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運1號海試取得圓滿成功!

空載情況下,甚至能跑出25節(/h)的誇張航速,可見動力系統是完全合格夠用的。

而山東半島那邊,礦商聯盟的礦商們,一邊讓礦工們大力的開採出鐵礦、煤礦、石灰、金礦等礦石,一邊組織招募了大批人手,正在修建多條的道路,並在來州、登州、威海衛、靈山衛(青島)、安東、日照這些靠海之地,修建了足足六座的港口,哪怕還沒有完工,但大部分都能靠港使用。

主要的目的,就是繞開漕運限制,透過海運,源源不斷的把礦石運到海港城。

現在海運1號下水了,動力測試證明沒問題,故而海試只進行兩天,便徑直北上,跑去山東裝運礦石了。

接下來造船廠也會開足馬力,爭取以每月至少下水一艘的速度,至少建造一百艘的海運系列貨船,打造一支龐大的貨運船隊。

又以海港城到山東諸港口的距離,從300~1000公里不等,海運系列貨船來回的跑一趟,算上裝貨卸貨的時間,最多隻要一週。

每年至少能跑五十趟。

即至少帶來5萬噸的礦產資源。

再乘以上百艘的貨船數量,一年就是500多萬噸的貨運量,可大大緩解許家莊原材料不足的困境。

……

情報部,還是上次的那間辦公室。

“章大人,在下已經想好了,願意加入許家莊,願為許家莊赴湯蹈火,渾身碎骨也再所不惜!”

鄭彩跪在了水泥地面上,發出他的效忠誓言。

他考慮好了,就在海運1號狂飆出高速的那一刻,他的忠心就屬於了許家莊,現在就是別人阻止和強迫他不要加入,他也不會答應了。

許家莊,他加入定了,誰都不能阻擋!

“不錯,是個識時務之人,你起來吧。”

章國巖點頭,很滿意他的轉變,接受了他效忠許家莊的申請,隨後他又從抽屜裡拿出一份資料,說了下福建鄭芝龍的最新動態。

為了給兄弟鄭芝虎報仇的鄭芝龍,還是做出了北上攻打海港城的決定!

打算親率大船一百艘,攜帶大小火炮超千門,要把海港城轟成廢墟!

只不過征討艦隊還在準備階段。

又或許是在瞭解到許家莊的強大之後,鄭氏集團內部,也開始出現一些反對的聲音,尤其是鄭家火器軍五百多的殘兵敗將,狼狽逃回福建後,極力渲染許家軍的強大,如同神魔般不可戰勝,再去找許家莊的麻煩,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

這些殘兵敗將,在鄭氏集團內部,造成了不小的影響,讓原本上下一心、失志報仇的團結氛圍,一下變的雜音眾多,動搖者甚眾。

更有甚者,說鄭家就不該接受江南勳貴的僱傭,派出火器軍跟許家軍打仗,雙方原本沒有任何矛盾,甚至還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若不是鄭家火器軍主動進攻許家軍,也不會損失如此慘重,還搭上了主將的性命。

早知如此,就不該派火器軍前去摻和!

而許家軍只是正當防衛,你都派大軍前去攻打了,難道許家軍還不能反擊麼?

鄭芝虎不幸戰死,只能怪他運氣不好,而戰場之上的廝殺,贏了狂歡,輸了倒下,十分公平,怎麼就結下死仇了呢?以這作為報仇理由,著實是過於牽強,頂多作為開戰的藉口。

只是打仗是會死人的!為了你鄭芝龍的個人私仇,去招惹一個同樣強大的敵人,要用鄭氏族人的性命,滿足首領個人的目的,這顯然是難以服眾的。

面對這些的質疑之聲,鄭芝龍只得換個理由道:“許家莊正在大建港口,大造海船,也欲在海上發展,爭奪我鄭氏的地盤和空間,若不及時摧毀,待其發展起來,鄭家又多一大敵矣,再看看許家莊對付江南士紳的手段,若是用在我們身上,這片遼闊海疆,會有我們鄭家的生存之地麼?”

許家莊威脅論!

