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9 章 敗而不餒
清軍以火炮轟擊鄭軍營寨，然後便直接展開衝鋒，騎兵也都下馬步行作戰。不到半天時間，鄭軍多處營寨陣地相繼被清軍攻破。
而這個時候的鄭成功，已經由原先的驕傲自滿變成了彷徨無比。
他也顧不得所有的大軍了，帶著自己的親衛就衝出大營，直奔江邊的戰船。
其實現在鄭成功大營雖然亂做一團，但是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特別是他麾下經過多年培養的鐵人軍，那可真正的是這支部隊的靈魂。
而統帥這支部隊的陳魁也是鄭成功的心腹。
不過現在的鐵人軍，由於友軍的潰散，他們已經被清軍包圍了。
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之下，鐵人軍也沒有潰逃，而是列成整齊的隊形，要憑藉這少少的幾千人和清軍決一死戰。
鐵人軍排成隊形跟清軍玩命，但鄭軍大勢已去，鐵人軍也孤立無援，尤其是軍心動搖。
不過這些人確實是好漢子，在這種情況之下也沒有一個人投降，而是跟著他們的統領陳奎，進行最後的殊死搏殺。
鐵人軍在被圍攻的時候，不但要承受清軍的肆虐，還想去玩命救援中軍。但最後結果都不理想，既沒能搭救中軍，也沒能突圍成功。
在最後的血戰中，因為鐵人軍的鎧甲太厚重，所以清軍的刀刃壓根砍不動。
於是就換了種打法，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他們就是用重斧噼砍，就算不能破防，也能當鈍器進行重擊，造成嚴重內傷。
甚至為了對付這隻鐵人軍，郎廷左集中了自己所有的大炮，對鐵人軍進行勐轟。
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鐵人軍根本就沒有辦法衝出敵人的包圍，最後是力戰而亡，沒有一個人投降。
不過鐵人軍雖然全軍覆沒了，但是也給清軍以巨大的殺傷力。
最後戰後一統計，鐵人軍八千餘人，而戰死的清兵卻有兩萬餘人。
要知道清軍那個時候，可是在兵力上處於絕對的優勢，同時還有大炮增援，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損失這麼多人，可見鐵人軍的彪悍。
就這樣鄭成功的中軍大營就被敵人輕易的攻破了。
而在右側的楊朝棟那一邊也沒好到哪裡去。
在南京城發動反擊的時候，已經到達南京附近的洪承疇也發動了全力進攻，它的作戰目標就是楊朝棟。
楊朝棟雖然說能力不凡，但是那是他看和誰比，和普通的大將比起來，他確實是一員驍將，但是比起洪承疇來他還不入流。
再加上洪承疇這一次帶的人馬將近二十萬，而且都是能爭善戰的精銳，甚至很大的一部分，可是和劉海的狼騎兵經過幾次大戰的。
這些人比起狼騎兵來是差了很多，但是經過和狼騎兵的交戰，他們的戰鬥能力也上升很多，因此和楊朝棟的守軍一打起來，楊朝棟就根本沒有反手的機會，只不過幾個時辰就全軍覆沒。
只有楊朝棟本人帶著麾下的親兵，拼死衝出了重圍，來到江邊和鄭成功會合。
而真正沒有被損失的，是屬於鄭成功大營左側的鄭省英部。
不過面對清軍的蜂擁而來，鄭省英也不敢出兵增援，而是命令，大軍在營中全力防守。
其實說實話，鄭省英已經被清軍的瘋狂給嚇怕了。
按照當時的情況來說，他要是傾巢而出增援鄭成功的話，鬧不好中軍大營能夠勉強保住，現在可好了，三路大軍兩路已經被擊潰，只有他一隻軍隊幾萬人恐怕也是獨木難支。
南京這一邊在擊破了鄭成功的中軍大營和右營之後，然後幾十萬人馬匯成一團，開始向鄭省英部接近。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張煌言領兵前來增援，他的大兵直接進入了鄭省英的軍營之中，然後和兩軍之力才勉強擋住了敵軍的進攻。
洪承疇等人雖然想快速的擊破這最後的敵軍，但是由於張煌言領兵非常的老道，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在鄭省英的大營之中頑強的堅守。
面對這種情況，洪承疇也沒有多好的辦法，只能是強攻。
可是在攻擊過程中，他們卻遇到了一個非常大的麻煩。
那就是這個時候，鄭成功好像也緩過勁兒來了，他命令在江邊的戰船開始接近江岸，用船上的大炮給鄭省英以支援。
而清軍這一邊的紅衣大炮由於運轉不邊，所以還夠不著將岸上的鄭成功的艦隊，所以只能是變得被動挨打。
