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海積極的排兵佈陣防備敵人夜襲的時候,吳六奇也帶著殘兵敗將回到了武漢城中。

吳六奇這也是回來的巧,他要是再慢一個時辰,武漢城外就會出現狼騎兵的蹤影。

吳六奇現在可算是灰頭土臉了,出營的時候整個騎兵有一萬兩千多人,現在跟他回來的只有三千餘位。

當然了,還有很大一部分是走失了,不過就目前的形勢來看,這些走失的騎兵是無法回到武漢城了。

因為現在武漢城外,到處都是狼騎兵在遊走。

除非這些騎兵會成一處,然後拼命的向城內勐衝,否則的話他們連城牆都靠近不了。

不過在目前的情況下,也不會有這種傻子了。

吳六奇進了城門,晦氣的下了戰馬,然後滿臉陰雲的來到城頭上用望遠鏡向城外觀望。

不過現在天色已經放暗,望遠鏡中也是一片漆黑,最後吳六奇放下單筒望遠鏡,看著漆黑的夜色,心情非常的沮喪。

今天的一場偷襲,讓自己幾乎喪失了所有的機動力量,接下來自己就是想逃走,也已經沒有機會了,看來只能和武漢城共存亡了。

“傳我軍令,立刻命人用石塊,將武漢的所有城門全部堵死。”吳六奇斬釘截鐵的下令。

緊跟在吳六奇身後的一個總兵官,聽了吳六奇的話,心裡就有些難受。

要是真的像吳六奇佈置的那樣,那麼武漢城中恐怕要不知道死多少無辜的老百姓了。

“你怎麼還不去傳令。”吳六奇看到身旁的總兵站在那裡發愣,有些不高興的問道。

“總督,不如把南門留下一面,到時候也好讓老百姓們出城找個活路。”

吳六奇聽了之後愣了一下,眼神中也有些空洞。

就在他有些心軟,想要答應這位總兵要求的時候,在不遠處走來了一個大漢。

“胡說些什麼?總督的安排正合時宜,要是按你這麼說的有了退路,誰還拼死作戰?”

吳六奇和這位總兵,回頭一看,只見到來的是一個身穿藍色戰甲的滿人。

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武漢城中滿城的當家人都統——烏努春。

烏努春是一個遺腹子。

當年他的父親在袁崇煥寧遠大捷時戰死。

不過,他出生以後,滿清就事事順利,幾乎就沒有受到什麼挫折,所以他這一生到現在都非常的平順。

正因為是這樣,這傢伙非常看不起漢人,把漢人都當成他們滿人的奴隸。

這幾年雖然劉海控制了中原,滿清節節敗退,但是他並不認為這是滿人不能打了,反而是認為在滿人中收攏了很多的綠營,這些綠營軍不但沒有給滿人提供幫助,反而成了拖後腿的,導致滿人戰鬥力下降。

吳六奇,自從來了武漢之後,這傢伙對於吳六奇可沒有多尊重,甚至有幾次在總督府內和吳六奇叫喚起來。

不過吳六奇為了大局為重並沒有和他徹底翻了臉,反而是幾次去他的府上,和其分析當前的局勢以及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鬥。

正因為這段時間吳六奇的苦口婆心,這才讓他並沒有干預吳六奇的指揮行動。

不過今天他在用過晚飯之後,聽到下人們說吳六奇帶著騎兵出城,現在大敗而歸,所以這才匆匆的穿上戰甲,來城樓見吳六奇。

也就是在馬上就要登城時,聽到了吳六奇和其麾下總兵的對話,這才出言駁斥了那位總兵。

可是這位總兵也不是脾氣好的。

“拼死一戰,怎麼拼死一戰,現在城樓上都是我們綠營軍的兄弟在防守,你怎麼不把你們滿人派上來?”

如果是以前的話,這總兵根本就不敢和人家滿人頂嘴,但是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眼看著滿人就要日落西山了,因此這總兵也開始上了脾氣。

烏努春一聽對方敢駁斥自己,立刻就怒了,直接就把腰刀拔了出來。

“怎麼?你這個白眼狼要造反嗎?信不信爺現在一刀就砍了你?”

而那位總兵也沒有慣著他,隨身也拔出了寶劍向前一指。

“誰殺誰還不一定呢,你真以為老子我怕你不成?”

隨著這兩位當頭的劍拔弩張,跟在他們兩人身後的親兵也各自拔出了腰刀,眼看著就要在城樓上發生火拼。

吳六奇趕緊的走到了兩個人的中間,大聲的喝道:“胡鬧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自己人內訌,難道都嫌死的不夠快嗎?”

說完之後,吳六奇轉過身來,對那個總兵反手就是一巴掌,抽的總兵臉馬上就腫了起來。

“錢總兵,你鬧夠了沒有?”

