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我要上學
周圍的鄰居聽到動靜，紛紛跑來看熱鬧。
向暖見狀，眼淚啪嗒直掉，“阿奶，我自認從小到大都乖巧聽話，你讓我望東我不敢往西，你讓我洗碗我不敢洗衣，可你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
她顫巍巍地扶著院牆站著，小臉煞白，本就瘦弱的身體搖搖欲墜。
眾人看了，都議論紛紛。
“都說向老太偏心，這也太偏心了吧，同樣都是孫女，向萌萌能讀書，是向老太的驕傲，向暖就只能在家幹活，瞧小姑娘瘦的，風都能吹倒。”
“我前兩天還聽見向老太罵她吃雞蛋呢，從山上摔下來，命都沒了半條，誰家閨女摔得半死連個雞蛋都吃不上的。”
“咦！上次向萌萌，聽說還吃肉了。”
“……”
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能把向老太淹死。
向老太臉黑得嚇人，盯著向暖，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向暖假裝害怕地縮了縮腦袋，“阿奶，村裡好多都分了家了，為啥我們不能分家啊，我也想吃雞蛋，吃肉，可阿奶你不要我吃。”
說著，她還掉了兩滴眼淚，掛在臉頰上，看著更可憐了。
大家看了，都忍不住心疼向暖。
向暖平時在村裡不怎麼招人喜歡，她膽小懦弱，就知道埋頭幹活，現在可不一樣了，見誰都笑眯眯地打招呼，小嘴可甜了。
這麼乖巧的小姑娘，整天被親奶奶壓榨，也是怪可憐的。
聽大傢伙的議論紛紛，向老太和李麗等人臉色變得格外難看，全村都知道向老太偏心，可不知道偏心到這種地步了。
向暖擦乾眼淚，一不小心碰到高高腫起的臉頰，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阿奶，我知道你捨不得我和爸媽，只是更喜歡大伯他們，你放心，就算分家了，我和爸媽也天天回來陪你吃飯，絕不讓你孤孤單單的。”
向老太一聽分家就算了，還要來蹭飯，眼珠子一瞪，“我呸！分了家還想回來蹭吃蹭喝，要不要臉！”
“那我們保證，以後分家了，不會吃阿奶和大伯一家的一丁點東西。”向暖抽噎了一下，眼淚順著臉頰落下。
向老太剛想說這還差不多，立馬就意識到不對勁，狠狠瞪了向暖一眼，“死丫頭，就知道分家，你就是存心想氣死我！”
“對啊，老二，家裡也沒虧待你，該吃吃該喝喝，你怎麼能狠得下心要分家呢，媽年紀也大了，你要是分出去，媽見你一面都難。”
“大伯母，大家都是一個村的，就算分家了，咱們也就住隔壁，天天見面都沒問題。”向暖擦了擦眼淚，“就怕大伯母以後不要我們進門。”
李麗聞言冷笑一聲，“嗨喲，你可別這麼說，你都這麼厲害了，我哪裡敢不讓你進門啊！”
陰陽怪氣的話聽得大傢伙皺了皺眉頭，對李麗指指點點。
向老太平時怎麼對兩兄弟的，大傢伙都看在眼裡，向肖鵬一家三口在向傢什麼待遇，大家心知肚明。
就算李麗說出花，也掩飾不了平時他們對向暖一家三口的虧欠。
“好了，媽，大嫂，分家的事情我已經決定了。”向肖鵬看著女兒腫的老高的臉頰，深吸了一口氣。
他心意已決，不會再反悔。
向老太一聽，哎喲一聲坐在地上，就開始撒潑打滾，咒罵向肖鵬沒良心，不孝順，被肖蝶迷了眼睛，非要分家。
還說向暖居心不良，一次次的冤枉向萌萌，反正沒一句好話。
鄰居們都聽不下去了。
就算向暖從山上摔下來後性情大變，那向肖鵬夫妻倆對向老太如何，大家都看在眼裡的，可在向老太口中，兩口子壞得很。
嘖嘖！
向老太還真是偏心偏到天上去了。
見向老太如此，向暖心中冷笑，上前幾步，來到向老太跟前，道：“阿奶，不分家其實也可以。”
向老太眼睛一亮，“你早說啊！”
誰料向暖笑眯眯地看著她，“有個條件。”
這話一出，向老太防備地看著她，“你想要什麼？”
她兩手一攤，，漫不經心地說道：“阿奶你肯定看得出來，我爸媽要分家，就是因為我受委屈了，如果你能對我和向萌萌一視同仁，他們肯定不會鬧著分家了。”
向老太一聽，想著嘴上先答應，過了分家這個坎兒再說，於是乎，她連連點頭。
“我以前只是對你太嚴格了，以後肯定多考慮你的心情，暖暖最孝順了，阿奶都知道。”
向暖才不相信她花言巧語，當即就說：“一視同仁的第一件事，我要上學，向萌萌可以考大學，我也要。”
“你……”做夢！
向老太聲音尖銳，幾乎脫口而出。
可說到一個你字，就對上週圍人灼熱的目光，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死丫頭，她竟然要讀書，做什麼白日夢，還要交學費，不可能！
見向老太眼珠子轉了又轉，向暖就知道這件事沒得商量。
向老太壓根沒把她當成向萌萌那樣的孫女。
心寒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她現在只想跟向老太劃清界限。
“向老太，你嘴上說的好聽，暖暖說要讀書，你怎麼不答應啊，大傢伙也好做個見證啊！”隔壁的張大媽大聲問。
向老太被憋得沒辦法，苦笑著說：“不是我不想啊，實在是家裡沒錢供三個孩子讀書了啊！”
“咦！那為啥供老大家兩個，老二家的一個你就不聞不問？”
向老太面沉如水。
這些人收了向暖什麼好處不成，一直幫向暖說話。
向暖卻知道，只是她先一步示弱，大傢伙心裡的天平就偏向了她。
再者，向老太偏心的事情眾所周知，今兒個她奮起反抗，還算是個熱鬧可看。
你一句我一句，向老太成功被氣昏頭。
“她憑什麼讀書啊！就她這個豬腦子？蠢得跟什麼似的，上山都能從山上摔下來的蠢貨！
向暖聽她這話，陰惻惻地開口：“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啊？”
說著，她無聲說出“認罪書”三個字，幾人頓時臉色大變。
向萌萌見了，更是小臉雪白，渾身發抖。
這件事決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村裡的知青，不然她這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了。
向萌萌被嚇得三魂不見七魄，拉著她媽李麗的手哆嗦。
“阿奶。”向萌萌艱澀開口，“不如就讓二叔他們分家吧。”
“對啊，不分家，就讓我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