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獵殺時刻
第79章 獵殺時刻
陸凡離開宋修誠的住處，來到宿舍區，很容易就找到了秦羽的宿舍。
一排一號。
“咚咚咚。”
他敲了敲門。
“進來吧。”
聲音略有些虛，顯得中氣不足。
陸凡推開門，只見秦羽正坐在床上，運功療傷。
“好些了嗎？”
“嗯。”
秦羽微微點頭。
他的臉色依然很白，看起來很虛弱，緊皺著眉頭，似乎在承受某種痛苦。
傲氣也少了許多。
但眉眼之間的那份倔強，卻不見少。
“坐吧。”
“好。”
陸凡拿了把椅子，和秦羽面對面坐下，說明來意。
“我來找你，是想問問關於馬賊的事。”
“哦。”
秦羽眉頭擰得更緊了，“你真的要去？”
“當然要去。”
陸凡拿定了主意，就沒想過更改。
秦羽沉默了。
良久之後，他才抬起頭來，看向陸凡，“我勸你不要去。”
“為什麼？”
陸凡有些不解。
“伱會死的。”
秦羽指了指自己，“看看我的下場，你就知道了。而且，你的處境只會比我更艱難。”
“我跟你不一樣。”
陸凡輕輕搖頭，“你做不到的事，我未必就做不到。”
“嗯？”
秦羽愣了一下，眼中有了一絲憤怒，就連他蒼白的臉上，都多了幾分血色。
豈有此理！
他本就對陸凡不服氣，現在更是被激出了傲氣。
“行，你去。到時候可千萬不要後悔！”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陸凡能感受到對方的敵意，自然也沒好態度。
“哼！”
秦羽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我有幾個問題要跟你確認一下。”
陸凡想起了此次來的目的，問道：“你是怎麼暴露的？”
秦羽賭氣沒有說話。
“不想說就算了。”
陸凡起身要走。
“等等。”
秦羽瞪了陸凡一眼，“我還沒那麼小氣。”
“還說你不小氣？”
陸凡回瞪了他一眼，“上回輸給我，你記恨到現在吧？”
秦羽略顯尷尬，無言以對。
“好了，快說說吧。”
陸凡見好就收，又重新坐下來。
“是我太心急了。”
秦羽嘆道：“沒想到是馬賊給我的考驗，結果中了圈套。”
“哦。”
陸凡心中瞭然，果然馬賊不會輕易相信一個外人，就算打入他們內部，也會時不時的考驗你，稍有不慎，就會暴露。
“那你龍影衛的身份，馬賊知不知道？”
“他們不知道。”
秦羽如實說道：“對方以為我是彩雲城派去的人。”
“幾個當家之間的關係如何？”
陸凡接著問道。
“我去的時日尚短，又沒怎麼接觸幾個當家的，看不出來。”
秦羽搖了搖頭。
“哦。”
陸凡又問：“他們的裝備如何？平時的伙食怎樣？”
“裝備一般。”
秦羽想了想，說道：“只有少部分人配有弓箭，大部分都是用刀槍，還有幾人是用劍的，沒有盔甲，戰馬倒是有個幾百匹。”
“至於伙食，也很普通”
“跟咱龍影衛完全沒法相比，就算跟之前軍營的伙食相比，也強不了多少。”
“很多人都會偷偷溜出去，在外面打野味吃。”
稍微一頓，秦羽繼續說道：“據說那附近的野獸很少，都被他們嚇跑了。”
“好。”
陸凡又問了幾個問題，秦羽都很配合，如實作答。
“行了，你好好養傷吧。”
問完之後，陸凡起身告辭，“我走了。”
秦羽沒有說話，看著陸凡起身，又目送他離開，直到他快走出門口時，突然大聲喊道：“一定要活著回來！”
“會的。”
陸凡轉身，跟秦羽的目光對上，感受到了陣陣溫暖和善意。
還有那說不出口的敬意。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就是戰友。
平時或許有矛盾，但面對外敵時，就成了彼此之間的依靠。
那種可以將後背留給對方的信任，也是在一次次矛盾和衝突中建立起來的。
……
