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秦梅娘沒回京,秦流西便去見了她一面,秦梅娘看到她回來,激動得眼圈都紅了,迭聲問著她這幾年去哪了。

“大嫂她們可惦念你了,擔心得不行,你回來,可有給她們去信?”

秦流西搖頭,道:“遲些日子我會往京裡走一趟。”

“也好,幾年不見,她們想你也想得很。”秦梅娘說道:“蜜餞鋪子那還是我替你掌管,你等著,我讓掌櫃的送帳本來給你查賬。”

“不必了,這鋪子我本來也沒打算要,如果這收息不錯,還請您把銀子交給李總管或者幫我換成米糧存放著。”秦流西攔住了她。

秦梅娘應了下來,又道:“你師父的事,實在是很遺憾。”

秦流西笑了笑:“沒事,生老病死本也是人之常情。語嫣嫁人了?”

秦梅娘點點頭,道:“是於夫人牽的線,嫁到了府城一個耕讀人家,姓苗,雖然窮了些,但家人很簡單,公婆很隨和,還有個小姑子,她的夫婿也是舉人,秉性不錯,讀書也很用功。我給她準備了還算豐厚的嫁妝,小日子也還行,假如姑爺有運道,中了進士,那我就安心了。”

“語晴呢?”秦流西看向一旁的秦語晴,道:“今年也及笄了吧?”

秦語晴點點頭:“大表姐,我已經及笄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再嫁,且已經立了女戶,語嫣嫁了,晴兒就留在家中招贅,將來的孩子跟著姓秦。”秦梅娘已經打算好了。

秦流西看向羞得滿臉通紅低下頭的秦語晴,說道:“紅鸞星未動,倒也不必急。遲點兒成親,等年歲大點,筋骨生得強健,生子也更容易。”

“大表姐!”秦語晴羞得頭都埋到胸口上了。

秦梅娘聽得小女兒的姻緣還沒到,心裡雖然有點小遺憾,但也沒多難受,畢竟她今年才及笄,大女兒也算是晚婚,她遲點也沒啥,像秦流西說的那樣,晚點生孩子也不錯。

秦流西時間緊,和秦梅娘敲定了鋪子的事就走了,她也沒城內逗留,畢竟還要擔任城隍廟的廟祝呢,但回南縣之前,她上了道觀。

“這三年,道觀所需要的平安符和大道場所需的符,你都畫得挺好,少觀主這個位置,你夠資格坐。”秦流西把滕昭帶到只有他們繼承人才會到的密室說話:“這個地方,供奉的是以往歷代祖師的牌位,還有命牌,你是下一代的繼承人,得知道這個存在。”

滕昭點頭,執了香,拜了幾下,插在香爐上。

“還有命牌,都是取了心頭血和生辰八字施術製成,代表個人之命,也如魂燈一樣,燈滅,人亡,命牌碎裂。”秦流西看向如今剩下的幾個命牌,道:“命牌的意義只是讓生人知道和命牌相連的那個人的命運,如果有裂開,代表危,希望能趕得及,不留遺憾。”

滕昭看了一眼,赤元師祖的命牌已經被收起來了。

秦流西又把他拉到刻著八卦圖的石桌上,道:“大衍筮術所需大量精氣神和靈力,你年紀還小,不可輕易動用這個術數,穩打穩紮的鞏固根基和修煉才是正路。否則你在修為不足的情況下,靈力也不足以完成一個大衍筮術,所遭到的反噬是巨大的。”

“徒兒明白。”滕昭赧然地道:“我也還沒厲害到能以大衍術筮佔的地步。”

秦流西勾了唇,道:“不用妄自菲薄,你的天賦已經是極好,只需要後天努力以及修煉,修為總會一點一點的疊高。修道的過程註定漫長和枯燥,但你能找到讓自己樂在其中的點,便會發現其中的奧義和樂趣。”

滕昭點點頭,抿了抿唇,問:“您和我說這麼多,是不是打算自己再次離開?”

“為何這麼想?”

滕昭低下頭。

“我只是想到哪就說到哪,放心,不會悄悄離開,你如果也想跟著,那也可以一道前往盛京。”秦流西道:“反正你也有幾年不見你父親了。”

滕昭蹙眉,道:“我想去,只是因為你要去,我只想跟在你身邊學著。至於本家,我並不想前往。”

他天生情感淡漠,和本家親人也並不親厚,入道後,這情感就更淡漠了,滕家人於他來說,只是本家血脈,大家的路並不一樣。

這些年,他也不會去想那些人如何。

秦流西沒勸他,只是揉了一下他的頭,道:“等城隍廟那邊香火穩定後,我再來接你。”

“好。”

出了密室,秦流西就對清遠說,要把殺元子帶走。

清遠愣了一下,小心問:“他也沒地方去了,又是傻不愣登的,總不好出去當個乞丐。”

秦流西的臉都綠了,敢情在他眼裡,自己就是個狠毒的,帶走那傻子,是要把他扔了。

“南縣的城隍廟,需要人,我並不能時時在那當個全天廟祝,他去那邊守著,就挺好。”秦流西沒好氣地道:“他是傻了點,但也不是全然無知,他有天賦,學過的東西憑本能就能使出來,守著一個城隍廟,夠了。”

當日個她對他做的,就只有搜魂而已,是對腦子有影響,但不是傻到底的,他完全廢的,當日就不會找到天山去。

清遠訕訕的說:“從前師父還特意把他帶回來觀裡,我也是怕你無意中就違背了他老人家的好意。”

“別裝了,我看你就是以為我要把他扔了。”秦流西哼了一聲。

清遠狡辯:“沒有這樣的事。”

秦流西瞥向蹲在角落的殺元子,道:“我真要對他如何,就誰都不能阻止我,就算老頭子也不行。他該慶幸,是老頭子把他保下來了。”

否則,殺元子早就跟赤真子作伴去了,還能在這牆角蹲著畫圈圈?

既然是老頭子把他保下來,那他去老頭的地盤待著,守著老頭,也是應該。

有運道,說不定還能蹭一點神光,她這是給他鋪了一條花路好麼,不識好歹。

清遠自覺理虧,不敢面對氣勢愈發強勢的秦流西,走到殺元子跟前,耳提面命地囑咐了一番,無不是要聽話,千萬別和那祖宗作對,否則他就是被嘎了只怕自己都求不了情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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