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城主與猩紅之母
第109章 城主與猩紅之母
山桑古城。
“周壯士！”
“您終於回來了！”
“我們還以為您出了什麼意外！”
賙濟剛走進城就被幾個軍官認了出來，臥牛山地區總共就這麼點大，人口最多時也不過十餘萬人，而作為當地最知名的豪俠，即使是在山桑城也有不小名氣。
賙濟只覺城鎮死氣沉沉，街道佈滿了枯藤和雜草，各種雜物垃圾似乎數月沒有清理過了。
每個將士看起來都非常疲憊，城中平民更是骨瘦如柴，目光近乎呆滯麻木，一種壓抑乃至詭異的氛圍瀰漫在了這座城市之中。
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一時又說不上哪裡出了問題。
“周大哥！”
這時一位將領打扮的年輕漢子走過來，看起來三十幾歲、實際年齡肯定還要更小一些，他穿著一件磨損嚴重的盔甲，腰間懸掛著一把環首刀，因為激動而兩眼泛紅。
馮義。
山桑城的守將之一。
與賙濟有著過命的交情。
“太好了，我就知道兄長武藝高強，豈會輕易喪命於城外異族之手，只是你的左臂……”
“我嘗試刺殺龍蜥人的首領，只可惜技不如人失敗了，現在能撿回一條性命已經十分幸運。”賙濟對自己的經歷一語帶過，“這段時間城中情況如何？”
馮義嘆息道：“因為異族三天兩頭騷擾，全城將士已經十分疲憊，城中的糧草也近乎耗盡，而城主正在準備舉行大型的猩紅祭典……”
“你說什麼？猩紅祭典？”
城主王志近十年以來沉迷妖法邪術，其中有不少特殊手段或陣法造物，每月都需要消耗人畜鮮血、甚至是活人祭祀才能維持。
雖然這些手段大多非常殘忍，但是過去絕大多數被活祭的人，本身也是作奸犯科的罪犯，即使用刑太重卻也還算能接受。
為什麼要在這時搞什麼祭典？現在可還沒到祭祀的時候！
馮義則臉色難看解釋說：“城主為了獲得足以與異族抗衡的力量，他從全城選出了一百名孩童用於獻祭猩紅之母。”
賙濟大怒：“王志他瘋了嗎？！”
難怪從回來以後就覺得不太對勁。
他終於反應過來了，原來是孩子都不見了。
馮義慌忙道：“兄長慎言！”
賙濟怒不可遏：“慎言？他這些年來為了修煉邪法，本就愈發變本加厲，如今連孩子都不放過，此等行為與畜生有什麼區別？”
馮義嘆息到：“雖然城主大人的做法過於極端，但如今全城面臨局面極其艱難，如果再不能破局只怕所有人都會餓死……”
“如果苟活必須以孩童作為代價，大丈夫何惜一死！”
賙濟直接轉身：“我要見王志！”
馮義勸阻道：“周兄，不要幹傻事，城主這兩年性情越來越古怪，你不僅不可能說服他、甚至可能會激怒他。”
“那又如何？若對此視而不見，我簡直愧對義父的教誨！”
賙濟此番提前進城本就是想做一做努力，如果能不使用暴力、不依靠流血犧牲，以和平方式說服城主，最終兵不血刃攜城歸順杭羽，這毫無疑問是最理想的結果。
換句話說。
不管有沒有出這檔子事。
賙濟都會想辦法與王志見一面以試探態度，
王志為了修煉邪功秘法，平日裡總是深居簡出，也不知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
當然了。
與王志見面之前。
賙濟也沒有忘記玩家。
他將有關杭羽領主大人的事情都告訴了馮義，讓他儘快做出安排將十二名天災軍士兵接進來，假如自己交涉失敗、甚至沒能回來的話，這十二名天災軍士兵可以成為內應，幫助杭羽大人以武力手段奪取這座城市。
做好了詳細安排以後。
賙濟直接來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是由過去縣衙改造而成，佔地南北長一百多丈，東西寬五十丈，有房屋四十餘間，均上蓋瓦頂，屋脊飾以獸陶構件，四周有數米高的圍牆。
此刻整個城主府都籠罩著一層紅色薄霧，從外面沒有辦法看清楚裡面的情況，賙濟經過一番思考，他也沒有選擇通報，直接翻牆進入了其中。
城主府中央有一個被擴建出來的大型院落。
只見一枚雞蛋大小的結晶漂浮在中央的祭壇之上。
此物就是山桑縣孕育出來的氣運神石，它不僅能在山桑縣附近形成屏障、阻擋深淵噩夢的侵蝕，同時也有聚集天地靈氣的作用。
整個祭壇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賙濟儘管肉眼看不到，卻能感覺到以祭壇為中心，某種隱秘陰暗的陣法覆蓋了整個院落，而就在這個範圍內擺放著上百口類似大缸的東西。
