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抵達京都!兩軍會晤!京都女人真棒!【4800】

“這樣不好嗎~~這樣不好嗎~~這樣不好嗎~~”

來來去去都只有同一句話的歌詞。

根本就沒有節拍、韻律可言的舞蹈動作。

怎麼看怎麼詭異。

除此之外,他們中的不少人還畫著鬼模鬼樣的妝容。

將唇脂塗滿整個下巴,卻唯獨不塗嘴唇者有之

【注·唇脂:可以理解為江戶時代的口紅】

只給半邊臉化上藝妓般的厚妝,另外半邊臉保持素顏狀態者亦有之。

更有甚者,將自己的整張臉畫得花花綠綠的,馬戲團的小丑見了都要自愧不如。

不僅僅是妝容,他們的著裝也很奇怪。

男穿女裝、女穿男裝、只穿半邊的袖子、裸露上身、只穿兜襠布……這樣的穿扮,縱使是放到歌舞伎的舞臺上都顯得太過浮誇了。

不管是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這都像是精神病院的圍牆塌了、裡頭的病人逃了出來。

這夥奇形怪狀的“精神病人”就這麼排成一條長龍——約莫百八十號人——一邊跳舞,一邊前進,從青登等人的眼皮底子下穿行而過。

跳得渾然忘我,狀甚狂亂。

他們那唯一的一句歌詞:“這樣不好嗎~~”,響遍宿場內外。

越來越多的新選組將士因注意到戶外的古怪動靜而從窗後探出身來,朝底下的奇葩舞隊投去好奇、疑惑的視線。

山南敬助眨了眨眼:

“這是……傾奇者們的大遊行嗎?”

土方歲三撇了撇嘴:

“這都什麼年頭了?京畿還有傾奇者?”

近藤勇接話道:

“這會不會是在搞什麼慶典呢?”

土方歲三嗤笑一聲:

“向來眼高於頂、自認高雅的京畿人所舉行的慶典,竟然就是穿著奇裝異服、畫著連妖鬼都相形見拙的妝容、跳著怪誕的舞蹈嗎?”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舞蹈遊行”,青登也甚感好奇。

為了解除困惑,他喚來問屋場的工作人員。

聞訊趕來的是大津宿的問屋——一個年逾花甲的老頭。

【注·問屋:問屋場的總負責人】

“問屋先生,這副光景是怎麼一回事?這是你們京畿人所特有的慶典活動嗎?挺別緻的呀……”

說著,青登倚著窗框,朝窗外的還未走遠的“舞者”們努了努嘴。

他的問話聲剛落,問屋便立即面露苦澀的表情,“唉”地長嘆了一口氣:

“哎呀,諸位大人,你們有所不知吶!這才不是咱們的慶典!誰家的慶典會搞成這副德性啊?”

在聽見問屋那標準至極的京言葉時,青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身子抖了三抖——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消解掉和宮的貼身侍女們所帶給他的心理陰影。

每當聽見京言葉,和宮身邊的那幾個八婆的臭臉就會在其腦海中浮現。

問屋在又長嘆了一口氣後,幽幽地解釋道:

“雖然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的,但是我敢肯定:這出鬧劇是先從咱東海道開始的.”

“男女老幼不問身份年齡,一邊唱著‘這樣不好嗎’,一邊手舞足蹈地走在街上.”

“若只是跳舞唱歌的話,那也就罷了.”

“可他們經常強闖地主富商家中強索酒食,擾亂公眾秩序.”

“我聽說前陣子就有一富戶的家被這幫傢伙給洗劫了.”

“可怕得很吶……”

“我聽說這歌舞是用來宣洩對幕府統治的不滿的.”

“京畿人普遍很討厭開放國門、允許西夷來訪的幕府,但是又沒法光明正大地表達意見,於是就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唔!”

話說到這時,問屋才總算是反應過來並抬手緊捂住嘴巴。

一時之間,尷尬的空氣瀰漫房間。

在作為幕軍序列之一的新選組的一眾長官面前指責幕府……這樣的行為,可謂是“作死”一詞的最佳詮釋。

土方歲三等人忍不住地朝問屋投去意味深長的視線。

青登笑了笑,解圍道:

“問屋先生,毋需緊張,感謝你的解釋,辛苦伱了,你先下去吧.”

“是、是!小的先告退了!”

問屋俯下腰、低下頭,以三指支地,畢恭畢敬地向青登等人行了一禮,然後逃也似的離開房間。

待問屋離去後,青登側過腦袋,重新注視窗外的舞隊。

這個時候,那光怪陸離的歌舞長龍僅剩一小截尾巴還露在青登的視界內。

“這樣不好嗎~~”的單調歌聲逐漸遠去。

舉目望去,映入青登眼簾的僅剩漸行漸遠的背影。

土方歲三抱著雙臂,站到青登的身旁。

“以荒誕的歌舞來宣洩對幕府統治的不滿嗎……橘,京畿這邊的狀況,比我們預想中的還要糟糕呢.”

