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經女兒國一集的外景戲,是在杭州拍攝的。

花港觀魚公園拍攝女王與唐僧觀魚一段戲,杭州的群眾真的把西遊記劇組當成了紅樓夢劇組,整個杭州都傳遍了,說是賈寶玉和林黛玉來杭州了。

可是,真正前來的是唐僧與女兒國國王。

此來杭州,不是為了相聚,卻是為了送別。

相見時難別亦難,長亭送別,相望無語,步履沉重,草木含悲,女兒國國王只願這路沒有盡頭,能這樣一直走下去。

御弟哥哥,此去山高路險,風雪無情,哥哥但且保重,我在這裡日夜期盼,願你取得真經造福萬民。

今生再難相見,他世盼哥哥只做山野樵夫,我做河邊浣女,一生姻緣相攜,不求富貴……

唐秦看向朱琳,那種難過不捨、雙目含淚的神情,讓他心如刀絞,痛徹入骨。

相送千里終有一別。

就此留步,接過文牒,再望向那雙含淚的雙眸,他只能無言以對,終於,狠心轉身上馬,卻再聽到那聲深情的呼喚:

“御弟哥哥!”

唐秦勒住馬韁,再度回首,卻不忍再去看那雙憂傷的眼睛。

他只能再轉過身,縱馬而去,卻一直感到背後那深情的目

光一直相伴。

從今後的取經之路,再也與愛無關。

不知唐僧到達西天,功德圓滿,取得真經,修成正果,駕

祥雲返回故土之時,那水,那園,那人,往事恍如昨日。

他是否還能看到孤欄旁那個憔悴的身影,那雙深情的雙目……

“好,過。”

監視器裡的唐秦打馬遠去,楊潔導演停了好一會兒才喊過,這一條拍得,讓人的心情都不好了。

“導演……”白龍馬馱著唐秦又走了回來。

“怎麼?哪裡沒拍好?”這些日子,唐秦對自己的表演越發精益求精,楊潔導演還以為剛才的表演哪裡有瑕疵。

“導演,我不想取經了。”唐秦翻身下馬,馬韁交給養馬的師傅。

哦?

唐僧不想取經了,西遊記也就結束了,咱們不往下拍了?你就停留在女兒國裡了?

“那我還想回高老莊呢。”所有人都看出唐秦的情緒,馬德華也返身回來,開著玩笑,一段戲結束,他的煙癮又犯了,戴著頭套就把一支菸塞進嘴裡。

章金來也靠近唐秦,用劇中的語氣和臺詞取笑道,“師父,你不想取經了,你是想跟女兒國國王結成夫婦,生子生孫,永傳帝業?”

唉——

唐秦冷眼看一眼章金來,“潑猴誤我……”

你看,你看,導演你看嘛……章金來蹦蹦跳跳地走到楊潔導演跟前,“入戲太深,出不來了,真把自己當成唐僧了。”

唉——

楊潔導演也嘆口氣,“你說錯了,他並不是唐僧,”她看看唐秦的背影,“他是一個演員。”

……

女兒國一集拍完,劇組大部隊又要臨時解散,其實,從十一月份開始,前十一集已經開始後期製作,預備在春節期間與全國廣大電視觀眾見面。

劇組的演職員各回各的劇團,BJ的回BJ,湖南的回湖南,四川的回四川……唐秦要回BJ配音,劇組沒有讓他與劇組的車輛同行,特地給他買了回BJ的火車票。

讓他驚訝的是朱琳也沒有回四川,而是在劇組離開杭州的前一天,就前往BJ試鏡。

在杭州時,BJ電視劇製作中心的尤小剛導演打來電話,邀請她去拍一部軍旅戲。

“哎,要是能與女兒國國王一起回BJ,那得有多可樂!”拿到火車票,李成汝不住地替唐秦惋惜。

“有什麼可樂的,一路上我還得照顧女同志……得,我走了,哥們,我們BJ見。”

……

不似江南的冬天,BJ的十二月,凜冬已至,寒風夾雜著零星的雪花,撲頭撲腦地籠罩住了這座千年的古都。

“小唐這聲音是越來越有味道了……”

馮景山這些日子都請唐秦吃了兩次大餅卷肉了,他請來給女兒國國王配音的演員也不差,是周慶瑜,八十年代最優秀的三大配音花旦之一,她的聲線優雅柔和,恬澹圓潤,可是在配音時,唐秦眼前卻總浮現出朱琳的面容。

“小唐,有人找。”周慶瑜進得錄音棚,眼光就先落在唐秦身上,“一位女同志,就在大院門口。”

“找我?”唐秦穿上馮景山的軍大衣,他自己過冬的棉衣,還扔在琴島家裡呢,“哪位啊?”