……
五天後。
十月三十號。
早上，陸凡從入定中醒來，開啟屬性面板。
姓名：陸凡
壽命：16/400
力量：
敏捷：
精神力：
體強：
修為：五品
功法：永珍鎮魔功第六重（1080/5000）
武技：六御神體功圓滿，千錘百煉功圓滿
可分配屬性點：
跟剛晉級五品時相比，一個多月的時間，陸凡早已將千錘百煉功，練至圓滿。
力量增加4點，體強增加8點。
其他屬性也各有增長。
如今他真正的實力，跟三品中階武者相當。
就算遇到三品高階武者，想要留住他也難。
馬賊中應該不可能有這樣的高手，那就沒有人能威脅到他。
陸凡對此次任務信心更足。
吃過早飯，他沒有去演武場，而是來到宋修誠的住處，敲了敲門。
“進來吧。”
“是。”
陸凡推門而入，只見宋修誠正站在門口等著他，手裡還拿著一張紙條。
“為了不引起懷疑，你去這個地方。”
宋修誠將紙條遞給陸凡，“那裡有你要的東西，你拿了東西之後，儘管出城，所有的痕跡，我自然會為你抹去。”
“是。”
陸凡接過紙條一看，上面寫著一個地址：花蘿巷二十三號。
“這個地方，是我們龍影衛的秘密據點。”
宋修誠說道：“住在裡面的人，是我們自己人，你去了之後，只要報上你的名字就行。”
“明白。”
陸凡將紙條收了起來。
“此次任務，除了我和統領大人，就只有秦羽和葉無塵知道。”
宋修誠說道：“還是由葉無塵跟你聯絡，你只要按照咱們事先約定好的方式，留下標記即可，葉無塵自然會找到你。”
“是。”
陸凡大聲應道。
“好了，去吧。”
宋修誠揮了揮手，“我給你兩個月時間，無論結果怎樣，期限一到，你就立刻回來。”
“是，隊長放心，兩個月足夠了。”
陸凡算了算時間，兩個月後正好過年了。
他可不想留在外面過年，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離開宋修誠的住處，陸凡悄悄離開軍營，就連蘇牧都沒告訴。
這次他沒辦法帶上蘇牧了。
只因這次任務太過兇險，不管帶上誰，都不如他自己好使。
就他自己的話，哪怕面對千軍萬馬，他也有能力脫身。
如今陸凡有這份自信。
離開軍營，走了沒多遠，陸凡停了下來。
四周都是荒野，沒有人煙，也沒有行人。
他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平民衣服，將軍服換下。
隨後他將軍服收起來，拿著離開。
半小時後，他找到了花蘿巷二十三號，確定沒人盯梢之後，敲了敲門。
門開了，現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
“我是陸凡。”
“進來吧。”
男子閃身，讓陸凡進了門，隨後將大門關上。
這是一處住宅，院子不大，只有三間平房。
一進門的房間很簡陋，一張破舊的茶桌，外加兩把椅子。
茶桌上的茶壺嘴碎了一塊。
幾個茶杯裡面都茶跡斑斑。
“這是你要的東西。”
男子沒有廢話，拿出了事先準備的東西。
正是陸凡之前提的那些。
“好。”
陸凡將換下的軍服交給男子，說道：“先放你這，等我回來取。”
“嗯。”
男子點點頭，接了過去。
陸凡開始清點東西，很快清點完畢。
他先拿起小刀，別在腰間。
火石揣進懷裡。
獵弓背起，箭袋掛在腰上。
水囊掛在另一邊腰間。
另有幾身換洗衣服，外加獸皮做的獵人服飾，放在一個單獨的包裹裡。
各種吃的，以及調料，放在另一個包裹中。
再加上兩口小鍋，一袋大米。
還有一塊銘牌。
東西齊了。
“我給你準備了一匹馬，就在外面。”
男子說道：“是普通的馬，不是軍馬，你一直騎著就行。”
“嗯。”
陸凡點點頭。
他確實需要一匹馬，要不然東西太多，不好帶。
翻看著手中的銘牌，他的身份又換了。
名字叫陸山，今年二十歲，奉義縣人。
