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韋斯萊一家子
洛倫他們洗完手回來還沒走進客廳，就聽見壁爐前面莫麗心疼嗚咽的聲音：“我可憐的哈利，瞧……都瘦成這個樣子了，你那討厭巫師的姨父姨媽一定在虐待你……”
哈利到了。
洛倫、赫敏、羅恩、金妮、喬治和弗雷德興對視一眼，沖沖的湊了過去。
亞瑟站在壁爐前邊清理身上的煤灰，哈利被莫麗緊緊摟在懷裡，瘦弱的身板在莫麗懷裡像是個小雞崽子，瞥見站了一圈的圍觀眾人，哈利禁不住臉頰微微發燙。
亞瑟用抹布拍打完身上的煤灰，把抹布擱在一邊：“你不知道，莫麗，他們家的晚餐只有葡萄柚，每個人只有一丁點兒，聽說暑假一個多月了，一直在吃這個！”
莫麗聞言更心疼了：“哦，我可憐的小布丁……”
“沒……沒有，德思禮家在督促達力表哥減肥，而且我有洛倫他們寄來的零食……”
哈利彆扭的從莫麗懷裡掙脫出來，有些不敢去看洛倫他們打趣的笑。
“哦……”莫麗顛了顛他的臉蛋，像是安慰沒上學的孩子一樣，然後用手撫開他的劉海，手掌貼著他額頭，“親愛的……不管你在德思禮家過得怎麼樣，現在你在陋居.”
莫麗站起身理了理圍裙，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氣勢：“好了孩子們，你們先帶哈利、洛倫和赫敏玩一會兒，我得給晚餐加些菜！”
喬治和弗雷德哀嘆一聲，爬上樓梯寫信去了。
哈利小步走到幾人旁邊，小聲問道：“看來，珀西很喜歡工作的，是嗎？”
各種食材調料像是芭蕾舞一樣聽從她的吩咐，雀躍的跳進黃銅大燉鍋。
他搖搖腦袋壓著聲音模仿珀西的姿態，怪聲怪氣的說：“克勞奇先生認為……我是這樣對克勞奇先生說的……克勞奇先生是這樣想的……克勞奇先生告訴我……我們必須關注國際態勢！”
亞瑟跟在莫麗後面，擠進那間狹窄的廚房幫忙。
“收到了.”
哈利笑道，“你的賀信和蛋糕我都收到了，多虧那些蛋糕，不然我恐怕真的要餓瘦了.”
這樣熟悉的笑話讓分別了一個多月的他們感覺瞬間回到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連即將在陌生環境住下來的不安都淡了下來。
杖尖輕點水池裡的土豆，那些土豆就一個個旋轉起來，表皮均勻的從身上脫落，再點點簸箕，它們就自動蹦跳過來，把土豆皮收集起來……案板上還有跳著踢踏舞切菜的長型廚刀，陶瓷碗裡是自動攪拌雞蛋的木勺，肉排在醃料盆裡跳交際舞……
羅恩攤了攤手：“以後你們就知道了，這種話一天能聽見八百遍.”
金妮從赫敏身後擠到哈利面前，嘰嘰喳喳地問道：“哈利，伱暑假過得好嗎？你的麻瓜親戚是不是真的只給你葡萄柚吃，你收到我們寄給你的好吃的和其他東西了嗎？”
“喬治，弗雷德，派埃羅爾——算了，讓小豬去催一催比爾和查理，讓他們儘快回家……再讓赫梅斯把珀西叫回來！”莫麗大步流星地走進廚房，留下碎碎的咕噥，“哪能天天在魔法部加班，連晚飯都不在家裡吃了……”
……
這是哈利第一次見到搖滾歌手一樣的比爾，他看起來很吃驚，目光總是不自覺去瞟長頭髮辮子、耳環和火龍皮靴子，偏偏他還試圖遮掩自己明晃晃的視線，看起來有些滑稽。
洛倫幾人聽得忍不住笑。
於是金妮立刻羞紅了臉，縮回去發出吃吃的笑聲，看得哈利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還想再問問洛倫關於伏地魔的事情，但亞瑟從廚房裡探出頭來：“這裡可容不下十二個人，我們得在外面的園子裡吃飯。
金妮，去叫喬治和弗雷德下來搬桌子椅子，孩子們，你們能把這些盤子和刀叉端出去嗎？”
亞瑟用鍋鏟敲了敲門框，笑道：“嘿！孩子們，行動起來！”
六點鐘的時候，比爾和查理幻影顯形出現在門口，提著為明天準備的豐盛食材。
“喜歡？”羅恩愁悶的嘆了一口氣，“如果爸爸不把他硬拉回來，他根本不肯回家。
他是個工作狂，你們千萬別引他談起他們上司.”
