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無論這些權貴們如何不願意,坐在上邊的朝鮮國王李淏卻有些意動了。

如果是一般的朝鮮國王,面對滿朝文武的反對,也沒有膽子敢一意孤行。

可是這位李淏,卻是在朝鮮歷史上少有的強硬派。

在朝鮮的歷史上,一直有“反清復明”“北伐中原”的政策,而這個政策的提出者就是這位國王。

由此可見這位國王的強硬。

“都閉嘴吧。”

李淏一句話,就讓下邊吵嚷的文武百官全部閉了嘴。

李淏坐在寶座之上,揉著額頭,閉著眼睛想了半天。

現在蒙古兵已經被自己完全得罪了,想讓蒙古兵退兵是不可能了,只能是拼死抵抗了。

可是現在自己的庫府之中沒有抵抗的資本,也只能是像金壽恆說的那樣,讓這些權貴們出兵出力了。

如果這樣仍然抵擋不住蒙古兵襲擾的話,最後自己只能是投降了。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作為一國之君的他是絕不會向敵人屈膝的。

因此現在只能是再做最後一搏了。

“傳孤旨意,蒙古兵失大德,肆意襲擾我朝鮮,為祖宗江山計,為後世兒孫計,天下英豪應盡出其力,因此孤特命金壽恆為討敵大都督,糧草兵器由其自行籌備,天下百官當協助輔左,蒙古兵退後孤定當大賞天下。”

下邊跪著的金壽恆聽了國王的旨意,感動的是淚流滿面。

國王可以說已經對他推心置腹了,他也不能辜負國王的期待,這一次領軍北上,不成功就成仁。

其實他並不瞭解國王現在的心思,國王讓他當大都督北上也是一個無奈之舉。

金壽恆可不是一般的權貴出身,他的祖父金尚憲乃是朝鮮西黨的領袖。

丙子胡亂期間,朝鮮參政崔鳴吉負責撰寫和書,金尚憲看到國書稱皇太極為“陛下”(意味著兩國變為君臣關係),痛哭流涕,撕掉國書,留下了著名的“手裂和書”的典故。

另據史料記載,“金尚憲自十八日裂書之後,卻食不入句糜於口者六日,命在頃刻。聞有斥和臣送虜之舉,始起飲食,曰:‘我若不食先死,則人必謂欲避虜陣之行矣!’”。

由此金尚憲,名聲大造,很快的就成為了朝鮮文壇的領袖,在這之後他繼續秉持著對滿清反抗的態度。

最後皇太極實在是對他忍不了了,直接就把他囚禁在了沉陽。

後來多爾袞進入中原之後,開啟恩德將他放回了朝鮮。

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是八十歲的老人了,在劉海侵入朝鮮前去世。

不過即使是這樣,他留下的西黨人脈,現在幾乎已經佔據了朝鮮朝堂的絕大部分官位。

而這些人也或多或少的以金壽恆馬首是瞻。

正因為是這樣,金壽恆才能以一個小小的今科狀元,而和一品的參政相抗衡。

而金壽恆的執政理念,也繼承了他的祖父那一套,就是對外強硬。

也只有這樣才能夠籠絡朝鮮國內計程車紳,以及迎合自滿清入侵以來,朝鮮民間對於外敵的強烈的痛恨感。

到了現在,李淏國王也只能讓金壽恆出任大都督,因為只有他才能夠平衡朝中權貴的反抗不滿,讓這些人出錢出力。

果然像國王想的那樣,金壽恆在出任大都督之後,立刻就開始行動起來。

他一方面藉助大都督的官位,開始向朝鮮的各個州鎮派出信使,讓各州鎮自行組織兵力防守,一方面要求,這些地方派出精銳在漢城會合。

接下來當天晚上,他又一個個拜訪西黨的領袖,向這些人成明厲害以及這一次抵抗劉海入侵所能取得的利益。

要說起來表面上看來和劉海對抗,對於這些權貴的損失非常的大,但是在金壽恆的嘴中,這不但不是損失,反而是未來一兩百年,他們西黨執掌朝鮮朝堂的底氣。

畢竟在任何時候,任何國家勇於抵抗外敵的黨派都會受到百姓的支援。

而且只要是有一點心氣的君主,對於這一派的人也會從心裡有認同感。

李淏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正因為他對外的強硬,這才非常的認同和他戰略理念非常相似的西黨。