陸凡稍微改變了一下相貌，顯得更成熟了一些。
精氣收斂，整個人都變得普通了。
照了照鏡子，他極為滿意。
“走吧。”
“嗯。”
兩人提著東西出了屋，來到院子。
一匹黑色的駿馬，正拴在那。
將鍋，弓箭，包裹，都掛在馬背上，陸凡牽著馬，向外走去。
男子提前開啟大門。
出門之後，陸凡翻身上馬，跟男子揮手作別。
“駕！”
馬鞭落下，黑馬疾馳而去，很快消失在男子的視線中。
……
……
三天後。
十一月三號。
臨近中午時，陸凡進入了彩雲城。
他騎馬走在街上，入眼的是一片繁華。
跟鎮南關相比，彩雲城要大得多，也更熱鬧。
尤其是中午，臨近吃飯的時候，人格外多。
陸凡稍作打聽，就找到了一家酒樓。
連續三天，他都在野外吃的。
今天他要吃頓好的，就當是犒勞自己了。
等過了彩雲城，他就要進山，再想找家酒樓，可就難了。
“籲！”
陸凡停在酒樓門前，抬頭看了看，只見門匾上寫著三個大字：碧翠苑。
就這家了。
他下了馬，牽著馬進了酒樓後院。
“客官，給我吧。”
小二迎上來，接過馬韁繩。
“東西給我看好了。”
陸凡指了指馬背上的包裹。
“您放心吧。”
小二牽著馬去了馬廄。
陸凡從後門進入酒樓大堂。
此時大堂內客人不算多，只有四五桌散客。
“客官，吃點什麼？”
掌櫃笑著迎了過來。
“先來壺酒，再來盤醬牛肉，風乾雞，八寶鴨，糖錯魚，爆炒腰花，烤羊排。”
陸凡衝掌櫃點點頭，“好了，就這些吧。”
“好嘞，您請坐。”
掌櫃招呼陸凡坐下，笑著走了。
很快小二端來一壺酒，還有切好的牛肉。
陸凡邊吃邊喝。
菜漸漸上齊了，客人們也越來越多。
“墨公子，您來了。”
掌櫃殷勤的聲音響起，“快裡面請！”
嗯？
墨公子？
陸凡想起了墨竹，抬頭向外看去，恰好看到墨竹領著四五個人進來。
都是些貴公子。
似乎感應到了他的目光，墨竹猛然回頭，正好跟陸凡的目光對上，愣了一下。
陸凡趕緊低下頭。
墨竹打量了陸凡好久，眼中帶著疑惑。
“怎麼了？墨兄？”
他身後的年輕公子問道。
“哦。”
墨竹這才回過神來，輕輕搖頭，“我認錯人了，以為是我的一個朋友。”
“能讓墨兄念念不忘的朋友，肯定不一般啊。”
年輕公子也打量了陸凡幾眼，卻沒發現出奇之處。
“那是自然。”
墨竹眼中多了幾分神采，“我那位朋友豈止不一般？簡直太厲害了！別看他年紀比我小，實力卻比我強得多，而且膽識過人，氣度非凡，是我最為佩服的人。”
“是嗎？天下竟然還有這般人物？”
年輕公子大為驚訝，“不知道墨兄所說的朋友是哪位？我可曾聽說過？”
“他叫陸玄。”
墨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輕輕嘆了口氣。
“陸玄？”
年輕公子皺起眉頭，唸叨了幾遍，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哦，不對。”
墨竹的聲音漸漸遠去，“他應該叫陸凡才對。”
聽到這，陸凡在心裡苦笑一聲，果然還是讓墨竹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不過想想也正常，以墨竹在鎮南軍中的關係，自然會知道金沙幫分舵的下場。
相應的，也就知道了陸凡的身份和任務。
陸凡也打聽過墨竹，原來是千機營都統顧長亭的外甥。
也就是說，顧長亭是墨竹的舅舅。
難怪盧軍會對墨竹如此客氣，孟濤也是。
都是看在顧長亭的面子上。
吃飽喝足，陸凡開啟屬性面板一看，屬性點增加了。
還不錯。
陸凡很滿意，起身結賬。
“客官吃好了？”
掌櫃滿臉堆笑，“您認識墨公子？”
“哪個墨公子？”
陸凡故意裝糊塗。
“就是剛才上樓的那位墨公子。”
掌櫃小聲說道：“他可是城主大人的公子。”
“哦。”
陸凡故作驚訝，“這麼厲害？”
