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謙在寶座之上想了一下,絕不能讓劉海知道這件事情。

於是他把眼光看向了下邊站著的翰林學士劉天傅。

劉天傅只不過是和晉王劉英謙一對眼,馬上就明白了這位主子心中在想什麼。

其實他也想著劉英謙趕緊登基,到了那個時候他也能夠飛黃騰達,甚至成為軍機處的一員。

因此他趕緊的站出來說道:“現在向皇上請旨,一來一回就得有幾個月的時間到了,那個時候黃瓜菜都涼了,不如咱們先調兵前往草原,然後再向皇上請旨,這樣兩不相誤。”

吳善等人聽了之後也點了點頭,覺得這樣也行,畢竟準噶爾攻擊甚急,要是真的等一兩個月的話,恐怕人家的大兵都已經打到察哈爾的邊界了。

“好,既然如此,那就聽從劉大人的建議,一邊向北調兵,一邊向皇上請旨。”

劉英謙終於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後站起身來對著站在下邊的翰林院掌院學士王南鼎說道。

“王大人立刻擬旨,命令烏恩其領兵北上。”

王南鼎聽完之後,趕緊的在大殿上的一個小桌子上寫了一份諭旨,然後送到了劉英謙的面前。

劉英謙看到沒什麼問題之後,立刻就蓋上了自己的玉印,然後又把諭旨送到了吳善等人的眼前,那意思是說讓他們也聯名。

對於這種軍國大事,吳善等人自然不會猶豫了,於是各自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劉英謙收回了旨意,仔細的看了看,然後臉上狂喜,接著就對站在下邊的劉天傅說道:

“你親自去烏恩其軍中傳命,讓其今天立刻就北上,以最短的時間在察哈爾、科爾沁集結大兵,增援喀爾喀蒙古。”

劉天傅趕緊的拿著旨意,匆匆的跑出了清寧宮,很快的他就來到了城外烏恩其的軍營之前。

可是他在大門口的時候,就被當兵的給攔住了,因為人家烏恩其軍令嚴明,沒有命令任何外人不得進入軍營。

劉天傅對守門的小兵好好的解釋了一番,又拿出了晉王劉英謙的諭旨,這才有一個小兵進去通報。

很快裡邊一陣的腳步聲,烏恩其親自帶著滿營的部將前來迎接。

雙方在大營門口寒暄了幾句,接著烏恩其就帶著劉天傅進入了中軍大將。

來到這裡之後,劉天博立刻就拿出了旨意,當著烏恩其以及眾將的面宣讀了起來。

在唸完晉王諭旨之後,劉天博微笑著要將聖旨送到烏恩其的手中。

可是從地上站起來的烏恩其,並沒有接過晉王的諭旨。

他沉著臉,對著劉天傅拱了拱手說道:“要想調動兵馬,必須有皇上的旨意,光有晉王的諭旨,恐怕還不足以讓我領兵北上。”

劉天博早就想到了,對方會拒絕,於是他笑著把聖旨在烏恩其面前完全的展開之後,指著聖旨最後的幾個名字說道:

“由於事情緊急,準噶爾進攻甚急,來不及向皇上請示了,不過軍機處的幾位大臣都已經署名。”

烏恩其眼睛向下瞟了一下,見到果然有吳善等人的名字。

吳善等幾個軍機大臣可都是劉海的心腹,既然他們都已經署名了,那說明其中不會有什麼問題。

到此,烏恩其這才接旨。

不過烏恩其也不想就這麼立刻離開,他還想再拖一段時間,最好能拖到劉海的旨意到了他再北上。

“劉大人,雖然我同意北上,但是軍中糧草不夠,無法維持大軍的運作,所以還要在京師停留一段時間籌集糧草。”

劉天博一聽這話,立刻滿臉嚴肅起來。

“烏恩其大人,軍情緊急,怎麼能夠停留,至於糧草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明天早上就有能夠維持十五萬大軍三個月的糧草,運到你軍中。”

烏恩其一聽,這一回連推脫的理由都沒有了,最後只是同意。

不過他可是說清楚了,沒有糧草他是絕不會起兵的。

劉天博是滿口答應,接著就興高采烈的離開了烏恩其的大營,回清寧宮報信去了。

他剛一進清寧宮,就見到晉王劉英謙,正興高采烈地和手底下的近臣們,商量著接下來該如何佈置。

“晉王千歲,現在皇上在南邊無暇顧及北方,微臣認為晉王千歲應該順利登基,然後冊封當今皇上為太上皇。”

“不錯不錯,只要是即成事實,當今皇上也沒有什麼辦法,最後只能是咬牙認下了。”

站在最上邊的翰林院掌院學士王南鼎,卻並沒有像這些人這麼樂觀。

“千歲,如果到時候皇上惱羞成怒,領兵北上如之奈何?”

