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誰去千機門啊?誰有這麼大面子啊?”

說出這句話時,就是寧凡妥協了。

不止是對系統,更是對自己的內心:雖然他也不知道那股深入靈魂的悸動之感,從何而起,但…他不想後悔。

【去找青兒,她有。】

“青兒?”

寧凡一愣。

對哦。

青兒太寵他了,導致他差點都忘了,青兒的跟腳是那位無敵劍祖的分身,如果她出面的話,絕對是沒問題的。

不過…

“找青兒,會不會有點不太好啊?”

說實話。

在某些事情上,寧凡是有點大男子主義的:比方說若非萬不得已,他不是很願意向青兒求助,尤其是求青兒…

去辦這種得罪人的事!

像千機門這種事情吧,其實可大可小。

往小了算呢,也就是賣個面子的事兒,只要青兒的面子足夠的大,就能兵不血刃,不費吹灰之力地拿下對方。

可往大了算。

對面都是些動不動就要屠人滿門的窮兇極惡之人,萬一青兒的面子不夠大,兩方打起來,青兒受了傷怎麼把?

而問題就在於,寧凡對修真界的所有了解,都僅限於道聽途說,他並不知道劍祖這個稱呼,對天下修士而言…

究竟意味著什麼。

如果他知道光憑青兒這張臉,只需要她露個面,就足以嚇得對面不敢動彈的話,估計心裡就不會這麼糾結了。

本來寧凡只是下意識地發問。

然而。

聽到寧凡寧凡的話後,系統卻罕見地發了火:

【不是,你特碼把她當外人是吧?啊?有什麼不好的啊?你有什麼事直接讓她去辦就好了呀,你跟她客氣?】

【都是一家人,你這樣客氣,不是顯得生疏了?還是說,你壓根就沒有把她當家人,而是把她當一個外人?】

是啊。

能不生氣嘛?

系統的背後是那位禁忌,青兒的背後也是那位禁忌。

寧凡把青兒當外人,不好意思麻煩青兒,換算一下不就是把她也當外人了?她在背後默默為寧凡做了那麼多…

結果寧凡還跟她客氣,換作是誰能開心啊?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寧凡被系統懟的有些懵圈,正想為自己辯解一下“

【行了,打住吧。】

系統當時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就這樣,這件事你必須去找她,不然就是把她當外人,那我跟你沒完!】

說完。

系統直接就匿了,完全不給寧凡商量的空間。

寧凡呆呆地坐在床塌上,一臉欲哭無淚: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先是被白嫖,然後又被威脅,現在還得拉下臉去找青兒幫忙,要不就是不把她當自己人…他這是造了啥孽啊?

要被這樣針對?

這不純純的看他不順眼,故意找茬兒嘛。

不過。

欲哭無淚歸欲哭無淚,該找青兒還是得找的:畢竟…

“不把青兒當家人”這頂帽子太大,他背不動的呀!

於是。

寧凡叫來了青兒。

青兒走進小木屋時,手裡還拿著一塊木搓衣板,和一根木刷,兩隻玉手溼漉漉的,衣袖被萬物,挽到肩膀上。

顯然。

她剛剛是在洗衣服。

一聽寧凡喊自己,連收拾都來不及收拾,就丟下洗到一半的衣服,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少爺,怎麼了?”

寧凡在心底淌過一陣暖流,感動之餘,又不禁有些好奇:“你不是修仙者嘛?幹嘛學凡人,用手洗衣服啊?”

“以前你裝凡人就算了,現在你身份都暴露了,用仙法輕鬆一點吧?修士應該有專門用於清潔的仙法的吧?”

沒別的意思。

他真的純粹就是好奇。

當然。

青兒也沒多想,只是擺了擺手,隨意道:

“有,但我不想用,我喜歡給少爺洗衣服,給少爺做法,為少爺忙前忙後…這些對我來說,都是一種享受。”

儘管青兒說得很隨意。

但只要不是傻子,就能聽出這番話裡,所蘊含的濃濃的情意:那是一種能讓堂堂劍祖,都變成戀愛腦的情意。

寧凡笑得令人如沐春風,旋即打趣兒道:“要是被外頭那幫修士,看到你這副模樣,估計都得驚掉下巴吧?”

反正如果他沒有系統,也不認識青兒的話,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他是絕對想象不出,偉大的劍祖閣下給某個男人洗衣服的模樣的:因為在正常修士的思維模式裡。

就算劍祖真的找了一個男人,那也應該是她的男人鞍前馬後地伺候他,將她當祖宗一樣供起來才對,哪有男人捨得,又哪有男人敢讓劍祖,為自己十指沾盡陽春水啊?

