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痞子差並沒有當場答應劉翰洋救助李素佳,但他還是對此抱有一絲希望,因為比他預想的結果要好一點,痞子差並沒有當場拒絕。

這也是無奈中的無奈,以地球目前的技術是無法喚醒她的。

只有透過泰伯星人的技術,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儘管他們是地球人的敵人,一個可怕的敵人。

但,對於生命而言,他認為那是跨越種族的。

劉翰洋迅速致電吳以駿,他向他說明了情況,並讓他儘快將李素佳送到暗河公司。

打完電話後,他感到輕鬆了許多,連日的疲憊彷彿像一隻懶蟲爬進了他軀體,他一頭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清晨,一縷金色的光芒穿透窗戶與窗簾的縫隙投射了進來,柔和的晨光彷彿一道溫暖的熱流,湧動在他的臉上。

他醒了,睜開惺忪的眼睛,起身走向視窗。

“噌!”他拉開了窗簾,溫煦的陽光傾灑在臉上,他愜意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疲意頓消。

舉目望去,山腰間的一片白色雲霧與大海上升騰而起的霧靄交匯了,在陽光的照射下,流雲湧動、雲蒸霞蔚,一幅美輪美奐的海上勝景。

自從梗河一文明的斥候艦隊到達金星軌道後,導致了月球漸漸遠離了地球,也導致了地球的氣候出現了嚴重的異常。

白天的酷熱已經讓人無法忍受,只有下午5點到早上10點的這段時間內,是地球上難得的舒適天氣,人們可以不借助任何裝置自由外出。

今天是個好天氣,劉翰洋決定外出,散心的同時,領略一下這裡優美的風景。

順著海邊湧動的海浪,踏著鬆軟的沙灘,劉翰洋一路前行,很快,便到達了暗河公司總部大樓附近。

舉目望去,高聳的大樓直插雲端,橢圓形的構造猶如一座巍峨的城堡,矗立在碧波萬頃的大海之濱。

大樓頂部,一座蒼翠的空中花園映入他的眼簾,花園內假山錯落、綠樹合圍,庭閣掩映,泉水泛光...

在晨光的帷幕下,含翠欲滴,別有一番景緻。

驀地,他聽到了一曲優美的天鵝湖舞曲從樓頂的花園中傳了過來,曲聲清脆委婉,旋律優美抒情...

隱約間,他看到了勒內,他正坐在一架鋼琴前,深情地彈奏著...

一道白色的倩影閃過,一個身著天鵝裝的女子,從一片綠色中迅速旋了出來,她身姿輕盈、舞步優雅,彷彿一隻潔白的天鵝在綠意和晨光中翩翩起舞。

這個女人是雅子。

但她在勒內的眼裡,卻是珍妮。

金色的陽光傾灑在她那完美的曲線上,動感而嫵媚。

她美極了。

突然,劉翰洋注意到,在他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他仰著頭,一臉憤怒地盯著這副充滿童話和詩意的景象。

他怒目圓睜,臉色猙獰,一股仇恨的目光從眼睛裡迸射而出...

他是楊梓祺。

“啾!”一把樹葉捏在了他的手,他使勁地攥著,直到綠色的葉汁順著指尖滴淌而下。

劉翰洋感受到了他的憤怒,一種充斥在全身每一個神經上的憤怒。

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

為什麼會如此的憤怒?

他搖了搖頭,轉身向海邊走去...

在劉翰洋走後,芬可從一顆大樹旁閃了出來,自從他出門伊始,她就一直跟著他。

在芬可的眼裡,劉翰洋對金錢似乎並沒有什麼概念,儘管她索要了一筆高昂的車費,但他卻毫不吝嗇,照單全付。

沒有計較,沒有爭辯,沒有絲毫的不快。

與他短短几天的接觸中,對於這個學者型的男人,她越發感到他的神秘和

深不可測。

儘管他擁有摧枯拉朽般的武器,可他從不濫用武力,而且,他所認識的人,不是身居高位,就是富可敵國。

他似乎像一塊磁鐵深深地吸引著她,這股磁力就是錢!

也許,從他的身上能挖出更多的錢,跟著他,一定會尋覓到意想不到的機會。

機會來了,芬可盯上楊梓祺。

她靜靜地看著他,片刻後,嘴角掠過一絲詭笑。

她脫掉了繁瑣外衣,然後將頭髮高高地紮起,使自己顯得精神而幹練。

“啪!”她在自己的脖子上貼了一塊紋身,一條兇狠的暗紅相間的毒蛇,它盤在她的脖子上,一直伸到下顎。

她左右扭了扭脖子,大步向他走去。

“嘿,朋友,我感覺到你很憤怒,你跟他們有仇嗎?”芬可說著把頭揚向大樓的樓頂。

楊梓祺並沒有理會她,而是觸電般地將目光收了回來,隨意地看向遠處。

“這對狗男女,我真想一刀殺了他們!”芬可咬牙切齒地望著樓頂。

楊梓祺驚愕地轉向芬可,他的臉上帶著深深的疑問。

“他們幹了好多傷天害理的事,居然還有閒心彈琴弄舞?呸!”芬可目露兇光,“我要殺了他們!”

“不!不要殺...她!”楊梓祺惶恐道。

芬可沒有轉向他,仍舊看著樓頂,但透過餘光,她看到了他那驚慌失措的表情。

她知道下來該說什麼了。

她調整了一下情緒,表現出一幅傷悲的樣子:“我的一個表妹,如花似玉的年紀,可惜被暗河公司騙到了這裡,至今下落不明。”

她的眼睛裡噴射著仇恨的光芒:“我懷疑她慘遭了毒手,一定是這個男的乾的!”