透過亞瑟，他們能看見正在裡面忙活的莫麗，像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指揮家，正在奏響一場盛大的交響曲。
在羅馬尼亞研究火龍的查理是一個粗糲溫和的人，長相綜合了韋斯萊家所有人的特點，一副好好先生似的方形闊臉長滿和羅恩一樣的雀斑，身高和雙胞胎差不多，甚至比珀西要矮點，但他和莫麗一樣結實強壯，手臂肌肉漲得外套鼓鼓囊囊，露在外面的面板有許多被火燒傷的疤痕。
“你們好嗎，哈利，洛倫，赫敏？”查理咧嘴笑著跟他們打招呼，“你們真應該去羅馬尼亞看看諾伯，它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簡單跟他們握了握手，查理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神神秘秘……”羅恩偏著頭小聲嘀咕，“他本來捨不得那些火龍不打算回來看比賽的，不知道為什麼又願意回來了，可能是被媽媽罵過了.”
洛倫一下就想到三強爭霸賽上的火龍，他一下就樂了，嘿，回家還是公幹出差。
六點半的時候，珀西捧著一沓檔案從外面匆匆回來，只簡單跟洛倫、赫敏和哈利打個招呼就跑上樓，把自己關進了屋子。
七點鐘的時候，兩張桌子在韋斯萊夫人妙手做出的一道道美味佳餚的重壓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韋斯萊一家九口，還有洛倫、赫敏和哈利三人都坐了下來，在夏夜明淨的深藍色夜空下吃飯。
菜餚味道不算驚豔，但是分量很足，給人一種樸素但吃不膩的感覺，反正洛倫吃得很香。
而一個月都在吃零食、蛋糕和葡萄柚的哈利更是愛極了這些雞肉、火腿餡餅、煮土豆和沙拉，根本顧不上說話。
金妮時不時給他添上蘑菇湯，防止他把自己噎死。
兩人的吃相看得莫麗笑容滿面，就連責問比爾和雙胞胎的話都溫柔了很多。
比爾慢條斯理的應付著媽媽的盤問和埋怨，莫麗對他的耳環和長髮很有意見。
珀西表情恍惚，看起來還在回憶工作當中的東西。
喬治和弗雷德似乎把珀西當成了佐餐的美味，看一眼珀西，然後兩人拉著查理小聲嘀咕幾句，發出一陣令人不安的笑聲。
赫敏把拆出骨頭的雞翅放進洛倫的盤子，用餐巾擦了擦手，抬起頭好奇問道：“珀西，魔法部的工作是什麼樣的，很累人嗎？”
上一秒還表情恍惚的珀西一下子精神起來，雖然只是抱著去魔法部長長見識的想法，但是珀西還是想晉升高位，他總是忍不住想，到時候一位魔法部高階副部長回學校幫助自己的教授工作，這將成為多少人口中爭相議論的焦點呀……
他矜持的繃住臉清了清嗓子：“咳咳……魔法部的工作累不累需要分人，有些志向遠大能力突出的人總會多做許多工作，這對見識拓展和後面晉升很有作用.”
洛倫嚥下雞翅悄悄瞄了一樣珀西，再瞄一眼韋斯萊先生，稍作沉吟，問道：“既然有人多做一些，那是不是就有人少做一些？”
珀西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聲音憤慨：“沒錯，也有一些人寧願將多餘的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只想著完成工作就好，克勞奇先生說這種人永遠得不到晉升.”
埋頭乾飯的亞瑟動作一滯，慢慢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兒子。
他懷疑有人在人身攻擊，但是他沒有證據。
怕是多少有點毛病……
赫敏有些無語的看了這個人一眼，出聲岔開話題：“我能問問工作內容是什麼嗎？”
“喔，最近一段時間主要是處理國際巫師聯合大會上透過的議題，尤其是關於《反狼人法案》，部裡很多人的意見都是直接廢除，但高階副部長烏姆裡奇女士一直堅持.”
羅恩腦袋一歪，疑惑問道：“所以跟你有什麼關係？”
珀西的語氣頓時弱下來：“我得負責傳達交換他們的意見……”
“哦，你只是個傳話的.”