這一句話把整個大殿的人全給鎮住了。

要知道劉海是軍武出身,這十幾年來南征北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取。

而且在江南劉海還控制的將近百萬大軍,就是在江北許多省份的文武大臣,都是劉海麾下的親信。

到時候要是劉海真的惱了,恐怕一個旨意整個江北所有省份都會脫離劉英謙的控制,到了那個時候,劉英謙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剛剛進來的劉天博聽到這句話,只不過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笑著說道。

“這有何難?”

晉王劉英謙一看自己依為智囊的劉天博回來了,立刻臉上也有了笑容,親自招手讓他站到了王南鼎的對面。

這就說明了在劉英謙的心中,劉天博的地位已經和翰林院掌院王南鼎,處於同一個位置了。

劉天傅志得意滿的像晉王劉英謙拱了拱手,然後說道:

“皇上對王太后恭敬異常,到時候只要是王太后一個旨意下去,恐怕皇上最後也不得不從。”

王南鼎確對於對方的天真十分的不屑。

“可是皇上還有百萬大兵,如果他提兵回京,咱們該怎麼辦?”

“呵呵,到了那個時候,晉王千歲已經登基,名分已定,皇上就是再不高興,難道還能殺了晉王千歲?”

坐在上面的晉王劉英謙,也是連連的點頭。

畢竟他認為就是劉海對自己動了殺機,但是有王太后保著,劉海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那咱們推演一下,到了這種情況之下,皇上該怎麼辦呢?”

底下的人互相看了看,然後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就連王南鼎也皺著眉低下了頭,思考如果真發生這種事情,皇上該如何行事?

而劉天博卻斬釘截鐵的說道:“到了那個時候,皇上最有可能的策略,就是還是自認為太上皇,然後以太上皇的名義執掌天下。”

坐在上邊的劉英謙,慢慢的也眼睛明亮起來。

他已經明白了劉天傅的意思。

劉天博的意思是說,如果自己登基之後,劉海在南方乖乖地承認自己的皇帝地位,那麼自己就能夠慢慢的收取軍權,最後架空劉海。

這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到時候劉海不承認自己的地位,領兵北上,但是有王太后的保護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最後就是失去權力。

可是,這樣一來,劉海雖然仍然以太上皇的名義執掌天下,但是這皇上還是自己做,也算是確立了自己的正統。

也許在劉海活著的時候,自己只能是縮頭烏龜,不能有任何的權利,但是卻也已經剔除了他那些弟弟們想要奪嫡的心思。

這樣看來,無論是成與敗對於自己都是有好處的。

畢竟就是自己不冒險行事,劉海回來了,自己還不就是像原先一樣縮在清寧宮沒有任何權利嗎?

更何況,劉英謙也感覺到了劉海對自己若有若無的疏離。

正是這種疏離感,才讓劉英謙缺少安全,不得不為自己的地位奮起抗爭。

既然如此,還不如冒險一試,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成和敗,自己都能得到些好處。

翰林院掌院學士王南鼎,聽了劉天博的話,竟然也開始慢慢的點了點頭。

可是這些人完全的就沒有想到,劉海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這個時代人的固有思想。

到了最後,他們的算盤恐怕會滿盤皆空。

“好,就這麼辦了?”

劉英謙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看向了劉天博。

“烏恩其什麼時候動兵?”

“回晉王千歲,烏恩其說,軍中糧草不足,咱們必須備齊三個月的糧草,他才能夠北上。”

劉英謙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看向了他的岳父李正光。

“岳父你是軍機大臣,對戶部的糧食應該非常瞭解吧,戶部能不能夠支應這麼多的糧草。”

李正光低頭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戶部的糧草大部分都用來支援南方的皇上,留下的也是一些備急的,恐怕無法支援十幾萬大軍三個月的糧草。”

劉英謙皺了皺眉,要是烏恩其的大軍不走,他的一切行動都是泡影。

“諸位大家有什麼辦法,把糧草給烏恩其湊出來。”

王南鼎聽了這話,站出來說道:“戶部雖然沒有糧草,但是京師的糧草多的是,只要是讓那些糧商們貢獻一些,一天之內湊齊十五萬大軍三個月糧草還是很容易的。”

劉天博聽完之後眼睛也亮了,他點了點頭。

原來自從劉海登基之後,對於商人的管控非常的嚴,甚至山西的八大晉商都被劉海一勺燴了。

可是當年八大晉商作為皇商的那種威風,讓這些地位低下但又有錢的商人都是趨之若鶩。

現在只要是晉王千歲許諾,只要貢獻一定的糧草,就讓他們成為皇商,那下邊的這些商人們一定會踴躍參與。

只要是這些商人們全力的發動,糧草這事兒,根本就不算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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