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慶鶴感覺整個人幾乎都要裂開了。
他選擇今日安排美婦進行千里傳音符的促銷，就是為了能夠快速把積攢的千里傳音符全部都賣出去，兌換成資金。
因為他有種直覺，再不賣的話，符籙可就真賣不出去了。
他等了這麼多天，終於等到小靈通符的熱度平復下來，顧客們會合理且理性的考慮商品的時候，才安排美婦促銷。
按照買三換一的方式，是最合理的，也是最能夠讓顧客感受到自己佔了便宜的方式。
買三換一，既不會讓顧客感覺自己買的千里傳音符廉價，又能感受到自己賺到了小便宜。
這是韓慶鶴這麼多年銷售經驗，研究出來的最好的一個度。
是屬於他的秘密武器，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會拿出來的，他將這種促銷方桉用在千里傳音符上，本就是一種虧本買賣。
結果，他萬萬沒有想到。
清元宮和萬壽塔在今天又搞事了。
清元宮直接宣佈，今日三味書屋的那些書籍，將會上架銷售。
這是什麼意思？
說明三味書屋的書籍，想要繼續看，則是需要花費壽元。
按理來說，這對於補天閣而言應該是個好訊息，因為收費，會勸退不少的顧客。
可是，韓慶鶴知道，不是這樣的。
首先，上架之後，很多書籍都會選擇爆發更新，爆發的文章數量會比平日多很多，這就意味著，若是沉浸式閱讀，可以獲得更多的道蘊洗禮以及浩然正氣！
他們是存在好處的，他們的壽元花費，並不是沒有收穫，屬於一種很公平的交易氛圍，自然就不會勸退太多人。
或許有人會放棄看書，可大多數顧客都不會放棄的。
道蘊洗禮和浩然正氣的或許，這就會讓大多數人繼續堅持下去。
哪怕是韓慶鶴自己，其實都對於書籍收費沒有太多的抗拒，甚至還有些期待。
因為他一直期待的那本書籍，也會選擇爆更，意味著他能夠看更多，在精神層面的愉悅，獲得了享受，還能夠得到道蘊洗禮以及浩然正氣……
很爽啊。
所以，韓慶鶴感同身受之下，明白三味書屋在今日啟動收費，肯定會引起大量的關注，甚至會讓小靈通符的銷量，再度暴漲！
“這薛琴……故意的吧。”
韓慶鶴滿臉漆黑。
站在補天閣之上，看著底下三三兩兩，興致缺缺的顧客，心情有些鬱悶。
千里傳音符的確是賣出去了一些。
可只是如此罷了。
美婦登樓上來，看到了韓慶鶴，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韓主管，咱們的促銷活動，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效果，銷量依舊不怎麼見提升，反而是這樣下去，我們要虧不少。”
美婦有些擔憂。
韓慶鶴自然也有些頭疼。
只能擺擺手，道：“繼續安排下去，現在才剛開始，清元宮那邊安排三味書屋開啟收費，這個噱頭，會讓小靈通符的熱度重新提起。”
“但是，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再不賣，我怕沒機會了。”
“加大力度宣傳，讓顧客知道咱們的活動。”
韓慶鶴只能做出這般應對。
美婦重新下樓，安排行動去。
可是，韓慶鶴卻高興不起來。
他離開了補天閣，慢慢踱步，來到了萬壽塔外。
果不其然，萬壽塔外，人流量一如既往的龐大，甚至因為三味書屋開啟收費，一些書籍的爆更，引得一些小靈通符使用次數告罄的顧客，開始重新購買小靈通符。
隊伍排成了長龍，甚至都排到了長街之上，蔓延數百米。
小靈通符越火爆，韓慶鶴就越難受。
他做生意這麼多年，從未這麼難受過。
回想起，倪清焰第一次安排推廣小靈通符的時候，他對於千里傳音符的十足信心，以及對於小靈通符的不屑。