得妻如此,本就是上輩子燒了一輩子高香,連帶著祖墳冒青煙了,還不知道珍惜,就算你真有這膽子,其他修士也會指著你的脊樑骨,罵你不識抬舉,暴遣天物的呀。

然而。

對此,劍祖分身本人,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有什麼好驚的?娘子為相公洗衣做飯,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就像相公要保護娘子一樣…”

說著說著,青兒忽然意識到,兩人實力相差太大,自己說的話,可能有點傷寧凡的自尊心了,又連忙改口道:

“不過少爺,你別誤會啊,我不是要你保護我啊,我實力很強,足夠保護你的,所以你不用老想著修煉的。”

唯有在寧凡面前,她很討厭劍祖這個稱呼。

包括之前不讓易冰清在島上喊自己劍祖:

因為她是真不希望寧凡會因此與自己,產生距離。

她可以是天下人的劍祖,天下人的神祇信仰,但只能是寧凡的青兒,那個一心一意只想好好服侍少爺的丫鬟。

“放心,我沒有那麼玻璃心。”

聞言。

寧凡莞爾一笑:“就是挺…嗯,怎麼說呢,挺有那種征服的快感的吧,哈哈,被所有人都膜拜的劍祖伺候。”

“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吧,嗯,差不多就是這樣。”

少年打著哈哈:其實他也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具體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反正就是很爽,爽的很離譜就對了。

見狀。

青兒歪著腦袋,盯著寧凡看了好一會兒。

神情既是無語,又是無奈:

她是真把伺候寧凡,當成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反而對那些覺得她應該被寧凡伺候的想法,表示很不理解。

哪有讓夫君伺候娘子的?就算她是劍祖,哪也不應該這樣呀,劍祖就不是女人,就不用遵守婦道了?

額…

雖然她真的凌駕於世間一切規則之上。

但婦道她很喜歡,也很樂意去遵守!

所以…

為什麼連自家男人都覺得自己不應該去伺候他呢?饒是以青兒聰明伶俐的小腦袋瓜,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索性就不想了,不管想不想的明白,都改變不了她喜歡伺候寧凡:“行了行了,親愛的少爺,言歸正傳吧。”

“你喊我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去做呀?”

兩人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寧凡很少主動喊她的。

倒不是看到她煩,主要是寧凡這個性格,他有點那種孤僻的樣子,不是特別喜歡主動與人交流,即使是青兒。

因此。

寧凡每次喊她,基本上都有事。

“啊,是,是有件事想讓你幫忙。”這也一樣,不過這次的事,寧凡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含糊不清了半天…

似乎是在斟酌語言。

青兒不解:“什麼事啊?有事就說呀,別含糊不清的嘛,還有哦,以後不要用幫忙這個詞,沒什麼幫忙的。”

“我們是一家人,對不對?為彼此做事是應該的。”

“嗯,對!”被青兒這麼一鼓勵,寧凡倒是沒之前那麼支吾了,試探性地問道:“那個,青兒,我問你下。”

“你的名氣,在外面是不是很大呀?那些大帝是不是都很給你面子呀?如果你把人揍了,他們會報復你嗎?”

在寧凡看來,千機門的事情,如果交給青兒去辦,肯定是會打起來的:原因很簡單呀,有利益衝突嘛。

一邊要找千機門麻煩。

一邊要保護千機門。

然後兩邊誰也不肯讓誰,肯定是會打起來的,雖然他不是修士,也沒怎麼接觸過修真界,但這麼淺顯的道理…

他還是懂得。

他倒也不怕青兒跟人交手,把人揍了,他對劍祖的分量還是有信心的,他怕就怕,那些人被青兒揍了之後吧…

會懷恨在心,暗地裡報復青兒!

他只知道劍祖很強啊,具體有多強,他也不知道啊。

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是知道的啊。

故而才問出這個問題:如果青兒有可能受傷的話,那還是算了,什麼系統,什麼任務,都沒有青兒一半重要。

然而。

這句話落在青兒耳朵裡,卻成了另外一層含義。

只見聞言的瞬間。

青兒的柳眉,直接就皺了起來,一股無形劍勢,順著她的眉心一點點向外擴散:寧凡不受影響,但周圍竹木…

卻係數被那劍勢,攔腰折斷!

隨後只聽青兒充滿殺意的聲音,悠然傳來:“少爺,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是誰?你跟我說,我殺了他…”

“不,我殺他全家,滅他全族!”

“你不用擔心報復,整個四溟,就沒有我殺不掉的生靈,不光如此,我還會追溯血脈本源而上,將所有跟他有關的生靈,全部誅殺!連輪迴的機會都不會給他們的!”

說話時,青兒臉色如冰,猶如祖母綠寶石一般璀璨的瞳孔中,寒芒四濺,瞧不出絲毫屬於人類的情感。

可以預見。

但凡寧凡此刻隨便報出一個人名,四溟界…

都將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

索性,寧凡不是那種以殺人為樂的邪修。

見狀,他只顧連連擺手,並解釋道:

“我不是想請你殺人的,我想請你…保人!”

“誒?保人?”

青兒一愣,疑惑地問道:“誰啊?少爺您在四溟界有朋友嗎?我怎麼不知道?您不是從未出過海島的嘛?”

“額,這你就別問那麼多了嘛。”

寧凡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將話題轉移而過,旋即回憶著千機門的方向,轉了轉身子,朝那邊指了過去:

“我想請你保的是…千機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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