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左宗峻的生辰八字,秦流西看了一眼,就道:“生於庚申,這個八字還不錯。”

“此話怎講?”左宗年很是好奇。

因為老爹不信鬼神,他們家也不去道觀,也就是去佛寺上個香,還多是他人邀請,要麼是為了兒女婚事,尋個由頭上香順便相看,若不然很少去禮佛。

道觀就更不去了,佛可以說禮佛,但道觀算命問鬼神那些,但凡提上那麼一嘴,左大人必定會黑臉。

現在聽秦流西一說弟弟的八字不錯,頓時來了興致。

秦流西說道:“從相學上說,天下沒有苦庚申,若是庚坐申祿,乃自祿,而祿主衣祿、俸祿、食祿,二公子的財運應該不錯,屬於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那種,就是你們不給什麼銀子,他自己都能掙來。”

左大人喝茶的動作一頓,微微坐直了身子。

左宗年一擊掌:“說得可對了,父親清廉,我們家中雖也不缺衣食,但日子過的並不奢侈,家中孩子的月錢用度都是有數的,斷沒有要多少給多少的,這也是避免養出紈絝子。但我二弟,卻是從不缺銀子花用,他和朋友合股開個酒肆,稱不上日進斗金,卻也是極賺錢的。”

秦流西繼續道:“這就是他的八字貴旺之處,他的眼界格局若是高遠,端的是博學多才,如果不高,也會具有一定的技藝,也就是說,不管如何,他都能謀出一條生路,屬於躺贏那種。且不說,他還是申中藏壬,而壬居生位,所謂生生不息,金白水清,清氣長流,源源不絕,這運勢,極好。”

深奧的術語左宗年他們聽得不懂,但卻能聽出總結的話,就是好,就是富貴。

左宗年臉上笑開了花,就連左大人,也端起茶喝了一口,遮住唇邊的愉悅。

俞老看了個正著,輕嗤出聲,高興就高興,還裝什麼深沉。

“他小時也曾遇過劫數,卻總能逢凶化吉,二十二,會有命劫,跨過去就能一生順遂。”秦流西推算著這八字,話音頓住了。

“對對,他去年就剛滿二十二,還有呢?怎麼了?”

秦流西道:“他定親了吧?”

“嗯。”

“婚事上會有些阻滯,如今定的這個,非良配,也成不了。”

哐當。

左大人手上的茶掉落,水撒了一桌,下僕連忙過來清理,又重新上了一杯茶。

“胡說,張家乃是清貴的書香人家,和峻兒定了親的那位姑娘也是出了名的淑嫻才女,怎麼不是良配了?”左大人氣得不行,這還是他親自為兒子相看來的。

秦流西淡淡地道:“是不是淑嫻才女暫且不論,您好像忘了,你們左家已經給二公子辦了喪,也就是對外說他死了。那張家還沒退婚,多半是礙於情面或是名聲,但總會退的,你不會想著讓人家給你兒子當望門寡吧?”

左大人臉色一綠,他兒子沒死。

秦流西又道:“既然你們也辦了喪,只要張家是疼姑娘的,那這親事肯定是不會繼續作數的,退親是遲早的事。”

“可你不是說峻兒還活著?”

“是啊,但那又如何?你能等,人家未必也能等!”秦流西點著八字:“這親事成不了,也是根據這八字姻緣推算。”

左大人哪裡願意相信。

只是他還沒說話,外面就走進來一個管家稟事,張家來人了,來的還是張大人,也就是他未來姻親。

左大人心中一跳,看向秦流西,有種不祥的預感。

秦流西卻是面不改色,道:“如果是退親的,您就應了吧,這位並非二公子良緣。”

左大人抿起了唇,對管家道:“把張大人請到書房去。”

他氣呼呼地甩袖而去。

左宗年有些擔憂,道:“難道這張家當真是來退親的?”

“難道退親不是正常的,反正你們都辦喪了,總不能真讓人家嫁個牌位吧?再說了,人家也不會這麼忠貞。”秦流西道。

左宗年:“!”

雖然覺得很對,但這話好像總有點意有所指。

俞老這時道:“不管如何,人在就好,峻兒這孩子如今在何方,可能推算出來?”

秦流西不再看別的,繼續推演卦象,一刻鐘後,她才道:“在南邊。”

“南邊?”左宗年一愣:“怎麼會到了南邊?禪城驪山可是北方,他掉進去,這範圍怎麼會大到南邊去?”

“兩種可能,其一,就是那冰裂縫底下有暗流,河流本就四通八達又有分支,被捲走了,也未嘗不可能。”

俞老皺眉道:“那也範圍太廣太遠,去歲冬極寒,還能活著,他這命也太大了。”

“所以還有一個可能,是俗世不可能存在的東西或力量把他捲過去了。”

左宗年眼皮一跳,道:“你是說那些鬼鬼怪怪的把他弄走了?”

“也不無可能。”

左宗年抓起手邊已經冷卻了的茶灌了下去,他需要壓壓驚。

“南邊這麼大,還能找到在哪嗎?”俞老有些發愁。

秦流西道:“可以召他的魂回來問問。”

“啊?”左宗年驚得瞪大雙眼,道:“還能這樣?”

“玄門道術,無奇不有,召魂術而已,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那少觀主趕緊施術吧。”

秦流西說道:“還得讓你爹來配合,父子血脈親厚,用他的血作為因果血脈牽連,會更容易把魂召過來。”

“我難道不可以?我和二弟是同胞兄弟,都是一個爹孃生的。”左宗年一想到老父親那古板的黑臉就覺得頭疼。

“你爹更適合一些!”主要是她想扳一下老古板。

被惦念的左大人剛陰沉著臉送走未來姻親,回到這邊到門口就打了個噴嚏,一張老臉鐵青。

“爹,張世叔走了?”左宗年迎上去,問:“他來是為何?”

左大人聽了這問話,本來就黑的臉更陰沉了,看向秦流西的神色尤為複雜,沉聲道:“張家要退親。”

左宗年:“……”

竟是一語成讖。

秦流西則是看著左大人身上那淺淡的陰氣,眯了眸子:“你剛剛看到陰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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