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輕視於我

雖然紀元海說的是歪理,但是到了如今,孟昭英其實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她固然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但總不能這麼多惡意流言、揣測之後,她就應該屈服於這種不正之風,就承認自己命該如此,然後以結婚為目的找個男人嫁了,再老老實實相夫教子,當個傳統婦女?

那樣憋屈的情況,從一開始就不在孟昭英的考慮之中。

簡單來說,就是她如果繼續盲目堅持,那就只能受委屈,當個受委屈的好人,並且讓她父親也繼續跟著揪心下去。

念頭一起天地寬,孟昭英從紀元海這裡得到支援的力量,終於徹底接受了父親苦心孤詣的安排,哪怕是這個安排比較彆扭,不符合常人觀念。

“元海,要是這樣的話……如果不出意外,我過兩三年就會有一次形式上的婚姻.”

“再之後,流言蜚語沒有了,我行動往來也自由自在.”

“你說,我到時候應該幹什麼呢?”

紀元海對這個問題難免有些不好回答。

總不能告訴她,到時候咱們倆怎麼怎麼樣……再者,紀元海對孟奇也承諾過,不主動去引誘孟昭英做這樣的選擇,全看孟昭英自己的決定。

“下週要不要來京城看一看?”

孟昭英又待了兩三個小時才離開芳草軒。

如果她變了心,有了其他想法,孟奇的五帝本紀暗示那也是會作廢的;紀元海雖然喜歡孟昭英,卻也不至於刻意去營造條件,耍一些刻意旁敲側擊、引導的手段來獲得她好感。

紀元海點點頭,安慰她兩句別放在心上。

孟昭英自己的堅持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好,既然你邀請我去看看,那我就去看一下.”

紀元海說道。

“還得慢慢來啊?”陸荷苓先是喜出望外,隨後失落地說道,“就跟我懷孕這事情似的,真要慢慢來啊.”

陸荷苓聽著紀元海的話語,就知道紀元海下週要去京城。

“你自然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紀元海回答道,“比如其他結婚的婦女要考慮家庭生計,生活瑣事,丈夫兒女,公公婆婆……你完全不需要考慮這些,你可以繼續享用心愛的美食,可以繼續和朋友們打籃球、踢足球、保持健身運動、以及全身心的工作.”

“她接受了孟叔的安排.”

紀元海回答,“至於說,她形式婚姻之後要做什麼,是不是跟我們在一起,那又是另一回事,還得慢慢再看再說.”

等她離開後,陸荷苓問道:“元海,昭英怎麼說?”

神色稍有些黯然,強笑一下:“算了,能讓我爸放心下來,我自己也不用為難嫁給不喜歡的人,這就已經是很好的情況了.”

宮琳說道:“是這樣,我買好的別墅跟汽車,你還沒有來親自過目.”

紀元海微微一怔,隨後估量一下時間,便明白這是馮雪給自己的邀請。

宮琳邀請去京城?

以馮雪現在的心眼,特意去算計宮琳、讓宮琳開口,還是不難的。

尤其是宮琳面對馮雪,本就是聽從她的話,別說察覺不到異常,就算是察覺到異常,她也很難開口說什麼。

再奢想更多,也實在是太貪心了一些。

孟昭英輕聲道:“如果只是為了這些,我其實也……”

剛好聽到電話鈴聲響起,紀元海接通了電話:“嗯?嗯,哦,宮琳啊?什麼事情?”

紀元海沒再多說其他的。

宮琳見他答應,也是心情頗好,笑著說了兩句話,方才結束通話電話。

至於去京城幹什麼,那也不需要多說,肯定和馮雪有關。

紀元海做事情一向很少有紕漏,即便如此,陸荷苓也難免多叮囑兩句——畢竟京城那裡人生地不熟,有些事情還是要注意一些。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說著話,外面汽車聲音響起。

紀元海抬頭一看,見到嶽峰正從汽車上下來,迎接兩步:“嶽哥,今天不忙?你怎麼來了?”

“嗯,不忙.”

嶽峰悶聲回答,情緒很是不高,“元海,你弄點酒菜,陪我喝點酒,咱們慢慢說.”

“怎麼了?”紀元海疑惑地問了一句。

嶽峰低著頭徑直往後院走,擺了擺手,他也來了不少次,因此對芳草軒的格局也是熟門熟路了。

紀元海沒再多說,讓陸荷苓繼續在前面鋪子,跟蕭紅衣招呼一聲,讓她幫忙從花鳥街外那個記性不好的飯店老闆那裡弄來六個菜餚。

嶽峰的情緒的確不高,紀元海收拾桌椅,他就看著花草怔怔出神。

等到酒菜齊備,紀元海和嶽峰兩人上桌夾菜,舉杯共飲。

幾杯酒下肚,酒意湧向了全身,嶽峰方才長嘆了一聲。

“元海,伱說……有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就那麼不可調和?”