此時此刻，再回頭一看，自己彷佛小丑。
曹休的豪賭，的確是讓他賭對了。
但是，韓慶鶴其實不服氣。
主要是因為，他覺得曹休不講武德，當初若是曹休能夠老老實實的把倪清焰所給的那張小靈通符送過來給他，他若是體驗一番，肯定也會如曹休一般做出決定的。
只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後來的家裡韓母對許南山的刺殺，也徹底葬送了他與許南山合作的可能。
只能說，天時地利人和都不站在他韓慶鶴這邊。
安靜的看著萬壽塔外那狹長的隊伍。
忽然，韓慶鶴一愣。
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風塵僕僕的自街頭一方，行走而來。
拖著瘸腿，滿臉肅然。
“趙天雷？他怎麼回來了？”
韓慶鶴面色微變，心中不由想起了趙天雷當初為許南山找場子，對他的壓制與強勢。
這位狠人居然又回到了江洛城中。
難道……
韓慶鶴心頭不好的預感愈發的濃郁了。
老趙也看到了韓慶鶴，眉宇間有一抹殺機一閃而過。
對於補天閣的人，老趙如今沒有半點的好感，補天閣都是一群坑貨。
那什麼狗屁的千里傳音符，差點坑殺了十萬望北軍，讓望北關成為一座空城。
那八百老卒，也是因為千里傳音符而死的。
老趙對於韓慶鶴不加掩飾的厭惡，甚至有殺機洩露。
韓慶鶴頭皮發麻，感覺自己彷佛被一頭餓狼給盯上似的。
“趙……趙先生……”
韓慶鶴趕忙堆砌起笑意。
“滾！”
“不然打死你！”
“補天閣都是一群坑貨！”
老趙喉頭髮出低吼，身上屬於洞虛強者的氣息，毫無保留，再加上老趙剛在邊塞長城參與了一場慘烈的戰爭，身上血腥氣味無比的濃郁，殺機沸騰。
韓慶鶴只感覺心頭像是遭受了重錘一般。
瞬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韓慶鶴面色煞白，額頭上汗水簌簌冒出，整個像是扔入了冰冷的河水裡，又被重新打撈起來一般。
模樣極其悽慘。
韓慶鶴很憋悶。
看著越過他，揚長而去的老趙，心裡十分的委屈。
他幹什麼了啊他？
至於記仇到現在嗎？
他之前的確是得罪了許南山，但那也不是他，是他妻子派人要殺許南山的，跟他韓慶鶴有半點關係啊？
他韓慶鶴對你趙天雷，一直以來都是客客氣氣的。
結果，半點好都沒討到。
一步錯，步步錯。
韓慶鶴收起委屈，滿心皆是難受。
他沒有離去，而是想要繼續看看，趙天雷從邊塞長城歸來，目的是什麼。
他有種預感，感覺趙天雷可能要搞大事。
……
……
老趙氣息迸發的瞬間，萬壽塔中，曹休和陳標就立刻感應到了。
熟悉的氣息，讓曹休立刻放下手中的動作，放棄了去三味書屋中看書的決定。
一旁的陳標，也是面色凝重。
洞虛氣息……
而且很強，比他強很多！
他陳標只是剛突破入洞虛境界，只是洞虛一層，而來者所爆發的氣息，至少是洞虛七層以上！
江洛城中，除了那陶老爺子，還有這樣的強者？
看曹休的樣子，似乎是認識的。
二人幾乎是一前一後的到了一樓。
老周匆忙且興奮的趕了過來，看到曹休激動的張嘴，不過，看到陳標的時候，老周立刻變臉。
“怎麼了老周？是趙前輩歸來了嗎？”
曹休主動問道。
老周興奮道：“沒錯，是趙前輩，他從邊塞長城歸來了，似乎要重新尋我們下訂單！”
曹休聞言，嘴角扯開，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趙天雷乃是他們萬壽塔第一位大客戶，當初在小靈通符出售的首日，一口氣購買了六百張。
哪怕迄今為止，都是最大的個人客戶。
暫時沒有人一次性購買量超過老趙。
“快，帶我去看看。”