賙濟走近一看眥目欲裂。
缸裡放的赫然是一個個幼童。
雖然看起來大多還有氣息，但是已經陷入昏迷奄奄一息，有某種力量在不斷汲取孩子體內的生機與靈魂，最多一兩天內他們必死無疑。
賙濟果斷回頭並拔出戰刀，高亢的猛虎咆哮炸響，一道燃燒的虎形刀氣，轟擊在了前方的祭壇之上，強大的力量瞬間將祭壇毀去一角。
祭壇受損。
大地震動。
陣法被終止了。
這自然會引起關注。
時近二十個體型魁梧、戴著面具的守衛聞聲而至。
這些城主府守衛都是城主用不知名手段培養出來的心腹親兵，雖然都是啞巴不會說話，但是實力相當強大，更對城主忠心耿耿說一不二。
賙濟面對包圍非但不懼、反而舉起刀大聲喊道：“王志老兒滾出來！”
“好大的膽子！”
一位紅衣人從親兵中從中走出，這傢伙今年至少七十歲，可看起來比周濟還年輕，只是氣質上會給人一種陰鷙冷酷的感覺，正是原山桑縣尉、現在的城主王志。
“賙濟伱竟敢壞我大事！”
“王志，你曾經也是一個忠義的好漢，為何要墮落至此、做出這種齷齪之事！”
王志淡淡地說：“匹夫，你懂什麼，只有召喚更多猩紅之母的力量才能保護這座城市，與所有人死光血脈滅絕相比、付出這點代價又算得了什麼。”
賙濟怒斥：“不要自欺欺人了，與其說是想帶領百姓活下去，倒不如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與野心，現在的你根本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
王志卻是突然大笑起來，笑聲異常的刺耳與瘋狂。
賙濟問：“你在笑什麼？”
“當然是笑你愚蠢，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畫腳？不過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始終都只是為了我自己！”
王志表情越發癲狂：“這座城市的每一個人都不過是圈養的豬羊，這些人存在的唯一意義便是用來取悅猩紅之母，就算是你也不例外！”
無可救藥！
這傢伙已經徹底瘋了！
賙濟面色一沉，他已經意識到，王志的心智已經徹底腐化墮落，此時此刻已經變成一個不擇手段、唯利是圖的怪物！
這種情況之下談判已經沒有了意義。
王志不可能會乖乖交出這座城市，可如果能接著此次機會將其斬殺，領主大人就能趁機進入這個區域，成為這個地方的新領袖。
“老賊受死！”
賙濟選擇先下手為強，直接凝聚火焰氣息於刀刃之上，一招烈虎就向王志身上招呼過去，結果就在這時四五個親兵衝上來用身體擋住了這一擊，
其他十幾個親兵也迅速揮舞兵器殺上來。
賙濟此刻也顧不得這麼多，他施展猛虎刀法與這些士兵站在一起，雖然這些士兵的實力不弱，但是也沒有強到無法應對的程度。
一番激烈拼殺之後。
賙濟儘管負傷十餘處卻是成功將近二十個親兵全部砍倒了。
讓賙濟感到困惑的是，從始至終王志都在看戲，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忠心耿耿的二十個親衛全部死在賙濟手下，這不得不說十分的詭異。
王志冷冷一笑，“你變弱了！”
賙濟沉聲說：“殺你足夠！”
“呵呵，你對外神的力量一無所知，也罷，今天就讓你好好見識見識吧！”
王志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塊暗紅色的骨頭，這塊骨頭乍看來沒什麼特別的，像是某個生物的頭蓋骨碎片，可如果仔細感知就會發現從這塊神秘骨骼中流露出一絲強大的壓迫感。
說話之間。
王志舉起這塊頭蓋骨發動了某種邪術。
現場二十具親兵屍體發生了變化，渾身血肉以極快速度迅速萎縮消失，大團大團猩紅氣息從中蒸發出來，最終迅速彙集在王志面前變成四個血色巨人。
每個巨人都有四米左右身高，由粘稠如蠟一般的血肉構成，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氣味！
它們的樣子極其猙獰，四肢粗壯，肌肉壯碩，宛如健身教練般的身材，只是脖子上面長著五個不規則的腦袋，每個腦袋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
賙濟從來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手段。
