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川滿意的點了點頭。
馮曉雯的表現，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當今這個時代，有想法的人不少，但想法準確、又敢於直言的人不多。
馮曉雯不僅想法準確、敢於直言，而且她認定的事不盲目，懂得取捨和改變……這樣的人，也算是難得的人才了。
‘這樣看起來，馮曉雯還挺有培養價值的。’
‘這要是培養好了，將來有機會獨當一面。’
‘以前小看她了。’
李川心中暗忖，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他頓了頓，又開口問道：“你準備怎麼考察？”
“我想去那邊應聘，一邊工作，一邊學習……一兩個月，應該就能學的差不多了。”
“嗯，你這個想法很好，但是有個問題，你去那邊，能應聘上嗎？”
“應該……可以吧。”
馮曉雯面色遲疑道：“我的工作經驗豐富，還是主管，去那邊應聘個售貨員，應該很容易吧？”
“沒那麼容易。”
李川微微搖了搖頭，道：“他們的員工待遇好，辭職的少，應聘的多，競爭非常激烈，你去了，不一定有位置給你，而且，胖東來現在特別火，全國開超市的都想去取經，他們用的方法，估計也跟你差不多。
這種情況，胖東來那邊很可能已經知道，並且有防備了，你過去應聘，他們見你是外地來的，可能會直接將你淘汰掉。”
“啊？這……怎麼辦吶？”馮曉雯臉色一變道。
李川沉吟了片刻，道：“其實，你應聘不上也沒關係，過去看一看，拍個照、錄個像，再跟他們的工作人員交流一下，也能有很多收穫。”
“這……”
馮曉雯有些糾結道：“只是去看一看，我怕只能看個表象，學不了太多東西。”
“不要太貪心。”
李川擺了擺手，道：“胖東來的商業模式如何運營，這算是他們的商業機密了……商業機密哪那麼容易搞到手啊。”
“呃。”馮曉雯一陣愕然。
李川繼續道：“你如果想獲得更大的收穫，可以多跟他們的工作人員接觸一下，看能不能找幾個工作年限長的，把他們挖過來。”
“挖過來？”馮曉雯面露驚訝之色。
“嗯。”
李川點了點頭：“胖東來的商業模式很複雜，你即便去了，一時半會兒也學不會……他們的員工不一樣，尤其是老員工，在那裡幹了那麼多年，基本上都一清二楚。
你把他們挖過來，讓他們給咱們做培訓，或者做技術指導，效果應該會很不錯。
當然，前期是你挖的人要靠譜，像那種只知道幹活、什麼都不學、什麼都不思考的人肯定不行，要挑就挑那種思維活躍、善於觀察和學習的人，最好是管理層。”
馮曉雯微微一愣，道：“管理層……我能挖管理層嗎？”
“你先接觸一下，如果有挖的可能，就跟我爸我媽說，或者告訴我也可以。”
“哦，我明白了。”
馮曉雯點頭應下，然後又問道：“我什麼時候出發？”
“別急，這事還要再溝通一下，等籌劃好了，你再動身。”
李川之前的計劃是先做一家超市，積攢些經驗，等時機成熟了，再考慮“胖東來模式”。
這種方式，更穩妥一些，畢竟他現在還不知道超市重新裝修後的效果如何，有可能超市裝修完、過段時間就幹不下去了。
第一家超市就幹不下去，他肯定不會再考慮開第二家超市的。
如此，他當初設想的“羲和辰川連鎖超市計劃”就會徹底破產。
有這樣一個風險在，他現在考慮太多沒有用，穩紮穩打才是硬道理。
不過，眼下馮曉雯既然提起了胖東來，還做了充足的準備，他作為老闆，自然不能打擊員工的積極性。
而且，讓馮曉雯去胖東來考察、學習，對他而言，也沒有什麼損失。
讓馮曉雯去考察、學習，不代表羲和辰川超市就必須走上“胖東來模式”的發展道路……學習是一回事，學回來的東西用不用是另一回事，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李川的想法是，趁著馮曉雯有激情、有動力，讓對方去胖東來、把東西學回來，作為後期的戰略儲備，具體如何實施、什麼時候實施，等時機成熟之後再說。
“不說這個了。”
李川轉移話題道：“咱們乾點正事。”
“正事？”
馮曉雯有些迷惑：“什麼正事？”
“你說什麼正事？”
李川反問一句，目光在馮曉雯身上打量了起來。
馮曉雯見狀，瞬間明白了過來，當下臉色一紅，別過了頭去。
聊了近一個小時，李川的“精神”早已恢復。
他醞釀了一整天，只釋放一次肯定是不夠的，必須要多來幾個回合。
面對馮曉雯，他毫不客氣，一個翻身，又撲了上去。
