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開啟了雲皎新世界的大門。

皇帝頗有點男生女相的好看,臉龐精緻俊美,眉宇間帶著五分清高矜貴,天生是長在雲端裡的人兒。

雲皎兩輩子沒醜過,這輩子把外貌拉到了800點,在原有的基礎上更是自帶濾鏡一樣的絕美,但再豐盛的菜,架不住天天吃啊!

於是她更覬覦皇上的美貌。

“皇上就穿一回貴妃吉服唄.”

“於禮不合.”

“你不是昏庸起來了嗎?再昏庸點兒.”

謝知行一手扣在她的頭頂,把二人的身高比了比:“再昏庸,我也穿不上為你量身定裁的吉服.”

客觀的身高差擺在那呢。

雲皎有些不甘心,她拿手比量了一下他的肩寬。

穿衣時不覺得,看著顯瘦,摸上去肉是結實的,能摸到肌肉的走勢,她心有慼慼然:“你緩著點練,別把自己練成雙開門大衣櫃了.”

雙開門大衣櫃?

謝知行想象了一下:“放心,練不成那樣。

我吃得不多,想要變壯要先長肉.”

他的肉養不住,挑燈夜戰個把月的政務就瘦回來。

……

這年冬天是在湯泉行宮度過的,雲皎過上了每日帶著兒子泡湯的好日子,皇帝忙碌,經常入夜後才自己鑽被窩,她有大把的自由時間,可以呼朋引伴的享受湯池。

麗嬪就是湯池裡的常客。

她泡湯姿態也是優雅的,安安靜靜地往角落一坐,花瓣一撒,由宮女給她按摩肩頸和麵部。

多麼歲月靜好的一幕!

往往就在這時候,把雙腿蹬得像小馬達的雲皎就經過旁邊,踢出來的水花濺她一臉。

麗嬪睜開眼:“貴妃在這兒幹什麼呢?”

“游泳.”

“你會水別在我旁邊顯擺.”

“我看您臉上幹,給您蹬點水花出來.”

麗嬪冷冷一笑,握住她亂蹬的玉足,指尖撓撓她的腳心,讓貴妃娘娘嗷一聲求饒,承諾再也不敢蹬她一臉水。

聽見母妃嗚嗚的慘叫,旁邊水桶裡的祚兒跟著咯咯笑起來。

屋裡有爐盆,湯泉水也是熱乎的,周圍不冷,凍不著他。

一歲的寶寶面板嬌嫩,受不住溫泉的高溫,便尋了個木桶來兌冷水,兌到適宜的溫度。

雲皎在醫院曾聽說過寶寶游泳可以鍛鍊肌肉的協調性和靈活性,對大腦心智發育都很有好處,於是每次都先存好檔,確定不會祚兒著涼。

“一點不知道心疼孃親,我白疼你了.”

雲皎氣呼呼。

看泡得差不多了,宮女仔細伺候祚兒,給他擦乾身體,用毛巾包住。

“他那麼小懂什麼,還以為你在跟他玩呢,何況你做什麼疼他的事兒了?你就會整天把臉埋在他肚子上,撓他癢癢。

上回他翻不過身來急得手腳亂蹬,你叫雪芽將文房四寶拿來,要把這一幕畫下來.”

好問題。

雲皎思索了一下,她還真沒做過啥能成為燕赤十大感動人物的母愛之舉。

倒是學會發現兒子尿了的三秒內將他塞回嬤嬤懷中。

如果皇帝在旁邊,那就塞到孩子他爹手裡。

這一年裡啊,皇帝都學會給祚兒換尿布了,她還沒換過一次。

“你說得對.”

雲皎一下子就釋然了。

合著他們是雙向奔赴的母子情。

……

度過冬天,開春以來,燕赤就一直沒有下雨。

全國爆發性的旱災讓皇帝忙得焦頭爛額。

如果災情加重,就要考慮開倉賑災的事兒了。

興修水利和開壇求雨同步進行,主打的就是一個迷信和實用兩線並行。

而在後宮之中,身為貴妃的雲皎也不得不承擔起帶領嬪妃茹素禮佛求雨的責任。

燕赤有一整套成熟的天壇求雨流程,需要提前選日子,就在選吉日期間,前朝就後宮的事鬧起來了,鬧的原因還是紀貴人來告訴她的:“還是為立後和皇上翻牌子的事兒,那幫酸儒認為娘娘獨佔龍榻,天不降雨就是因為皇上把雨露都落在你身上,沒有雨露均霑,朝廷裡彈劾得厲害……還有要去哭陵的.”

“什麼是哭陵?”

“哭有愧於先帝,反正就是讓皇帝面上掛不住.”

雲皎卻想偏了,她說:“天不降雨怪皇帝沒有雨露均霑,合著雨水都是皇上的那個唄!”

“那個?”

這回輪到紀貴人疑惑了。

她進宮以來還沒承過寵呢,雲皎的車軲轆都開到臉上了,她也沒反應過來。

雲皎只好含糊過去,紀貴人瞅她:“雖然我沒聽懂,但總覺得從娘娘嘴裡說不出來好話,你是一點不知道這事?”

“皇上沒跟我說的事我就不知道.”

“你是能關起門來過日子的,我家裡還想幫我姐使使勁,要是你能坐上後位……我心裡也是希望你能當皇后的.”

提到淑妃,紀貴人原本的笑臉上也蒙上一層淡淡的陰影。

雲皎之前憐惜她,想向皇上將她討要過來,橫豎她的永宸宮——宮殿裡的prox版,在不越過皇后和太后規制內使勁加建,快要建好了,等建好之後,多住一個紀貴人沒問題。

但紀貴人婉拒了雲皎的好意,她說能有娘娘撐腰已經很好。

按雲皎看來,紀貴人和她嫡姐屬於東亞文學裡非常經典的陰鬱系親情,愛恨和責任絞在血肉裡,難以分離。

送別紀貴人後,雲皎悄悄地溜到乾坤宮去聽動靜。

她運氣不錯,真讓她聽到點兒颱風尾巴。

有人義正嚴辭地提出:“皇上的家事就是國事,自古以來都講究多子多福,關乎國之根本,這次久不降雨就是上天給燕赤的啟示!要止旱災,源頭還在宮闈之中啊!皇上三思!往年祈福都是帝后一起,今年卻只有皇上一人,臣以為皇后當立.”

“臣附議.”

只聽見皇帝說:“愛卿說得有理,那朕要立熙貴妃為後.”

眾人沉默了一會。

方才那聲音支吾:“那又話說回來……”

“這次乾旱禍起鹹福宮,熙貴妃亦是有罪之身,不堪為後.”

話音剛落,便是茶杯摔於地上的聲音。

“荒謬!”

“既然你們說熙貴妃不堪為後,那誰家的女兒能得朕的金冊金印,報上名來,朕聽聽!”

再次沉默。

而這時,之前把耳朵都貼在牆壁上的雲皎捂住偷聽的耳朵。

嗚嗚,皇上吼那麼大聲幹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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