曹休急忙道，他有種直覺，老趙……這波可能要來大的！
也許，小靈通符在邊塞長城區域，反饋的效果很好？
所以，老趙專門回來買符？
否則曹休無法解釋老趙為何這麼快就回來。
也許，他曹休馬上就要開拓出東陵郡範圍的市場了，這對於小靈通符的銷售而言，是巨大的跨越。
陳標跟在一旁，目光閃爍，自然也想到了能讓曹休這麼激動的，肯定是大客戶。
曹休對於跟癩皮狗一般的陳標沒有半點辦法。
陳標畢竟是從州城下來的塔主，在等級上，比他曹休更高，不干涉他行動就不錯了。
曹休也就懶得理會。
當曹休見到老趙的時候，心頭不由一緊，老趙的狀態並不是很好，整個人似是蒼老了許多。
“趙先生，您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嗎？”
曹休關心問道。
老趙看了曹休一眼，擺了擺手：“在邊塞戰場和蠻兵鬥了一場，死了一些弟兄，心裡難受罷了。”
曹休聞言，一時間沉默。
邊塞長城作為庇護大梁的最前線，戰爭摩擦時不時的爆發。
曹休只是聽說過，卻從未親自前往前線過。
“節哀。”曹休只能這般安慰老趙。
“廢話不多說，我此次回來，是奉命而歸，有大生意要與你做。”
老趙說道。
曹休點了點頭，面色亦是嚴肅起來，果然不出他所料。
遠處，陳標亦是深吸一口氣，從邊塞長城區域歸來的老兵，難不成是來購買小靈通符的？
可是，邊塞長城的那些將士，不是都大批次的購買了千里傳音符？
千里傳音符可不便宜，如今又要大批次的收購小靈通符，能扛得住嗎？拿的出那麼多的資金嗎？
“這位是？”老趙眉頭一蹙，瞥了陳標一眼。
“在下州城萬壽塔塔主陳標。”
陳標趕忙拱手。
“州城萬壽塔的？”老趙眉頭鬆了一些，不是閒雜人便可。
畢竟，老趙接下來要談的生意，實在是有點大。
曹休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也沒有驅趕陳標。
“趙先生，你說吧，要多少張小靈通符，我讓拓印坊在保證江洛城銷量的情況下，額外加班加點的弄出來。”
曹休說道。
老趙喝了一口熱茶，看著曹休。
面容之上浮現出一抹嚴肅之色。
“數量不少，一天可能弄不出來。”
老趙道。
曹休心中不由一跳。
多大的量啊？
如今的江洛城，一天能銷售已經穩定在五千張左右，拓印坊的拓印陣法都增加了三座了。
若是加班加點，應該能趕上老趙要的量吧。
一旁的陳標，也是眯起眼，心中有些好奇老趙所說的量是多少。
“這一次，在邊塞長城，發生了大事，千里傳音符出了很大的缺陷，害的十萬望北軍險些覆滅，若非小靈通符，望北關可能已經失守，倪帥大怒，已經趕赴京城彈劾補天閣，另外，倪帥給我下達了命令，欲要給望北軍全部置換掉千里傳音符，換成小靈通符。”
“所以，我來訂購，十萬張小靈通符！”
老趙沉聲說道。
話語縈繞在萬壽塔中。
噗通！
遠處，陳標直接沒坐穩，屁股下的椅子四分五裂，整個跌在了地上。
臉上卻滿是震撼之色。
艹！
直接一波訂購十萬張小靈通符？！
這豈不是直接起飛啊？！
這是多大的績效啊！
曹休要起飛了啊！
陳標眼睛都紅了，這是狗屎運加餡餅，往曹休的頭上砸！
曹休身邊的老周亦是瞠目結舌，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多少？十萬張？
我草，十萬張？！
奶奶個腿啊！
老周咂舌不已，十萬張是多少，江洛城的拓印坊怕是加班加點的趕工多得一個月才能完成吧？
而震驚之後，老周有的便是感動。
曹主管……終究是熬出頭了！
老周看向曹休，滿是欣慰，當初曹休決定花費三百年壽元，購買小靈通符一年銷售資格的時候，沒有任何人看好。