鄭芝龍的戰略眼光是很不錯的,一眼就看出了許家莊的潛在威脅,若現在不趁著許家莊艦隊,尚且弱小,來個先下手為強,等許家莊的海軍艦隊打造出來了,再裝備那些犀利的快槍快炮,一旦跟鄭家艦隊爆發衝突,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打了個哆嗦。

所有的鄭家高層,都忍不住打個哆嗦,不敢想象下去。

支援攻打海港城的意見,一下變成了多數。

但還是無法形成壓倒性的多數,反對者依然很多。

因為鄭氏集團面對的威脅巨大的敵人,不是隻有許家莊一個。

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艦隊一直在襲擾東南沿海,妄圖攻佔大明的一處地盤,再直接從茶葉、絲綢、瓷器等原產地購買這些貨物,從而結束鄭氏集團這個二道販的價格盤剝。

另外荷蘭東印度公司還扶持起了南海巨寇劉香老,雖然實力較弱,但也有大小船隻數百,每年都向鄭氏集團發起襲擾,規模一年比一年浩大,嚴重破壞鄭氏集團的海上秩序,損失十分慘重,已經到了無法容忍,必須發起一場決戰的程度。

許家莊固然是個威脅,但對比荷蘭東印度公司與劉香老的聯合艦隊,還是後者的威脅更大,且近在眼前。

現在南邊的威脅沒有消滅,又增加許家莊這個對手,兩面樹敵,何其不智?

而且把主力大船與炮船,全部調去進攻許家莊海港城,福建的泉州港大本營,只剩中小船隻,萬一荷蘭東印度公司與劉香老得到訊息,趁虛而入,屆時又該如何應對?

情報資訊聽到這裡。

鄭彩便一臉篤定的道:“章大人,鄭芝龍斷不會率艦隊來找許家莊的麻煩了,我對此人性格十分了解,鄭芝龍一向小心謹慎,絕不做無把握之事,若是前些年他願意冒一些險,但自去年開始,他在老家安海鎮置豪宅建園林,納美妾買土地,一心求穩享樂,已無雄心大志,更不可能做出孤注一擲的事情,海港城已然無憂矣。”

“言之有理。”

章國巖點點頭,這鄭彩是個聰明人,他的分析,跟情報部門的精英情報分析員們的結論一樣:鄭氏集團面臨的海上威脅並不少,遠未到海上無敵的程度,他們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避免兩面樹敵,先解決南邊的威脅再說。

“章大人,這場危機固然消弭,但雙方矛盾還在,小人願意居中說和,化解許家莊與鄭家之間的恩怨,建立合作互惠的關係,為許家莊爭取更多的發展時間……”

鄭彩主動請纓,希望為許家莊效力辦事,他如此年輕,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怎麼可能願意一直待在戰俘營?

“你有這個心思很不錯,這樣,我會派人對你進行一些培訓,讓你成為一名合格的線人,然後送你回福建,作為對鄭家示好的誠意,並主動提出合作,以後互不侵犯,我想,看到許家莊的這些誠意後,鄭芝龍得到了一個緩和之臺階,報仇之事,他大機率不會再提了,至少短期內不會採取敵視許家莊的行動。”章國巖道。

“大人,在下還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鄭彩卻眼珠子一轉,放出精芒的道:“若是許家莊願意把海運1號,借給在下一用,我帶著這艘船,還有那一千三百多的鄭家火器軍俘虜,一同返回泉州,讓鄭芝龍等人,看到鄭家與許家莊在造船上的巨大差距,定會驚駭不已,受到巨大震懾,屆時再提出合作、互不侵犯,才會起到最好之效果,鄭家上下,定然不敢再有絲毫的輕視和敵對。”

“把海運1號借給你用?”

章國巖眼睛微眯,感到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海運1號已經出發去山東運礦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怕借不了你了。”

“大人,只是借幾天而已,等我到了泉州,船馬上會開回來的。”鄭彩只得道。

“不行,許家莊極度缺礦,這件事更重要,你不要再想了!”章國巖擺手。

“這……”

鄭彩失落的低下頭,想到一個事情又道:“章大人,船借不了就算了,但那一千三百多的鄭家火器軍俘虜,我能不能把我們帶走?這些人對我很重要,若能全部收為部下,到了福建之後,我有了這些人手,定能為許家莊做出更多的事情!”

