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日古德這一次可是帶著兵令來的,哪裡能和他喝酒,因此剛一進大帳,部日固德就趕緊的說道。

“大汗命我來傳令,這酒以後再喝吧。”

烏恩其見到對方有正事,也沒有再勸,而是嚴肅的問道。

“大汗有何令?”

部日固德站起來嚴肅的說道:“大汗命令你帶著部眾,放開包圍,向北方移動。”

烏恩其皺了一下眉,他沒有明白劉海的意思。

不過對於劉海的命令,他向來是無條件執行的,因此雖然心中納悶,但是仍然吹響了牛角號,整個的大軍開始行動起來。

在半夜的時候,烏恩其的大軍就已經離開了大營,和劉海在北邊的軍隊合兵一處。

而在不遠處的阿不爾斯朗,見到溫琪已經放開了通路,立刻就帶著幾個人驅趕著馬車,開始向烏恩其的大營靠攏。

等進了大營之後發現這裡已經空無一人了,只留下一些來不及撤走的零散的東西。

阿不爾斯朗並沒有停留,而是帶著人穿過了大營。

他們在營門口的時候發現了一輛小型投石車。

阿不爾斯朗知道,這是劉海專門給他留下的。

因此他也不客氣,立刻就招呼兩個親兵一起,推著這輛投石車和馬車,一起靠近了關城城牆。

他們這一邊的動作不小,在關城的西城牆,現在已經是戒備森嚴。

雖然這一個月並沒有任何的戰事,但是城頭上的人也並沒有輕鬆。

因為他們自己也明白,現在在關城內的都是些老弱病殘了,如果不加緊小心的話,敵方可能一個突襲,那麼關城就被奪了。

可是他們卻並不知道,這一回來到關城下的並不是劉海的大軍,而是比大軍還要可怕的惡魔。

…………

崔尚金在半夜的時候被叫起來的,他來到城頭,藉著火把向城下觀望。

不過在茫茫的夜色之中根本就看不遠,只是隱隱約約聽到對面大軍在行動。

過了好一會兒外邊終於是平靜安定下來。

崔尚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來對方並不是想要夜襲。

崔尚金畢竟年紀大了,熬不得夜,剛才被半夜叫起來也是強打精神,現在見沒有事了,就覺得一陣的睏倦,於是對職夜的守將說道。

“今天夜裡要加強戒備,所有的人不要偷懶。”

“大人您放心,今天我親自在城牆之上巡視,哪一個要是敢偷懶,我抽死他們。”

崔尚金點了點頭,然後就在侍衛的護衛之下,下了城回自己的住宅休息去了。

而這位守將也實現了他對崔尚金的諾言,自從崔尚金走了之後,他就提著鋼刀在城頭之上來回巡視。

突然有一個小兵好像聽到了什麼,他趕忙的把頭探出了程度,像城外的茫茫夜色中看去。

可是,這些朝鮮兵大部分都有夜盲症,根本就看不到遠處發生了什麼事情。

也就在這個時候,下面飛上來了幾個奇怪的東西。

上邊的守軍們。還以為敵軍要開始攻城呢,一瞬間,他們就條件反射似的趴在了城垛後邊。

結果,幾聲沉悶的聲音,想過之後就一切平靜了下來。

不過大家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們現在主要的精力都集中到城外了。

一直到第二天白天,才有士兵們檢查昨天晚上對方到底拋上來什麼,結果一看是幾具屍體,因此他們也就不放在心上,把這幾具屍體都拉到了城牆下,準備等到白天的時候到萬人坑埋了。

這個萬人坑是在雙方平靜以後,崔尚金在城內偏僻角落挖的一個大坑,他把這段時間以來戰死的人全部埋到了這裡。

這也是為了防止城內發生瘟疫。

等到快樂換班的時候,職夜的守將這才得到下邊人的彙報,本來他也不在意的,但是後來想了想,覺得有些奇怪,外邊的敵軍拋幾句屍體進來幹什麼,於是他親自跟著士兵們去檢視。

剛來到屍體旁邊,他就聞到了一股惡臭,等他看到幾具屍體,立刻就嚇得手足無措。

這守將也是有些見識的,他見到這些屍體已經開始發脹,而且臉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水泡。

這明顯不是正常死亡的,這是得了天花而死的病人。

“你們有沒有人接觸過這幾具屍體。”

手下的小兵對此莫名其妙,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和他說了,大概有二三十個人見過和接觸過這屍體。

這守將聽完之後只覺得是手腳冰涼。

“趕快派人去,把這些接觸過屍體的人全部集中起來。”

