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
許南山的話語聲並不大，但是在安靜的包廂內，卻顯得十分的刺耳與清晰。
清元宮的負責人薛姨，眉毛一挑，微微驚愕，她似乎沒有料到，許南山會拒絕。
因為，曹休所給出的條件，著實是有些豐厚。
三百年壽元，買斷一張傳音符十年銷售資格權，這對於許南山這煉氣期的啟蒙修士而言，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薛姨想不出許南山為什麼拒絕，他又憑什麼拒絕，難道許南山覺得，這張傳音符的價值……更高？
許南山就對這張符籙這麼有自信？
一念及此，薛姨不由眯起眼。
曹休的種種表現，其實已經給了她一些細節上的捕捉，能給出三百年壽元買斷，曹休應該也很看好這張符籙。
倪清焰倒是對許南山的拒絕，沒有太多的意外。
三百年壽元就想要獲得十年推廣權，用許南山的話而言，曹休這是在想屁吃。
曹休對於許南山的拒絕，也只是稍顯意外，但沒有太過震驚，他有想過許南山會拒絕，這取決於許南山對小靈通符的信心到底如何。
“哦？南山小弟有什麼看法？不妨說出來，咱們彼此交談一番？”
曹休用絹帕掩嘴，聲音輕柔的笑道：“以三百年壽元買斷一張傳音符，這個價格，已經算是天價了。”
你說天價就天價？許南山仍舊在把玩著手中的杯盞，看了曹休一眼，作為第一位尋他講價的商客，許南山的態度還是比較溫和的。
“看法自然是有一點，小靈通符乃是我嘔心瀝血之作，我也不願賤賣出去。”
“所以，我就先說三點，讓曹主管知道他的價值不止眼前這些。”
“第一點，便是曹主管應該體驗過，啟用小靈通符能夠進入元始虛空，儘管只是短暫接觸，可對於一些修士而言，乃是難能可貴的機緣。”
“第二點，一旦使用過小靈通符，便會形成一種風潮，形成通訊網，比如身邊一群人都使用了小靈通符，並且用以交流，而你不用……豈不是很不合***流也會滯後，這個時候，你便會被帶動起來使用小靈通符，因此銷路不愁。”
“第三點，如今的小靈通符只是第一代，往後，我還會推出第二代，第三代……通訊籠罩的範圍將會擴大，未來甚至可展望整座長生大陸。”
……
許南山靠在椅子上，豎起三根手指，侃侃而談，每說一個點，便閉合一根手指。
三點說完，包廂再度陷入死寂。
曹休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中。
薛姨則是在一旁眼睛瞪圓。
許南山說符籙能溝通元始虛空，曹休沒有否決……
也就是說，倪清焰曾經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張符籙……真的能夠做到如此妖孽的舉措？！
薛姨忽然懂了，為什麼曹休能夠一開口就給出這麼瘋狂的買斷價格。
這個時候，薛姨的心已經有些動搖，她甚至都打算開口喊價了。
不過，她忍了下來，想要看看許南山和曹休到底會怎麼談。
曹休終於抬起頭，攤了攤手，眉宇間帶著幾分無奈：“那南山小弟你開個價格吧。”
“曹主管要買斷，並不是不可以，但是十年太長，買斷時間我可以給你一年，權當讓你體驗小靈通符的功能。”許南山說道。
“一年時間？太短了！”曹休聞言，眉頭緊皺，驚呼一聲，連連擺手。
三百年壽元買斷一年銷售資格？
這實在是太誇張。
儘管許南山說出了小靈通符的三個優點，但是這畢竟只是設想，尚未變成現實，只是許南山在畫大餅而已。
曹休若是真的做出三百年壽元買斷小靈通符一年銷售資格的決定，那等於是在豪賭。
一旦小靈通符的銷售不理想，那對於曹休而言，很所付出的代價可能會很大。