山南敬助接過話頭:

“民心不在我們這兒啊……”

青登平靜一笑:

“這都是我們一早就預料到的事情,不是嗎?”

興許是地域性格使然吧,以“王土領民”自居、心理優越感爆棚的京畿士民,普遍持有相當保守的政治思想。

不論是朝廷的公卿,還是一般的老百姓,都視西洋人為骯髒的豬狗。

因此,他們自然很討厭向西方諸國卑躬屈膝,容許西夷踏上國土的幕府。

“對於京畿的民心向背,我早有心理準備.”

說到這,青登一轉話鋒,眼神和語氣都變得凌厲了起來。

“我比較在意的是:這歌舞以及因這歌舞而衍生出來的暴亂,究竟是民眾自發的,還是有幕後勢力在暗中推動……”

在青登始終沒有忘記——京畿乃是法誅黨的大本營、活動中心。

土方歲三等人面面相覷,他們都在彼此的臉上發現肅穆的神情。

少頃,青登做了個深呼吸,然後轉身坐回到房間的正中央。

“好了,來談回正事吧.”

眾人重新圍坐成一個圈兒。

“明日時,我們將正式進駐京都.”

“我們的軍容、軍紀須多加註意,向所有將士重申一遍‘新選組法度’裡的第四條規令,絕不可騷擾京都的老百姓們.”

“此外,切勿不可被京都的花花世界給迷亂了神智.”

“直到安定下來為止,像島原這樣的風月場所,都不可擅自靠近.”

說罷,青登有意地掃了眼土方歲三。

土方歲三的嘴角微微抽動。

“……知道了,截止到安定下來為止,我都會拼命強忍的.”

江戶的吉原、京都的島原、大坂的新町——江戶時代的三大花街。

其中,就數島原的歷史最為悠久,它是日本最早的具有一定規模的妓院區。

就跟吉原一樣,島原是京都唯一的官許妓院區。

雖然人們總是島原島原地叫著,但它的真名根本就不是島原。

它的正式名稱叫做“西新屋敷”,因區域形狀與島原城相近,且搬遷後的混亂狀態類似“島原之亂”,故俗稱“島原”。

【注·島原之亂:九州島原半島和天草島農民與天主教徒反對幕藩封建壓迫和宗教迫害的大起義,又稱“天草起義”。

爆發於寬永十四年(1637),次年失敗。

雖然土方歲三給予了口頭上的保證,但青登還是不由自主地朝他投去狐疑的視線。

說起京都,就不得不談及京都的女人。

京都有著跟江戶截然不同的文化氛圍。

舉個形象的例子……

江戶就像一個暴發戶,而京都是一個家世顯赫的千金大小姐。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京都乃歷史悠久的千年古都,反觀江戶……它在德川家康移封關東之前,就一貧窮的鄉村。

暴發戶再怎麼用心裝扮,身上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輕薄感。

受這樣的文化氛圍的影響,京都女人的穿扮很有韻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致。

此外,京都女人的口音也是一個加分項。

京言葉的敬語雖很發達,聽起來很累,但其腔調聽起來軟軟的。

饒是對京言葉有著很深的心理陰影的青登,也不得不承認:講京言葉的女人,很引人生憐。

當然,京都女人之所以那麼令人神往,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還是出在地域加成上。

京都是尊貴的王土,京都人都很高傲——這是江戶時代的日本人的普遍認知。

所以在跟京都女人談情時,會有一種“癩蛤蟆吃上天鵝肉”、“哥布林抓到女騎士”的爽快感。

不過,這些事情都跟青登沒有關係——縱使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在佐那子、木下舞和總司的眼皮底子下去體會京都女人的美好。

風流成性的土方歲三在別有韻味的京都女人面前,真的能把持住自己嗎?

土方歲三注意到了青登的視線。

他立即沒好氣地說道:

“喂,橘,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嗎?而且,你也別隻盯著我啊,永倉和原田不也很風流嗎?”

青登淡淡地回覆道:

“你以為永倉和原田會迷上男女之事,都是因為誰啊?”

“……”

土方歲三不發一言,心虛地別開視線。

永倉新八出身自蝦夷地的松前藩,原田左之助出身自四國島的伊予松山藩——說得難聽一點,他們倆都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在來江戶打拼後,他們倆遠遠地望見燈火通明的熱鬧吉原時,心中湧現出來的感情不是衝動,而是畏懼——直到土方歲三手把手地帶他們倆去尋歡……

對土方歲三而言,吉原、江戶的各座岡場所,真的是比他老家還熟悉。

在他的悉心引導下,永倉新八和原田左之助——這對本來連吉原的具體位置都搞不清楚的小白,迅速地蛻變成無比老道的大鏢客。

久而久之,“土、永、原這哥仨勾肩搭背地奔赴吉原”——這都快成試衛館的經典畫面了。

土方歲三還曾誘導過齋藤一、藤堂平助和山南敬助。

幸而這三人並不喜歡風月場地,所以才免遭禍害。

為了掩飾尷尬,土方歲三清了清嗓子,生硬地轉換話題:

“橘,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我的心裡還是很有數的。

即使是我,也不會在當前這種諸事尚未明朗的情況下去肆無忌憚地尋歡.”

