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君有些懵逼地看著秦流西,再看向自家老祖宗的墳墓,挖墳,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你,想挖我家祖宗的墳,他?”她抖著手指向大墓。

眼看秦流西認真地點頭,她嚥了咽口水,顫聲問:“要解決謝氏的氣運,就必須要挖墳嗎?”

秦流西點頭:“我需要檢視謝公的墓室棺木,甚至,屍身.”

謝老太君身體一軟,倒在順芳的懷裡,這刺激大了。

其餘的人也都是臉色微白,動祖墳,且還是開宗立族的老祖墳墓,誰敢,隨意動了,老祖的棺材蓋都蓋不住了吧?

秦流西道:“這也是為了謝家著想,說實在的,要是不挖,這氣運依舊被竊取,謝家遲早涼透,到時候別說啥的,就是連根苗兒都沒有,以後誰給這些墓群上祭祀供奉呢?”

一陣風颳來,吹向秦流西的面門,彷彿對她這話有著強烈不滿。

話雖如此,但挖墳,當真是大逆不道!

謝老太君苦笑:“沒別的法子了?”

“必須挖.”

秦流西看他們都要哭了的樣子,道:“要不,你們請示一下,為了家族安寧能不能挖?”

“還能請示?”周氏驚愕。

“可以的.”

秦流西環顧一週,就在林子裡撿了一塊木頭,取出匕首,唰唰的就削出兩個呈新月型,有凸有平面的一對器具,還畫了好看的符文,雙手一握,那現場削出來的木頭,立即變得潤了。

“給,此為杯筊,可與神靈溝通請示,跪在這裡,誠心請示你們所求,擲下來,若是聖盃,那就表示可以.”

秦流西還演示了一下何為聖盃,一陰一陽的,若是陰杯又是何意。

謝老太君有些複雜,她還以為是秦流西來問呢。

她跪了下來,雙手合著杯筊,合著眼把心中所求給唸了一遍,然後擲了出去。

陰杯。

眾人都臉色難看。

果然是不成的。

謝老太君看向秦流西,還沒張口,秦流西就重新撿了起來:“心不夠誠,再來一次.”

謝老太君不得已,又再擲了一次。

還是陰杯。

周氏乾巴巴地道:“老祖今天怕是不在家.”

順芳道:“會不會已經投胎去了?”

秦流西走過去,用一根手指一挑,陰變陽,聖盃現,然後對眾人道:“成了,反正都得逆天改命,一事不煩二主,我幫你們。

你看,這不就答應了?今天正是吉日,叫人過來,挖墳,開墓室.”

眾人:“……”

好個‘逆天改命’,果然得靠手動!

謝老太君在墳墓前磕了三個響頭,無非是表明了謝家如今的處境,再告了一番罪,然後才對謝族長去傳人,再準備些東西。

秦流西也沒忙著,她在這片墓群都走了一遍,翻出些東西,又更改了一下方向重新畫了符籙埋下,最後才回到大墓跟前。

要開啟墓室,有冒犯先人的不敬,謝老太君親自上了香燭祭拜過,並寫了一篇誠意滿滿的禱文燒了,才讓人開了墓室。

雖然這大墓是謝家老祖的,不是什麼壞人,但開墓到底是犯了死人忌諱,所以秦流西在場的人都發了一個平安符,尤其是挖墳的人,以免被陰氣成煞給衝撞了。

墓室一開啟,一陣陰風就捲了出來,夾雜著一股陳腐的味道,還有煞氣。

開墓的人都臉色青白,雙腿打著擺子,因為被剛才那一股陰風衝撞,他們都感到有些發毛,幸好平安符護體,倒不覺得身體僵冷。

秦流西在墓道打了兩張震煞辟邪符進去,在陰風消失,才舉了火把進去。

一代戰神的墓室,不比尋常百姓,哪怕當時他並未封王封侯,可有戰神之稱,他的墓室做得不華麗,可墓道牆壁也畫了些精美的壁畫,又設有燭臺,百年了,燭臺還有白燭未化,點燃後,照亮了整個墓道。

走過一半墓道,快到主墓時,秦流西腳步卻是一頓。

“怎麼了?”周氏扶著謝老太君,看她不走,不禁問了一句。

秦流西道:“不是說過,這大墓設有機關麼?”

“嗯.”

“這裡設了陣,走錯了,觸發機關,就得留在這裡陪你們老祖作伴吶.”

秦流西道:“你們在這等一下.”

她說著,往左前方走了兩步,又往右邊退了一步,再往前三步,一路走過去。

一個九曲迷蹤陣罷了,也不難。

秦流西很快就走到主墓前,裡面一片黝黑,她抬頭,頭頂一個穿著盔甲手持纓槍的將軍像正睜著一雙虎目盯著她,那眼神銳利如鷹,就像是真人一樣,栩栩如生。

她仔細看了看,嘴角一抽,足尖輕輕一點,就躍了上去,雙指往那對虎目一插一按,那兩顆黑溜溜的眼珠子被按下,就聽到細微的機括響動。

這是什麼古怪的癖好,竟然把機關的開關放在眼珠之裡,讓人插眼,呵呵,佈置機關的和這謝公有仇吧?

聽著機括聲消失,秦流西才讓謝老太君她們跟上來,她率先走進主墓,這是個四方墓室,壁上同樣設有燭臺,她把燭火都一一點亮,才看到墓室畫著比墓道更精美的壁畫。

那壁畫以一幅幅畫來敘說了墓穴主人的一生,壁畫不多,可那內容卻彰顯著墓主不平凡的人生。

而墓穴的穹頂,卻是一副佛騎白虎像,那佛坨,側身而坐,只有半邊側面,仰天而望,那細長的眼,像極了昨晚她看到的佛相眼睛。

秦流西眸子一冷。

白虎甘當佛陀坐騎,這既是馴服,也是壓制。

而這白虎若是比對戰神謝公,那他就是被壓制和馴服的那一個。

秦流西往下看,那白虎像下方,就放著一具烏木棺,棺木雕著栩栩如生的白虎圖案,棺頭都雕著壽字,色澤透綠。

烏木棺安靜地擺在地面,沒有半點煞氣外溢,可秦流西卻感覺到了不適。

這烏木棺令她不舒服。

她圍繞著烏木棺走了一圈,異樣愈發的佈滿心頭,太平靜了,她沒有看到任何術數的痕跡,可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怪異。

墓穴內的東南角的燭火微微晃了一下。

秦流西盯著烏木棺,立即對周氏她們道:“你們馬上離開這個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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