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6 章 定奪

劉海坐在上邊，向下邊看了看，見到其他人也沒有什麼話說了，於是拍板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麼孔衍楨就繼承衍聖公爵位。”

“臣等遵旨。”幾個軍機大臣一起領旨。

不過接下來，孫杰卻站了出來向上拱手施禮。

“陛下，既然南宗得了衍聖公的爵位，那北宗的人該如何安置。”

這一下可算是給劉海出了一個難題。

其實這也是孫杰的計策。

他本來就不同意讓南宗繼承衍聖公的爵位。

在他看來現在天下還沒有完全的穩定，應該一動不如一靜。

現在更換衍聖公的人選，可能會對接下來的南下產生一定的影響。

劉海皺了皺眉，這件事他還真沒有想。

吳善站在下邊狠狠的瞪了孫杰一眼，之後一步踏了出來，給劉海施禮，然後說道：

“陛下，衍聖公府在曲阜有非常多的土地，難道還養不活這些人嗎？”

吳善這麼說，這是給現任的衍聖公孔衍植，上眼藥。

這分明是說北宗太過的貪婪，幾乎把曲阜所有的土地全納到了自己的懷中。

果然，劉海的眼睛眯了起來。

“孔子乃是聖德聖人，怎麼可能盤剝小民，這一定是謠傳。”

“朕覺得，孔府在曲阜有個七八千畝土地就已經不錯了。”

下邊的幾個人聽完劉海的話互相看了看，都明白了上邊坐著的這位皇上是什麼意思。

這分明是說，從今以後孔府所擁有的土地最多也就只能有七八千畝，再多的話就是越規了。

“傳旨吧，孔衍楨封為衍聖公，孔衍植降為五經博士，在京城聽用。”

站在劉海身旁的趙奴，趕緊的搬來一個小桌子，並且放上了文房四寶放在了屋子裡。

下邊的幾個軍機大臣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吳善走上前去，跪在小桌子前，刷刷點點為劉海寫了一封聖旨。

在寫完之後，吳善吹乾了墨跡之後，遞給了一直站在身旁的趙奴。

趙奴又拿著聖旨，來到了劉海的面前，請劉海過目。

劉海眼睛看著聖旨，見其中沒有什麼差錯，便輕輕的點了點頭。

趙奴趕緊的將聖旨放在了劉海面前的小桌子上，然後向旁邊一個太監使了一個眼色。

這位太監是劉海身旁的掌印太監。

那太監趕緊來到旁邊的一個櫃子前，用鑰匙開啟抽屜，取出來了一方寶印，之後遞到了趙奴的眼前。

早奴接過寶印，蘸了印泥之後，給聖旨上按下了寶印。

之後，他重新的將聖旨送到了劉海的面前。

劉海再次過目，輕輕的點了點頭。

旁邊立刻就又過來一個太監，取出了一份空白的的聖旨，把這封聖旨的內容重新抄了一遍，然後也用上了寶印。

這份重新被抄的聖旨，會在內廷存檔。

到此，這份聖旨的所有手續才算是完了。

“吳愛卿，山東曲阜的事情事關重大，你作為軍機首輔就跑一趟吧。”

說這話的時候劉海擺了擺手，身旁的太監趕緊拿起聖旨，送到了吳善的面前。

劉海這是覺得這件事是吳善挑起來的，自然是由他來收尾了，因此就把這件難事讓吳善去辦。

這件事對於天下文人來說，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戲。

無論是南宗和北宗他們都有一大票的支持者，不過在這其中北宗的支持者卻是佔絕對的優勢。

現在劉海下旨讓南宗擔任衍聖公，把北宗變為了五經博士，那麼對於北宗的支持者來說，恐怕就是晴天霹靂。

那麼接下來這些書生們可不會老實。

可是劉海又不想擔這個罵名，因此就把這事情推到了吳善身上，那意思是說既然你挑起這件事，那麼最後的罵名就你來擔吧。

吳善捧著身子一陣的苦笑。

本來，他還以為昨天劉海的敲打，已經算是把這件事接過去了，沒有想到今天才是真正的懲戒。

“臣吳善，接旨謝恩。”

