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之後,白如梅立刻一拍驚堂木。

“好大的膽子,這不是明目張膽的侵吞百姓錢財嘛,這還了得。”

說到這裡之後,他就拿起了一根令籤,往下邊一扔。

“來人,給我拿各票號的東家來見。”

下邊的衙役聽到白如梅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接令籤。

要知道,這可是在山西,這些衙門中的衙役,幾乎都已經被八大皇商的人給餵飽了。

現在讓他們去拿人,臉上是說不過去的。

畢竟不能一邊拿著人家的錢,一邊跟人家翻臉呀。

白如梅在上邊向下邊一瞟,就知道這些衙役們心中想的是什麼。

因此白如梅再一次拍了一下驚堂木,然後怒聲對下邊的一個班頭說道。

“王班頭,為什麼還不接令?”

被叫做王班頭的衙役,臉上一陣的苦澀。

不過他最後還是出班來接了令箭,然後就匆匆的離了大堂。

在出來之後,立刻就有四五個衙役圍了過來。

“王老大,您真的要按大人的命令,去抓那些財東嗎?”

王班頭掂了掂手中的令箭,然後悠悠的說道。

“那些財東們哪一個手底下沒有幾百的家丁小廝,就憑咱們這十幾個人過去拿人,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說這話的時候,王班頭的眼睛中閃出了一陣狡猾的光芒。

下邊這些衙役們每一個都是機靈鬼,一聽王班頭的話就明白了。

我們確實是奉大人之命去拿人了,但是人家人多勢眾,我們十幾個人拿不來人,最後也沒辦法。

接著他們互相看了看,然後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因此王班頭很快的就招來了十幾個人,準備離開巡撫衙門去,那些財東在太原的府邸去走一趟。

結果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穿著家丁服飾的人向他招手。

王班頭一看這個人,馬上臉上就有了喜色。

原來這個人是王班頭的內弟,同時他也是白如梅的下人之一。

王班頭之所以能夠從一個小小的不入流的衙役,成為現在巡撫衙門的班頭,完全是靠著這個內弟在白如梅面前美言。

現在見到內弟來了,王班頭趕緊舍了手下的十幾個衙役,匆匆的跑了過去。

那個家丁一見王班頭來了,一把就抓住他的袖子,把他拉到了一個僻靜之所。

“姐夫,大人是不是讓你去拿那些財東?”

“是呀!”

“那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走個過場罷了!”

這家丁一拍大腿,“我就怕你這樣。”

王班頭見到自己內弟臉色不對,也感覺到其中有什麼蹊蹺,於是趕緊的問道。

“老五呀,難道其中有什麼問題?”

被叫做老五的家丁,聽了他的話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向外走了幾步,腦袋四處瞅了一下,見到沒有外人,這才重新走回來。

“你沒發現今天我們老爺穿的衣服不一樣的嗎?”

“是呀,我也覺得奇怪,大人今天怎麼穿這套戲服就上堂來了?”

“湖塗呀!我家老爺那是沒有新朝的官服,又不能穿頂帶花翎,所以找了套戲服湊合著。”

原來這個家丁,就是跟著白管家前往阿來夫大營中的一員。

從這方面也看出來了,這個家丁在白如梅面前還是有些臉面的,同時也頗受信任,否則的話這麼機密的行動是不會讓他也參與的。

王班頭既然能夠走後宅路線,也不是傻子。

“難道咱們大人準備投降了?”他雖然口中是詢問,但是語氣卻非常的堅定。

他的內弟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所以今天的事情你可要辦的漂亮了,別再湖弄大人了。不然的話,讓大人在新皇面前丟了臉,你的腦袋恐怕就得搬家。”

王班頭點點的點頭,到了現在他也算是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了。

不過他接下來又有些為難了。

“我就是想把這件事辦漂亮了,可是也沒辦法呀,我手底下就幾十個衙役,就是全帶上和人家那些財東的家丁們比起來也差得遠,怎麼把那些財東帶到大堂?”