可是，他依舊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而如今，事實證明，曹休的眼光……一等一的好！
曹休安靜的坐著，渾身都在微微顫抖，那是激動的，但是他的面容上，卻是很平靜。
只是翹起的唇角，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十萬張小靈通符嗎？”
“那量，確實是有點大……”
曹休深吸一口氣，道。
老趙卻是搖了搖頭，笑道：“不，不是十萬張。”
“東朝關的葉大帥也在場，也打算置換千里傳音符為小靈通符，打算先訂一萬張試試水。”
“若是可以，後期會追加訂購十萬張。”
“等於是說，邊塞長城十關，有兩座城池欲要置換小靈通符。”
老趙再度扔出了重磅訊息。
曹休被砸的有些目眩神迷。
他終於還是穩不住了，身軀搖晃了一番。
讓他緩一緩。
老趙喝一口茶，微微一笑，給曹休緩和的時間，這麼大的訂購量，曹休肯定也壓力巨大。
“多久要？”曹休穩定了情緒後，問道。
“一個月後交貨。”
老趙開口。
“至於貨款，等交貨之時再一起支付。”
“定金則是由我支付五百年。”
“曹主管，能完成嗎？”
十萬張訂單，那相當於是總價八千年的大訂單啊！
而且，這只是一次的量，畢竟，小靈通符是消耗品，下一次還要訂購的！
這一單生意，曹休是肯定不願意讓出去的。
甚至，讓東陵郡其他城的拓印坊一起幫忙都不太願意。
因為，老趙尋他，就是因為相信江洛城拓印坊的品質。
“好！”
“我會完成的！”
曹休深吸一口氣，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當然，二人沒有立刻簽訂天道契約。
只是說了個大概，會在明日進行天道契約的簽訂，到時候，還會鄭重的進行定金的交付等等。
陳標實在是太眼紅了。
八千年壽元的一單大生意啊。
這還僅僅只是一次，若是合作的好，接下來還有可能源源不斷的有大單。
邊塞長城十關，若是全部將千里傳音符置換成小靈通符，哪怕是京城總部怕是都要震動。
陳標心中很酸，也感覺到了壓力。
他想要壓制曹休這鹹魚，可是現在看來是根本壓制不了了。
小靈通符成了曹休手中的王牌。
而他陳標，根本無法動曹休。
這一單生意的成立，更是讓曹休渡上了一層金身！
看著起身將趙天雷送到門外的曹休。
陳標站在原地陷入了思索中，不知道他送往京城的那信件是否抵達。
總部那位，是否對曹休的情況，做出應對了？
曹休得罪的是總部那位，若是那位不出手，曹休也許真的要一飛沖天，鹹魚翻身了。
曹休回到了萬壽塔內。
面容之上的激動再也掩飾不住。
掃了一眼陷入沉思的陳標，心中知道陳標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心頭不由一凜。
不過，他沒有任何的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他的應對方式。
況且，曹休有信心，有這大單子在，陳標肯定不敢對他動手的。
若是丟失了這大單子，陳標承擔不起後果。
所以，他沒有理會陳標，反而是喊住了老周。
“老周，補天閣是不是重新開業了？韓慶鶴還搞了個什麼買三送一的活動？”
曹休問道。
老周點了點頭：“的確是如此，韓慶鶴應該是準備了很久，正好趁著小靈通符熱度消退下去，才舉辦活動，打算清理庫存吧。”
“好一個韓慶鶴，嗅覺還是很敏銳，可惜，運氣不太好。”
曹休笑了笑，拍了拍老周的肩膀：“趙先生剛才的話你可聽到了？”
“千里傳音符在邊塞長城出現了巨大的缺陷，險些害的望北關十萬將士死於非命，這個訊息，民眾們不應該被矇在鼓裡。”
“這麼大的缺陷，民眾們該有知情權。”
