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

許南山的話,讓孫成坤眯起眼。

一開始,孫成坤是根本不想答應這樣的賭約的,可是,聽到許南山後面所提及的條件,他心動了。

賭贏了,可以不吞茅廁,賭輸了,吞兩座茅廁……

其實,正如許南山所說,吞一座茅廁和吞兩座茅廁都一樣,都是吞。

因此,對他而言,這個賭,他根本不虧。

孫成坤面容上的意動,根本瞞不過許南山,許南山笑了笑,繼續道:“你不是看不起我的這些同窗嗎?那為什麼連打賭的勇氣都沒有?”

這是很直白的激將法了。

可是,孫成坤還真吃這一套,畢竟他也覺得,這個賭算是十拿九穩。

一群黃字命樓的學子,修為最高的才煉氣三層,這樣的學子……

怎麼可能擠入總榜前百?

拿什麼擠?

根本不可能的好吧?

許南山那是有基礎在,畢竟當初許南山是覺醒一百五十年壽元的長生種。

而這群黃字命樓的學子有什麼?

他們什麼都沒有,拿什麼來衝擊命院總榜百強?

真當天字命樓和地字命樓的那些學子是吃素的嗎?

命院之內,彼此的競爭都非常的巨大,況且,想要衝到百強,黃字命樓的學子,有足夠的壽元來購買資源嗎?

什麼都沒有,憑什麼踏足百強?

因此,在孫成坤看來,許南山這個賭,根本毫無意義,簡直就是給他機會,讓他不吃茅廁。

“好,我答應了。”

“爛泥扶不上牆,你不信,且看看。”

孫成坤冷笑起來。

隨後,他看向了第十七小院的諸多學子,澹澹道:“你們若是選擇退學,便來我這報名,若不放棄,便繼續堅持吧。”

“我還是那句忠告,對於你們這些沒有天賦的學子而言,放棄是最好的選擇,堅持,只會浪費生命與壽元。”

“迴歸凡人,當個富家翁不好麼?”

孫成坤道。

話語說完,他便開始等待第十七小院的學子們報名。

說實在話,許南山的話語雖然很有衝擊力,也調動起來不少人的鬥志。

可是,鬥志歸鬥志,現實還是更加的骨感。

依舊是有不少黃字命樓的學子,最終還是選擇跟孫成坤報名,選擇退學,離開命院,迴歸凡人。

對於這些人,許南山也不會特意去攔阻。

他只是給了一個機會,但是他們自己選擇放棄,許南山也不可能去強迫。

路終究是自家選擇的。

第十七小院,學子大概只剩下三分之一不曾放棄,其他的都選擇在這個勸退日,放棄修行,迴歸凡人。

今天註定是悲傷的日子。

也許,從今日開始,黃字命樓的學子數量便會銳減。

孫成坤拍了拍登記的名冊,輕笑了一聲,視線落在了許南山的身上。

“那我們便最後一次院考見分曉吧。”

話語落下,孫成坤扭頭離去。

許南山倒是很澹定,反觀第十七小院中還留下的那些學子們,一個個就十分的緊張,神色間滿是忐忑不安。

許南山跟孫教習的打賭,那是賭他們之中有人能夠在最後一次院考,衝入總榜前百……

這……他們真的能做到嗎?

黃字命樓的學子,一直都是處於命院的最底層。

總榜前五百都比較少數,更被說總榜前百了。

總榜前百,那是真正神仙打架的地方。

孫成坤走了,他去往其他的小院,繼續登記那些放棄修行的學子。

根據往年的經驗,黃字命樓大概會有九成的學子會放棄。

本身修行路就不是那麼好走,頭鐵繼續走,拿命修行,最後只會換得一場控,不放棄還幹什麼?

可以說,第十七小院學子堅持下來的是最多的。

這一日,是告別的日子。

黃字命樓的學子們互相串門,互相道別,互道珍重。

畢竟,今日一別,便是兩個世界的人。

從此再無瓜葛,在命院中的緣分也至此徹底的戛然。

許南山在命院中呆到了晚上,與不少前來道別的學子們,互道了珍重。

儘管,與黃字命樓的學子們相處時間不長,但也畢竟是同窗一場。

有些學子還特別不好意思,畢竟,他們拒絕了許南山的好意,許南山給他們想好了後路,可惜,他們沒有那個膽魄繼續下去。

“人各有志,放心,過好往後餘生便是最好。”許南山笑著回應了這些人。

這也的確是許南山的肺腑之言。

別人不信任你,但那不怪他們,畢竟跟著許南山一起,那是拿自己的性命進行豪賭。

接下來的幾日,許南山的日子就變得單調了許多。

白天則是去往命院,與雷蘇蘇等學子們傳授一些寫文的技巧以及創意,晚上回到修葺好的店鋪中,拿出命牌進行研究,欲要研究出在虛府中進行壽元轉賬的方法。

不過,這並不容易,許南山研究了好幾日,依舊未能攻克和研發成功。

另外,許南山和孫成坤的賭約,也傳開了。

天字命樓,地字命樓的學子,皆是笑許南山的異想天開。

的確,你許南山有天賦,能夠實現短時間衝入總榜前百。

但是,黃字命樓的那些學子憑什麼?