……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早上七點了。
李川和馮曉雯看了下時間，然後連忙穿衣起床、打掃戰場。
羲和辰川超市早上八點開門營業，員工和裝修工人七點半左右就會到，他們要是動作晚了，很有可能會被人當場撞破。
如此，他們必須抓緊時間，在員工和裝修工人到來之前，把戰場收拾乾淨。
他們的動作很快，只用了十分鐘，就把“戰鬥痕跡”處理的差不多了。
之後，他們又詳細檢查了幾遍，直到沒有任何破綻才安心。
早上七點十八分，李川獨自離開了羲和辰川超市。
他繞到一樓倉庫，從後門悄悄離開，然後順著一條小路走了幾百米，回到了大路上。
之後，他找了個早餐店，吃了兩個包子，又喝了一碗豆漿。
吃完早飯，他給李文濤打了個電話，讓對方來接自己。
十分鐘後，勞斯來斯庫裡南抵達了早餐店門口。
李川在數十道目光的注視下，開啟庫裡南的車門，坐了進去。
庫裡南啟動，向著不遠處一條鄉村小路駛去。
行駛了大概一公里，車輛停在了一處稻田旁。
李川和李文濤都沒有下車，他們就坐在車上，各自玩起了手機。
玩了近半個小時，到早上八點半左右，庫裡南再次啟動，駛向了羲和辰川超市。
十分鐘後抵達，李川下車，走進超市，裝模作樣的跟員工打招呼，又裝模作樣的在超市內外參觀。
演了十幾分鍾，他去到二樓辦公室，找到了李廣武和馬曉蓮。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電話也打不通。”馬曉蓮盯著李川，問道。
“跟同學出去玩了。”李川信口胡謅。
“什麼同學？”
“初中同學。”
“哪個初中同學？”
“說了您也不認識。”
“男的女的？”
“您想啥呢！”
李川故作惱怒道：“一個男同學，之前是同桌，很長時間沒見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正好聚一聚。”
“你們喝酒了？”
“沒喝。”
“那你身上怎麼有股酒味？”
“昨天晚上在陳晨家喝的。”
“你去陳晨家了？”
“嗯，跟她爸喝了點。”
“那怎麼不回家呢？”
“我從陳晨家出來，直接就去縣裡找同學了。”
“你晚上在哪睡的？”
“酒店。”
“……”
李川解釋了半天，終於應付了過來。
應付完，開始聊正事。
他們首先聊了一下超市的裝修情況，等聊的差不多了，李川提出了胖東來的事。
李廣武和馬曉蓮之前沒做過生意，一些商業上的熱點新聞，他們瞭解的不多……胖東來，他們聽都沒聽過。
李川詳細介紹了一遍。
李廣武和馬曉蓮聽完，具皆無比驚訝。
在他們的概念裡，超市就是一個買東西的地方，只提供商品和選購場所，不附帶其他的服務，像什麼遮雨棚、寵物寄存處、熱薑茶、免費打電話、免費熨衣服等等，在他們看來，簡直太魔幻了。
剛開始，他們還以為李川胡說八道，老爸李廣武說“不太可能吧”，老媽馬曉蓮說“你開什麼玩笑，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超市”。
李川沒辦法，上網查詢，找出了一些資料，展示出老爸老媽。
李廣武和馬曉蓮看過之後，方才讓明白過來——天底下真有這麼好的超市！
他們不理解，只是出於傳統的思維慣性，並不代表他們傻。
等他們搞清楚“胖東來模式”是怎麼回事後，不用李川提醒，自己就明白了這套模式的威力。
李川還沒開口，老爸李廣武就主動說了“小川，我們能不能跟胖東來他們學學？”
這句話問出來，之後的話就簡單多了。
之後的時間，李川先是向老爸老媽詳細分析了“胖東來模式”的優劣，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計劃，最後又提出了派馮曉雯去胖東來考察、學習的建議。
李廣武和馬曉蓮同意他的建議，不過，他們表示自己也想去那邊看看、學習一下。
李川倒沒有覺得意外。
他仔細想了想，覺得老爸老媽去更好。
老爸老媽才是羲和辰川超市的老闆，只有他們看懂了、學會了，相關的舉措才能順利施行下去。馮曉雯只是一名主管，她學的再多、再好，也只能提建議，要是得不到老闆的同意，她做再多也沒用。
念及於此，李川同意了老爸老媽的要求。
不過，這又產生了一個問題。
超市目前還在裝修，事情很多、很雜，老爸老媽作為老闆，不能同時離開。
而如果只派一個人，另一個人又不甘心。
如此，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將考察、學習的時間延後，等超市裝修完、步入正軌後再行動。
