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夫人知道該讓這兩父子,好好冷靜一下了,否則的話,最後兩個人只會成為仇敵,父子相殘。

因此,王夫人直接就將劉順從帳篷里拉了出來,之後又命令自己的侍女去把劉海請來。

劉海雖然心中不願意去見劉順,但是對王夫人的命令他還是有一定的尊敬的,所以只能不情不願地進了王夫人的寢帳。

進來之後就看到坐在床上正氣呼呼的劉順,而旁邊站著滿臉鐵青的王夫人。

劉海這麼一次連表面上的禮儀都不準備了,直接就站在了劉順的對面,然後默不作聲的盯著他。

劉海現在是什麼人?那是統領察哈爾和科爾沁的汗王。

他的氣勢只是稍稍的一放,就把劉順壓的喘不過氣來。

不過作為父親的劉順也是有心理優勢,雖然被劉海壓制了,但是仍然高傲地抬頭盯著劉海。

看著著父子劍拔弩張的樣子,王氏夫人只能是哀怨的坐在一旁。

在劉海來之前,王氏夫人就已經和劉順談了他現在的處境,讓他不要再給劉海難看。

可是劉順也不知道受了誰的蠱惑,竟然提出了要劉海,把二分之一的察哈爾分給他做封地。

這幾乎相當於劉海現在四分之一的地盤兒了,而且察哈爾可是劉海的心腹之地,也是劉海起家的地方,自然不能夠輕易的送給別人,即使這個人是劉海的父親,也不可能。

正因為這樣,劉海進來的時候,王氏夫人才一臉鐵青。

可是劉海對於劉順可沒有慣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從今以後給我老實點,再出么蛾子,別怪我不客氣。”

“怎麼你還想殺了我這個父親?”

劉海用冷漠的眼神盯著劉順,然後說道:“這種事情在草原上還少嗎?難道你還想利用中原的那一套來約束我?”

隨著劉海的話,劉順也開始有些害怕。

他這時好像才明白,在這裡已經不是被禮教約束的中原了,而是隨著本心行動的草原。

王氏夫人在父子談判的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現在見到劉海已經把劉順壓制下去,這才說話。

“行了,老頭子年紀已經不小了,還折騰什麼勁兒?好好的享受榮華富貴不好嗎?”

劉順嘆了口氣,最後按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也不理王氏夫人和劉海,便離開了王氏夫人寢帳去找他的心肝寶貝雅圖去了。

母子兩個,看著離開的劉順眼神都是那麼冰冷,看來他們已經同時把劉順放棄了。

“那個賤貨馬上就要生了,要是個兒子,你準備怎麼辦?”

劉海臉色平靜的回答道:“要是將來他老實,那麼就分給他一個小部落,要是不老實就讓他夭折。”

王氏夫人點了點頭,“這樣也好?省的英謙(劉海名義上的兒子)有一個比他還小的舅舅,將來不知道該怎麼辦。”

劉海對於王夫人的話並沒有回答,在他的心中劉英謙,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自然不準備把自己的基業交給他。

不過這事情以劉海一直藏在心中,他並不準備鬧得人盡皆知,只有等必要的時候才會宣佈出來。

…………

劉海這一邊大獲全勝,全取的科爾沁,這訊息就像是暴風一樣席捲了整個蒙古草原。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以劉海現在的實力,比當年的林丹汗還要強一些。

要知道當年的林丹汗除了察哈爾之外,還有喀爾喀,葛爾丹等草原上的部落支援。

可是這些部落地盤雖然大,但是卻處於北方,地廣人稀,再加上現在還處於小冰河期,生活不易,生活在北方的這些部落真正的實力可比不上科爾沁。

只有到了康熙中期的時候,天氣回暖,這些部落才重新崛起,形成了對清王朝的壓力。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訊息自然會透過清王朝在草原上的探子,以及在草原上做買賣的晉商,迅速的匯攏到了在京城的多爾袞手中。

這個時候的多爾袞雖然腦子還算是清醒,但是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而且在持續的發燒。

他現在在免力的支撐,就想等著自己的哥哥阿濟格回來,對於自己的後事做最後的安排。

可是,在今天接到劉海全取科爾沁的訊息之後,多爾袞就吐了一口血,並且昏迷了好長一段時間。

要不是身旁的醫生還算是有能力,強行的施針,把他救了回來,多爾袞可能當場就已經去世了。

可是即使是這樣,多爾袞也已經快到了彌留。

他在清醒過來之後奮力的睜開眼睛,用模湖的眼光看了看自己的身旁,然後叫道:“趙奴。”

可是過來的並不是他的貼身太監趙奴,而是一個陌生的小太監。

到了此時,多爾袞好像才反應過來,趙奴已經把被他派到了東我的身旁去了。

多爾袞床上喘氣,然後向那小太監招了招手。

那個小太監趕緊的把頭,向多爾袞這一邊伸了伸。

“去慈寧宮傳太后來。”

那小太監不敢怠慢,趕緊的躬身退出了多爾袞的寢宮,向慈寧宮飛跑而去。

而這個時候的布木布泰在幹什麼呢?