這個家丁微微的一笑,然後從懷中取出了一枚令箭,遞到了王班頭的手裡。

“你去校場去找李偏將,然後從他那裡調一千的人馬,讓他們配合你行動。”

王班頭並沒有接著指令箭,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內弟。

“這令箭是你從哪裡搞來的,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你偷了他的金皮令箭,恐怕等不到新朝,咱們的腦袋就會搬家。”

“哈哈,瞧你那膽子,你放心,這是我求白管家,親自和大人討來的。”

聽到這話,王班頭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滿臉喜色的接過了令箭。

之後,他和自己的內弟又說了幾句話,就匆匆的離開了,這一回他帶著人並沒有直接去那些財東的家裡,而是直奔城南的校場。

到了這裡打眼一瞧,只見到四周亂轟轟的,裡邊的綠營兵一個個無精打采,有的坐在那裡長期短嘆,有的會成一堆竊竊私語。

原來,這些綠營兵對於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爭,也是非常的害怕,因為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是非常瞭解的。

讓他們去敲詐一下老百姓還行,就是讓他們去打一下土匪都有些勉強,更何況和人家新朝的精兵良將對陣,那簡直就是去找死。

正因為這樣,王班頭帶著人闖進了軍營,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攔他們,可見現在這些綠營兵軍紀的渙散。

王班頭不經常來軍營,對於李偏將在什麼地方,他可是一無所知。

最後沒有辦法,抓了一個窩在營帳旁邊低頭垂泣的小兵兒,讓他給帶路,這才找到了李偏降的大帳。

就這樣,這群人竟然在大營之內暢通無阻,一路來到了李偏將的大帳門口。

從這一點就看出了,這座軍營中計程車兵已經完全的放棄了抵抗的心思了,否則的話也不可能這樣的鬆懈。

不過大帳門口,還是有幾個忠心計程車兵的,見到這夥人來了,趕緊的將他們攔住。

“你們是幹什麼的?怎麼隨便闖到軍營裡來了?”

王班頭把手放到懷中,然後取出了那隻金皮令箭,在這士兵面前晃了晃。

“我奉巡撫大人之命,來找李偏將。”

他們在外邊的聲音也驚動了在帳篷裡的人,接著就見到帳篷的簾子一挑,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還算結實的中年人。

帳篷外計程車兵一見這中年人出來了,趕緊行禮。

“見過李大人。”

明顯這中年人就是李偏將了。

王班頭見到正主來了,趕緊的舉著令箭來,到了李偏將的身旁,先行一禮之後說道。

“李大人,我奉巡撫大人之命,特來找您調兵來了。”

說這話他就把金皮令箭送到了李天將的面前。

李偏將明顯精神有些不濟,他隨便地接過令箭,也沒仔細看,就放到了懷中,然後問道。

“調兵要幹什麼?”

王班頭聽了之後向左右看了看,然後向前一步趴在了李偏將的耳朵旁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

李偏將剛開始的時候還不怎麼在意,過了一會兒他開始眼睛放光,接著精神變得抖擻起來。

“大人真是高瞻遠矚,沒說的,我就跟著大人一條路走到黑了。”

說完之後,李偏將變向旁邊的親兵說道。

“傳令,人馬集結。”

打發走親兵之後,李偏將又轉過頭來對王班頭說道。

“這位兄弟在這裡稍等片刻,我進去換上戎裝,咱們立刻就出發。”

之後,他拱了拱手就進了大帳。

不一會兒整個的軍營就開始亂了起來,無數的小兵開始亂跑,有的是衣服還沒穿,有的兵器都不知道丟哪裡去了。

直到裡邊的李偏將穿戴整齊,頂盔冠甲走出了大帳,外邊還是亂哄哄的。

不過李偏將可能對於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只是站在那裡,摸著自己的鬍子慢慢的等候。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校場之上才歪歪扭扭的站了兩三千計程車兵。

王斑頭見到眼前的排場,也是心中暗暗的搖頭,怪不得大人已經放棄抵抗了,就憑著這些歪瓜裂棗還怎麼打仗?

可是李偏將自己卻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他來到王班頭的身旁之後說道。

“咱們是逐個前去,還是分成幾波。”

王班頭想了一下,要是一個一個去拜訪這些財東們,恐怕時間上來不及,再一個也害怕走路訊息這些財東們提前跑了。

“不如咱們分頭行動,城中八大家的府邸,咱們一個都不能放過。”

李偏將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問道:“這些財東們手底下可都有些人,要是他們反抗,咱們該怎麼辦?”

這一下,可把王班頭給問住了。

不過他眼睛轉了幾圈,便想明白了。

要是大清朝還在,他們這些人對於八大皇商根本是連汗毛都不敢碰一下,可是現在是什麼時候?

已經不用顧及這些了。

“如果那些財東手底下的家丁小廝要敢反抗,完全可以就地處死,只要是保住那些財東和他們家人的性命就可以了。”

王班頭之所以敢這麼自作主張,也是從他那內地那裡得到了確切的訊息,知道以後這些財東們沒有一個好下場,所以才敢如此膽大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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