也正因為是這樣西黨才能夠遍佈朝鮮的整個朝堂,完全的將其他的黨派排斥出去。

經過曉以厲害之後,西黨的各位領袖也算是明白了金壽恆的戰略。

這一回如果取得了勝利,將蒙古兵趕出了朝鮮,那自然是好,他們西黨以及經受恆就能夠青史標名,留名千古。

如果是失敗了也只是一時的困頓,最後大不了讓國王出去頂缸,他們就是損失一些人手,但是卻在民間留下了好名聲,等到將來另外一個國王登基之後,也不會忘記他們。

更加重要的是,憑藉著這勇於抵抗外敵的名聲,他們西黨可以繼續執掌朝堂,甚至能夠綿延幾百年。

這樣一算下來,就是目前有些糧食和人員的損失,相對於未來幾百年的利益也算不得什麼。

因此這些西黨的領袖在想通之後,也開始積極的聯絡自己的親朋顧舊開始給金壽恆捐糧捐兵。

糧食自然不用說,朝鮮的糧食幾乎都掌控在這些的權貴手中,只要是這些人開的口,那麼他們可以在短時間之內籌集足夠十萬大兵幾年使用的糧食。

至於兵員那也好說,像他們這些大地主,手下的佃戶無數,只要是稍稍的一籌集,十幾二十萬大軍也不在話下。

因此就在劉海,在寧邊修整的這幾天,漢城這邊竟然飛快的集中了十二萬人馬。

這幾乎把漢城周邊的所有壯丁都拉過來了,還有其他的一些士兵由於路途遙遠,還沒有到達漢城。

不過金壽恆卻已經忍受不住了,因為他知道如果平壤一失,那麼半壁江山就完了,因此他急匆匆的帶著這十二萬壯丁,以及足夠的糧草兵刃,開始向北挺進。

就在金壽恆向北出發的同一天,劉海也在寧邊再次出征。

這一回劉海一路非常的順利,只用了三天功夫就到達了平壤城下。

而這個時候的平壤,已經變成了一座大兵營。

在平壤附近所有能派得上用場的壯丁和士兵以及衙役,全部被金浩恩拉到了平壤城內。

再加上金浩恩現在也不顧權貴的利益了,開始在平壤城內抄家,所有的糧食和兵器都被他收攏到了軍中。

要說朝鮮這個民族對於隱忍這一套卻是非常的厲害。

面對外敵的入侵,雖然利益受到了損失,但是這些平常飛揚跋扈的權貴們,在面對金浩恩的搶劫時,竟然忍下來了。

就這樣劉海的大軍來到平壤城下時,在平壤城內已經有了八萬的朝鮮兵防禦。

當然了,這些人的戰鬥力堪憂。

金浩恩明顯知道這一點,在把八萬人集中起來之後,就把他帶著那兩千多殘兵敗將,打亂分到這些新招募的軍隊之中,讓他們充當十夫長百夫長之類的低層官員。

這樣一來雖然對戰鬥力提升不大,但是至少能讓這些軍隊令行禁止了。

劉海的大軍在平壤城下紮下了營寨,當天並沒有立刻攻擊,畢竟大軍連續行軍幾天,都已經非常疲憊了,要是繼續進攻的話,傷亡會很大。

在休息了一天之後,劉海的幾萬人馬在平壤城下列陣。

而這個時候平壤城,面對劉海這一面已經變成了兵山將海。

劉海在城下,看著城頭這麼多計程車兵也覺得頭疼。

這些人根據自己的情報,只不過是剛剛招募的壯丁,但是數量達到一定級別的時候,也能產生質變。

雖然自己有信心能夠攻破平壤城,但是這樣一來對於自己手下的人卻損失大了,這對於人數缺乏的劉海來說是一個大的麻煩。

在劉海皺眉的時候,特木爾悄悄的來到了劉海獅鷲獸的旁邊,之後輕輕地在劉海的身旁說道。

“大汗,是不是為攻城發愁呀?”

劉海沒好氣的斜眼撇了他一下,那意思是說既然知道還問什麼?

特木爾“哼哼哼”的一陣奸笑,“大汗,這還有什麼擔心的?”

劉海聽完之後精神一振,難道這傢伙有什麼辦法攻破平壤城?

“有什麼好主意說一說,別在那給我打啞謎。”

特木爾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頭顱,然後輕聲的說道:“派人四處抓朝鮮的賤民,然後命令他們當前驅攻城。”

劉海皺了皺眉這個辦法,確實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在國內的時候,劉海面對的都是漢人,這些人算起來是自己的同胞,他實在下不了手,但是在國外卻沒有這個顧忌。

再說,這個辦法劉海也不是沒有采取過,在攻擊沉陽的時候,劉海就曾經讓滿人當做前驅,因此在心理上他完全沒有障礙。

劉海點了點頭,“這件事交給你辦,抓的人越多越好。”

特木爾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大汗可是抓的人過多的話,咱們可沒有那麼多糧食喂這些人。”

“這麼簡單的問題虧你還問得出口,這些人就是消耗品,一兩天之後全消耗完了,哪裡還需要糧食喂他們?”

特木爾心裡一驚,然後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果然像大汗說的那樣,人都消耗光了,哪需要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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