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賦不足也就是在胎中便已先天不足,有各種的原因所致,而湯二這個不足的根本,卻是父母所因。

湯正全精元不固而弱,本就難以得子,一個是命數,能得二卻是世代積德的大運道,但運道也不會使他精元強悍啊,精元弱,母體也弱,這胚胎能強才奇怪。

所以湯夫人懷孕後,躺了三個月保胎,事實上其實不止,她這一胎尤為矜貴且弱,多半都是在保著,勉勉強強的保到八月生下,然後用藥吊到了十五歲。

可體弱不足卻還是存在的。

湯正全滿臉呆滯,精元弱,是說他不行的意思嗎?

孫大夫咳得臉色通紅,祖宗,你是來看診,不是拉仇恨的。

“你和夫人得子,也不容易吧?”秦流西說了一句,又看向大公子湯烜,道:“大公子的身子骨,雖不如二公子那般稟賦不足,但小時候也是多有病痛。你是後來鍛體,才會逐漸康健,是尋了良師?”

湯烜下意識地點頭。

湯正全則和湯夫人相視一眼,說起來,他們確實成親五載才得了長子,當時也是欣喜若狂,但養孩子當真是費心,因為他體弱多病,在七歲後,聽了一個頗有點名氣的大夫指點,拜了個師父習武健身,雖然不捨,但身體慢慢好起來。

湯烜習武鍛體後,雖然不像小時體弱,但也依然瘦弱,是那種一看就覺得他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文文弱書生款。

“大公子之後,時隔十年,你們才又得了老二,說實在話,按著夫人的體魄,還有伯爺你的精元不夠強壯,是不適合孕育的。懷胎本就不易,養胎更難,孩子產下再養到今日,是因為湯家行善積德心有大善有祖蔭有功德庇佑,更重要一點是貴府有礦。”

對對對,我們現在都知道了,別說了。

秦流西說道:“現在就在看,我只是告訴你們,二公子這體弱,都是有緣由的,父母的根基不行,他自然就弱。”

秦流西看著湯二道:“好全是好不全的,資質已經形成了,都是父母給的。”

祖宗,別瞎說大實話了,人都被你社死了!

窮人家,哪有錢保胎,僥倖保住了,生下來是個孱弱的,沒有錢,怎麼養得活?

湯天佑起了這麼個名字,也確實佔了佑的福氣。

“那就能好全了?”

“妙哇!”孫大夫一擊掌,興奮地道:“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上去呢,那這該怎麼治?”

湯正全是能經大事的,說道:“那個,少觀主,還是先看看我兒吧?我一把老骨頭不重要。”

“你腎氣不足,舉陽不堅,房事上亦心有餘力而不足,自然精弱……”

湯正全的臉憋得通紅,妾室自然是有的,不管是為了應付皇室的視線還是別的,他都不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妾室還是夫人給選的,都挑為人老實的良家子,但有孕的,還真沒有。

最重要一點是,能走能跑,這才是奢望,須知道,別說跑了,就算是他走快幾步,都要難受,但若真能調養到能跑,那不是奢望又是啥?

“勞煩少觀主給我兒開藥了。”湯正全拱手拜謝。

秦流西反問:“你有幾個孩子,你難道不知?孩子年歲還相差這麼久,不能只怪到夫人身上吧?伯爺也有妾室吧,可有誰有孕了?”

“娘子,你去準備些熱湯熱飯,一會招待大夫他們。”湯烜支走面紅耳赤的妻子。

湯少夫人溫聲說好,逃也似的離開現場,娘哎,那小大夫說的都是什麼虎狼之詞,把公婆的房中事都捅個底兒穿了。

湯正全雙眼大亮:“那是不是要吃些補血的補品,都需要什麼藥材?我讓人多多準備。”

“你是說,我子嗣不豐,是我的原故?”湯正全漲紅著臉問。

眾人頓時一喜,那至少都有二三十年了吧。

秦流西看著湯天佑,笑道:“要不是湯家有礦豪富,用矜貴的藥材吊著你的命,在母體時,就已經保不住了。”

咳咳咳咳。

秦流西又讓湯二張嘴看了舌苔,一番望聞問切,道:“你呀,氣血雙虧,心悸易驚忡,心臟自然同樣供血不足,除此你還脾寒,食不消化,肝傷而血不營筋。你在人多的地方感覺喘不上氣,也是因為氣悶心悸,這一驚,自然氣促,也算是條件反射。”

反正這把年紀,夫人也不可能再懷了,弱就弱吧。

“真有這麼簡單,你們看過的大夫已經補了,要養血,不僅僅是用補血之物就行的,他體虛,並不需要大補,如果光吃補品,那隻會使他越補越弱,身體反而成一個大負荷,這就叫虛不受補。”秦流西搖頭:“要養血養氣,需要一個循序漸進,以湯藥為主,食補為輔,再以藥浴強健筋骨。”

眾人都有些失望。

“好不全,但也不至於從床上坐起都會喘氣,在人多的地方還喘不上氣,也能走能跑,但比真正的康健人,是有相差的,畢竟他是從根本帶來的體弱,根基已成。”秦流西淡淡地說道:“按著我說的去調養,就算活不到七老八十的,能活到送父母終老也不成問題,再多的,就看命數了。”

孫大夫的咳嗽聲震耳欲聾,打斷了秦流西的批斷。

眾人:“?”

“需要養血養氣。”秦流西說道:“血乃是人之精血,它如果充盈筋脈,五臟六腑自然能得到滋潤供養,使功能氣機運轉,如此陰陽調和,才能慢慢的強健。”

湯夫人也是羞憤不已,輕輕咬著唇,卻硬挺著沒走,她心焦小兒子的病。

在場的除了伯爺兩口子,還有湯烜兩口子,無不都滿臉通紅,那湯少夫人更是羞得頭垂到了胸口。

秦流西點點頭,道:“我先給他行個針,打通這氣機壅塞,使氣機流轉。”

“我給你打下手?”孫大夫不放過任何一個偷師的機會。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行,您在一旁看著,此後您老來給他行針。”

反正她也不可能在西北久呆,孫大夫是湯二的主治大夫,正好接這個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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