劉海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揮揮手，上幾個軍機大臣退下去。

吳善等人趕緊磕了個頭，然後躬身退出了東暖閣。

等出來了重新回到了軍機處，吳善幾個人坐在各自的座位之上，面面相覷。

這件事表面上看起來劉海只是觸給吳善出難題，其實是把整個軍機處的幾個文人都推到了很多書生的反對面。

從此之後他們在書生中的名氣算是臭了，要想維持自己的權勢就只能是全部全心全意的投靠劉海，一心一意的為他辦事兒，再也不能有二心了。

最後幾個人互相苦笑了一下，各自搖了搖頭。

而在他們之中吳善心中最苦。

別的人也許是捎帶腳的被劉海給坑了，而他這個始作俑者，卻是被放在了最前端吸引火力。

“嗨，”吳善嘆了一口氣，然後抱著聖旨站了起來。

“接下來一段時間，軍機處的事情就麻煩各位了。”他說完之後便抱著聖旨離開了軍機處，回府去了。

…………

吳善在離開軍機處之後，不敢怠慢，當天就出了北京城，騎著馬，晝夜不停趕往山東。

有說吳善的速度比起孔衍楨來，確實是快了許多。

孔衍楨只不過是在大營之中呆了三天，吳善便趕到了楊志軍中。

楊志和滿營大將聽說是吳善來了，不敢怠慢，趕緊的穿戴整齊來大營口迎接吳善。

在這些武將中，穿著文官官服的孔衍楨，顯得非常的顯眼。

不過這幾天中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對這位未來的衍聖公也不敢有任何的輕視。

就這樣大家在大營門口等了半個時辰，才見到前邊一陣的馬蹄聲響。

眾人手搭涼棚，向遠處觀瞧，只見到從前邊飛馳來了幾百名騎兵。

很快這些騎兵就來到了眾人的眼前，只見到他們向左右一分，亮出了最中間護衛的吳善。

只見到現在的吳善臉上都是灰塵，身上的官袍也是皺皺巴巴，看來這一路上快馬加鞭，他就沒有怎麼好休息過。

楊志見到吳善，趕緊的向前一步，抱拳拱手。

“末將楊志見過吳大人。”

楊志身後的眾人，也是各自拱手向吳善行禮。

吳善在馬上點了點頭，然後翻身下馬，之後他就捧著聖旨當先的進入了大營。

其他的人緊跟在吳善身後，一起來到了中軍大帳。

吳善捧著聖旨站在最中央，將聖旨高高的舉起。

眾人一看，全部跪倒在地。

吳善到此時這才把聖旨從木匣之中掏了出來，然後開啟。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治國當以儒教為先，孔王春秋大義，萬世不絕，今孔氏南北二宗，正庶不分，嫡庶倒置，有違聖人之道，故，撥亂反正，令孔衍楨進衍聖公爵位，祭祀孔聖人之靈，孔衍植為五經博士。欽此。”

“臣等遵旨謝恩。”

下邊的諸人一起叩頭。

而其中孔衍楨更是欣喜若狂。

吳善將聖旨重新合上，放在木盒子中，然後依舊抱在自己的懷中。

“衍聖公恭喜了。”

孔衍楨還沒有適應自己身份的碩然上升，他現在對著吳善連連的點頭。

“多謝吳大人的幫襯，這件事在下記在心間了，以後有什麼事兒吳大人儘管開口。”

吳善眉頭皺了走，然後說道：“這件事都是萬歲爺開恩，你要謝應該謝當今的萬歲。”

孔衍楨馬上就反應過來，現在可是在中軍大帳之中，這裡可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旁邊還站著一大群的將軍們呢。

“是是是，在下自然萬分感謝陛下的隆恩，從今以後只有以身許國，別無他念了。”

吳善聽了之後，這才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接著他轉過頭來對楊志說道：“大軍在曲阜已經停的時間不短了，陛下非常的著急，明天你的大軍就開進曲阜城，然後接管衍聖公府，儘快把這件事辦完之後繼續大軍南下。”

楊志聽了之後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在這裡已經停了半個多月了，要是繼續這麼停下去，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一切都依吳大人。”楊志抱拳向吳善拱了拱手。

…………

第二天一清早，楊志便擂鼓聚帳，一聲聲的牛角號聲在整個的大營之中傳遞。

隨著這些牛角號響起，大營中計程車兵們都知道大軍要開始行動了。

這牛角號聲，不但楊志營中計程車兵們聽到了，就連不遠之處的曲阜城上的人也聽到了。

孔衍植剛剛的起床，梳洗完畢，就接到下邊人的稟報，這位當代的衍聖公，立刻就穿上了以前藏在角落裡的明朝官服，之後，匆匆的來到了曲阜城上。

他站到城頭之上，只見到下邊兵山將海，像是一道道黑色的巨浪向曲阜湧來。

站在他身旁的一個族兄焦急的問道：“公爺，現在該怎麼辦？是開城還是抵抗？”

孔衍植當了這麼多年的衍聖公，還是有些氣度的。

“不必擔心，等到大軍來到城下，我親自問一問他們，在做打算。”

很快大軍就來到了去曲阜的西城門下。

大軍停止前進之後，左右分開從最中間走出來了一隊人馬。

為首的正是這一次領軍大將楊志。

在楊志的身旁，分別是軍機首輔大臣吳善以及孔衍楨。

吳善雖然說是軍機首輔大臣，但是在軍中他的地位也要在楊志之下，只能夠在楊志的側翼相陪。

孔衍楨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劉海已經封他為衍聖公，但是最後的手續還沒有辦。

現在他能在楊志的身旁，已經是給他老大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