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看著胡老漢,“我也是家裡遭了旱災,爺爺才帶著我逃往通州,一路上錢糧都用完了,找活幹人家又嫌我又太能吃,爺爺腿腳不好沒有一個人願意用咱們,”

二丫低落的說道,“餓了幾天,實在是餓得受不了,爺爺就帶著我去牙婆那自賣自身,我們在牙婆那住了幾個月都沒人要。後來我家姑娘把我和爺爺買回了家,給我們吃上了飽飯,還給我爺爺醫腳。我爺爺說人要記恩,不能喪良心,你們做錯了事我家姑娘沒把你們送衙門裡,還去幫你們,要是沒幫到你們不能怪我家姑娘。”

胡老漢聽後慚愧不已,紅著臉連聲說道:“那樣做我們還是人嗎?我們就想請你家姑娘幫忙看看,如果不行我們也打算好了,去別的地方開荒討生活。”

“你們也難。”二丫說了一句就默默看著河流,和前面的丘陵。

騾車順著河道轉了一道彎,進了一條山道,山道剛好能容一輛騾車透過,從山道下來,到了一處平坦的地方。

胡老漢指著前面的水窪地,露出了懷念的眼神,”李姑娘,您看這就是我們村的田地,如今都成了這般模樣。”

李虞聽後叫住了車從車上下來,發現那是一塊山坳裡的一塊平地,大概有兩三百畝大,裡面都是石塊和灌木,李虞轉身看到一座座低矮的草房,搭建在身後的一道山樑上。

李虞看了一眼胡老漢,“走吧!我們先去看看你們的山坡地。”

幾人朝山樑上走去,李虞見路邊種滿了高梁、芋頭,還有黃豆,到了山樑上有孩子和村民圍了過來,好奇的看著李虞和二丫。

李虞見那些人穿得都是補丁蓋補丁的衣裳,李虞看了一眼胡老漢,心道:看來偷盜也沒讓胡家村的村民過上好日子,反倒壞了名聲。

胡老漢客氣地對李虞說道:“李姑娘累了吧!請您先進屋坐會歇會兒再去。”

李虞搖搖頭,“不累的,一路坐到現在還是先去看地吧!”

“胡貴,給騾子喂點草料。”胡老漢對胡貴說過帶著李虞和二丫穿過村莊,往山樑上走去。

李虞發現村裡只有三十來戶人家,走了一會兒後面就跟了一長串村民。

胡老漢帶著李虞爬上了一座山丘,指著山丘上種著的高粱,“這一片山地有一百多畝,算收成好的一塊了,那邊還有一塊收成就差多了。”

李虞站在上面看了一下,目測山丘上的這塊平地最多隻有三四十畝,向下看去,看到了坡上稀稀拉拉的種了些高粱。

李虞彎腰撿了塊泥土,搓了一下,覺得還算鬆軟,站在山丘上從上往下看,整座山丘大概有五六層樓那麼高。李虞心裡想著如果有水源,倒是能開成梯田,可自己也只是見過梯田從來就沒開造過,到底能不能改造成功,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先看看其他的再說。

李虞抬頭看了一下四周,見眼前這一片大都是這樣的連綿不斷的山丘地,有的種了高粱,有的就荒廢在那裡,一連十幾座山丘過去,就是一座座連綿不斷的大山。

胡老漢見李虞看著坡地沉默不語,心像是懸在半空晃悠沒個著落,後面的村民也眼巴巴的望著李虞,期盼著她開口說點什麼。

李虞看了一圈,轉頭問胡老漢道:“老丈,你們澆地的水從哪裡來的?”

胡老漢苦笑了一下,指著東面的一座大山,“那座山的半山洞裡有一條暗溝,我們就從那挑水過來澆地。”

李虞聽後眼前一亮,有水源就好辦多了,“您帶我過去看看。”

胡老漢見李虞要看水源,覺得有了一絲希望,看著李虞激動不已,“好,您隨我來。”

胡老漢把李虞帶到山丘東面,下到一條人工開鑿出來的梯步小路。

“那個山洞還是那年山洪爆發後,到處都是黃泥水大家找不到水喝,四處找水,有個孩子看到上面有水流下來才發現了的。”胡老漢對李虞說道。

看山跑死馬,看著不遠的山道,一上一下的花了半個時辰才走到。

到了對面半山腰,胡老漢指著前面的山洞,“李姑娘,那裡面有一條暗溝,溝面有三尺寬水流看上去得很慢,只要連著下幾天大雨,水就會漫出洞外,即使天干裡面的水也不見少,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李虞點點頭,爬到洞口看見一個像窯洞口那麼大的山洞,胡老漢帶頭進了山洞點燃了插在洞口的火把,洞裡變得亮堂起來,胡老漢笑著說道:“我們經常要來挑水,就放了個火把和火石在這大家用起來方便一些。”

“哦!”李虞笑了一下,看著山洞裡面發現這洞有十來個平方大,進洞後往裡走了十幾步,就看到胡老漢說的那條暗溝,暗溝靠著崖壁橫亙在山洞裡,有一張木桌那麼寬,兩頭看不到洞口,水看上去很深,看下去黑幽幽的,看不到水流動的跡象。

李虞看了一下走回到洞口,望著對面的山丘,心想:把水引過去就解決了灌溉的問題,李虞目測後,覺得對直過去最多也就是一百米這樣的距離。

李虞一直沉默不語,胡老漢忐忑不安的看著李虞。

李虞回頭看了一眼胡老漢:“辦法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我們先回去我再和你們說說。”

胡老漢聽後激動的手都抖了起來,只知道不停的點頭說好,別的都不會說了。

三人走到洞外,見外面跟來了幾十個村民,衝著李虞鞠躬後就眼巴巴的看著胡老漢,胡老漢對他們揮了揮手,“都先回,李姑娘說她有一個辦法回去就和咱們說。”

一群人激動的回到了那座山丘,就要往下走,李虞叫住了胡老漢,“老丈有沒有聽說過梯田?”

“梯田?沒聽說過,啥樣的?“胡老漢搖頭問道。

李虞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起來,“梯田就是依照著山坡地勢,開鑿改造而成的,就像你們修的那條山道一樣,一層一層的下去,修好後就像樓梯一樣就叫做梯田。”

胡老漢和其他的村民都瞪大了眼睛,一臉驚奇的看著李虞。

胡老漢猶豫著問道:“姑娘有見過嗎?”

李虞看著胡老漢,誠懇的說道:“我只在書上見過,知道大概的方法,但是我沒有實際的開造過,所以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如果你們不怕失敗,我把大概的情況和你們說說你們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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