邱佩甯就在華視工作,也不用到廣播大院門口等自己,自己的兩個姐姐可都在琴島呢。

馬蘭雖然常寫信聯絡,可是臨近年底,人家的演出全部排滿,哪有空兒到BJ來啊。

哦……

他心裡一動,行走在廣播大院裡,身上的軍大衣幾乎要飛起來。

經歷過八十年代的人,誰沒有一件軍大衣啊,在這個滿大街藍灰的年代,綠色的大衣似乎是一種時尚,不僅時髦而且保暖。

果然,一身紅色棉服的朱琳就站在廣播大院門口,在BJ城灰濛濛的冬天中,那是一道溫暖的亮色。

“BJ城的天兒太冷了,”哈口氣就是一團霧,“怎麼樣,試鏡還順利吧?”唐秦可不會問朱琳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人家過來就是證明心裡有你。

聽他象個老朋友一樣關心自己,朱琳笑了,“基本定下來了,我在劇中飾演女主角江曼,劇本我看過了,挺感人的,不過聽導演說得到老山前線拍攝……”

哦,這部劇唐秦知道,凱旋在子夜嘛,八十年代末非常有名的一部電視劇,就是BJ電視劇製作中心那幫人搗鼓的。

“走吧,今天高興,我請你吃飯,我在BJ也沒有什麼朋友。”兩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在廣播大院門前停留,朝著前面的一處公交車站走去,“BJ太冷了,來前我也沒帶棉衣棉鞋,這還是現買的,你說,怎麼就忘了買手套了呢……”

朱琳用力跺跺腳,又用力地搓了搓就要凍僵的手,“不行了,感覺手指頭都要被凍掉了……”尖利的北風吹過,她縮著脖子轉過身去。

唐秦也沒戴手套,馮景山的軍大衣很是肥大,他的手就縮在袖子裡,把袖子權當手套了,看她的樣子,唐秦也沒猶豫,軍大衣脫下來就想給她裹在身上。

“這哪行啊,你還不得凍成冰棒!”朱琳趕緊制止他,“你還得配音,囊著鼻子可配不成音了。”

“要不你把手伸進來,我給你暖和一下?”唐秦笑著抬起胳膊開起玩笑,可是他沒有想到,朱琳僅僅是抬頭望了他一眼,接著就把手伸了進來。

冰涼的纖手碰到自己的大手卻沒有停留,直接往裡面又探了探,抓住了他的胳膊,“我聽尤導說,這部劇的男主角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你有沒有想法試一試?”朱琳沒有絲毫扭捏,倒說起電視劇來。

軍旅戲,一個奶油小生怕是不合適的。

“怕什麼,唐國強不是在高山下的花環裡飾演趙蒙生嗎?”朱琳鼓勵道,“你的演技這麼好,再說,形象可以化妝啊。”

“我倒是想啊,可是楊潔導演也不放啊,我走了,西遊記就真的去不了西天了。”唐秦也不知哪裡來的心勁,手腕一脫,就握住了朱琳的手,

朱琳看他一眼,卻不似劇中那樣大方,聲音就小了下去,“你幹嘛?”她微微用力就要掙脫開,可是四隻手握在一起是真的暖和。

唐秦倒想她能掙脫,剛才自己也不象劇中那樣拘謹,兩人現在全翻過來了。

可是,朱琳沒有再用力,兩人就用這樣一種姿勢不時看看對方,又不時看看左右,“這天這麼冷,我看你能握到什麼時候……”還是朱琳先說話了,“怎麼等了半天了,公交車還不來啊。”

是啊,公交車怎麼還不來啊!

“同志……”

一聲同志,兩人卻受驚似地分開了,一位老大爺很嚴肅地走到兩人跟前,“同志,我看你們倆半天了,你們真是來坐車的嗎?……你們注意沒有,兩輛公交車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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