不過洪承疇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因為他知道只要是擊破眼前的敵人，那麼整個的南京攻防戰就會結束，江南一帶就會重新陷入平靜。
因此，無論是鄭成功那一邊大炮打的多麼激烈，洪承疇也沒有放棄進攻的想法，他不斷指揮著自己幾十萬人拼死向前，而且還命令在南京城郎廷左，也接受他的指揮，全力進攻。
在這種情況之下，為了保證自己最後的落腳地不至於被敵方擊擊破，鄭成功不得不在船上運下來了，兩萬多的水手，前去增援張煌言。
就這樣這場殘酷的大戰，從早上一直打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最後雙方都筋疲力盡，只能是暫時的休兵。
洪承疇在退兵的時候看著遠處，他打了一天都沒有攻破的大寨，心中有些惆悵。
因為他心中非常的清楚，這一回失去了最好的機會。
因為在昨天一天的突襲戰中，雖然擊破了鄭成功的兩處大營，但是對於鄭成功麾下的大軍來說，並沒有損失太過嚴重。
最多就是把鄭成功的最精銳的鐵人軍擊破了，但是其他的人跑的實在是太快了，還留下了大部分的人馬。
要是這些人重新彙集到一起，再加上自己沒有攻破的張煌言、鄭省英的大營，鄭成功的全部人馬加起來還有二十萬。
可是他計程車兵長途奔襲而來，又打了一天一夜的仗，實在是堅持不住了，要是再打下去自己人恐怕就要譁變了。
最後，洪承疇不得不帶著他的大軍，會同郎廷左一起在南京城下紮營，以便休息，然後再戰。
而鄭成功在艦隊上見到洪承疇的大軍已經退去，終於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然後一屁股就坐在了甲板上。
這一次的敗仗實在是太窩囊了。
鄭成功自認為憑藉著他的兵力和精銳程度，要是正面大戰，即使人數比洪承疇少一些，也不會吃這樣的敗仗。
可是由於自己驕傲自大，所以給敵人以喘息之機，最後鬧到大軍被擊破。
要不是自己的從弟鄭省英還有些本事，自己恐怕就要全軍覆沒了。
在鄭成功惆悵的時候，在他身旁一直被他出謀劃策的參軍林翼，趕緊的上前進言。
“大帥，我軍新敗但是大部分將士都逃了出來，趁著現在敵軍修整的功夫，咱們趕緊收攏敗軍，也許還有一爭之力，要是時間長了，這些逃出去的兵們，可能會被四下裡的清軍各個擊破。”
鄭成功聽了林翼的話，恍然大悟，趕緊的派出自己的心腹親兵，開始在四下裡收攏自己的敗兵。
就這樣經過一個晚上的忙活，鄭成功終於又收攏了五六萬人。
看著這些盔歪甲斜，手中已經沒有了兵器計程車兵，鄭成功眼淚都掉下來了。
他來的時候浩浩蕩蕩進二十萬人馬，結果一個疏忽，現在損失這麼慘重。
就在鄭成功神情恍忽的時候，手下的人來報張煌言求見。
鄭成功聽了之後，趕緊的收起了自己的淚水，然後我命令人請張煌言到船艙之中敘話。
很快張皇言究匆匆的進入鄭成功的船艙之中，兩個人見面之後，張煌言都來不及和鄭成功行禮，就說道。
“鄭將軍，我麾下十餘萬人馬，從今天開始就交給鄭將軍指揮。”
鄭成功聽了之後先是一愣，然後不可思議的看著張煌言。
因為，在當時，雖然說兩方面都是共同抗清，可是說實話他們是兩股不同的力量，可以說是兩個軍閥。
而現在張煌言竟然要把自己麾下的所有人馬交到自己的手中，這幾乎可以說是自斷羽翼。
鄭成功有些恍忽，他鬧不明白，張煌言這是發了什麼瘋。
張煌言也看出了鄭成功的疑惑，他誠懇的向鄭成功了一禮，然後說道。
“現如今我軍新敗，敵軍又得到了增援，要你我兩軍還是分成兩部的話啊，將來一定會被敵人個個擊破，到時候反清大業就毀於一旦。”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煌言眼中就有了淚水，他深深的向鄭成功行了一禮。
“我雖然讀過一些兵書，但是卻沒有多少作戰經驗，領著這些人馬恐怕也不會給大明多少幫助，所以將這些軍隊交到鄭將軍的手中，是請鄭將軍不要氣餒，再接再厲為咱們大明爭取這最後一線機會。”
鄭成功現在也算明白了，眼前的這位書生，這是把自己的利益拋到一旁，完全的為大明江山考慮。
鄭成功眼中也有了淚水，他向前一步雙手扶起了行禮的張煌言，然後堅定的對他說道。
“張先生深明大義，我鄭成功也不是孬種，張先生就看我的行動吧，接下來我鄭成功要在南京城下和洪承疇決一死戰，敵軍要想讓我軍退後，只能是踏著我鄭成功的屍體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