“所以，把訊息傳出去，告訴大家，千里傳音符存在缺陷。”
“韓慶鶴要賣符，那就讓他好好賣。”
老周聞言，不由翻了個白眼。
病懨懨的曹休，心眼可壞的很。
這還讓韓慶鶴做個錘子的生意啊，韓慶鶴怕是要哭暈在茅廁了。
不過，老周沒有抗拒，正常的生意競爭罷了，況且，千里傳音符是真的有缺陷，又不是他們誣陷出來的。
……
……
老趙離開了萬壽塔，便徑直朝著許南山的店鋪而去。
他的心中懷揣的是感激。
若非小靈通符，這一次望北關的十萬弟兄，怕是都要覆滅，那樣的畫面，老周不敢想象。
所以，他唯有親自來跟許南山道謝，才能表達內心的情緒。
“趙教習？”
有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老趙的思緒被打斷，不由看了過來，便看到了陶薇安的面容。
老趙自然是認得陶薇安，陶長空擴中許南山那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
讓倪丫頭飲恨離開江洛城的少女。
當然，說是飲恨，都不過是老趙自己的遐想罷了。
“是你啊，小丫頭。”
老趙笑了笑。
“陶老爺子近來可好？雖然我們剛在虛府中打過招呼，但是現實中，卻也挺長時間未見了，等事情忙完，我會去陶府拜訪下老爺子。”
陶薇安冰山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爺爺身體還不錯，前些日子突破到了神變境界呢。”
老趙聞言，眼眸中頓時浮現一抹驚訝，陶長空突破到神變了？
這才多久啊？
這突破的也太快了吧？
老趙一下子想到了很多，肯定是與互聯虛府有關，陶長空的突破，或許與互聯虛府內的道蘊有分割不開的關係。
互聯虛府……
寶地啊！
單單是讓陶長空突破到神變，就給大梁帶來了極大的好處。
“趙先生，你這是去找許南山嗎？”陶薇安問道，與老趙並肩而行。
“嗯，從邊塞長城剛回來，打算去謝謝他，他的小靈通符這一次幫了大忙。”老趙說道：“你呢？也去找許南山？”
“對的，他又好些日子沒去命院了，不過，最近黃字命樓變動挺大的，他不去命院倒也情有可原。”
陶薇安說道。
兩人一邊說，一邊已經來到了許南山的店鋪之前。
剛到門口，便看到了許南山擺著張躺椅，躺在上面，一冊書籍蓋臉，在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南山。”
老趙看到許南山，眼眸溫柔了許多，笑著呼喊了一聲。
許南山蓋在臉上的書籍往下滑，露出了一張清秀的面龐。
許南山看了老趙一眼，微微詫異：“老趙？你回來了？”
但是，老趙和陶薇安看到許南山的樣子，也是吃了一驚，因為許南山的模樣看上去，並不是很好。
雙眼中佈滿了血絲，頭髮有些紛亂，衣襟亂扯，甚至露出了白皙的胸膛。
“你怎麼了？”陶薇安關心問道。
許南山的狀態好像不太對。
“遇到了一點瓶頸，想不通，有點鑽進死衚衕。”
許南山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什麼問題？說出來我幫你一起想。”陶薇安想都沒想，說道。
許南山斜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小靈通符和新納影符融合為一的概念，對於陶薇安而言，有點超綱，說了她也不懂。
這什麼態度？！
陶薇安頓時身軀微微顫抖。
她感覺到了許南山那眼神中對她的不屑一顧，以及對她學識的侮辱！
她好歹是命院常年霸榜第一的天才少女！
許南山，請注意你的態度！
老趙聞言，也是來了興趣，小靈通符上的筆法文路他現在時常在揣摩和欣賞，可惜，一直無法參破。