可是這他的安排還是有些遲了,雖然這十幾幾十個人被集中了起來,但是幾天以後城內還是開始爆發了天花。

而且爆發的速度非常的快,先是從在城頭防守的壯丁開始,然後就蔓延到他們的親人那些婦孺的身上,到了最後就連崔尚金身旁的親衛,也開始感染天花。

崔尚金哪裡還不明白,對方這是想用天花把摧毀自己的防守意識。

這條計,實在是太毒了。

這種烈性傳染病一個不好就可能連累整個國家。

崔尚金在自己的府邸之內,名師苦想了半天,最後下定決心,即使是關城毀滅,也絕不能讓這些傳染病蔓延到整個朝鮮。

因此在第二天,崔尚金就命令沒有感染病的人,開始用巨石以及各種的磚塊,把四個城門全部給堵死了。

他這是有意識的將病毒控制在關城之內,也許關城內的人避免不了死亡,但是,絕不能讓這病毒在蔓延到關城外。

而在城外的劉海的大軍非常的平靜。

他們並沒有繼續攻城,甚至把大軍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向後又撤了十里地。只是在關城附近日夜派出探馬,監視著關城的一舉一動。

就這樣又過去了十幾天,整個的關城是一片的死寂。

因為天花已經在整個關城內蔓延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幸免。

如果是在有治療條件的情況之下,天花還是可以被扛過去的,可是在這被圍困的小城之中,哪裡有什麼醫藥給他們治病,因此這一回天花的死亡率極高。

整個的關城每天都有因患病而倒下去的人,也每天有因天花而死的人。

現在大家根本就沒有功夫上城防守了,要是這時候劉海進攻,這些人恐怕連抵抗都不會抵抗,甚至會熱烈歡迎劉海進城。

整個關城現在已經變得氣氛非常的緊張了,一些僥倖還沒有得了天花的人,甚至想要在自己得病之前逃出關城。

可是在這幾天,崔尚金親自帶著自己的侍衛在城上防守,凡是發現想要逃走的人立刻處死。

就這樣,慢慢的整個的城市都陷入了絕望。

到了後來,就連崔尚金本人也得了天花,不過這位老傢伙仍然坐在城頭,用眼睛緊緊的盯著城內的一切,他這是想要整個的關城慢慢的全部消亡。

這也是他能為朝鮮做的最後一點事情了。

又過了幾天的時間,探馬傳回來的訊息,讓劉海心裡既感到恐懼,又又一絲的慶幸。

崔尚金這個老傢伙確實是個狠人,不但對敵人狠,對自己人也狠。

在劉海的情報之中,自從城內蔓延了天花,這崔尚金老傢伙就親自在城上防守,禁止任何人離開。

剛開始的時候城上還有些人在城道上巡視,到了後來整個的關城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寂。

劉海知道整個的關城已經完了。

不過劉海也不敢掉以輕心。

他準備給關城進行一遍消毒。

一六五三年,順治十年,四月二日,劉海的大軍重新回到了關城城下。

這一回他並沒有派人攻城,而是拉出來了幾百具投石機。

這些投石機從早上開始,就向城內投放火油。

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的關城慢慢的開始燃燒了起來。

如果是正常情況的話,裡邊的守軍一定會採取措施,或者清空一片區域,或者是用土覆蓋,總是有辦法能將這些火油澆滅的。

可是現在,整個城市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根本就沒有人管那不停燃燒的火焰。

隨著城外投進來的燃燒的火油越來越多,城內的火焰也開始慢慢的蔓延。

接著整個的關城都被火焰包圍了,這火焰能燃燒著一切可以燒著的東西。

即使隔著十幾裡劉海,仍然能從這火焰之中聞到了一絲香味兒。

劉海皺了皺眉,強行忍下自己喉嚨中要吐出來的早餐。

“傳令下去,大軍後退二十里紮營。”

就這樣,關城的火焰一直燃燒了兩天兩夜。

等到關城的火焰完全熄滅之後,劉海這才帶著大軍重新回到了關城腳下。

不過對於這座已經完全被焚燒得差不多的城市,劉海並沒有進城,而是命令大軍在關城城外立了一座石碑。

石碑上劉海給自己美化了一番,說自己統帥大軍來到關城腳下,結果關城發生了瘟疫,他為了朝鮮百姓計,在瘟疫不可收拾,關城內的人幾乎都死於瘟疫之後,只能是焚燬關城。

這石碑即使是給劉海自己歌功頌德,也是告戒路過的人不要進入關城。

就這樣一場殘酷的關城攻防戰,以劉海細菌戰毀滅整個關城而結束,而這座城市也給朝鮮留下了長久的隱患,使得關城附近百年之後仍然人煙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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