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沒有刻意地裝修,牆面的顏色都是之前留下的。客廳的傢俱都是榫卯結構,沒有釘子,這種結構讓傢俱看上去極有質感,特別是靠牆的書櫃,而書櫃上成套擺放的歷史和玉器鑑賞書籍,透露著唐秦的喜好。

客廳西面是書房,古舊風格,雅緻愜意。書桌和椅子都是明清風格,這種中式結構的桌椅,不會讓人太舒服。

關鍵是,後海恭王府旁的四合院,這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地方。

在繁華的京城,有這樣的一畝三分地,這是給馬蘭最好的禮物。

“喜歡嗎?”

“喜歡。”當著李成汝的面兒,馬蘭也不避諱,把頭靠在了唐秦的肩上。

李成汝嘴裡說了幾句什麼,無聲地走了,這糖忒甜,嗓子受不了。

“其實,我對於居住的要求很簡單:第一,乾淨;第二,東西少一點,不要擺得滿滿當當;第三,別太冷,別太熱,別漏雨。”

嗯,嗯嗯,嗯嗯嗯……

唐秦答應著。

“但是,要有個大點兒的院子,有樹,最好是果樹或者花樹或者又開花又結果。”

兩人就這樣站在院裡的海棠樹下,青磚牆上爬滿了青藤,唐秦介面道,“每年花樹開花那幾天,在樹下支張桌子,擺簡單的酒菜,喝順口的酒,看繁花在風裡、在暮色裡、在月光裡動,人生也值了。”

當然,對酒當歌,需要有人作陪,現在,她就依偎在他的身旁呢。

唉,大隱隱於市,此生,即使有此一處院落,也不枉在這塵世走一遭了。

……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唐秦對天津最直觀的印象就是吃。

可是到了天津,金士貴請他們吃的卻是魯菜。

走進登瀛樓,牆上懸掛的照片都是歷史。

美國前總統xx夫婦、南開大學校長楊石先、著名美籍華人牛滿江教授、國民黨愛國將領張學良的胞弟張學銘先生等都曾多次光臨登瀛樓飯莊。

“醋椒鯉魚”?“九轉大腸”?

“正宗的山海菜,也根據天津人的口味改良了。”唐秦夾起一塊糟魚片,白如雪的魚肉,晶瑩圓潤;濃且醇的糟香,沁人心脾。

“真沒想到,你除了能演諸葛亮,能導戰爭戲,還能拍愛情戲。”金士貴還是那樣瘦,“也難怪,你跟馬蘭那樣的神仙卷侶,別人不相信愛情,你也得相信愛情啊。”

唐秦不知道他是否受過愛情的傷,也不好多問,見同桌的趙寶剛、李成汝、江珊、劉蓓吃得津津有味,就開玩笑道,“士元,我們一個臥龍,一個鳳雛,都是不差的,你,相信愛情嗎?”

“我啊……”鳳雛好似一言難盡的樣子。

“趙亮,你信不信愛情?”看著趙亮,就是劇中潘佑軍的扮演者,唐秦不知道,後來的電視劇裡諸如鬼吹燈都有一個胖子,是不是受了這個潘胖子的影響。

“我啊,信,也不信,不過,演完過把癮就湖塗了,湖塗的愛。”趙亮端起啤酒,美美地喝了一口。

不信?你不是經歷少了,就是看片少了。

信?那是你看片多了,看八卦少了。

別的不說,演員之間“神仙般的愛情”好似最套路的電影營銷噱頭,高潮戲讓觀眾雲裡霧裡,下了票房就煙消雲散。

如果不散,一定是因為撕逼……

有趣的是,現實愛情和電影愛情的比重,永遠像天平兩端。

當一端越不可信,另一端就會越高高翹起,說著“你不如信吧,信吧。”於是愛情劇越來越高甜,越來越好嗑。

放糖吧,數好123,咱就放。

反正作者無心看者無意,誰都不信愛情,不想信愛情,只能、只敢攝入糖精……

“您,您是方言?”眾人之間正聊著愛情呢,上菜的服務員菜湯就灑了出來,因為眼睛一直盯著方言呢。

“我是。”唐秦倒也大方,還禮貌地站起來,對服務員點頭示意。

“你真是方言?”雖然金士貴囑咐過飯店經理,不讓聲張,可是服務員還是激動了,“我聽過你的歌……”

“我也聽過。”唐秦很幽默。

“我也相信愛情,湖塗的愛。”服務員立馬又來了一句。

哦……

看著她興奮地跑出去,唐秦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走廊裡,一個男服務員模彷著劇裡方言那種標誌性的甩手,微羅圈的腿,正在跟一個女服務員貧,女服務員就湊了上來,一通興奮的小話,男服務員就跑開了。

包間內眾人不知道,僅僅半個小時,大半個天津城就知道了,方言與杜梅來天津了。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在這個電話都缺少的年代,唐秦不知道。

還是趙亮喝多了啤酒,一出門差點直接尿了,滿走廊裡人擠得滿滿的,就是隔壁幾間包間裡,客人飯都不吃了,要衝進這屋。

“趕緊走。”金士貴可能是某類電視劇演多了,扒窗戶上一看,好嘛,外面黑壓壓的全是人,大家還沒有呼喊,可是已經按捺不住了。

“從哪走?”趙寶剛眼瞅著大傢伙出不去了,人太多,要出事。

“方言,杜梅……”

這時候,不知樓下誰喊了一嗓子,立時,樓裡樓內的呼喊聲就響徹雲霄。

“要麼,報警吧。”金士貴出主意了,可是人根本擠不出去,湊巧,唐秦的大哥大忘在車裡了。

“算了,還是方言出面,讓大傢伙讓出一條路來,後面我們專門搞個見面會。”李成汝出著主意。

沒辦法,唐秦只能站在視窗,這是飯店的四樓,從樓上往下看去,人太多,交通都堵塞了。

“方言……”

一個女人的尖叫,立時樓下就如海洋一般晃動了。

前世的唐秦從來沒享受過這待遇,現在他也有點激動,“方言,說兩句,跟大傢伙。”不知樓下誰又喊了一句。

“說什麼,”唐秦一時語塞,他笑著轉過頭來,“就說,你們相信愛情嗎?”

“相信。”樓下又是一片山呼海嘯般的回答。

哦,唐秦想笑,可是笑不出來。

這就是九十年代的青年,他們從《西遊記》的童年走來,從《我愛我家》和《包青天》的少年走來,他們剛剛覺得自己懂事了,以前的那些不夠了,需要關於真實生活的想象,變成真實的、劇裡的、一張張活人的臉。

他們對愛的追求,更有一種動物般的兇勐。

他們想看見更極致的愛情與反抗,用來自黑自嘲,用來對照自己過於平庸守舊的學業、工作和感情。

他們喜歡《過把癮》,因為它既小心,又大膽。所謂小心,是它不屑於用人設標籤去蓋棺定論,反而會擰著觀眾的頭,讓他們直面愛情的複雜、傷害與不完美。

他們終於看見愛情婚姻的另一面,所以才會這麼喜歡這部劇,包括喜歡方言與杜梅。

“方言,我愛你。”

“杜梅,我喜歡你。”

樓下,又是一片呼喊,喊得江珊笑靨如花,花枝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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