“嶽哥,你總得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情.”

紀元海說道,“我才能跟你說說我的想法。

你現在什麼都不說,那我也沒辦法說,有些事情可以調和比如欠債還錢,有些事情不可調和,比如爭名奪利.”

嶽峰搖了搖頭:“爭名奪利這方面,你不也做的挺好的嗎?比如好麗來服裝商場,你給員工和客人們這麼多便利,讓利於民,連我爺爺都感覺你是個能做事的人.”

紀元海嘆道:“我何其有幸,居然能入嶽老的青眼!只可惜嶽老天不假年,竟然走的這麼倉促.”

嶽峰聽了這話,不由地怒氣上湧,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將酒杯裡面的酒水都震盪的晃出來。

“混蛋!”

“我爺爺走的倉促,這些人哪裡還有我爺爺在世時候的敬畏之心!”

“我爺爺在時,何其風光!現在我居然淪落到——”

說著話,嶽峰咬牙切齒,眼眶已然微紅。

紀元海驚詫地看著嶽峰,他這是受了誰的氣?岳家舊部?

這一次,沒等紀元海再開口詢問,嶽峰就說了自己今天心情不快的緣由。

原來今天他去了陳德生家裡。

畢竟他之前跟紀元海商議過後,駁了陳德生的話,那個杜剛不是個好東西,林城也是不安穩的地方,沒必要因為這件事插手孟奇治理林城的行動。

但是今天陳德生卻沒有給他面子,不僅是當面刺了他兩句,陰陽怪氣他不知好歹恩仇,不知親疏遠近,更是當著其他人的面,這樣落了嶽峰臉面。

在今天之前,嶽峰一直以為自己是岳家這一系的領頭羊,對於老資格的陳叔叔保持恭敬禮節那是應該的;可當陳德生真的擺出老資格架子,對他這樣不留臉面的指指點點,他可就真受不住了。

真把我當小一輩,捏著玩啊?

“就因為那個杜剛?”紀元海問道。

“我感覺不至於,那個杜剛算是什麼角色嗎?”嶽峰鬱悶地說道,“他在林城可能是算是個人物,真到了省城,他算什麼啊?他什麼都不算!”

“陳德生這樣待我,心裡面全然沒有基本的互相尊重——我以後怎麼信任他?他還能算是我的助力嗎?”

紀元海聽他這種牢騷話,沒有再勸酒,而是耐心幫他分析。

“嶽哥,這件事咱們要做好最壞的準備,但是也不要顯露出來.”

“在陳領導沒有真正和你翻臉的時候,你們就都還是一起的,這一點無可置疑;你也不適合主動去開口,撕破你們之間的關係,也許你今天是誤會了,你和他之間不過是一點可以彌合的小矛盾,也許你今天沒有誤會,他的確從心裡不尊重、不認可你這個小輩.”

“但是無論如何,你不要主動去戳破,能借用他多少就借用他多少.”

“最好的情況是,陳領導只不過是稍微張狂一些,以你的長輩自居,教訓你兩句,其實並沒有跟你分割脫離的意思;如果真是這樣的情況,嶽哥你忍一忍,又有何妨?”

嶽峰苦笑一聲:“你說的這種情況,我其實並不是不可以忍.”

“就算他輕視我,陰陽怪氣我,只要他心意是好的,還是和岳家一起,我真的可以忍.”

“但是,我擔心的是他得寸進尺,生出不安分的想法——我可不想當花家的後代,全部資源最後沒有惠及子孫多少,反而把馬向前的父親給送上去,最後自家門庭稀落,只剩下往日的些許殘留名聲.”

又喝了一口酒,嶽峰“斯哈”一聲咂咂嘴,繼續說道:“只要他願意幫我,我可以忍,可以繼續對他保持尊重禮節.”

“但如果要是他真的要脫離岳家,甚至於要把我取代,元海,你說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怎麼辦?”

“那就是最壞的情況.”

紀元海說道,“嶽哥,你其實不用擔心,即便是最壞的情況下,我們也不是全依賴於這個陳德生,還有其他底牌.”

嶽峰來了精神,盯著紀元海:“你說,怎麼回事?”

“首先,不管陳德生怎麼想的,嶽哥你就是表面上的領頭羊,他要真的對你懷有二心,嶽哥你帶我見的李大哥等人也不會跟他一條心。

他欺負嶽老的子孫,在道義上站不住腳.”

“其次,陳德生似乎和林城那邊的杜剛聯絡不少。

那麼他可是碰了絕對不該碰的東西,在立足根本的問題上更加站不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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