“那我就期待你的表現了.”

說罷,青登揚起目光,環視四周。

“你們有什麼想說、想補充的嗎?”

眾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既然沒有什麼想說的,那就散會吧。

今晚都早些休息,明日應該會很忙碌.”

……

……

翌日——

文久三年(1863),2月18日——

天剛拂曉,新選組便全軍開拔,啟程前往京都。

大津宿距離京都很近,腳程夠快的話,僅用半日不到的時間便能抵達京都。

今天將是新選組正式進駐京都的日子,如此重要的時日,再怎麼嚴肅對待也不為過。

為了能給以會津藩為首的盟友們、京都的父老鄉親們一個良好的印象,包括青登在內的全體將士都在昨夜洗了澡,並於今日梳整好頭髮,換上他們目前所擁有的最好的衣裳。

有道是: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次——鎧甲亦然。

在此前的出征儀式上體驗了一把頂盔貫甲的感覺後,青登像是覺醒了一樣,忽然驚覺:欸!穿鎧甲還蠻帥的耶!

沒辦法,少年郎就是喜歡舞刀弄槍、披袍擐甲。

因此,青登毫不猶豫、不辭辛苦、迫不及待地在今日穿上他那青白色相間的華麗戰甲。

時間流逝……

當太陽即將攀上天穹的至高點時,青登的眸光倏地一凝——

只見前方的地平線上似有影影綽綽的、有如雜草般的影子在微微晃動。

一旁的總司馬上警戒起來。

“嗯?橘君,有情況!”

“總司,別緊張.”

青登微微一笑。

“是友軍!”

憑著天賦“火眼金睛+5”所賦予的良好目力,青登清楚地望見:那些“雜草”的真身,其實是一個個全副武裝計程車兵!

士兵們排列成緊密整齊的軍陣,十數杆繡有三葉葵的大旗高高地矗立在陣中,迎風舒展。

德川氏出自三河的松平氏。

德川家康建立江戶幕府並大封親族後,除了本家以及尾張、水戶、紀伊這三戶分家可保留“德川”的姓氏之外,其餘分家則都姓“松平”。

因為出自同門,所以不論是德川還是松平,二者所使用的家紋都是三葉葵。

為作區別,不同家族的三葉葵的紋路會略有不同。

青登一眼就認出:那是會津藩的葵紋!

這時,前軍的清河八郎小跑著趕了過來,高聲道:

“橘大人,前方是會津侯的軍隊!他們是前來迎接我們的!”

青登輕輕頷首。

“嗯,我看見了。

命令全軍停止前進.”

說罷,他輕磕牛腹,蘿蔔“哞哞”地馱載著他越過中軍,奔向軍列的最前頭。

同一時間,他望見對面的會津軍的陣列之中,亦有一名身穿威武戰鎧的年輕人策馬而出。

他穿著以黑色為主、橙色和白色作點綴的具裝鎧甲,頭戴折烏帽,腰掛精美的太刀,身披瀟灑的陣羽織。

正是京都守護職、會津藩的當代家主:松平容保。

龍膽葉與會氏葵紋——相對而立的兩面大旗,在和風的吹刮下,獵獵響動。

向著彼此迎去的二人在行進到10步上下的間距後,不約而同地勒緊手中的韁繩,然後翻身下馬(牛),改以徒步的形式走向對方。

很快,青登和松平容保面面相對,近在眉睫之內。

松平容保勾起嘴角,微笑道:

“橘大人,可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

青登同樣展露微笑:

“會津侯,好久不見了.”

松平容保聞言,愣了一愣,隨後面露感慨之色。

“是啊,確實是好久未見了……上次相見時,你還只是一名普通的武士。

而現在,你已是為幕府鎮守西疆的大將!”

“哈哈,你過獎了.”

二人的上次相見,還得追溯回3年前的由會津藩舉辦的劍術大賽。

是時,奪得冠軍的青登在接受嘉獎時,首次接觸松平容保。

時過境遷,當年地位天差地別的二人,現在已成平起平坐的當世英傑。

3年未見,松平容保的面容多了幾分成熟,同時也多了幾分滄桑。

但是,從大體上看,他的外表還是很年輕的,畢竟他今年也才27歲。

京畿鎮撫使與京都守護職——他們一個21歲,一個27歲。

京畿的未來就將交付在這兩位僅20來歲的年輕人的手上。

“橘大人,請跟上,我們已為你們準備了盛大的接風宴.”

“哈哈哈,那我就滿心期待你們的宴席了.”

青登和松平容保重新上馬(牛),並肩同行。

新選組和會津軍緊跟在他們的身後,齊頭並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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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樣不好嗎?”的歌舞是史實,經常出現在幕末題材的作品。

比如電影《燃燒吧!劍》、遊戲《如龍·維新·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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