這起碼要再等上兩個月。
兩個月有點長，但也是可以接受的。
李川都還沒想好要不要用“胖東來模式”呢，考察、學習的事，根本不用著急。
計劃順利確定，最終的方案就是等超市裝修完、步入正軌後，由李廣武和馬曉蓮帶領一個考察團隊，一起去胖東來考察、學習。
考察團隊的規模，初步定在十人左右，由超市內部比較得力的員工組成，其中必然會包括馮曉雯，魏安琪大機率會留守超市，負責超市的日常管理和運營。
此事談完，李川又說了些別的事。
上午九點半左右，他離開了辦公室。
離開辦公室後，他找到了馮曉雯，向對方說明了緣由。
馮曉雯沒有多說什麼，當著李川的面，爽快的接受了。
上午九點四十分，李川離開羲和辰川超市，趕往了冠豐箱包製品廠。
這次回老家，他沒有去冠豐箱包製品廠的計劃，但是來都來了，距離這麼近，他不去一趟也不合適。
上午九點五十分，庫裡南抵達了冠豐箱包製品廠。
駛入廠區，李川見到了孫曄和林世燁。
他們首先去到總經理辦公室，在裡面聊了半個小時，隨後又去到車間和倉庫，挨個巡查了一遍。
冠豐箱包製品廠自從開啟銷路後，呈現出了蒸蒸日上的態勢。
“旅行貓”牌拉桿箱，經過李川的連番推廣，再加上新品的熱度，如今已經頗具名氣了……單論銷量，“旅行貓”能在所有拉桿箱品牌中排前十，如果是線上，能擠進前三。
這些銷量，大部分是李川提供的，但也有一部分是透過其他渠道產生的。
孫碩很注重線上銷售渠道的拓展，前段時間，他又找了幾名一線帶貨主播、幫忙賣貨……因為是森先生賣過並且大力推薦過的產品，所以他找帶貨主播的過程很順利，佣金也沒有給的特別高，跟李川一樣，都是20%。
除此之外，他還大力拓展自家的線上銷售渠道。
現在的“旅行貓”牌拉桿箱，已經在三木網路電商部的幫助下，在天貓、拼多多、京東等主流電商平臺上都開設了自己的旗艦店。
這些店鋪，從主圖到商品詳情，做的都非常專業，有種大品牌的格調。
幾個平臺加起來，每天能夠提供五六百單的銷量，如果買流量（主要是拼多多），銷量能輕鬆破千。
各個渠道一塊拓展，使得“旅行貓”牌拉桿箱的名氣越來越大，銷量穩步提升，預計到暑假期間，還會迎來一波大爆發。
冠豐箱包製品廠憑藉“旅行箱”牌拉桿箱的利潤，各方面發展的也越來越好。
李川看過之後，非常滿意。
孫碩和林世燁，做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之前，他還對這兩人還有些疑慮，現在，基本上可以完全放心了。
他已經能夠相信，冠豐箱包製品廠會在孫碩和林世燁的帶領下，做大做強。
他在冠豐箱包製品廠待了一個多小時，上午十一點左右離開。
按理說，他應該多待一會兒，然後留在廠裡，吃頓午飯再走。
然而，今天是週六，他必須要儘快趕回杭市，準備晚上的直播。
所以，飯就不能吃了，只能在路上墊補一下。
臨走之前，他還向孫碩打聽了孟玲玲的情況。
孟玲玲是誰？
就是他上次回溫市，在冠豐箱包製品廠的值班室裡見到的那個小美女。
當時，他加了孟玲玲的微信，想要把對方培養成“間諜”，幫他監控冠豐箱包製品廠的情況。
然而，這個計劃還沒開始，就被迫流產了。
為什麼？
因為孟玲玲把他的微信刪了！
上個星期，他幫冠豐箱包製品廠帶完貨，突然想起了孟玲玲，就想要跟對方聊一聊，加深一下聯絡，結果，他一條訊息發過來，手機螢幕上出現了紅色的感嘆號。
對此，他一臉懵逼。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孟玲玲什麼時候把他刪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太在乎。
孟玲玲只是個小角色，不值得他耗費心力，他僅僅是鬱悶了一會兒，就把它放到一邊了。
眼下，他再次來到冠豐箱包製品廠，路過值班室的時候，他又想起了孟玲玲。
他在廠裡逛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對方的身影，好奇之餘，便開口問了一句。
孫碩說，孟玲玲上個月辭職了，具體原因不明，但聽人說，好像跟一個挺有錢的富二代好上了，然後專心瀟灑、花錢去了。
李川聞言，覺得有些可惜。
不過，他也沒太當回事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就坐上庫裡南走了。
庫裡南緩緩啟動，離開了冠豐箱包製品廠，一路行駛，經過幾條街道，然後踏上高速公路，駛向了杭市。