“三百年壽元買斷三年銷售資格！”曹休說道。
許南山搖了搖頭：“就一年，多了不賣。”
“說實話曹主管，選擇三百年買斷，於我而言，是很吃虧的。”許南山將杯子放在了桌上，攤牌笑道：“曹主管若是覺得無法答應，那便算了，我若是開啟了符籙口碑，自己出售，應該也能賺不少的壽元，至少足夠我使用的壽元。”
曹休輕輕咳嗽一聲，面色變得通紅，掩嘴盯著許南山道：“你自己售賣，量不會太大。”
“夠用便可，待得符籙提升為第二代，第三代……通訊範圍擴張到整個大梁皇朝，口碑打出來了，你覺得，還會愁賣麼？補天閣和清元宮應該會很樂意合作，到時候我甚至可以坐地起價，提高符籙的價格，一波斂財。”
曹休微微眯起眼。
許南山這是極度自信的有恃無恐。
雖然資料上知道許南山本命壽元無多，可是有小靈通符的制符技術在手，許南山續命下去根本不是問題。
曹休再度看向許南山，說道：“那南山小兄弟就不怕萬壽塔的封殺？我讓你一張符都賣不出去？”
不過，他話語剛落。
許南山笑了，靠在椅子上，默不作聲。
側方正在酣暢淋漓，飲酒上癮的倪清焰斜眼過來，嫵媚修長的眼眸中，帶著絲絲危險的光澤。
“你試試？”
倪清焰睥睨道。
察！忘了這個女人。
曹休嘴角抽了抽：“是曹某冒昧了。”
他有些捉摸不定許南山和倪清焰之間的關係。
他可以不怕倪清焰，但不能不在乎倪清焰背後的那位老師，那可是在整個景雲州都舉足輕重的存在！
“南山小兄弟，咱們就不能再實惠一點嗎？這個價格，等於是把我架在火上炙烤啊。”曹休哀怨訴苦道：“若是你所說的三個條件，都達不到，小靈通符的銷量不足，那我很有可能被萬壽塔驅逐，所揹負的壓力太大了。”
許南山倒了一杯酒，朝著曹休遙遙一抬：“三個條件，任意一個達不到，我倒賠你三百年壽元。”
話語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都說到這般了，曹休還有什麼話可說？
“好，我代表江洛城萬壽塔，答應與你合作。”
曹休站起身，認真道。
許南山站起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澹澹一笑:“相信我，一年後……你會求著與我續約。”
話語之間所存在的強烈自信，讓曹休怔了片刻，隨後，他笑了起來，也倒了杯酒，與許南山碰杯飲盡。
兩人生意談完，包廂內的氣氛也驟然鬆緩許多。
曹休病懨懨的臉上，亦是浮現出一抹濃郁的潮紅，那是期待與興奮。
一旁清元宮的薛姨，則是滿臉目瞪口呆。
就答應了？
曹休真的用三百年壽元買斷小靈通符一年銷售資格？
一年啊！
銷售渠道在東陵郡的鋪設可能都無法徹底完成吧？
這天方夜譚的條件……
曹休是真瘋了。
一張基礎傳音符改良而成的小靈通符，真的能夠達到這樣的價值？！
而許南山這個時候，也是看向了宮裝麗人薛姨，他知道眼前這婦人，乃是清元宮的負責人，身份與曹休相當。
許南山在等待薛姨的出價。
然而，他等了個寂寞。
薛姨始終沒有開口。
顯然，三百年壽元買斷一張傳音符一年銷售資格的決定，薛姨終究還是下不定決心。
當然，也是因為她未曾體驗過小靈通符的功效。
單單看曹休的態度，她還是無法下定決心競價。
她終究是放棄了。
一年時間罷了，她覺得可以等一等。
一年之後，萬壽塔買斷結束，那時候……清元宮還有機會入場。
而這一年時間，可以看看，曹休的這個決定……
究竟是奇蹟，還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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