許南山這個賭約,那是完全把他們天字和地字命樓的學子,不放在眼裡啊!

譏諷聲四起,連帶著許多學子對許南山都沒有了好臉色。

而在這幾日裡,黃字命樓的學子們,相繼上繳了命牌,兌換了凡俗金銀離開。

人去樓空,原本熱鬧非凡的黃字命樓,逐漸冷清下來,學子數量變得極其稀少。

大部分小院中的學子都放棄了修行。

個別剩餘一兩位學子,都匯聚到了第十七小院。

整體湊起來,甚至還沒有第十七小院原本的人多。

許南山看的都沉默下來。

修行路的殘酷,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

……

江洛城。

補天閣。

韓慶鶴眉頭緊皺,聆聽著底下美婦的報告。

“千里傳音符的銷量跌了多少?”

聽到最後,韓慶鶴深吸一口氣,不可思議的問道。

“跌了足足七成……”

美婦面色也很難看。

若是江洛城補天閣的業績不好,她自然也要受到牽連。

實際上,她是最希望韓慶鶴能夠升遷的,因為只要韓慶鶴升遷了,她便能夠晉升成為江洛城的補天閣主管。

“怎麼會跌這麼多?”

“小靈通符的銷售呢?”韓慶鶴面色愈發的難看。

“小靈通符……爆了。”

美婦嘆了口氣。

“這幾日的銷售,節節攀升,每一日都在破前一日的記錄……如今,小靈通符每日銷售,已經達到了兩千張,甚至超越了千里傳音符。”

“在符籙銷售這一項上,我們被壓制了。”

美婦的話,讓韓慶鶴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不斷的踱步。

“為什麼會這樣?我不是讓你安排下去,也學著推廣嗎?”

“要在這一年之內,壓死小靈通符的銷售,難道都做不到?”

韓慶鶴質問。

美婦搖了搖頭,咬著紅潤豐唇,滿是委屈:“主管,我們也努力了啊,學著小靈通符的推廣方式,找了江洛城中最好的說書先生寫文章……”

“可是,顧客們不買賬,對於說書先生寫的文,雖然有興趣,可是,僅僅也只是有興趣罷了……不會轉換為購買千里傳音符的顧客。”

韓慶鶴是真的頭疼,抄作業都抄不會,真的難。

千里傳音符無法跟小靈通符那般溝通元始虛空。

而對方將後續文章放在元始虛空的虛府內,引起了極大的好奇。

對於虛府,世人總是未知,而能夠透過小靈通符,獲得和洞虛境修士一樣的修行體驗,這對於不少修士而言,是致命的毒藥。

韓慶鶴有些懊惱。

他也曾去找城主柳濤,建議讓城主柳濤制止這樣有傷風化的推廣行為。

可是,城主柳濤根本不願意得罪許南山,駁回了他的建議。

許南山背後站著陶家,這讓韓慶鶴也有幾分投鼠忌器。

“真的是徹底壓不住了……”

該怎麼辦?

韓慶鶴是真想到辦法遏制小靈通符了。

韓慶鶴怎麼也想不到,補天閣無往不利的千里傳音符,居然會在江洛城這座小城中受到銷售打擊。

就在他頭疼的時候。

韓府的管家,匆匆而來。

“家主,州城那邊的金家派人來了,徑直去了城主府把主母帶了出來,現在命屬下喚家主回去。”

州城金家來人了?

韓慶鶴聞言,頓時直起了腰,眼眸中閃爍過一抹喜色。

“小靈通符我是對付不了了,但是,金家人也許有辦法……”

“畢竟,金家的力量,遠非我韓慶鶴能比的。”

“對許南山此子該如何處理,也許,金家會給出答桉。”

一念及此,韓慶鶴毫不猶豫的收拾東西,離開了補天閣,朝著府邸的方向趕赴而去。

原本韓慶鶴是很反感金家人的出現。

但如今,他甚至比妻子金玲更希望金家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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