他其實早已知道了墨竹的身份。
“是啊。”
掌櫃再次壓低了聲音，“在這彩雲城，城主大人就是天，您若有幸能跟墨公子認識，以後可以在城裡橫著走。”
“可惜，我不認識他。”
陸凡拿出一錠銀子，丟在櫃檯上，“結賬。”
“哦。”
掌櫃稍顯失落，但態度依然恭敬，給陸凡找好銀子，笑道：“客官慢走。”
“嗯。”
陸凡接過銀子，揣進懷裡，從後門離開。
……
……
三天後。
中午。
陸凡找到了那個記憶中的小山村。
古元村。
是他從小生活的地方。
雖然窮，飯都吃不飽，但一家人在一起，卻沒覺得有多苦。
現在回想而來，倒是有很多歡笑和溫馨，值得回味。
尤其是和同齡小夥伴一起玩耍的日子，更是開心。
一起上山抓野雞，逮兔子。
下河摸魚，上樹摘果子。
去瓜田裡偷瓜，到山上採藥草。
挖野菜，餵雞，餵鵝。
種種的一切，現在想想，都那麼美好。
卻在那一年，因為馬賊的到來，戛然而止。
什麼都沒了。
家沒了，人也沒了，就連村子，也變得荒涼無比。
陸凡騎著馬，進了村。
清脆的馬蹄聲，在一片寂靜中格外響亮。
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冷冷清清。
沿街的房子都破敗不堪，原本是燒火做飯的時候，卻沒有炊煙升起。
走了一會，陸凡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從村頭走到了村中。
他終於看到了一個人。
是個老翁，正坐在家門口曬太陽。
低著頭，眯著眼，就連陸凡從身邊經過，都沒發現。
不遠處還有老嫗，張著嘴，雙眼空洞，一臉呆滯，看到陸凡，就當沒看見。
“馬賊來了，快跑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響起。
陸凡餘光瞥見了一個婦人，正用手指著他，面帶驚恐。
想跑，但似乎被嚇住了。
腿直哆嗦，怎麼都邁不開步。
“唉！”
陸凡輕嘆一聲，心情更為沉重。
自從幾年前遭匪之後，村裡人死的死，逃的逃，如今還留在村裡的，只剩下老弱病殘。
毫無希望的活著，勉強度日而已。
憑藉記憶，陸凡找到了自己的家。
他下了馬，將馬拴在院外的樹上，推開院門，進了院子。
滿院都是荒草。
就連石板鋪就的小路，都被荒草遮蓋了。
推開裡屋的門，入眼的都是灰塵。
陸凡進了屋，看著屋內熟悉的擺設，那些塵封的記憶突然被開啟，讓他一下子回到了幾年前。
為首的馬賊揮刀落下，鮮血四處飛濺。
那張臉，他永遠記得。
為什麼？
直到現在，陸凡也想不明白，那些馬賊為什麼會大開殺戒？
以前就經常有馬賊光顧村子。
都是搶點東西，很少傷人。
更是沒怎麼殺過人。
但是那一次，馬賊卻格外兇殘。
村裡人死傷了大半。
陸凡一家人，僅剩下他一人。
到底是為什麼？
唉！
停留了許久，陸凡轉身離去。
牽著馬來到後山，找到父母的墳頭，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碟，擺上吃的。
燒了紙錢，添了土，拿出一壺酒，灑在墳前。
陸凡站在墳前，沉默了許久。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馬賊老巢，殺光所有的馬賊，為家人報仇。
一個都不放過，都得死！
……
……
又過了三天。
十一月九號。
下午。
陸凡進入了那片群山之中。
進山之前，他在衣服外面加了一層獸皮，背上獵弓，箭袋掛在腰間。
只看裝扮，就是一名獵人。
翻越了幾座山頭，陸凡進入一座山谷，遠遠就聽到了流水聲。
按季節來說，此時應該是秋天。
但奉義縣地處南方，四季如春，山谷中非但不冷，反而有點熱。
到處都是青草，綠樹。
各種顏色的小花，在青草間點綴，芬芳怡人。
一條小溪穿谷而出。