“可以,那些俘虜想跟你走的都可以走,不過如果他們當中有人不願意回去的話,你不能強求。”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鄭彩感激涕零,太好了!許家莊對他還是不錯的,只要有了這一千三百多人作為部下班底,將來未必不能成為第二個鄭芝龍,此刻他因為過於的興奮激動,以致於完全忽略了章國巖話裡的後半段。

……

三天後。

別人需要五天時間才能完成的線人培訓,鄭彩只用三天就完成了。

然後迫不及待的來到海邊港口,看到那上百艘的捕魚船隊,都滿載魚獲歸來,緩緩的靠上碼頭之後——現在海港城的捕魚船隊中,那二十艘的電動漁船,在數量上沒有發生變化,但新增的八十多艘普通木製漁船,全都是海港城造船廠建造出來的一百噸級漁船,跟古代漁船的最大不同之處,就是尾部裝了臺20馬力的低油耗柴油機(最大速度8節),船艙內有個30立方米容量的塑膠魚箱,再加上一套低功率的增氧裝置,就能確保大部分的魚獲活著抵達岸邊。

至於捕魚的主力,依然是那二十艘的電動漁船,這八十多艘的木船,起到了隨行倉庫的作用,不具有捕魚的能力。

如此,電動漁船的捕魚能力,被最大化的發揮了出來,現在每次出海,都可獲得以前三四倍的魚獲。

而電動漁船上的船員,全都是海港城的本地人員。

普通漁船上的船員,以鄭家火器軍被俘的水手居多。

所以等這些普通漁船靠岸後,鄭彩便登上了船,找到那些熟悉的舊部,開口就是拉攏,要帶他們一起回福建,回到大家的老家。

鄭彩本以為自己的招攬,肯定會極其順利,因為沒人不想回到家人的身邊,沒人願意在外漂泊浪蕩,受到白眼和欺壓。

然而他得到的反饋,卻是讓他大吃一驚。

“我不回去了,現在我每個月能賺30多塊銀元,收入是以前的十倍!而且幹滿兩年就能獲得許家莊戶籍,還能把家人接過來享福,我為什麼要回福建?”

“這裡比福建好太多了,回去也只是個苦力水手,船長、掌舵、管賬、老船手,誰都能騎在頭上剝削我們,我覺得這裡挺好的。”

“我也不回去了,聽說海運型貨船要造很多艘,但水手眼中不足,我肯定有機會登上海運1號那樣的大船,到這種大船快船上工作。”這位水手滿是憧憬的道。

“沒錯,留在這裡的機會太多了,而我們很有用,許家莊的人沒欺負過我們,反而對我們很好,而且這片大海,往後定是屬於許家莊的,最多隻要十年。”這位名叫施琅的十二歲少年道。

“彩少爺,要不你一個人先回去吧,幫我們報個平安,我們可能會過個兩三年,再自己開著船回福建,把家人們都接過來,沒錯我們是想回家,可這邊的機會,誰都不想放棄啊。”

“……”

鄭彩辛苦拉攏了一圈,費盡了口舌,最後願意跟他一起回福建,只有區區十幾個人——這些人因為各種原因實在放心不下家裡,不得不回去。

像是被澆了一大盆的涼水,鄭彩的心都要涼透了,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最後。

到七月底,他只能帶著十幾個人,騎著許家莊提供的快馬,踏上了返回福建的路途,劃時代意識的海運1號沒有借到,一千多的俘虜也沒帶回幾個,心中的美好意圖全部落空。

不過鄭彩不敢對許家莊有半點的不滿和怨恨,反而下定決定,一定要當好暗線,賣力的為許家莊效力,只要他幹得好,只要為許家莊做出重大的貢獻,他相信許家莊不會虧待自己。

他暗暗道:大船會有的,水手也會有的,這些東西早晚會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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