不過，他畢竟是洞虛境的修士，學識還是有的。
許南山起身，帶著老趙和陶薇安進了店鋪。
老趙一踏入其中，便感覺到渾身汗毛倒豎，目光掃了過去，便看到了牆角安靜站立的漆黑如墨的大黑。
“那是……”
老趙深吸一口氣，感受到極大的威脅。
作為戰場上殺敵的修士，他對危機的感應，比金恆和陳標都要強烈的多。
大黑給他的威脅太大了，彷佛隨時能夠賜予他死亡。
“哦，它叫大黑，老師贈我的護道傀儡。”
“他很乖，很溫柔。”
許南山說道。
陶薇安瞥了他一眼，唇角一撇，信你個鬼。
娘希匹的，你管三拳砸死個洞虛境的大黑，叫很溫柔？
護道傀儡麼？
老趙聞言，緊繃的心漸漸放鬆，心中也重新衡量許南山在互聯天尊心中的地位。
思考完後，老趙後撤一步，對著許南山作揖躬身。
許南山一愣，趕緊攙扶老趙。
“這一禮，是感謝你的小靈通符，挽救了我望北關十萬弟兄的性命。”
老趙鄭重說道。
隨後，他將望北關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許南山早就知道了，並不驚訝，可一旁的陶薇安卻是聽的滿臉漲紅，義憤填膺，氣的攥著拳頭，冰山氣質全無。
“補天閣怎麼能這樣子？！蠻族怎麼會這麼快知道千里傳音符的缺陷？肯定是有人洩密了，而且洩密給蠻族，勾結蠻族！”
小姑娘胸不大，正義感倒是十足。
許南山瞥了氣的小臉又紅又圓的陶可愛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對於老趙的感激，許南山鄭重的表示，小靈通符能夠給邊塞將士帶來作用就足夠了。
隨後，三人又繼續聊了一會兒，當然都是老趙和許南山在聊。
陶薇安在一旁，平復心緒。
許久，陶薇安才是插嘴了一句，把話題轉到了許南山頭疼的問題上。
陶·命院第一·薇安，顯然不服氣許南山對她的蔑視。
一個剛剛擠入命院前五十的傢伙，居然敢蔑視她這個命院第一。
瞧不起誰呢？
老趙也提出想要了解一下的想法。
許南山見拗不過，便帶著他們來到了書桌前。
書桌上，到處都是白紙，白紙上畫滿了符籙符文。
老趙拿起一張，看了一眼，熟悉的玄奧文筆一如既往，但是他的眉頭緊皺起來：“這不是小靈通符的文路啊……”
“小靈通符需要升級，我正在籌備新的一版。”
許南山說道。
老趙聞言，大吃一驚：“小靈通符要升級？那舊版呢？”
“舊版依舊能夠使用，不過，在新版出來後，肯定會逐漸淘汰舊版的，畢竟，舊版拓印之後有使用次數，新版會完善這個不足。”
“基本上買一張新版符籙，可以使用很多年。”
許南山說道。
老趙聞言，心頭還是很緊張，他剛找曹休下了十萬張的訂單，若是許南山馬上推出新版小靈通符，那豈不是很吃虧。
“新版沒有這麼快，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而且，大機率會等與萬壽塔簽訂的一年銷售資格結束後，才會推出。”
許南山解釋道。
這樣的解釋，讓老趙鬆了一口氣。
隨後，心神又重新落在了白紙上的符籙文路上。
越看，越心驚。
陶薇安也拿起了白紙看了起來，看的有些頭暈目眩。
“這是小靈通符加上了一種全新的符文文路，是納影符嗎？”
“對，是納影符，不過這納影符我與老師商談後，經過了改良，在畫質上將會更加清晰。”
“哦？我好像有體驗過……新的納影符，很厲害。”
“我打算把兩種符文文路融合在一起，但是，我發現文路融合之後，玄黃符紙無法再承載這全新的文路。”
“嗯，這個問題的確是有，一些高品質的符籙，也存在文路融合的概念，普通符紙難以承受，甚至一些妖獸皮都承載不了，這也是為什麼越高品質的符籙越珍貴，因為從材料和製作難度上，都要比普通符籙高几個臺階。”