溪水清澈，水底的石塊清晰可見。
陸凡牽著馬，沿著溪邊，進入山谷深處，很容易找到了溪水的源頭。
那是一眼山泉。
就這了。
陸凡決定在此待上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在深山裡行走，最重要的是找到一處乾淨的水源。
畢竟吃飯是頭等大事。
他將馬拴在溪邊的樹下，讓馬自行飲水吃草。
隨後他來到泉眼旁，找了塊大石頭，盤膝坐在上面，取下弓箭放在手邊，閉上眼開始打坐修煉。
哪怕一直在趕路，他的修煉也沒怎麼落下。
一有空暇，他就會投入到修煉中。
如今他不需要練別的，只需要打坐修煉永珍鎮魔功就好。
“呼！”
山裡的靈氣似乎更加充裕。
陸凡呼吸之間，不斷有靈氣向他體內湧入。
讓他大感暢快。
許久之後，陸凡睜開眼，感受著丹田的變化。
進境比平時快了不少。
難怪很多高人選擇進山修煉，確實不一樣。
陸凡如今的感官異常敏銳，他身體那些細小的變化，都瞞不過他。
繼續！
他剛要閉上眼，重新修煉時，突然聽到了一聲馬鳴。
緊接著有翅膀扇動的聲音響起。
有獵物？
陸凡抬頭一看，恰好看到一隻野雞從空中落下。
晚飯有了。
終於能吃上野味了。
陸凡隨手拿起弓箭，咻的一聲，箭已離弦而出。
“噗！”
野雞被一箭射穿，掉落在地上。
陸凡起身，將野雞撿起，拿到溪邊，用小刀收拾乾淨。
切好之後，放進鍋裡。
砍了些木柴，生上火，鍋裡添上水，他先將雞燉上。
另一口鍋，煮上米飯。
陸凡又去找了些野蘑菇，放進鍋裡，一塊燉。
他學過各種生存技能，能輕易分辨出有毒的蘑菇。
還有各種可以食用的野菜，以及品類繁多的藥草，他都認得。
所以，在這深山中，他算得上如魚得水，適應起來很容易。
不大會工夫。
陸凡撒上調料。
熱氣開始升騰，肉香味隨之飄散。
很是誘人。
“好香啊！”
“走，看看去。”
山谷外傳來說話聲。
陸凡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喜。
他最煩吃飯的時候被人打擾。
尤其是吃好吃的。
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
陸凡正對著山谷外，不需要抬頭，用餘光也能瞥見，有兩個男子進了山谷，鬼鬼祟祟，探頭探腦。
看清了他一個人，那兩人才現出身形，大步走來。
兩人都三十多歲，一高一矮，他倆衣服外面套著獸皮，身上揹著弓箭，走起路來呼呼生風。
跟陸凡的裝扮很像，應該是兩名獵人。
“小兄弟，吃的不錯啊。”
兩人看了陸凡幾眼，聞著肉香，更覺得餓了。
“嗯。”
陸凡點點頭，沒再說話。
感到到了他的態度，那兩人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咱也吃點東西吧。”
“好啊。”
兩人拿出水壺，灌滿了水，在泉邊找了塊大石頭坐下，隨手拿出乾糧，大口啃著。
每啃幾口，再就上一口涼水，很快將肚子撐起來了。
另一邊，陸凡熄了火。
飯好了，菜也好了。
他拿出勺子，直接用鍋吃米飯。
米飯澆上點雞湯，用勺子一拌，再就著雞肉，陸凡大口吃著，表情極為享受。
很美味。
野雞肉的鮮香，再配上野蘑菇的鮮香，簡直是絕配。
口感也極好。
那兩人看著手裡的乾糧，頓時覺得難以下嚥。
“小兄弟，你一個人啊？”
矮個男子沒能忍住，搭話道。
“嗯。”
陸凡再次點頭。
“看你這麼年紀小，應該沒多少狩獵經驗吧？”
矮個男子沒有放棄，繼續搭話，“不如我們搭個夥，一塊走怎麼樣？”
“是啊。”
高個男子接話道：“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就算遇到馬賊，咱們也能多份力量。”
“馬賊？”