羅恩不留情面的在珀西心裡捅上一刀。
“什麼只是個傳話的！”珀西的臉色有些漲紅，“我得把他們的意見整理成書面內容，以便部裡開會決議時參考查閱，而且克勞奇先生將許多重要工作交託給我了，我們準備按標準檢驗坩堝的厚度……”
接下來就是一些“外國進口的稅金”，“薄底坩堝可能導致的危害”，“我們是在保護巫師的權益”之類他們聽不懂的話。
晚餐過後他們在園子裡聊天看月亮，亂七八糟的聊了很多，但是大多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內容，比爾講在埃及古靈閣的貪婪妖精貿然闖進墓室群，染上了奇怪的龍瘡；查理說起火龍有趣的小習慣；珀西說他的工作如何重要……
金妮又纏著赫敏嘀嘀咕咕說些女生才知道的小話，洛倫和哈利聽羅恩講關於魁地奇世界盃的新聞趣事。
當夜色漸深，莫麗開始督促幾人進屋洗漱，他們在園子裡聊的那些就都好像忘光了。
洗漱完就該進屋睡覺，莫麗早早的替他們準備好了床單被子和枕頭，不用再添置什麼，順著樓梯上去進屋睡覺就行。
二樓是金妮的房間，赫敏未來的一段時間與她合住。
三樓的兩間屋子併疊著，雙胞胎和珀西原本住在這一層，現在雙胞胎的房子被查理和比爾佔據了，考慮到珀西要工作，莫麗沒有騰出他的房子待客。
四樓原本有一間比爾的臥室，但現在堆滿了雜物，還有他們的行李箱。
亞瑟和莫麗住在旁邊。
再往上是就是羅恩的房間，位於房子頂端狹窄的樓梯上去第五個平臺上，正好在食屍鬼閣樓的下方。
哈利推開門走進去，不像客人反而像是主人家一樣站在門口頻頻點頭，有模有樣的說道：“和我上次來的時候沒什麼差別嘛.”
話音未落就被羅恩一把推進去，絆倒在擠滿房間的床鋪上。
洛倫也看清了這間巫師家庭的臥室，房間的牆面和傾斜的房頂都貼滿了橙黃色的查德里火炮隊的海報，到處都印著查德里火炮隊的標誌：兩個黑色的字母“c”和一枚疾飛的炮彈。
窗戶的小平臺上一口養著蛙卵的魚缸。
不算寬敞的房間擠了五張床，左邊邊兩張還算寬敞，右邊三張跟大通鋪一樣擁擠並排在一起，一點過人的中間空隙都沒有，睡裡面的人得從外面的床鋪上跨過去。
羅恩大概有些難堪，撓了撓臉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比爾和查理把喬治和弗雷德的房間佔了，媽媽叫喬治和弗雷德去騰四樓那間房子，但是他們不願意，就只能跟我們擠在一起了.”
哈利樂滋滋的躺倒在床上，顯然對此沒什麼想法，相比他睡過的儲物間，這已經很好了。
洛倫拍拍他的肩膀，伸著懶腰到床邊坐下：“這兒已經很好了，我以前睡過山上的小木屋，你們一定想不到，晚上翻身會掉進曬乾的牧草堆裡.”
“這可不能怪我們！”喬治一個箭步躍進最裡面的床上趴下來。
“都是比爾和查理的錯！”
弗雷德踩著最外面的床鋪上的被子走進去，看得羅恩直嘆氣，他拍了拍被子上的凹陷，氣呼呼的說道：“憑什麼這樣，我要睡裡面！”
“抱歉，這可不行.”
“這裡藏著我們不可告人的秘密，小羅尼.”
雙胞胎一人一句，氣得羅恩想從金妮的六哥晉升為四哥：“我才不跟你們睡一頭！”
“那可太好了！”
“你真貼心，小羅尼！”
洛倫和哈利聽得忍不住笑，這更加刺激了羅恩，他吭哧吭哧把他印著查德里火炮隊標誌的床鋪挪到另一邊，以此跟雙胞胎劃清界限。
哪怕熄燈了，羅恩跟雙胞胎的拌嘴還是沒有消停，直到莫麗拉開窗戶吼了一句才安靜下來。
這一大家子人啊……
躺在漿洗得有些褪色但熨平整的床鋪上，口鼻尖縈繞著樹汁的清香，洛倫猜測大概是韋斯萊夫人清洗的時候加了些驅蟲防黴的樹枝。
陋居可一點都不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