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鼕鼕——”

竹林寺的夜半鐘聲,悠悠揚揚,更顯深山夜晚的靜謐悽寂,這鐘聲卻如醍醐灌頂,讓唐秦的心思勐地清明起來。

鐘聲仍不斷在響著,響了好久,好似永不停歇。

“對不起,我是唐秦,不是唐僧,你是靖子,也不是國王。”唐秦明白澤口靖子的用意,可是抱歉,他不能陪著她演下去。

“假戲真做。”

澤口靖子澤口靖子一笑,鳥鳥娜娜走到一旁的高几前,輕輕地挑了挑蠟燭,眼角盡是笑意。

燭花突然爆開,讓滿屋的光亮突然明亮起來,卻疏忽又暗了下去。

“唐秦君,我想講的是,自雲南與君一別,心中無時不在想念……”澤口靖子一撩長髮,“哥哥的丰姿與敬業,我在中日演藝界見不到第二人,所以……”

她大膽地直視唐秦,“所以今日才冒昧請哥哥來此一敘……”她笑得燦爛,笑容中的純真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慾念,“……今日哥哥到此,真乃天賜良緣。……來日哥哥就當在日本有一個家,我們,從此雙宿雙飛,……這不是萬千之喜嗎?”

在日本有一個家?

唐秦輕輕地搖頭,他想到了馬蘭,想到了AH的家,也想到了BJ的家……

“哥哥,我無慾無求,只求在櫻花盛放的時節,你來日本來一聚,或是桃花滿枝的時候,我去中國看你……”澤口靖子說得誠懇,“中國的才子擁有一個日本女人,實在是太正常不過……”

哦,唐秦想到民國的幾位大師,似乎與日本女人多有關係。

看著燭光中身穿粉色和服的澤口靖子,那暗夜的櫻花卻更加絢爛,唐秦的思緒突然間就變得很遙遠……

“哥哥,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時間,距離,和身份,都不能改變……”

“佛心講四大皆空。”唐秦慢慢站起來,看向無邊的黑夜。

靖子知道唐秦的一切過往,包括在西遊記劇組時出家當過短暫的出家人,“哥哥,你我皆是凡人,四大皆空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她輕輕地梳理著萬丈青絲,“凡人當有凡人的世界,在這個紅塵中,多一位紅顏不好麼?”

可是,唐秦的紅顏太多。

以往,他也向來是萬紅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沒有突破底線,但心動過。

此時,卻是他一生中最難過的關。

唐秦突然推開門,衝進院中,抬頭仰望蒼穹,涼涼的水滴撲在臉上,很是清爽,也更讓人清醒。

人生在世,最難的便是一個情字。

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能只要驚鴻一瞥,一個眼神,就足以讓男女墜入愛河,衝動又熾烈。

又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試問有多少英雄豪傑逃不出溫柔鄉,拜倒在石榴裙下?一個‘情’字彷彿成為一個侷限,一個命門,又或是一道劫。

“我們出去走一走如何?”站在門邊,他邀請道。

“為何要出去,這裡不好嗎?”雨滴彷彿打在澤口靖子的心頭,冰涼一片。

……

晚間天色很暗,淅淅瀝瀝的雨點,不斷敲打在身上。

煙雨之中,水霧茫茫,櫻花飄渺,只有山門洞開,一點幽光,照亮千年幽谷。

“主持在裡面等你。”一個小沙彌用日語說道,澤口靖子很是吃驚,她看看唐秦,兩人是臨時起意來到這裡。主持如何會知道?

一處几榻上,一老和尚雪白的長眉,正閉目而坐。

兩人正待說話,老和尚卻問開了,“什麼是修行?”

“修行,就是修正自己的行為。”唐秦簡單答道。

這樣答也沒錯。澤口靖子看看老和尚,眼觀鼻,鼻觀口,口觀鼻心,不理會。

“金剛經開始就告訴我們,怎麼樣叫修行?”唐秦繼續道,“第一品穿衣、吃飯、洗腳、睡覺,就是規規矩矩做人,老老實實做事,諸惡莫作,眾善奉行,都說完了。

然後佛自己擺一個榜樣給你看,他自己穿上衣服,化緣、吃飯,吃完了,洗了泥巴腳,敷座而坐。

也沒有一個學生把他位置鋪好,是他自己來安置,弄弄好,敷坐,把位置拍拍平,然後自己上去坐。”

這就叫修行!

老和尚慢慢睜開雙眼,“金剛經說的什麼?”

金剛經說的什麼?

唐秦努力思索,前世閒暇之餘,他讀過南懷瑾大師的金剛經說什麼,金剛經在禪門中備受推崇……

佛教傳入中國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歷史,發展出了不同的宗派,其中禪宗算是一個代表性的門派了。

後來,禪宗傳入日本,也是開枝散葉。

“主持,其實金剛經就說了一句話而已。”唐秦端起杯子。

哦,哪句話?

佛說了這麼多,他說才說了一句話?

小沙彌看向方丈,連方丈都不也這麼說。

“最一開始須,菩提正式提問之前的一段話:“希有世尊,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

這一句話是對佛陀的讚歎,本來就還沒開始提問。

“整部金剛經的核心就在於這段話中的六個字“善護念”和“善付囑”。”

“你護好自己的念心了嗎?”老和尚又問。

唐秦看看澤口靖子,他自覺能護其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老和尚終於緩緩站了起來,“去吧,三年後,再來相見。”

三年?

澤口靖子感覺玄之又玄,就象今晚的相見是預約好的一樣,怎麼又出來個三年。

唐秦也盧不明白,為何是三年之期?好象老方丈認識自己似的,還要在三年後等待自己?

……

唐秦到底沒有在澤口靖子身邊下榻。當唐秦的車子在三國劇組的酒店停下,天色已亮。

回憶昨夜,彷彿不曾有過,又彷彿是一個旖旎的夢境。

“唐秦,”任大惠起得很早,看到唐秦已是驚訝,“怎麼一夜之間,你的面相就變了?”

“您還會看相?”唐秦笑道。

“會一點,不知這幾日發生什麼,只感覺你的福澤更深厚了。”任大惠鄭重道。

“唐導,你去哪裡了?今天有什麼安排?”陸樹銘一天不見唐秦,就甚是想念,他總想與唐秦一起活動。

“去行香。”唐秦簡短回答三個字,他發現,此時心裡已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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