“是麼？趙教習能深入說說嗎？那該如何解決符籙承載問題？”
……
許南山和老趙一問一答，兩人很快就進入到了狀態。
老趙的水平很高，畢竟是洞虛境修士，雖然他的制符水平並不算很高，但是見識在那兒擺著。
許南山應為有著五品制符師經驗，甚至有的時候，還引導著老趙在商談。
一老一少談論的熱情高漲。
絲毫未曾顧及到旁邊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的陶·命院第一·可愛的心情。
陶薇安屢次張嘴，想要插入話題，可是許南山口中總會蹦出一些她無法理解的制符名詞。
陶薇安：“(ΩДΩ)！
”
符籙文路融合？
將小靈通符的文路和納影符文路交融一起？
這是什麼鬼問題啊？
大家都在還停留在研究基礎符籙的階段，你怎麼就開始研究符籙融合問題？
陶薇安感覺自己在這兒，有點格格不入。
她不應該在車裡，應該在車底，她根本插足不了許南山和趙教習之間的學術討論。
陶薇安第一次感覺到來挫敗感。
身為命院第一天才的驕傲，被狠狠的擊碎。
她怔怔的看著許南山，只感覺許南山似乎成功超了她。
越超越遠。
許南山自然也注意到了陶薇安的情緒。
笑著說道：“其實文路融合並不複雜，而且，我融合的也都是基礎符籙……”
“你多嘗試一下，也可以的。”
許南山安慰陶薇安。
陶薇安神情緩和了一些，微微撇嘴，娘希匹，信你個鬼。
許登徒的話語，越來越不能信了。
陶薇安可不傻，符籙的文路融合，對於她而言，明顯是超綱知識。
“對了，三味書屋不是開啟書籍收費了嗎？雷蘇蘇找到我說，他好像會爆更二十章，你可以去看看呀。”
許南山說道。
陶薇安聞言，眼睛不由一亮。
也不再嘗試插足許南山和趙教習的學術討論。
乖乖的跑到角落大黑旁邊，安靜坐下。
很自然的從陶·命院第一·可愛，轉換為陶·網癮少女·可愛。
……
……
清元宮。
主管書房。
薛琴，秀秀，以及雷蘇蘇等人緊張無比的呆在書房內。
書房中無比的安靜，他們都動用了小靈通符，進入了互聯虛府，心神與三味書屋完全勾連在了一起。
三味書屋作為第一間開啟壽元交易的虛府店鋪，能否真的實現盈利，一直都是大家非常關心的問題。
薛琴最為關心這一點。
三味書屋之前的狀況再怎麼火爆，但若是開啟上架銷售後，很多書籍都沒有顧客買賬的話，那說明三味書屋的盈利能力完全不足，不符合預期。
那薛琴的投資都算是吃了大虧。
原本打算依靠三味書屋一飛沖天的薛琴，也將會被打斷翅膀。
整個書房中，大家的心緒都差不多，十分的緊張。
雷蘇蘇心神進入三味書屋，渾身都在顫抖，盯著自己的書籍資訊，緊張的不得了。
作為書籍創作者，在三味書屋內，他有著不同的視角。
他可以看到書籍的閱讀量，如今上架銷售後，更是能夠看到書籍的付費顧客數量！
賺取的壽元都會以資料的方式展現出來。
因此，雷蘇蘇才萬分緊張。
三味書屋中，如今的雷蘇蘇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頭牌，他的作品，吸引了許許多多的顧客。
基本上每一位看過他書籍的使用者，都不會再離開。
三味書屋中，他的那本書，閱讀量更是領跑全場，在首日上架之前，正式破了一百萬次！
當然閱讀量是有重複次數的，可也能說明他這本書籍的火爆。
第二名才堪堪六十萬次，他的閱讀量幾乎甩第二名一倍了！
可是閱讀量再高，都沒有用，薛琴說了，要看的是付費轉化率！
看看有多少顧客會願意為他的故事買單！
雷蘇蘇最近都瘦了，為了這本書籍，他花費了全部的精力，他相信許南山，他所以他投注了一切，甚至賭上了自己未來的人生。
而如今，便是見分曉的時候了。
若是他真的能夠透過書籍賺取壽元，那按照許南山所說的，他還有機會重新崛起！
