來得及問盧平教授昨晚的成果，以及他的阿尼馬格斯形態是什麼？
幾分鐘後。
哈利、羅恩和納威默契地結伴離開教室，儘管他們非常想問人體變形的具體內容。
赫敏和洛倫肩並肩走在走廊裡，腳步放得很慢，她的手裡還握著洛倫的食指，囉囉嗦嗦地念叨著：“你剛剛為什麼不向麥格教授解釋呢？你的人體變形很熟練，不會出現危險，而且我們只是鬧著玩，不會鬧出危險……”
“不要再念啦，格蘭傑教授……”
迎著赫敏埋怨的目光，洛倫笑著抽出食指，擠開赫敏的手掌跟她十指相扣：“麥格教授說得對，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應該把你變成貓貓，不應該違揹你的意志，約束你的行為，甚至玩弄你的身體……”
“……”赫敏小聲提醒道，“你注意一下措辭。”
“總之，麥格教授的話讓我意識到，我們的親密關係不能成為我在你身上施加魔法的理由……”洛倫搖了搖她的手，“我記得把你變成貓貓後有一段日子，很多時候我故意惹你生氣你都忍下來了，要知道在以前你都是會按著我打一頓的……”
赫敏有些心虛地低下腦袋。
她當時有想這麼多嗎？
記不太清了，那時候一心想著鑽研人體變形，計劃著報復回來，把空閒時候的洛倫變成貓貓。
不過，這種被人關心和尊重的感覺也不錯。
……
晚餐的長桌上，洛倫看見喬治和弗雷德身邊空出來一圈位置，離得近的幾位低年級小巫師臉上是掩蓋不住的驚恐。
對了，今天是愚人節來著。
洛倫轉頭問道：“西莫，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哦，事實上，喬治和弗雷德沒有朝誰扔糞蛋，他們一整天都很安分，安分得簡直有些無聊……”
西莫攤了攤手，憐憫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納威，“倒是我們的獅子先生，他倒黴極了。”
幾人朝納威看去，他表情悲慼，神色隱隱帶著痛苦，似乎要神經崩潰了。
西莫嘆了一口氣解釋道：“可憐的納威，不管他躲在哪裡做作業，總有小巫師從角落裡冒出來，向他請教阿尼馬格斯的經驗，甚至提出看看他的守護神和阿尼馬格斯形態。”
納威帶著哭腔說道：“我今天已經召喚了十七次守護神，我覺得我這輩子積攢的快樂回憶都已經用光了！”
老實說，他真的很慘，但周圍的幾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就在這時，赫奇帕奇的厄尼麥克米蘭從旁邊摸了過來，手裡捧著一杯顏色有些奇怪的黃油啤酒，他大大咧咧地摟住納威的肩膀，嚷嚷道：
“納威，快變成獅子給我們看看！要知道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了，我剛剛跟芬列裡打賭，你一定會變給我們看的……”
他放肆的說話聲讓周圍短暫地安靜下來，就連洛倫他們臉上的笑容都不見了，納威臉色憋得發紅，看起來想發火，他的涵養卻讓他罵不出來。
“麥克米蘭！”
一個凌厲的女聲呵斥道，扎著金色馬尾辮的漢娜·艾博從赫奇帕奇的桌上走過來，把麥克米蘭從納威的身上拽下來，交給表情羞愧的芬列裡。
芬列裡垂著腦袋，耳朵羞紅，嘟嘟囔囔地道了幾句歉，把麥克米蘭拖回了隔壁長桌。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納威和漢娜身上，什麼都沒說，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羅恩沉吟了幾秒，睜大眼睛驚叫出聲：“他喝的黃油啤酒是弗雷德端過去的！”
凝滯的場面因為這句話忽然活了過來，大家爭先恐後地聲討著喬治和弗雷德，聲討著麥克米蘭，兩位羞澀的當事人也因此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