錢總兵捂著自己的腮幫子,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吳六奇。

自己也算是吳六奇麾下的老人了,跟著他從南京到武漢一路上兢兢業業。

來了武漢之後,積極的為防守武漢做準備,並且把自己麾下的精銳部隊撒出去了一些,散到了剛剛收攏來的新兵那裡當做小統領,可以說為了守武漢城,他的家底兒已經少了一半兒。

可是現在吳六奇竟然為了一個滿人,當眾打了自己一巴掌。

錢總兵滿臉都是憤恨,他勐地將手中的寶劍扔在了地下,然後轉過身去,帶著親兵就離開了城牆。

吳六奇看著錢總兵離開,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烏努春這時候好像也知道自己剛才拔刀有些過分了,趕忙的將配刀放在了刀鞘之中,然後一揮手他身後的親兵趕緊都收了兵刃。

“總督大人,剛才是我一時著急請,行事有些差了,總督大人還請寬恕。”烏努春對吳六奇還是尊敬的,所以給他服了一個軟。

吳六奇這時候也轉過身來,臉上有了一些笑容。

“哈哈哈,烏努春大人不要自責,是我手下的人沒有調教好,等我回去之後好好的訓斥他。”

烏努春輕輕的點了點頭,心裡對這吳六奇好感更加的重了。

“這吳六奇不愧是我們滿人的好奴才,也是皇上知人善用,把他派到了武漢城,看來有這個好奴才在前邊擋著,武漢應該沒有多大的危險了。”烏努春心中高興著想著。

“吳總督,需不需要我動員手下的滿人來守城,只要是你一句話,所有滿城的老少爺們兒,絕沒二話。”

吳六奇見自己的示好終於是起了作用,心裡也非常的高興,有道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只要是武漢城中的滿人和漢人精誠合作,那麼武漢城就會成為劉海南下的不可攻破的堡壘。

“烏努春都統,目前武漢計程車兵人數還夠,暫時不需要出動滿人,不過,隨著城門被封死,城內一定會出現各種謠言和動亂,這就需要烏努春大人負責了。”

烏努春接到終於是有個活給自己乾的,立刻就點了點頭。

“你放心,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就派出滿洲鐵騎在城內巡視,誰要是敢傳謠言,或者是私下串聯,我立刻就宰了他全家。”

吳六奇聽了之後有些覺得過分,不過再一想現在武漢城外面有幾十萬敵軍,如果不行重典的話,恐怕武漢城還沒有打,就會被從內部攻克。

因此吳六奇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烏努春的計劃。

“那就有勞大人了。”

“不敢不敢,咱們都是為皇上效力,哪裡有什麼有勞不有勞的。”

烏努春說完之後,便高高興興的拱手離開了。

吳六奇見到他走了,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對自己身旁的一個親兵說道:

“去把錢總兵叫回來,就說我有話說。”

親兵聽了立刻就下了城,沒有一柱香的功夫,那位錢總兵就跟著吳六奇的親兵重新上了城牆。

吳六奇一見人帶到了,揮揮手讓自己的親兵退到一旁,然後他上去拍了拍錢總兵的胸膛,然後說道:

“錢兄弟,剛才的事不要放在心上,我這都是演給烏努春看的。”

錢總兵勉強的笑了一下,然後低下頭並沒有說什麼。

吳六奇一見這情景就知道他心中還是有怨言的,於是直接扒出了自己的配刀,然後把刀柄送到了前總兵的面前。

“錢兄弟,你要是怪我剛才打了你一巴掌,現在你就拿這把刀砍我一刀,砍完之後咱們兄弟就重歸於好。”

錢總兵看著眼前真誠的吳六奇,手抖了幾下,並沒有接納刀柄,最後好像非常感動似的跪倒在地。

“大人,都是小的不知輕重,剛才多虧大人斡旋,小的怎麼敢怨恨大人?”

吳六奇臉上帶著笑容將手中的鋼刀重新插回鞘中,然後上去扶起錢總兵。

“老錢呀,你能這麼想那就是最好了,你放心,等到這一次擊退劉海逆賊,我一定向朝廷給你保舉,到時候一個侯爵少不了你的。”

錢總兵聽了之後,感激涕零,眼圈兒都好像要紅了。

“多謝大人的栽培您就看好吧,這一回我一定讓劉海的逆軍知道知道,咱們爺們兒也不是白給的。”

“好,好兄弟,你還是去各城門傳令,將各門堵死,然後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是,末將明白了。”這一回前總兵並沒有任何的話說,轉過身去就小跑著下了城。

吳六奇見到對方好像並沒有什麼怨言,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他卻不知道,這位前總兵在來到城下之後,狠狠的唾了一口唾沫,然後輕輕的罵道:

“幾句話,就想把爺受的委屈給抹平了,你吳六奇想什麼呢!接下來咱們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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