“當！”
一聲脆響。
三味書屋中，書籍正是上架銷售的鐘聲敲響。
雷蘇蘇毫不猶豫，心神湧動，將準備好的稿子，全部以心神傳輸的方式，上傳到了三味書屋中。
這是他不斷熬夜趕赴出來的稿子，是他嘔心瀝血之作，對劇情的把控，對情緒的渲染，對人物的描繪，都做到了細緻入微，不斷的修改！
以求做到讓閱讀之人滿意，達到沉浸式閱讀，並且為之心甘情願付出壽元的程度。
總共是二十章，足足三萬字！
按照一千字售價半個時辰來算，也就是總價值十五個時辰，相當於一天零三個時辰。
雷蘇蘇心中是惴惴不安，這個售價並不低。
他害怕一些顧客，看到這個價值，覺得讀書花費這麼多壽元不值得，所以不選擇消費了。
那樣的話，可就真的有些心塞了。
畢竟，這些都是他心血，是他的勞動成果。
閉上眼，雷蘇蘇甚至不敢看書籍資料。
當他把二十章節全部上傳後，整個人心神便癱在了三味書屋的椅子上。
他安靜的等待結果。
當然，他是不想看的，可是，心中還是受不住誘惑。
看了眼書籍上展示的資料。
閱讀量後面，多了一個付費閱讀人數一欄。
當雷蘇蘇看過去的時候，付費閱讀人數的數字，已經達到了三百！
雷蘇蘇渾身一震！
每一寸肥肉都在激動的顫抖。
這才多久，有一刻鐘嗎？
付費閱讀人數就達到了三百人？
這意味著這短短一刻鐘時間，他雷蘇蘇就賺取到四千五百個時辰的壽元？
除去與清元宮五五分的那份，也就是他賺取到了兩千多個時辰，相當於半年壽元？！
雷蘇蘇嘴唇都在打架。
眼眸瞪的滾圓！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個開始，付費閱讀的人數，還在不斷的增長！
速度極快，這麼一會兒，就已經達到了八百！
朝著破千大關而去了！
此時此刻。
整個三味書屋的氣氛，都陷入了一片古怪之中。
不僅僅是雷蘇蘇，其他的黃字命樓的學子，也同樣激動無比，因為他們的書籍也有了付費閱讀的人數，也就是說，有人願意花費壽元看他們的作品！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憂。
江洛城那幾位大師的作品，就很慘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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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費人數都是按照個位數來算的，就堪堪幾個人罷了。
曾經嘲諷雷蘇蘇等人的那位制符大師，此刻臉都比打腫了！
他們雖然看不到雷蘇蘇等人的付費人數資料，可是，可以看到雷蘇蘇等人那激動且歡呼雀躍的心情啊！
毫無疑問，肯定付費人數極多！
幾位大師神色複雜，無法想象，這些黃字命樓的學子，處於修行界底層的學子，居然真的成功賺取到了壽元！
薛琴作為從許南山那兒獲得了三味書屋管理許可權，自然是能夠看到每一作品後面的付費資料。
她的紅唇從付費人數開始增長的時候開始，就未曾閉合上！
她曾經猜測過互聯虛府有著極其強大的消費能力。
但是，怎麼都不曾想到。
互聯虛府中顧客對壽元消費的捨得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三味書屋中書籍的首次上架銷售，居然會如此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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