如此看來王志身邊的親兵根本不是活人，應該也是邪術創造出來的傀儡，用普通的手段很難將其殺死，所以王志才會表現的毫不在乎。
不等思考。
四頭血巨人率先進攻。
看起來很笨拙，實際速度奇快。
它們可以操縱手臂擬化成具有恐怖殺傷能力的武器，比如說大錘、大斧、利刃等！
哪怕是以賙濟的身手面對圍攻也是十分狼狽，他險之又險躲開十幾次攻擊之後，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破綻，揮刀砍在一個巨人的身上。
刀刃輕易穿體而過。
猶如斬在一團水上。
巨人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反手一錘就將他轟到了牆壁之上。
賙濟直介面吐鮮血，只覺肋骨開裂、五臟受損，某種汙穢邪惡的能量，更是對身體造成侵蝕，幸好穿著天災軍送的綠色品質盔甲，否則就憑這一擊他就已經站不起來了。
“我的攻擊沒有用……”
賙濟看向剛才被自己砍到的巨人。
只見身上的巨大切口已經基本癒合了。
這說明這些血巨人不吃物理傷害、只能用能量或法術攻擊。
賙濟此刻消耗已經不小、再加上受傷的關係，如果繼續糾纏下去必敗無疑，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他佯攻血巨人然後改變方向，猛地向王志的方向殺去。
王志早就做好了準備。
凝聚出了一個血紅色的護盾。
賙濟連續劈了兩刀，沒能對護盾造成傷害。
這時四個血巨人又有動作，每一個血巨人雙手都釋放出幾十根觸手，從各個方向快速的襲出，賙濟勉強斬斷幾根，緊接著就被纏繞束縛住了。
“到此為止了！”
王志走上前伸手放在動彈不得的賙濟身上，只見一股鮮血迅速湧動蔓延全身，最終化作血蠟般的物質，將賙濟的身體完完整整的封印了起來。
“呵呵呵，雖然是個不自量力的蠢貨，但倒也不失為一個優質的祭品！”
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
賙濟完敗！
…………
洛水大本營。
“賙濟還是太魯莽了啊！”
“不幸中的萬幸是，王志並沒有立刻殺他，或許接下來還有的救。”
杭羽看完了全過程陷入了思考，若說在此之前他還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已經可以肯定。
王志儘管沒有向裴元紹、馬元義一樣被深淵意志扭曲魔化成恐怖的怪物，但他同樣已經受到了來自深淵勢力的影響，而影響他的應該就是不知從何處獲得的那塊頭蓋骨。
深淵是一個非常複雜龐大、難以名狀的概念。
雖然絕大多數汙染源都是深淵的無上意志直接形成的，但是也有很多特殊的汙染源來自於一些深淵邪神或者更加不可名狀的禁忌存在。
這些存在通常是從一個個深淵位面噩夢中孵化出來的終極存在，已經擁有了神性源質、位格極高，所以不僅可以脫離所誕生的位面夢境，還能對其他位面的夢境造成影響。
王志所提到的猩紅之母應該是某一個深淵邪神。
當然，憑王志這樣的螻蟻，不太可能直接接觸到邪神級的存在，他的知識並不直接來自猩紅之母、而是來自手中這塊頭蓋骨。
如果杭羽沒有猜錯的話。
這塊頭蓋骨應該是猩紅之母的某個強大眷族或子嗣遺留的殘骸，這塊殘骸在深淵降臨的初期從外界墜落在了深淵三國位面，最終因為機緣巧合被王志獲得，從此以後就對王志施加影響。
類似這樣的特殊汙染物。
其實在深淵裡也並不非常罕見。
王志從頭蓋骨中獲得了大量知識甚至是力量，也獲得了祭祀與溝通猩紅之母的方法，但是這種影響與賜予是充滿惡意的！
根據杭羽對深淵的瞭解。
這個頭蓋骨儘管只是某些邪神眷屬或者子嗣的殘骸，卻依然有著強大的能力，它一步步侵蝕王志，大機率是想將王志培養成自己復活的軀殼。
最近出遠門了，後天回家，故這一兩天更新稍微有點不穩，我會盡量保持每天八千左右的正常更新，但就算再忙也會有四千字絕對不會斷更的，最遲後天週日就會恢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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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