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幾個便宜爹和叔叔如何腹誹,秦流西已經伸手摸向秦明彥的凹下去的胸口,摸到那斷裂的骨頭,心咯噔一下。

怪不得陰差都來守著了,這小子確實離死不遠了,胸骨斷了一根,估計有點運道在才沒扎到心臟,否則當場就該沒了。

再看他整個胸腔擦傷,一片血痕,但都比不過那骨斷之傷,估計是因為西北天氣冷了,而他身上穿得厚實了些,所以在其他人看來挺慘淡,但在秦流西看來,那些擦傷都是皮外傷,沒有那最致命的,那就不是什麼大事。

秦流西雙指搭上他的手腕探脈,那脈象弱而無力,導致心跳也變得緩慢,氣機壅塞,淤血沉積……

太麻煩了!

這就是具破敗的身體。

秦流西先用內勁真氣催化剛喂到他嘴裡的回春丹,使得藥力儘快在他體內流轉。

然後,在老大夫那目瞪口呆的神色下,秦明彥那本來面若金紙的臉色開始變得好看起來,縱然還蒼白,但絕對不會看著一副隨時嚥氣的樣子,也不會只是有氣出沒氣進的樣子了。

“你這是什麼神丹妙藥?”老大夫雙眼晶亮,這可以起死回生吧?

“別想,你煉不來。”秦流西拿出一盒金針開啟,想要下針,又看秦明彥身上都是血,便看向秦伯卿:“取些熱水來。”

“我這就去。”秦伯卿看秦明彥的臉色沒那麼難看了,心頭大定,立馬跑了出去。

秦流西先下了一針,紮在生死大穴,嚇得老大夫倒抽一口涼氣,驚嚇得臉色和躺著的那孩子一樣了。

“那是死穴,你怎麼敢……”

“你不敢,我敢!還有,看歸看,別嚷嚷,吵!”秦流西不耐煩地懟了一句。

老大夫氣得直翻眼,想要懟回去,可看到秦明彥那好轉的臉色,又抿住了嘴,得,他就看看這後生有什麼能耐的!

耳根清淨,秦流西下針更快且穩,那針都成了一道殘影,就已經落在穴位上了。

秦伯光悄悄挪到大哥那邊,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一句:“大哥,你說她行不行啊?”

看著倒像是像模像樣的。

秦伯紅還處在眼前這後生是他女兒的震驚當中,聽他這麼一說頓時一個激靈,看向兒子,那身上全是金針!

他渾身一抖,臉色微變,為自己的不謹慎而臉紅,這要是個惡的,兒子這會怕是已經沒了!

他上前一步,在看到兒子的臉色時微微一愣。

不是滿臉死相了。

這丫頭好像是有點東西。

老大夫看著秦流西下針,對她速度之快從驚愕到麻木,後來看著那些穴位眉頭深鎖。

這樣的針法聞所未聞且大膽,都是紮在要穴,而且還是生死大穴。

太冒險了!

秦流西全部下了針,然後真氣一催,那些針尾竟齊齊顫動,彷彿發出嗡聲。

眾人都變了臉色。

老大夫更是眼熱不已,光是這一手,就把他鎮住了,她這才多大,針刺之術就這麼厲害了?

秦伯卿端了一盆溫熱的水進來,還放著乾淨的帕子,看侄兒身上全是金針,小心地問:“西丫頭,你三弟他怎麼樣了?”

“離死不遠。”

秦伯卿手一抖,盆險些從手中摔落下來。

“那你不是餵了藥,現在還施了針。”秦伯紅上前急聲追問:“這是救不了麼?”

秦流西道:“胸口肋骨斷了,腹腔有積血,多處擦傷,光是斷肋骨和腹腔有血就很難過去,他能不能挺過去,還得看他自己的命,看意志。”

秦伯紅頓時心梗。

秦流西取了帕子沾水,擦去他嘴角的血,又把他的臉放側,一點一點的洗去臉上血跡,這弄乾淨,發現臉上也被磨損得厲害,這臉怕是要毀了。

眾人都抽了一口涼氣,毀了容,就算以後有機會平反什麼的,他於科舉也無望了。

“他這是怎麼回事?”秦流西的臉色也是難看,這樣的秦明彥,王氏見了,怕是要心疼得想死,而他的傷,應該不是和人幹架弄的。

秦伯卿悲痛地閉了閉眼,咬牙切齒地道:“被人用馬當街拖行,胸口被馬蹄踩了。”

“那他確實命大。”就這樣還沒當場死去。

只是被當街拖行還被踩?

秦流西眼中生出一絲戾氣:“誰幹的?”

秦伯紅剛才還為她嘲諷的話而惱怒,現在聽到這話,就道:“左右不是我們秦家現在能招惹的。”

“說那麼多廢話幹嘛?我問是誰幹的!”秦流西凶神惡煞地問。

王八蛋,把這倒黴小子弄成這樣,白白廢了她一顆萬金難求的回春丹,她很生氣!

“是武城的小霸王,聶知府家的獨子聶家寶乾的。”秦伯卿陰著臉說道:“這聶家生了五個女兒,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蛋,慣得無法無天,乃是武城一霸。”

秦流西氣笑了:“區區知府家的崽子,就成武城一霸了?沐家那個算啥?”

沐·貴賓犬·惜:不是一個高度的,勿邀!

“武城自然不止他這麼一個紈絝子,像他這樣的小霸王也有不少,但聶家今年送了一個姑娘去選秀,中了,聽說被封了個小貴人,這不自認皇親國戚,抖起來了。”秦伯卿苦笑道:“而像我們這樣的流人,比普通良民都不如,自然就是任他們欺辱的。”

“他是怎麼惹到這樣的煞星?”

“都是因為我。”一個蒼老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秦流西看過去,見秦元山一臉菜色的站在門口,在他身邊,一個女人虛虛扶著他的手,也不知是什麼人。

“爹,您醒了。”秦伯光過去攙扶,對那女人吩咐道:“你去廚房多燒些熱水,再準備些乾淨的布,給彥兒準備一套乾淨衣服過來,再熬些熱湯。”

曹氏剜了他一眼:“就知道吩咐我。”

秦伯光瞪她。

秦流西看在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心裡為謝氏哦豁一聲,得,她這二叔一個流人還能招惹上新人了。

秦元山岣嶁著揹走進來,先看了床榻上的孫子一眼,再看向秦流西,眼神慈愛:“孩子,你就是西兒嗎?”

秦流西翻了個白眼。

渣陌把我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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