陸凡心中一動。
“是啊。”
矮個男子說道：“山裡馬賊多，如果運氣不好遇上了，看到咱們人多，他們也會有所顧忌，只會讓咱們把東西留下，命應該能保住。”
“要是一個人就不好說了。”
高個男子接著說道：“他們不但會圖財，還會害命。”
“沒錯。”
矮個男子插話道：“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給馬賊造不成太大的傷害，他們就沒了顧忌，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付你。就算你拼死反抗，也未必能讓他們受傷。”
“咱們三個人就不一樣了。”
“畢竟人多力量大。”
“狠下心來，怎麼也能殺他們一兩個。”
“所以，總會安全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試圖說服陸凡。
“是嗎？”
陸凡藉機問道：“你們遇到過馬賊嗎？”
“遇到過。”
矮個男子說道：“而且遇到不止一次。”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唉，有一次差點丟了性命。”
“既然如此危險，你們為什麼還要出來狩獵？”
陸凡有些不解，“換個營生不好嗎？”
“沒辦法，我們只會打獵，別的不會。”
高個男子嘆道：“更何況，打獵雖然有危險，但時間久了，就能摸清那些馬賊的秉性，只要不出大的差錯，一般都能應付過去。”
“是啊。”
矮個男子接話道：“打獵倒是其次，關鍵是採藥材，如果能採到名貴藥材，順利帶出山的話，還挺值錢的，比一般的營生好。你不也是衝這個來的？”
“嗯。”
陸凡有些懂了，“馬賊經常出來，也是衝著名貴藥材來的吧？”
“這群畜生！”
提起這個，那兩人都有些生氣，破口大罵。
“我們辛辛苦苦找到的藥材，被他們輕易拿去，臨走還要羞辱我們一番。”
“稍有反抗，就會捱上一頓拳腳。”
“甚至直接動刀子，要你的命。”
“簡直就不是人。”
兩人越說越氣，臉漲得通紅。
“確實豬狗不如。”
陸凡聽著也來氣，問道：“馬賊一般出來多少人？”
“不一定。”
高個男子說道：“有時候三五個人，有時候七八個人，還有時候十幾個人。”
“得看運氣。”
“碰到他們人少的時候，一般沒事，頂多搶你的東西。”
“要是遇到他們人多了，那就自求多福吧。”
男子嘆道：“說不定你就會送了命。”
“哦。”
陸凡聽完了，也吃完了。
他開啟屬性面板一看，屬性點竟然增加了。
還行。
雖然野雞比較大，也很肥，但畢竟只有一隻雞。
能加這些已經不錯了。
陸凡起身，拿著鍋，來到泉邊刷鍋，洗手。
那兩人跟在他身後，問道：“怎麼樣？跟我們一起吧？”
“算了，我一個人挺好的。”
陸凡沒多少興趣。
“看來你是第一次來，沒經歷過，無法體會到那種恐懼和絕望。”
矮個男子勸道：“等你吃了虧，就晚了。”
“是啊。”
高個男子也跟著勸，“你放心吧，我們不會害你的。”
“你們為什麼要帶上我？”
陸凡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只是怕我送命嗎？”
“有這方面的原因。”
矮個男子撓了撓頭，略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我們想吃頓熱乎飯，你帶著鍋，又會做飯，有你在，我們肯定不愁吃的。”
“哦。”
陸凡明白了，他能體會到那種感覺。
天天啃乾糧，誰也受不了。
“你們可以打些獵物，烤肉吃嘛。”
“這附近獵物少，沒那麼容易遇到。”
高個男子嘆了口氣。
“是嗎？”
陸凡心中一動，問道：“附近是不是有馬賊的山頭啊？”
“啊？”
那兩人變了臉色，互相對視了幾眼，都搖了搖頭。