“是他手下的人乾的。”楊梓祺平靜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暗河公司的一名總工程師,我清楚這裡的一切!”

芬可一陣竊喜,在富可敵國的暗河公司裡能身居總工程師一職,一定是非富即貴。

況且,還是又富又貴。

她要的就是這一點,今天,算是找對人了。

“我不管是不是他的手下乾的,總之跟他脫不了干係,我要殺了他!”芬可惡狠狠地說道,她的聲音犀利而高亢。

“噓!”楊梓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了,然後示意芬可向一處樹叢中走去。

兩人來到樹叢中,芬可仍舊狠狠地盯著樓頂的勒內,片刻後,她看向楊梓祺。

“我感覺我們的仇恨是相同的。”芬可說道。

“是的,是同一個人。”

“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奪走了我的愛人。”他說著將目光投向正在舞動著的雅子。

芬可眼睛上斜,瞥了一眼樓頂。

“如果我殺了那個男的,你的愛人就回到你的身邊了。

“不!”楊梓祺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臉色悲傷而落寂,“她已經不是她了?”

“什麼意思?”

“她的意識被外星技術替換成了另一個人了,她已經完全記不清自己了。”

他說著,越發痛苦,聲音帶著深深的哀傷:“也記不起我了。”

“愛是永恆的,你要相信她!”芬可的臉上掠過一絲陰霾,“只要她回到你的身邊,一切都有可能繼續,甚至是重來!”

“已經不可能了,她已經成了另一個人。”

“聽著,外星技術,它也是個技術,它忽略了我們人類擁有的強大意志力!”

芬可說完,對她剛才的話語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她想不到自己居然能說出這麼深奧和科技感爆棚的話。

也許,這幾天和劉

翰洋的接觸中,讓她學到了好多關於科學和哲學層面的東西。

“人類的意志力,有時能戰勝科技的!”她補充道。

楊梓祺盯著她,眼睛裡散發著希望的光芒。

她感覺他被自己說動了,現在只差最後一把火,就能點燃他內心那顆狂熱的心,她堅信,眼前這個男人,一定對樓頂那個女人用情很深。

“我的一個朋友,3年前出了一場嚴重的車禍,她失憶。”芬可悲情地說道,“她記不起她的丈夫是誰?父母是誰?更記不起她自己是誰?醫院已經宣佈,她永遠不可能恢復記憶。”

很快,芬可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她的丈夫並沒有放棄她,5年的治療,讓她重新恢復了記憶,但她並沒有服用任何藥物,你知道她丈夫用的是什麼法寶嗎?”

“不知道。”楊梓祺木然地搖了搖頭。

“愛!”芬可滿懷深情,“用愛喚醒了她失去的記憶。”

楊梓祺一臉欣喜,早已沉寂的希望之火,從他的眼神裡升騰了起來。

“我也可以做到!”他攥緊了拳頭,信心滿滿地說道。

芬可適時地點了點頭,力道中飽含同情和激勵。

“你真好,真是個好人!”楊梓祺感激地說道。

芬可淡笑著揚了揚手:“沒什麼,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勒內,不是嗎?”

“如果你要殺勒內,我可以幫你混進大樓裡。”楊梓祺狠狠地說道。

“哎!”她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暗河公司的老大能隨便殺嗎?我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

她四下看了一眼,然後湊近道:“其實我是一個大盜,我來暗河公司的目的就是偷他們的錢,只要偷盜一筆鉅款,也算是給我表妹間接報了仇。”

洋溢在楊梓祺臉上的希望之火熄滅了,他沮喪地看了一眼樓頂,這時,他注意到,雅子依偎在勒內的懷裡,兩人含情脈脈地看著遠方。

他底下了頭,目光無助而悲傷。

“不過,我可以把你的愛人偷回來。”芬可低聲說道,臉上閃現著自信,“其實,這和偷東西是一樣的。”

“真的嗎?”楊梓祺“嚯”得一下抬起了頭。

“是的,不過,你得付錢。”

“付錢?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楊梓祺伸出了一個手指。

“1萬?”芬可揶揄道。

楊梓祺木然地搖了搖頭。

芬可的臉瞬間拉長,她黑著臉,一臉怨氣地轉身向後走去,還沒有走幾步,楊梓祺快步閃到前邊,張開手、攔住了她。

“我有1個億,全給你,只要你能把雅子帶到我身邊!”

芬可的心裡像是抹了蜜一樣,頓時心花怒放,她感覺自己呼吸的空氣都是甜的,甜得是那麼的讓人心醉。

這可是整整1個億啊!

“不過,我得先收2000萬的預付款!”芬可試探著說道。

楊梓祺二話不說,掏出手機就給芬可轉了賬,看著手機中那跳動的數字,她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了出來。

她努力地保持著矜持。

“明天晚上,飛機場旁邊的小碼頭見,我會準時將你心愛的雅子送給你,再給你們偷一艘快艇,好讓你們遠走高飛!”

芬可說完,轉身向後走去,她那怦怦的小心臟跳動得更快了。

她不知道這個任務能不能完成,不過2000萬已經到手,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可究竟是拿著這2000萬遠走高飛、人間蒸發,還是覬覦那8000萬?她現在沒有想好。

此刻,她的腦海裡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或許能利用上。

這個人就是劉翰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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