她正在積極的聯絡宮外的人,並且傳出了一份份的手御。

這些手喻都是讓她在宮外的人行動起來,派出家丁奪取九門,控制整個京城。

如果多爾袞有能力的話,她是一點小動作也不敢動,但是透過在乾清宮的探子,布木布泰已經知道多爾袞沒多長時間了。

而順治小皇帝現在一直跟在他母親的身旁,看著他的母親運籌帷幄,只是短短的幾封書信,就已經將整個的京城控制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蘇默兒急匆匆的從宮外走了進來,來到了布木布泰的身旁。

“主子,王爺不行了,讓你趕快去乾清宮。”

剛才還滿臉自信的布木布泰,在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只覺得身子開始發軟,竟然有些站不住了。

蘇慕兒趕緊的將她的主子扶住。

這時候的布木布泰,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傷,而眼圈已經開始發紅,隨時都可能落淚。

雖然說當年是與多爾袞虛與委蛇,但是隨著時間已久,事情就慢慢的發生的變化,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到了多爾袞馬上就要離開的時候,她這個作為半個妻子的女人,又如何能夠不傷心。

“確定了嗎?”布木布泰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澹。

“我三番五次的問過來傳旨的小太監,應該就在今天晚上了。”

布木布泰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給我更衣把,我去送王爺最後一程。”

站在布木布泰身旁的順治小皇帝,好像也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他現在滿臉的興奮,兩眼都快放出光來了。

蘇默兒扶著布木布泰進了寢宮,不一會兒就重新打扮走了出來。

順治皇帝看到了自己母親的打扮,臉色馬上就陰沉似水。

原來現在的布木布泰也已經脫去了皇太后的服飾,穿上了王妃的品級。

布木布泰隨便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就打算往外走。

可是這時候順治小皇帝大聲的咆孝道:“你就穿著這身衣服去?你打不打算進皇陵了?”

布木布泰勐地停下的腳步,不過最後好像下定決心,她轉過頭來,悽慘的看了順治皇帝一眼,然後輕輕的說道:“如果將來進不了皇陵,你能讓母親躺在你邊上嗎?”

順治皇帝看著這樣的布木布泰,最後也不知道怎麼辦,他一面臉色鐵青,另外一面眼睛中也含了淚水。

最後順治皇帝沒有看布木布泰,而是轉過臉去,沒有回答他母親的話。

因為一直受儒家思想教育的順治皇帝,一直把母親和多爾袞的關係,看成奇恥大辱。

更何況現在的母親為了看多爾袞,最後一眼竟然放棄了進入皇陵,這完全就是對父親和自己的背叛。

布木布泰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

不過她還是堅定的轉過頭去,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慈寧宮。

雖然,她和那個男子一直明爭暗鬥,但布木布泰心中清楚,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靠著他。

今天已經到了他最後的時刻,如果自己狠心不去見他,甚至不以妻子之禮去給他送行,那麼自己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放下心中的悔恨。

就這樣不木布泰在蘇默兒的攙扶下,兩個人靜悄悄的來到了乾清宮。

本來,戒備森嚴的前清宮,今天卻大反常態,整個的宮裡幾乎沒有一個人。

看著這樣子,布木布泰嘴上露出了一絲勉強的微笑:還是他最瞭解我。

這麼想著布木布泰就輕輕的上了臺階,然後進入了乾清宮的寢宮。

在這裡躺著已經征服了整個中原,滿洲的奇男子多爾袞。

現在的多爾袞臉上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只有著衰敗。

不過他的兩隻眼睛,任然像原先一樣散發著自信的光芒。

他看到布木布泰穿著王妃的服飾走了進來,只是含著笑點了點頭,好像對於這一切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一樣。

布木布泰這時候臉上並沒有悲傷,反而是帶著明媚的笑容,她輕輕的走到了多爾袞的床前,用手抓住了他那雙衰敗的右手。

“身子骨今天怎麼樣了?”

“哈哈,可能就是今天晚上了。”

“別瞎說,你的日子長著呢?”

多爾袞看著眼前的布木布泰。

而布木布泰也用她明媚的眼光看著躺在床上的多爾袞,兩個人就這麼長久地對視著。

“我死了之後,你們準備把我怎麼辦?”

布木布泰的手一緊,不過最後還是舒展開來,她輕輕的說:“懋德修道廣業定功安民立政誠敬義皇帝,廟號‘成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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