“我還真不知道。”
“馬賊都神出鬼沒的，誰知道他們住哪？”
正在此時。
山谷外傳來陣陣雜亂的聲音。
聽聲音，像是有不少人，正在進入山谷。
陸凡皺起了眉頭，不會是馬賊吧？
那兩人剛開始沒聽到，隨著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他倆臉色大變。
“走。”
矮個男子最先反應過來，掉頭就走。
但沒走幾步，他就停了下來。
這裡已經是山谷最深處，前面就是陡峭的山壁，根本無路可走。
他只能無奈轉身，看向山谷入口的方向。
高個男子動都沒動，他早就知道跑不了，小聲提醒了幾句。
“小兄弟，一會千萬不要反抗，他們要什麼就給什麼，知道嗎？”
“哦。”
陸凡也在看著山谷入口處，可以清楚的看到，有十幾個人正在慢慢走近。
他仔細數了數，一共有十二個人。
都是男子。
這些人都身穿灰衣，就連身上的佩刀都一樣。
很顯然，就是為了跟普通人區分開，遇到自己人，不至於內鬥。
馬賊隊伍那麼多，或許都是這樣區分的。
“果然裡面有人。”
“沒跑，應該挺懂規矩。”
“可惜啊，沒有娘們。”
“嘿嘿！”
一群人說笑著，向陸凡三人走近。
各個神情玩味，像是遇到了好玩的獵物，在動手之前，要好好逗弄一番。
那兩名男子笑著迎了過去，拱了拱手，“各位爺，您們來了。”
“嗯。”
領頭的馬賊很滿意地點點頭，伸出手，“拿來吧。”
“是。”
兩人在身上摸索著，拿出了幾棵藥草，遞了出去。
“就這點？”
領頭的馬賊接過藥草，遞給身後的人，陰沉著臉，喝道：“是不是藏私了？”
“不敢，不敢。”
兩人趕緊擺手，“我們怎敢欺瞞？”
“給我搜！”
領頭的馬賊向手下示意。
“是。”
幾個馬賊答應一聲，將那兩人圍起來，搜了搜身。
卻毫無所獲。
“頭，沒有。”
“算了。”
領頭的馬賊走向陸凡，喝問道：“你的呢？”
陸凡沒有搭理他，而是向前走了幾步。
他不想離泉眼太近，讓馬賊的髒血汙染泉水。
“嗯？”
領頭的馬賊有些意外，同時有些憤怒。
不知死活的東西！
簡直找死。
“拿下他！”
“是。”
幾個馬賊早就摩拳擦掌，臉上帶著嬉笑。
他們就希望遇到這樣的人。
那才好玩。
要都是聽話的人，那才無趣呢。
“看來是個雛啊？”
“第一次進山？”
“沒人教你嗎？”
“那就讓爺教教你。”
“以後見了我們，要乖乖叫爺，知道嗎？”
幾個馬賊臉上帶著壞笑，慢慢向陸凡圍攏過去。
那兩名獵人臉色變得慘白，心中哀嘆一聲，完了。
這個年輕人怎麼就不聽勸呢？
老老實實認慫不行嗎？
偏偏要逞強。
這下好了，自己遭殃不說，還有可能連累他倆。
怎麼辦？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懼。
今天恐怕沒法善了了。
陸凡停了下來，靜靜地站在那裡，像是嚇傻了似的，引起了馬賊們的陣陣鬨笑。
“看他那個慫樣！”
“哈哈！”
“你們一會下手輕點啊，可別讓他死了。”
“沒錯，我們也想跟他玩玩。”
馬賊們肆無忌憚的說笑著，一點戒心都沒有。
只因他們太順了，很少遇到敢反抗的人。
即便遇到了，對他們也造不成威脅。
以至於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身上的惡也一點點被放大。
再也沒了回頭的可能。
“你給我過來吧。”
走在最前面的馬賊，來到陸凡身前，向他伸出手。
“唰！”
刀光突然亮起，在那名馬賊眼前一閃。
“啊！”
嘶啞的慘叫聲響起。
最前面那名馬賊捂著喉嚨倒下。
鮮血這才迸濺而出。
根本不給其他人反應時間，陸凡手中的小刀繼續向前。
“噗！”
他一刀刺穿了一人的心臟，猛然抽刀，鮮血噴湧而出。
隨後他連出兩刀，連續兩名馬賊中刀斃命。
轉眼間就死了四個人。
