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歌
一覺醒來，周楚歌便和醫生軟磨硬泡，出院了。
一天的住院費遠超他送外賣的收入，對於周楚歌而言，這實在是太奢侈了。
醫生也明白他的苦衷，叮囑了他幾句後，便目送周楚歌離開了。
“現在的年輕人，不容易啊！”
回到家，周楚歌肉疼地看了眼銀行卡賬戶餘額。
如果提前減掉下個月的房租，周楚歌意識到自己接下來恐怕連吃飯都成問題了。
而且還有一個星期，又是母親複查的日子了。
想到這裡，原本因為重逢於貝貝而產生的喜悅，都在這一刻又煙消雲散。
周楚歌再度戴上了痛苦面具。
好在現在的他沒那麼迷茫了。
至少，他還能試一試做歌手對嗎？
就算只能紅一首歌也不錯，靠它吃一輩子飯也足夠了。
周楚歌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開啟手機，面對三大音樂平臺，有幾分糾結。
該選哪個好呢？
或者，他可以三個平臺都上傳。
在這之前，周楚歌還是去網上搜尋了一番，確認自己這樣的行為沒問題之後，這才是把歌發了上去。
更讓周楚歌神奇的是，這些軟體甚至還有聽歌識譜的功能。
作為“原創者”的周楚歌，第一次看到了這首歌的歌詞和曲譜。
他儲存下來後，決定在休息時間好好去補一補課。
如果以後真有機會出道，周楚歌可不想做一個樂理知識為零的藝人。
十分鐘後，周楚歌收到了平臺發來的訊息，他的歌稽核透過了。
“會有人聽嗎？”
周楚歌握著手機，有些期待和緊張。
他以前等成績的時候，都沒現在這麼迫切。
然而半小時過去了，他的後臺顯示，有效播放量都是0。
0！
“不是吧？”周楚歌在床上翻了個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做音樂人這麼難嗎？”
冷靜下來後，周楚歌也意識到自己太浮躁了。
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音樂人。在沒有任何宣傳的情況下發了一首歌。
鬼能搜尋到！
難怪於貝貝提醒他，發歌之後就要去抖音發影片。
在那裡，他還是有機會一炮而紅的。
至於這樣周楚歌身上會被貼上網紅歌手的標籤，他並沒有考慮過。
吃飯都快成問題了，他還能瞧不起網紅？
於是周楚歌沒有新增濾鏡，沒有美白磨皮，沒有去除噪音，就這樣把他的影片，原滋原味地傳送了出去。
接下來就是等待，等待網友們給他這首歌一個好的評價。
……
“於老師，您的新專輯什麼時候發行啊？”
濱江咖啡館外，於貝貝正在參加一個戶外的商務活動。
來的粉絲還是挺多的，有不少都是熟面孔了。
他們舉著於貝貝的海報，大聲喊道：
“貝貝！”
“貝貝！”
“我們魚苗永遠都在，貝貝你要加油啊！”
她一恍神，才想起來要回答主持人的問題。
“快了。”她淡然一笑。
不像和周楚歌聊天時那麼活潑，在外面的於貝貝時刻謹記著公司給自己的人設。
一個不能大笑，時刻注意表情和儀態管理的氣質冷美人。
也是如今最受歡迎的女藝人人設。
“新專輯會是延續以前的風格嗎？”
“暫時還不能說。”
於貝貝她腦海裡不知為何想起了昨夜周楚歌唱的那一段歌。
如果是他作為自己的創作人，她的風評應該會好轉吧？
“不過會有驚喜的。”於貝貝恬淡地笑著，露出了一個營業專用的表情。
對面的主持人點了點頭，可他心裡其實和大部分路人一樣，對於貝貝的音樂已經失去了興趣。
宣傳新專輯這麼久了，卻遲遲沒有爆出首單。這難免會讓人往歌曲質量不盡如人意的方向猜測。
結束了採訪後，於貝貝有短暫的粉絲交流時間。
首當其衝的，是公司的職業粉絲。
他們一般起一個引導作用，以防粉絲們問出那種敏感的話題。
“於老師，我喜歡您很久了。”
“不知道您平時都是怎麼保養的啊？”
於貝貝內心翻了個白眼，這不就是在引導她，給自己代言的某美妝品牌打廣告嗎？
等到她應付完了職業粉絲的問題後，終於有一位粉絲拿到了最後一個提問的機會。
對方是一個看起來很溫柔的大姐姐。
看到她的第一眼，於貝貝就想起來了：
“我之前開演唱會，你是不是也來過？”
這時候經紀人皺了皺眉，突然湊到於貝貝的身邊，低聲道：
“你不用和粉絲互動這麼多的。你要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感。”
於貝貝這次並沒有理會經紀人。
那個女生很開心：
“是的！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我真的太激動了！”
“其實網上那些言論，我們魚苗都有看。貝貝，我們都知道，你是有能力的人。我們會等著你，陪著你的！”
“謝謝。”於貝貝勾起嘴角。
實際上呆在娛樂圈裡，最讓她留戀的，一定是這些對她不離不棄的粉絲了。
只可惜，她的下一張專輯質量依舊平平。
於貝貝似乎都能夠預見，新專輯發行之後，她會受到怎樣的輿論攻擊了。
說不定這些現在支援她的粉絲，都會離開。
“喂，都結束了，你怎麼還魂不守舍的。”
經紀人看了眼於貝貝，輕聲道：
“你想和粉絲說說話，我能理解。可你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鄰家女孩了。現在觀眾根本不吃這款，大家喜歡的是獨立女性，是高冷御姐。”
“而且粉絲都是那種，你越是不理他們，他們就越瘋狂的。只要你把握好度，在他們快要脫粉的時候，給點甜頭。”
“那些粉絲就會對你不離不棄了。”
“這不是在pua他們嗎？青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於貝貝看了眼手邊的咖啡，連喝下去的心情都沒了。
青姐嘆了口氣，：
“公司追求的是利益。你的人設，路線，都是資料分析師制定的。”
“總之，你聽公司聽我的安排就好。”
“我還有事要忙，你不是約了人嗎？”青姐拿起電腦：“注意點，別被人拍下來了。”
於貝貝一想到周楚歌，心情莫名得好了起來。
他今天，應該已經發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