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流西的獅子開大口,別說大娘了,就是藥童都嚇了一跳,你可真敢要。

“大娘,一兩算是咱們相逢有緣的價格,還有你這個孫子,我也一併看了,你說他不吃飯,這簡單,藥都不用吃,我給他扎幾針,包管出了這個門就喊餓。”秦流西笑眯眯地一指那小胖墩。

小胖墩感覺到了深深的惡意,躲在了奶奶身後。

大娘倒是半信半疑:“有這麼神?”

“不信,那你在這等著也行,用不了多久時間。”秦流西解下腰間布袋,取出針包,拿出一根銀針。

這架勢,倒是把藥童和大娘都看得鬆了一口氣,隨身攜帶銀針,是大夫無疑了。

秦流西對著小胖墩招手:“過來,紮上一針,吃嘛嘛香,只要我針下得快,你就不覺疼。”

不,我不過,我害怕!

小胖墩看著寒光閃閃的銀針,抖成篩糠。

“嗯?”秦流西斜睨著他,氣場一開。

小胖墩身子一僵,乖巧地上前,明明十分害怕,卻是半點不敢不聽。

小胖墩哇的哭了,他可不想討不了媳婦。

藥童呆滯,就耍幾下嘴炮就賺了一兩診金。

秦流西把銀子丟到他懷裡:“賞你了,趕緊幹活。”

百草堂的孫大夫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看到自己要找的那個小大夫就坐在自己平時的位置上,不禁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的老眼更花了。

“您別跟我犟,我是大夫,還能比你不清楚這長太胖的危害?能吃是福,但吃太多了,對身體就是一種負累,會遭罪的。再好吃的東西,也經不住使勁造不是?我看您是極疼愛孫子的人,總不會想看著他為這病那不疼的遭罪吧?”

“也不是我的,我也只是在這裡坐館,背後還有東家呢。我剛才還去那個小院看你弟弟了,正想著找你。”孫大夫急忙走進來。

秦流西也沒騙小孩,針下得快,除了擠黃珠的時候力度大些,倒也還在忍受範圍之內,真不疼。

“你,你怎麼在這裡呢?”

她下針極快,不一會就在四個指縫紮了一針,然後逐個按出一顆黃白色積液小珠,再換右手,照樣這般操作。

大娘一看寶貝金孫哭了,就道:“哎哎,你這後生怎麼還騙小孩呢?”

他幾乎下意識地看向秦流西,對方嘴角含笑,嘴巴明明沒動,可他耳朵卻分明聽到了她的話:“別去,吃力不討好。”

秦流西抬頭看去,喲,還是熟人。

“還有,太胖了,你還不長個,又胖又矮還醜的話,將來討不到媳婦的。”

秦流西嘴甜,大娘又看孫子說餓了,痛快地拿了一兩銀子遞了過去,撿了藥匆匆走了。

“大娘,看在診金份上,我說的老實話您還不愛聽?這小孩長太胖了,骨骼都會出差池,長不高,還會引起許多毛病,身體不好了,壽數能長?”

孫大夫便道:“喲,那是馬大娘她平時心善積了好報,祖孫兩人就碰上了你這小神醫了,賺大發了。”

“這,這怎麼行。”

“哎你……”

孫大夫:“?”

這小神醫還是內家高手嗎?

可對方來都來了,他怎麼拒絕?

小神醫?

秦流西道:“您別抬舉我了,我可當不起。”

藥童抿嘴謝了,道:“剛才那個馬大娘雖然說話有些不好聽,人也潑辣,但心腸還算是好的,都時常施捨一些饅頭包子給那些小乞丐的。”

藥童:孩子,你要是被威脅的你就叫吧!

秦流西讓他坐在凳子上,自己站在他面前,拿了他的左手攤開,手持銀針,扎四縫。

秦流西:“……”

“嗯。”秦流西心想,要不是看她有些功德,她哪會廢唇舌甜這個嘴?

藥童有些不好意思,又趕忙回去處理她要的藥材。

藥童眼一瞪,咋就開起黃腔了呢?

大娘也是把孫子的耳朵一捂,但好歹被說到心坎裡去了,再看孫子確實是胖得過分了些,就道:“哎,你這後生也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就看你吧,比我家金蛋蛋是差了點兒,但瞧著也怪好看,定親了沒?”

秦流西:“?”

大娘蹙眉。

小胖墩不過是積食和消化不良罷了,扎四縫經穴有消食導滯,祛痰化積的功效,見效也快,最是合適不過了。

“都是你們家的地方,借地玩一下,又不是真要賺這個錢。”秦流西並不在意。

大娘有些驚訝自家的小霸王此時的乖巧,簡直和在家裡的威風判若兩人。

他也怕秦流西剛才借地看病人失了規矩,忙把事先解釋了一遍。

直接問大娘要了一塊手帕把那小黃珠擦去,秦流西順勢搭上了小胖墩的手腕,沒一會就收回手,對小胖墩道:“以後不要光吃肉不吃菜,肉都長在你身上了,走幾步路都帶喘的,再繼續長,你就胖得出不了門,幹啥啥不行。”

“這是自然,誰都沒我疼他!”大娘得意地說。

“怎麼就當不起,那麼重的傷你都把人從鬼門關救回來了,何況只是個小兒食積和區區石淋?”孫大夫道:“我尋你,其實也是有個病號想請你探討一二,就是不知……”

孫大夫驚得瞪大眼,這,這是傳說中的傳音入耳嗎?

“孫大夫何在,趕緊跟我去知府大人家,聶大人家的公子被人打了,傷有些重。”有人一頭衝了進來。

有了,孫大夫一轉身,哎了一聲,雙眼一翻,就往秦流西那邊倒了下去。

火怎麼燒到我這身上了。

藥童聽了這話,也有些意外,這是認識的?

“那就得換一種方法疼,我瞧這孩子模樣也周正,就是太胖了,眼睛都快看不見了,你說一直這樣胖下去,他再周正,姑娘能喜歡?可個高修長還長得好看的少年郎就不同了,走出門姑娘們都得多瞄兩眼,媒人不得踏破您家門檻?”秦流西笑著說道:“這人多了選擇,就能挑花眼了,但要是胖成球,人家姑娘心裡也得打個突,同個房都怕壓塌床了。”

她站了起來,道:“這是您的醫館?”

被人打了?

厲害了,這老頭戲精不說,還想碰瓷啊!

來人也是一臉懵,怎麼暈了?

“怕是中暑了!”秦流西不走心地把孫大夫往肩頭一搭,半扶半拖的把他拉到一旁用木板搭起來的臨時床榻上。

孫大夫抽了一下,能配合一點嗎,這天都快飄雪了,你說中暑誰信?

加一更,多一滴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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