剩下的人都看傻了，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陸凡已提刀向他們衝了過去。
他們這才回過神來，紛紛抽出腰刀，向陸凡砍去。
陸凡卻如鬼魅般近到他們身前，一刀一個，又連殺四人。
“啊！”
剩餘的三名馬賊掉頭就跑，嘴裡狂喊著。
但心中的那份恐懼卻一點都沒減少。
反而更甚。
太可怕了！
他們不是沒殺過人，但如果調換位置，被殺的人是他們，只會更慫。
領頭的馬賊也想跑，卻被陸凡擋住了去路。
此刻他的心也在顫抖。
陸凡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嚇到了他。
他自知不是對手，而且差得很遠。
對方如果想殺他，他將毫無還手之力。
“好漢饒命！”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啊？”
那兩名獵人這才回過神來，驚撥出聲。
渾身都在顫抖。
嚇得。
兩人甚至比那些馬賊還害怕。
只因他倆在陸凡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
幸虧沒有太過分。
要不然，恐怕他倆也難以活命。
這個年輕人太可怕了。
眼都不眨一下，就連殺了八個馬賊。
一出手就是殺招，毫不留餘地。
心狠手辣。
難怪不害怕馬賊。
比起馬賊來，這個年輕人似乎更狠。
兩人正想著，陸凡手中的刀再次揮下。
“噗！”
隨著一聲悶響，領頭的馬賊被一刀刺穿，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已斃命。
陸凡可不是心軟的人。
跟他求饒？
沒用！
還剩下三名馬賊。
暫且留一個，看看能不能帶他找到馬賊的老巢。
剩下的都得死！
陸凡早就打定了主意，正好藉此機會，找到馬賊的老巢。
那就必然要留一個活口。
不過……
早晚也逃脫不了一死。
哼！
想到這，陸凡拿起弓箭，追出了山谷。
“怎麼辦？”
那兩名獵人面面相覷，眼中盡是恐懼。
“趕緊跑吧。”
矮個男子最先回過神來。
“咱們的東西？”
高個男子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還要什麼東西？”
矮個男子，扯了對方一把，“走，趕緊走，一會等他回來，我倆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對對對。”
高個男子醒悟過來，連連點頭，“他那麼狠，萬一對我們動刀子怎麼辦？”
“快跑，就怕他殺人滅口。”
“沒錯，畢竟我們撞見了他殺人。”
“他要是不想我倆說出去，肯定會想辦法讓咱倆閉嘴。”
“最好的辦法就是滅口。”
兩人越想越怕，什麼都不管了，用出了最快的速度，撒腿就往山谷外跑去。
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那個年輕人了。
簡直比馬賊還可怕。
陸凡追出了山谷，僅剩的三名馬賊，分別逃往三個不同的方向。
妄想以此來逃脫陸凡的追殺。
“咻咻！”
強勁的破空聲響起。
陸凡連續射出兩箭，射向不同的方向，直取不遠處的兩名馬賊。
那兩名馬賊聽到聲音，不停的變換方向，試圖躲閃射來的箭，卻驚恐的發現，怎麼都躲不掉。
就像被鎖定了似的，如影隨形。
兩人更是恐懼，無奈之下，只得轉身揮刀。
“鐺！”
一聲脆響，大力襲來，兩人的虎口一震，手中的刀脫手而出。
“噗！”
利箭正中兩人心口，透體而入。
兩人晃了幾晃，不甘的倒下。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